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幕后主使
醴娘自经营快绿阁以来,见过的白眼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所以宋林氏眸中那点儿嫌弃,她还不至于放在心上,倒是宋馨,不管是当日在则灵居,还是现在,她说话的语气总是不温不淡的,着实在拿自己当寻常女子看待,让她不免有些感动。
那张嬷嬷见醴娘也来了,心底顿时得意起来,小姐说当日这醴娘着着实实去了则灵居,是板上钉钉不可更改的事实,她只要死死咬住这点不放,看醴娘和二小姐还有什么话可说。
“那你敢指天发誓,你当日没有去过则灵居吗?”
醴娘眉峰一挑,嗤声道:“则灵居是开门做生意的,不管你是什么人,有何身份,只要拿的出银子,都可以进去。我听说则灵居的裙子做的极好看,有心去瞧瞧,怎么,这也不行吗?二小姐,你那则灵居可有什么‘烟花女子不得入内的规矩’?”
宋馨敛容摇头。
醴娘的柳眉又是一挑,“看到了吧,这则灵居,可是允许我进去的,再说,我只看不买,不过是和二小姐说了几句话而已,如何又与二小姐有来往了?”
“不可能!”张嬷嬷蹭的一下挺直腰,瞪着她义正言辞道:“有人分明看见,你当时还给二小姐掏了银子。二小姐,您也别怪老奴多嘴,如今流言传成这副样子,也不尽是老奴的错,若非您见钱眼开,什么人的生意都做,也不会被人抓到把柄。您不会真以为,只要抓到了老奴,就可以解决眼前的麻烦吧?”
宋馨闻言失笑,“则灵居的生意一直都是我在打理,它好不容易才有今时今日的盛况,我心里比谁都高兴。所以,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拿着则灵居开玩笑的,不过张嬷嬷说话还要负责任一些,醴娘何时给过我银子,此事被谁看到了,可有证据?”
“我……”,张嬷嬷一时语塞,而后突然想起什么,扬声道:“账本,则灵居的账本,二小姐若是做过醴娘的生意,一定会在账本上记账,这是怎么都抵消不掉的事实,账本就是证据!”
账本存在的意义便是为了记录收益盈亏的,每一笔账都必须当场记下,且不得随意更改,所以,一旦那醴娘当时给过宋馨钱,账本上一定会有记录。
只要把账本拿出来好好看看,宋馨也就无可抵赖了,这也是当时程家公子赖不掉那一万两银子的原因所在。
张嬷嬷心中暗想,脸上神色很是得意。
可她却忘了,宋馨这一身管账的好本事都是谁教的。
“迎夏,去把则灵居的账本拿来。”宋馨抿唇轻笑,面色很是柔和。
张嬷嬷见此,说不出为什么,心口竟然莫名其妙的跳了几下,总觉得有些不安。
过了一会儿,迎夏双手捧着几本账本走进来,越过张嬷嬷,一脸谦卑的站在宋馨面前,“小姐,则灵居的所有账本都在这儿了。”
宋馨点头,随意翻动两下,而后拿起最上面那本呈给宋正德看,“爹,关于张嬷嬷口中所谓的‘证据’,依女儿之见,您还是亲自过目吧。”
宋正德凝神接过,匆匆扫了几眼后,突然将目光定格在时间最近的一页,仔细审视良久,倏尔怒喝道:“来人,把这个刁奴给我押到宋家祠堂去,我倒要好好查查,这背后究竟是谁在搞鬼!”
张嬷嬷被眼前这一幕惊得有些猝不及防,还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连声劝道:“宋大人,您一定要相信老奴的话啊,那醴娘确实给二小姐银子了,账单全在账本上记着呢。”
宋正德淡淡瞥她一眼,瞠目道:“大胆刁奴,时至此时还敢冤枉我女儿,那账本上什么都没有!”
张嬷嬷一听,整个人瞬间急了,“不可能,老爷,您再好好看看,二小姐确实收了醴娘的银子啊!”
小姐是不会骗她的,虽说小姐当时走的早,可附近也有人看见,醴娘可是从袖子里掏出了白花花的银子放在柜台上,怎么会说没就没了。
醴娘想起当日事发时,宋馨那副镇定不乱,在账本上写写画画的样子,这才明白她说的“销毁证据”是把账单给改了,不得不说,这也确实是一种真本事,真金白银,还能让人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这个宋二小姐,着实有意思。
“张嬷嬷,二小姐说到底还是宋三小姐的堂姐,你也算是宋家的家奴,怎的会这般跟二小姐过不去,怎么,你的家人被二小姐杀了?”
“胡说八道!”张嬷嬷气得身子直抖。
醴娘却像没有听出她语中的怒意一样,看着她软声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要死盯着二小姐不放呢,不过是一个家奴而已,也敢在背后议论主子的是非,我倒是很想知道,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
张嬷嬷猛然一怔,下意识的看向宋正德,瞧见他眼底的阴郁之色时,不由心虚的打了几个寒颤。
宋林氏本就觉得这张嬷嬷不会是幕后主使,宋家家规极严,没有哪个做下人的敢以下犯上,更何况馨儿待府上的下人一向宽厚,旁系那边接触得少,所以更不可能会和张嬷嬷生出恩怨。
如今被醴娘短短几句话便吓得说不出一个字,可见这张嬷嬷背后定然是有人撑腰。
哼,不用说也知道是谁,宋莹那个丫头,怕是一直都没有诚心改错。
“管家,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刁奴给押走!”宋林氏斜睨着眉眼,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阴冷。
宋馨难得见母亲如此生气,惊讶之余,更多的则是感动。
有如此爱她信她的父母,是她生生世世的荣幸。
陈伯叫了两个小厮走上前捂住张嬷嬷的嘴巴将她押出去,而后连忙命人备好马车,一边瞧着老爷夫人这副怒气冲冲的样子,一边思忖要带多少人去保护他们。
“方才多谢你了。”宋馨扭头见爹娘先后走上马车,站在醴娘身前淡淡开口。
醴娘摇头轻笑,“就当我还你那天的人情吧,我这个人什么债都可以欠,就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