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狡狯
夏日析出的白色盐碱在西风的吹拂下，终于逐渐脱落还给深灰色水泥墙壁本来的颜色。老家的房子看起来依旧陈旧，不过却比上次回来看起来好多了。
莫川一回家就撸起袖子一边烧热水一边打扫房子，这一通忙活下来整个人大汗淋漓一路坐车的筋骨都舒展开来，整个人好不舒服。
“川子回来啦？”张大娘不知道什么时候逛了过来，看到端着一盆脏水的莫川，笑呵呵的打招呼。
“大娘啊，回来了，中午才回来。”
“哦哦，哎呀，白了！也胖了！到底是大城市，养人啊！”张大娘笑呵呵的道。
莫川笑：“哪有，主要是平时不怎么运动，可能胖了些吧！”
“坐办公室的就是不一样！”张大娘接口又是夸。
此时莫川的目前沈秀娘听到声音也出来了，张大娘见到沈秀娘出来，自然走过去，又是一阵热切的家里长短的招呼。
张大娘这次过来没啥事，就是把之前寄存在她家的钥匙送过来。
说起来，莫川这边都有这个习惯，要是全家出远门的话，多半都会留一把备用要是放在要好的邻居家，一来防止随身带的钥匙丢了；二来邻居也能帮忙照看打扫一下。
莫川没怎么注意到张大娘离去的时候，多看了他几眼，眼神中带着欲言又止的味道。
随后两天里莫川家又来了好几拨人，要么是串门过来看看莫大福的病情的；要么是家中地窑里藏了不少红薯所以送点过来；要么干脆就是没啥理由，反正就是溜达过来了。
莫大福还没生病前莫家可没这情况，显然突然一波波的过来，莫川就是再迟钝也感觉到一丝奇怪，隐隐间似乎猜到了什么。
不过春节这两天莫川要忙着置年货布置家里，顺便再添几件家具比如沙发床铺之类的，所以也没怎么细想。
时间若水，潺潺而逝。
华夏土地最盛大的节日春节，在一片炮竹声中到来。
莫川家算是人丁稀少，一家也就三个人，但是热闹程度丝毫不比四世同堂的差。莫川荷包富余了，对于烟花炮竹也不吝啬，各类烟花愣是买了好几千，春节当晚，专门将沙发搬出来给父亲戴上口罩，一支又一支的不绝于眼耳，不知道吸引多少孩童围观。
虽然莫川买回这么多烟花炮竹的时候，父母一个劲的念叨莫川就听声响就花掉那么多钱，太奢侈了。但是等到那将天地都染成彩色的烟火冲上天空的时候，莫川父母在五彩斑斓烟火映衬的面孔上去也露出为人父母最大的骄傲。
在绵延不绝的烟火中，莫川给杨清懿拨去了国际电话……
……
“哎，昨晚大福家那烟火看了吗？”
“哎呀，那放了一个小时的，我又不聋不瞎怎么没看？”
“之前还想着川子是不是充大尾巴狼，没想到还真的发达了啊？”
“是啊，不发达了，舍得花几千块就听个响么？”
“是啊是啊！”
“什么啊？年轻人就是不会过日子。这日子才好一点就拼命挥霍，也不知道饱备干粮晴备伞存点钱。我看他运气挥霍完了，没钱了，怎么龇牙过日子。”一道酸溜溜的话语道。
“这话就严重了吧，春节嘛，不就图个乐呵！”
“是啊，照你这话说，春节做那一桌饭菜不浪费啊？”
“嘿，我说你们是故意跟我顶着干是不是？”
“……”
因为莫川那“招摇”一夜烟火的行为，第二天莫川顿时又登上村子的热议榜，甚至连邻村都知道天庵村出了个土豪，春节当天连续不断放了大半个小时的烟火。
农村就是这样，不像是城里住了十年不知左右邻居。
在农村，有点屁事口耳相传的速度就是新媒体都得甘拜下风！
一时间，对于莫川的“土豪”行为，羡慕者有之、眼红者有之、妒忌者更有之。
不过有一件事可以确定，那就是川子确实发达了。
因为这个判断，春节前议论着找莫川寻个出路的人，心思不禁活跃起来，尤其是不少人打听到莫川五六号就要回去上班，所以这事恐怕还得趁早说，不然人跑了，还咋说？最重要的是，村里想拜托莫川找事的人不少，说晚了，机会被抢走了咋办？
这天，徐婶子早早收拾利落，就要过来找莫川私下问问，不想刚刚走到莫川家门口就傻眼了，只见莫川家门口竟然已经聚了不少人，仔细一数，一半都是之前露出找活意思的人。
还有另一半自然就是“看空派”！
都说，只有在游戏中取昵称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所为的“个性”是那么平凡。生活中，其实也差不多，很多事情自以为自己能想到，其实大家都能想到。
比如这寻思找莫川找活的这事，大家几乎不约而同的选在这初三这一天。
初一初二太早，初五又太晚，加上莫川随时有可能离开，所以初四正好，巧了，一伙人集体堵上门了。
昨晚上跟杨清懿大半夜视频夜聊的莫川，今儿好容易睡个懒觉，结果还被老妈叫了起来，说是门前都站了一村人，你这还在床上睡成什么样子啊？所以还不赶紧起来。
莫川无奈，赶紧爬起来。
“川子起来啊？”
“年轻人火气就是旺，瞅瞅你穿的，别冻着了，赶紧回去多穿两件！”
“川子吃过早饭没？俺家刚刚才弄好，走去吃一点？”
一群人看到套着羊毛衫就出来的莫川，顿时就是一阵热切的招呼声，那场面不得不令莫川感慨，难怪很多人拼命赚钱，就冲这受人尊敬程度，再苦再累都能忍得下！
“志涵，看看你川子哥，就比你大两个月，人家现在已经能赚钱养家了，赚的还是大钱！”此时已经有家长直接用莫川当教材，教育起家里孩子起来。
莫川一瞅这场面，赶紧打圆场：“哎哎哎，婶子你可别这么说。我这不是出来早吗？也就现在看着可以，以后哇这学历肯定是个大问题。志涵明年哦不，今年就要高考了吧？好好考咱们村啥都好，就是大学生太少了。”
听到莫川说这话，那大妈顿时喜笑颜开。
一群人聚在这说说笑笑，看起来就跟聊家常一般，场面看起来充满了农村的质朴之感。
只是这质朴之下的狡狯智慧却在涌动，大家都没有急于聊请莫川找工作的事情，他们在等一个合适的话头。
而那些看空派，则笑呵呵中，等着看笑话。
要说一人两人找，莫川架把势或许还能寻个好工作。现在可好了，一堆人聚在这这工作还怎么找？除非莫川开工厂的大老板，而且还得是那种……密集型产业的老板。
这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