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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三条腿

  “是啊,今天星期二,16号,怎么了?”
  “你傻啊,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你见我什么时候过了15号身上还有钱请你们喝酒让你们拿提成的?”张一亮说了谎,其实他兜里是有钱的,难得有钱,那500块还是李芷琪今天补偿给他的,不过他不想这么花出去。“别蹭了,你那加了硅胶的球蹭的我手疼,等半个月吧,月底发工资,下个月一号你再来蹭好不好?”张一亮做着“好人”。
  酒托妹白了张一亮一眼,然后又扭着大屁股去蹭下一个进来的男的去了。
  “哎,等等,徐瑶今天来没来?”张一亮赶紧问了一句。
  酒托妹见没有好处,才懒得搭理他,丢下一句:“你不会自己找啊。”头也没回地走了。
  “至于么这么现实,买卖不成仁义在,不是说好了下个月么。”张一亮悻悻地说着,随即真的自己进后台去找去了。
  这后台别人是进不去的,但是张一亮可以,他基本上算得上是半个酒吧工作人员了。他在这里喝酒一连喝了三四年,工作人员换了一茬又一茬,可他却一直在这,除了老板,他是这家酒吧资历最深的。
  张一亮进了后台,轻车熟路地推门进了女化妆间,一推门进去就见到了里面一排排的雪白大腿和身子,各种三点式,红的黄的碎花的蕾丝的应有尽有。
  酒吧的这些女孩子正在化妆换服装,见到有男人推门进来都紧张了一下,见到是张一亮之后一个个又淡然了,该换衣服的继续换衣服,该化妆的继续化妆,对于张一亮跑到这个地方来,她们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徐瑶今天来没来啊?”张一亮在一双双大腿里面找着徐瑶的身影,看了半天没有找到,于是拉过旁边一个正在化妆的女孩问着。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今天犯的是什么劲,不就是一个白开水一样的丫头吗,来没来的,关自己什么事,但是他偏偏还就跟自己较上这股劲了。
  “徐瑶?没见到。”
  张一亮挥挥手,示意她继续忙去,那女孩却不依不饶地说道:“亮哥,你也太偏心了吧,这里这么多美女,你却只找徐瑶,你是不是跟徐瑶有一腿啊?”女孩笑着。
  “你傻啊,这事一腿哪够啊,起码得三条腿啊。”张一亮笑着说着,随即准备继续寻找,结果一转头,胸膛却结结实实地撞到一坨,不,是两坨……软乎乎的东西上去了,不痛,反而还挺舒服的。
  “你干什么呢?”徐瑶语气不善面色更是冰冷地问着张一亮,眉头紧皱着一脸的冷若冰霜,分不清楚是被张一亮那一下撞到了胸撞得疼,还是听到了张一亮刚才那句话,不过她本来也经常是冷冷的。其实徐瑶在夜场这些姑娘里头,相貌只能算一般,但是看久了会比较耐看,而且其实放到普通人里头,她绝对是亮眼的那个,尤其她那种气质,很特别,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就是很高冷。
  张一亮感觉换了一副谄媚的神色:“这不忙着找你呢吗?”
  徐瑶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找我用得着三条腿一起忙吗?”说完掉转头就出去了。
  张一亮一愣,老脸再厚也不由得红了一下,不顾身后化妆间里头姑娘们笑倒成一团,赶紧追出去找徐瑶去了。
  一分钟以后,两个人在酒吧角落里坐了下来。张一亮眼神有点发直,盯着面前桌上摆的满满的酒,苦着脸努力对旁边阿红比刀子还凌厉的眼神假装视而不见,凑近一点对徐瑶说:“我说,我刚才那就是开个玩笑,不至于这么坑我吧。这么多酒,哪怕是月底刚发完工资,我也不敢这么叫啊。当然了,我也不是心疼钱,主要是担心你的身体,话说你来大姨妈能喝酒么?”
  张一亮的人生,基本上就两大爱好了,一是泡酒吧,二是没事逮到谁都能扯一顿嘴皮子。酒精可以让人忘记寂寞,而没事闲扯可以让人显得不那么空虚,除了这些以外,他也想不到还有什么能打发他空虚寂寞冷的生活了。
  “谁跟你说我来大姨妈了?”徐瑶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放心吧,我请客,不用你买单。”
  “真的?”张一亮眼一亮,搓着手很猥琐地笑着说道;“哎呀也不早说,害我提心吊胆这半天的。怎么好意思让你请呢,嘿嘿,那这样说的话我就不客气了。”说完直接拎起面前一瓶酒,一气直接喝干了。
  徐瑶却没有喝,只是看着他,那眼神很复杂,有怜悯,有疼惜,还有更多说不上来的东西。
  张一亮喝完了抹抹嘴,又拿起下一瓶:“对了,怎么突然想起来请我喝酒还这么大方?该不会是你要告诉我你昨天晚上没来是因为你傍大款去了,然后被大款看上直接包养你,从此脱离苦海,再也不用来这个是非之地,所以要请我喝酒庆祝吧?”
  徐瑶盯着他,眼神有些冷:“张一亮,我跟你说过,我在这里,就只是唱歌,别的事情我是不做的,不管是出卖肉体和灵魂。所以以后我不想听到你再跟我开这种玩笑。”
  这话说完的时候,她的眼神忽然黯淡了一下,不过张一亮并没有注意到,他嬉皮笑脸地说道:“哎,行,不开就不开。不过我得先声明,我说这话,完全没有歧视从事第三产业的女性的意思,大家一样凭本事赚钱,再说你敢说她们赚的不是辛苦钱?所以我呢,其实是觉得你一个女孩子挺不容易的,虽然说琴姐这里,你就只是唱歌那也是没有问题,可是环境在这摆着,毕竟夜场说出去不好听,我也是希望你能找个条件好的对你好的,过上安稳日子。”
  张一亮说话都是舌头一卷不过脑子的,反正看人脸色下菜,其实心里头很不以为然:夜场里头难道有良家妇女?跟那些小姐们的区别,也不过就是一个零买零卖一个是批发,甚至于是不要钱,谁比谁高尚到哪里去,凭什么就说人家是出卖灵魂?人家好歹也是劳动所得不是?
  当然,这话也就是想想,张一亮还不想英年早逝而且死亡地点是在琴海酒吧,他怕他做鬼琴姐都不会放过他。所以他很明智地选择了说好听的把徐瑶给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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