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杀人狂魔
再次躲过黑影的攻击后,那黑影怔了一下,双耳微微一动,倏尔又从腰间拿出一枚银镖朝云陆射过去,问仇面上一急,连忙伸出长剑将其挡开,可就在这时,那黑影趁他分神,瞬间移到他身后,横空在他背后挥出一掌,而后闪身飞走了。
问仇猝不及防一个踉跄,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倾,旦听得一道剑锋刺穿肉体的声音,他看着眼前的云陆,蓦然睁大眼睛。
猩红的血液如流水一般,顺着长剑一直往下流,染红了云陆的衣襟,也染红了他的手。
“啊!!”
恰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惊叫声,他蓦地从震惊中回神,扭头一看,果然瞧见了云水瑶。
他看看她,又看看自己手中的长剑,目中涌动出千百种思绪,最后悉数化成心痛、紧张和无可奈何。
“不是我。”
他的声音很轻,伴随着冷冽的寒风传进云水瑶耳中,她身形一晃,眼睛顺着云陆的胸口一直移到问仇手上,忽然哀婉的痛叫一声,朝云陆奔过去。
“爹!”
问仇目色一黯,缓缓往后退去,长剑也从云陆胸口抽出来,那具清瘦的身体慢慢倒下去,如林间渐渐熄灭的烟火,让他的心阵阵抽痛。
云水瑶跪在地上抱着云陆的尸体痛哭,眼角余光瞥见问仇还呆呆站在这儿,全身力量似乎都化成了一声怒吼。
“走啊,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见我爹,你想看着所有人都因为你的恨而痛不欲生是不是,滚,滚的越远越好,这辈子都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问仇浑身一震,目色黯淡的看着她,最后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拿着长剑转身离去。
他不是故意的,但凡有千分之一的可能,他都绝对不会将剑刺入云陆的身体中,可是,它偏偏就那么发生了......
云水瑶蹲在原地,看着问仇的身影在她的视线中越来越小,抱着云陆尸体的双手蓦然缩紧,眸中眼泪愈发肆意的往下流。
她知道,自己不能贪心的,他走了十年,她就盼了十年,可京都城早已物是人非,她远没有想到,自己和他还会有相遇的一天。
十年之后,也是在月牙湖畔,她亲眼看见他长剑上的剑穗,那是她亲手送给他的,明明已经破的不成样子,可他还戴着。
世上最难割舍的唯有情,可如今,又要她怎么办......
初九隐没在暗处,看着云水瑶伤心欲绝的脸,目光沉了沉,默默离开了。
问仇没有回宋家,他如今这副样子,是断然不能回宋家的,沉重的步子一直走到城东尽头,看着高大朱门上的匾额,他抿抿唇,蓦然走了进去。
青鸾端着一杯茶从膳房走出来,猛地瞧见问仇这般垂头丧气的样子,满手还站着鲜血,眉心不由一颤。
“问仇公子,你,你怎么了?”
问仇摇头苦笑,声音淡淡的,“师哥在吗?”
青鸾木讷的点了点头,面上神色更加困顿,只是也没有多嘴问,缓缓推开书房门,让他先行进去。
安离昇一袭白衣修长,背影清寒的站在窗前不知在想什么,听见脚步声,他扭头看了问仇一眼,眸底先是闪过一丝惊讶,目色倏尔阴沉下来。
青鸾察觉到公子的情绪,将茶放下之后便退出去了,屋内只剩下问仇和安离昇两个人,一个神情忧郁,一个眉眼清寒,狭长的狸目万年飞霜。
“云陆呢?”
心中似已经有了某种猜想,安离昇定定望着问仇,缓缓开口。
问仇垂下眼眸,语中带着几分苦涩,“死了,死在我的剑下,可是师哥,我真的不是有意杀他的......”
安离昇凝神不语,他当然知道问仇不会杀云陆,哪怕当年的事当真和云家有关,看在云水瑶的面子上,他也会放云陆一马。
可如今云陆偏偏死了,那便说明,从一开始,问仇就走进了别人的陷阱中。
“到底怎么回事?”安离昇冷漠的眼睛中没有一丝情绪。
问仇颓然坐在椅子上,想起方才发生的一幕,语气肃然,“有一个人一直隐没在暗处,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突然朝云陆射出一枚银镖,之后我和他对峙起来,原本他是占了上风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在我背后挥了一掌,就是这一掌,让我根本来不及收剑,直接刺杀了云陆。”
安离昇闻言,眼中一厉,只是沉吟片刻,嘴上又轻笑出声,“段行止这步棋,走得果然高明。”
“师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段......不可能,云陆是瑶儿的父亲,他怎么可能会那么做!”问仇脸色一寒,摇摇头,眸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安离昇脸上的神色倏尔变得很冷,“如果让云水瑶亲眼看见你杀了云陆,那么即便她心中还对你有情,这一辈子也不可能再跟你在一起,甚至会因为而恨上你。对段行止来说,这么好的利用价值,他怎么可能会白白放过,纵然云陆是云水瑶的父亲又如何,单凭云陆知道当年的真相,他也一定会杀了他,能留云陆多活十年,已经是顾及到云水瑶了。”
安离昇鲜少会将什么人放进眼里,京都城人才济济,可大多都是阿谀奉承之辈,唯一欣赏的人也只有段行止而已。
那个人足够聪明,心也足够狠,若能和他斗一场,一定会其乐无穷,只是以前他们之间并无矛盾,加上他在京都城的根基尚不算稳,他没必要和国公府作对给自己多树一个敌人,若不是后来偶然间查到国公府也牵扯到十年前的那件案子中,他此生怕是和段行止不会有任何交集。
如今,既然国公府的手已经伸至眼前,那他就不可能继续坐视不理了。
问仇怔怔听着他的话,眼神一瞬间迷茫起来。
他还记得,幼时他们三人总是待在一处玩,那时候的段行止率真善良,看见林中受伤的小兔子,都会心疼的要命。
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段行止却变成了一个心狠手辣的杀人狂魔,是不是从一开始,他就看错了这个人?
朝廷命官被人刺杀是大事,老皇帝虽然不见得有多器重云陆,可云家和国公府是姻亲,看在国公府的面子上,他还是要做做样子重视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