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9章 翅膀
一个身披金甲的天神救世主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可以在他面前 状告这一切的丑恶，状告命运的不公和苍天的无情。
然而现在，自己只能够在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面前，说着一切苦涩的话语和悲戚的过去，天神……和自己的理想一样，一样是远在天边的东西。
“你已经做得够多了，这不是自私，而是你的选择。只是这种选择造成的后果，你好像承受不住。”
自私？那是自私者指责别人，标榜别人的东西，其实自己比指责者更为自私，归根究底，谁都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无私者不存在，即使是这个天地，承载着天地万物也是如此，因为自己能够出现在这个世界就是最好的证明。
若是天地之灵不是自私，为什么会害怕死亡，害怕自己归墟。以至于不得不抽取司空半语的部分神魂捏在手中，以重生为收取的报酬，让司空半语与鸿钧殊死一战呢？
“何人不为生而无所不用其极呢？死亡的威胁之下，方才是最真实的本来面目，只是这样的生，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或者说，生到底是何物？”
司空半语心里默默的想着，他找不到那个令自己可以接受的答案，或者说他不愿意接受摆在眼前的答案。因为那种答案属于别人，不属于他自己。
“结果？你说是这个吗？”刘夏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露出毫不在意的眼神。
“那又能如何呢？很多事情都是承受不了结果的，但是却不得不承受，即使被压断了腰，也不得不承受，因为别无选择，不是吗？”
说到这里，刘夏露出释然的笑容：“不过现在好了，没有了之前的纠结了，反正都已经是快要死的人了，能够在临死之前遇到寒老你，说出这些东西，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至少不需要将这些潜藏心里的秘密带着走向阎王殿去和阎王说。”
自己是什么感觉，岂能不清楚呢？刘夏虽然感觉自己身体还能够活动一二，但是距离死亡却已经是毫厘之间了。不过她也心满意足了，一种心上的释然，正如灵魂上的释放一样，若说这是一种救赎，那么就是刘夏灵魂上的自我救赎吧！
“地府，阎王？阎王殿？”
司空半语听到阎王这两个字，忽然一愣，直直的看着刘夏，好似眼前那重重的迷雾缓缓的被拨开，散落出来他一直都想要追求的东西，那……充满着神秘的光华。
“寒老，你怎么了？”刘夏看着司空半语久久没有说一句话，一直静静的看着自己，心里有种莫名的害怕。她看着司空半语的脸，忽然一种惊悚的感觉漫上了心头。因为她感觉……感觉司空半语脸上的皱纹正在慢慢的散去，就如同一个人返老还童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恩？”司空半语闻言，这才回过神来，第一次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摇了摇头：“没事，只是突然有点感慨而已。”
“可是你的脸……”刘夏虚弱的想要抬起手，只不过那点力气好像只能适用于她的说话，而不能适用她的其它动作，无法完成这一点。
“我的脸？”司空半语摸了摸自己的脸，顿时明白过来刘夏所指代的是什么，自己的身体生机，之前被抹去了不少，导致极为苍老，但是随着慢慢的恢复，这份苍老也在慢慢的散去，恢复年轻时候的样子，而刚刚，正是这个过程加剧了而已。
不过这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岔开话题道：“其实以你现在的身体状态，并不一定会死，只需要好好的调养，那么并不是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果然，此言一出，刘夏便不再关心司空半语的变化，她颓然一笑摇了摇头：“没有用的，即使有再好的医术，也只能解除身体上的病痛，而不能消散那命运当中带着的锁链，这次是大富豪的老板亲自发话的，即使我能够不死，也逃不过他们的掌心，你应该大富豪的老板有多大的能量。”
“哦？”司空半语当然知道，这种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世界，别说是大海啸让这个世界一瞬间变得混乱了不少，即使在大海啸之前，这样的事情也是存在的，只不过没有这么猖狂而已。
“你不是已经选择了吗？既然已经选择了，何不多选择一次，选择自己可以活下去呢？”
“呵呵……这不可能，绝不可能，你不知道那些人到底多么凶残，多么没有人性。而且就算是我真的如你所说，能够活下去逃走，但是他们知道我弟弟的，我弟弟不可能逃走的，不可能……”
刘夏落寞的使劲摇了摇头，泪水如同涌泉般涌现出现，挂满了整个脸上，她的无助和无奈，只想掩着，只不过掩藏得住吗？对于某些东西而言。
司空半语深吸了口气，缓缓的站起身来，走到柜子边拿出一小盒茶叶，随后取来两个杯子，将火炉上冒着咕咚咕咚的热水取下来，倒在放有茶叶的两个杯子当中后，将其中一杯推到了刘夏的面前。
淡淡的说道：“每个人都有着翅膀，只不过有的人翅膀是隐藏着的，别人看不到，自己也感觉不到。而有的人则是显而易见的，可以翱翔天际。其实大家都是一样，都有着翅膀，只不过有的人选择深入的挖掘翅膀，渴望飞翔天空，俯瞰大地，而有的人则是选择以羡慕的目光去仰视这一切，躲在角落里面黯然神伤。”
“所以这个世界并没有折翼的飞鸟，有的只有匍匐在地不愿意前行的双手而已，即使没有翅膀，爬着走也未必比飞翔的距离要短，不是吗？”
“爬着……走？”刘夏闻言，低眉看着自己动一下都困难的双手，自己真的还可以爬着走吗？还有这样的机会吗？
“我还可以吗？”她抬眼静静的看着司空半语，眼中露出一抹自信的期待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