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未免遗憾
后来,常禄常常去街头看那女子卖艺,渐渐地,两人日久生情,没过多久便谈婚论嫁,只可惜,好景不长…….”
“那位女子进宫了?”宋馨顺势接过他的话。
安离昇凝神点头,“当年宫中选秀女,各地皆有名额,按这女子的身份,根本没有资格入宫。
当年陕南的名额分给了当地豪绅之女,只是那家的小姐尚年幼,当家主母不忍心母女分离。
正好这位卖艺女子的父亲在豪绅之家做长工,又因为嗜赌欠了不少银子,豪绅便想出一个法子,由卖艺女子代替自己女儿入宫,为帮父亲还债。
卖艺女子只好答应,只不过在她出发进京当日,常禄也失踪了。”
宋馨闻言,心中无限叹惋,“倒也是一对苦命鸳鸯。”
不管那女子是谁,如今已不重要了,进了掖庭那种地方,对常禄二人来说,也许不失为一件好事。纵然不能在一起,但只要能静静地陪着她,无人打扰,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安离昇淡淡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宋馨神思一顿,倏尔又问:“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有吗?”安离昇抿唇。
宋馨扬眉,嘴中缓缓吐出两个字,“秦桑。”
安离昇反应过来,嘴角溢笑,“春宵殿琴师的事,她告诉你了?”
宋馨默默点头。
安离昇忽然轻嗤,“她倒也是个聪明人。”
“她为何要帮我?”宋馨心有困惑,毕竟她与秦桑算不上什么熟识,这种莫名其妙地帮助总让她觉得心里难安。
安离昇微微敛眉,“也许是有心想与你交好吧。”
他想起秦桑昨晚说过的话,淡淡开口。
宋馨忍不住好笑,“成王虽然不是什么皇亲国戚,可到底是地方藩王,秦桑身为郡主,身份自比我尊贵许多。说到底我也不过是一个三品文官之女罢了,她有什么理由同我相交。”
“也许,她看上的正是你这三品文官之女的身份呢!”安离昇亦随之一笑。
宋馨一怔,细细沉思一瞬,拧眉道:“所以,这个人情,我还不得不还了?”
安离昇兀自给自己倒杯茶抿了一口,“你若是不想还,我替你还了也可以,反正你我之间没有分别。”
宋馨小脸骤然一红,不自在地咳道:“还是我还吧,你的事儿也够多了,万一她的要求太过分,对你怕是不好。”
“馨儿是在为我着想吗?”安离昇浅笑吟吟地问她。
宋馨瞪他一眼,随后捂上脸,表示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安离昇含笑摸摸她的头,眼底一片宠溺。
正在这时,叶引歌敲门进来,蓦然瞧见安离昇,脸上同样闪过一丝惊讶,随后看着宋馨说:“宋姐姐,方才宫里派人来,说明日要我进宫为皇后娘娘请平安脉。”
宋馨目光微闪,“太医院的御医何时变的这般不中用了?”
请脉这种小事,也需要她们再跑一趟?而且她现在对皇宫莫名有些抵触。
小丫头两手摊开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理解。
安离昇微微凝神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突然道:“明日进宫,倒是有件事可以做。”
“什么事?”宋馨扬眉。
安离昇温笑着低声说出几个字,听的宋馨面上大惊。
“你确定要这么做?”
安离昇噙笑点头,眼神坚定认真。
宋馨微微挑眉,“只怕容妃没有那么容易对付吧?”
“所以这件事才要借皇后的手去做,即便最后不成功,容妃要反击的人也不会是你我。”安离昇一脸坏笑。
宋馨看着他啧啧出声,“安丞相,你还真是……聪明绝顶。”
“我会把这句话当成赞美的。”安离昇对她调侃似的语气恍若未闻。
宋馨捂脸不语,实在不知自己怎么就瞧上了一个这般厚脸皮的人。
翌日一早,凤栖宫派来轿子接宋馨和小丫头进宫。
入殿之后,宋馨才发现秦桑和三皇子竟然也在,东陵玦每日要来向皇后娘娘请安,会待在这儿倒没什么奇怪的,她只是惊讶于秦桑。
昨日在洛阳斋相遇算是凑巧,今日该不会还是这么巧吧?
还别说,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巧,因为秦桑是被皇后请进宫中的。
“成王与卫家素来交好,疆东郡主进京已有几日,本宫理应早些见见你的。只可惜这身子不争气,一直拖到今日才邀你进宫,郡主心中不会介怀吧?”皇后坐在软榻上,慈眉善目。
秦桑轻轻摇头,“按规矩,理应是秦桑一早就进宫拜见皇后娘娘的,只是听闻娘娘您凤体欠佳,秦桑怕打扰娘娘休养,才迟迟没有来。如今还要娘娘亲自邀请,秦桑实在惶恐,娘娘宽宏大量不怪罪秦桑失礼,秦桑对娘娘又岂敢有微词。”
这番话说的很是得体,宋馨坐在一旁静静听着,越看这位疆东郡主,越觉得此女心怀大智。
世上女子,如她这般聪慧又圆滑之人,实属罕见。
宋馨颔首低眉,这时只听皇后娘娘又笑道:“其实本宫倒也不是第一次见郡主了,只不过郡主怕是已经忘了。十年前,你曾随成王来京为皇上贺寿,本宫初见你时,你穿的一身粉嫩,小脸白白净净的,就像一个糖娃娃,甚是好看,本宫还羡慕成王有福气。这时间一晃啊,十年就过去了,想不到郡主已经出落地如此标致,放之京都,实乃当之无愧的绝色美人。”
秦桑听见这话,似有若无地瞥了东陵玦一眼,“当年秦桑尚小,不大记得事,只是随父王初次来京都城,瞧着什么东西都新鲜,性子也比现在活泼一些,如今父王还说我没有儿时招他疼了呢。”
“成王惯会说笑,当年本宫见你可爱,有心想认你作义女,你父王还不答应。说是义女不及亲女儿亲,非要你长大后做本宫的儿媳,如今只怕你父王都不记得这事了。”皇后莞尔淡笑,意味不明地看着秦桑。
宋馨目色一敛,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过,突然明白了什么。
秦桑笑的有些羞怯,“秦桑对此事倒是毫不知情,难怪母妃这两年有意为我安排亲事时,父王总是一再阻拦,说是早已为我说好一门亲事。没想到却是……只是当年笑言如何能算数,难为皇后娘娘还记得父王的话。”
“你这么好的姑娘,本宫自然要时时记得,万一让别人抢走,本宫一来没了儿媳,二来还没认到义女,心中未免遗憾。”
东陵玦起先只是心不在焉地听着两人的谈话,只是越往下听,总觉得其中有些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