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倏然就笑了,她说,“更何况,你根本就不会给。”
  她将头重新埋在枕头里,身体疲倦到了极点,但人却渐渐清醒,她当初是怎么蠢到妄想企图跟傅西岑扯上点儿关系,让秦淮叫她表嫂的?
  太任性也太冒险,这下终于吃了苦头。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兴许周衍卿说的对,她就该找个还看得上她的有钱男人,将失去的一切重新挣回来。
  可……总归不甘心。
  极致的性爱之后便是极致的空寂,傅西岑看着眼前埋首在枕头里的人,眼底情绪寡淡,侧脸轮廓一半隐在暗处,看似无情却带着几分绵绵的不忍。
  母亲林菀常说他寡言少语,也就面对她嘴里能多几句话,脸上有点儿笑,其实里头外头的人都深知,他傅西岑一向狠戾。
  可对她,却存了几分善意。
  于傅西岑而言,何为善意?
  大抵就是他虽没明说,可却换种更直接的方式让她看清了,她心里任何关于他的想法都不实际。
  就譬如,她想要傅太太的位置,想膈应前男友,真是太天真了。
  后来是长生送她离开傅家的,在离开傅西岑院子时往车窗外看,他人就站在二楼阳台上,身形颀长,单手插在裤袋里,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朝下看。
  白乔视线隔着车窗与他对上,隔着这么远她仿佛都能看到他眼神里的寡淡,或者是像一汪深潭水,深幽不见底。
  那眼眸深处一定一片黑沉,暗而无光。
  她收回视线,盯着前方的挡风玻璃,酸胀的情绪一点点在心里蔓延。
  罢了。
  到此为止。
  长生开着车,稍微揣度了她跟自家爷的关系,又结合傅西岑如今的反应,他便自作主张地再多嘴了几句。
  “白小姐,我们家爷从来就不是善类,加上傅家上下关系复杂,您招架不住的,所以——”
  “我知道,”白乔打断长生的话,低头摆弄手心中的手机,长按着开机键,等待手机开机的间隙,她低嗤,“但谁又是善类呢?”
  她是么?
  她不是。从她算计傅西岑给他下药开始,她就跟“善”这个词无关了。
  同理,傅西岑也不是。
  他以近乎羞辱她的架势带她来傅家,让她见识到了豪门权贵的顾忌,军门世家,不通寒门,不娶戏子,更不要有污点的女人。
  电话在她手中不停震动,无数个微信消息跟短信弹出来,她看了眼没管,拿过一旁的宽边帽戴上,敛着情绪不知道在想什么。
  长生往后视镜看了眼,依旧叹气,没再开过口。
  到了市中心,白乔叫住长生,“麻烦你,就面前路口放我下来。”
  长生放慢速度,朝边侧看了眼,顾虑到她现在的境况,有些犹豫,“这周围人多,恐怕……”
  但她却坚持,“不碍事,附近有家我喜欢的饭馆,我饿的慌了,前面放我下车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
  她没傅西岑那么好的精力,狠狠做了一场还照样生龙活虎,她在他床上睡了几个小时,现在早就过了中午的点了,而她醒之后,就说要离开,他没做挽留,直接吩咐长生送她离开。
  自然也绝口没提过她还没吃午饭这一茬。
  她将自己的脸裹了个严实,开门下车,动过干脆利落,高挑纤瘦的背影在明晃晃的光影下令长生有种不真实的错觉,他突然没来由地同情她,要是不是这么个身份就好了。
  这里不能停车,长生见她身影消失在乌泱泱的人群,没多做停留,开车离开。
  她的确嘴馋这边一家拉面馆的面,舒麋曾经给她带过好几次,在拍戏休息的间隙吃,那滋味简直不要太好。
  饭后,她拐进一家咖啡店,自己占了角落的卡座,点了两杯不同口味的咖啡。
  大厅放着低缓的轻爵士乐,不吵不闹,衬得下午日光里的人更加昏昏欲睡。
  微信传来提示音,她划开,是舒麋的消息。
  她推给了她一张微信名片,白乔不解其中意,没理会。
  隔壁桌坐着几个女大学生,在讨论娱乐圈最近新晋的男团。
  背后坐着的估计是都市白领,或者家庭主妇,正在讨论——她。
  “你看看,这人都销声匿迹这么久了,却仍旧时不时上热搜。”
  路人甲将手机界面摆在众人面前,上面是关于白乔的消息。
  有人却看都不看,切了声,“影后的宝座刚摸到就跌下来了,自然是还想博出位呗,不过我看她是彻底凉了,就算日后热度降下来了,她估计也就是个十八线。”
  “还十八线,她能复出都不错了,你没看微博大V列出来的么?”
  “嗯?”
  “她欠下的违约金够她将这些这些年赚的所有都吐出来,”那人停顿了下,“兴许还不够呢,虽然不知道这条消息的真假。”
  有人惊讶,“这么恐怖?”
  “嗯哼,你也不看看之前唐域传媒捧她捧的多厉害,她热度高,脾气也傲,倒是得到了不少圈内大佬的青睐,剧本广告任由她挑,合同上的数字自然也要比别人多几个零,现在出了这种事,她还不得赔死。“
  这女人看来比较了解娱乐圈,估计也算半个圈内人,她微微停顿,继续说,“我有朋友在唐域传媒工作,周衍卿一向捧她,甚至有人都怀疑他们是不是有一腿,但这次,周老板态度异常坚决,甚至连公关都不给她做了,直接任由事件发酵。“
  吃瓜群众一致都说,白乔这次踢到铁板了,连她最大的靠山都舍弃她了。
  身后传来瓷杯落地的碎裂声,浓烈的咖啡洒了一地,吸引了周遭的目光,白乔压低帽檐,拢紧了纱巾,从钱夹里匆忙扯出几张钞票拍在桌面上,拎着包走了。
  服务员匆匆赶来时只来得及捕捉到她的背影,他怔怔地看着那背影,“诶,咖啡和杯子也不值这么多钱呐——”
  六百块,家里有矿么?
  出门一阵燥热,她站在原地闭了闭眼,心里闷得慌,手指点开舒麋的微信,添加了她发过来的那张微信名片。
  ……
  第二天,傅西岑带着长生北上,此次去北京,是要将部队里的大部分事情都挪到温城,前后大概要花个把月的时间。
  前面二十多天傅西岑一直待在部队里,跟不要人命似的训练新兵,整的长生也一直没安生过,身边抱怨声不断,却又一句都不敢传到傅西岑耳朵里。
  长生也经常教导众人,“傅首长年纪轻轻就两杠三星并且还高学历,你们以为容易?他经历的可比你们多了,”
  说着,他背着手,手里的马鞭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痕迹,一板一眼地说,“吃得苦中苦,方为兵上兵。”
  有人抬手报告,长生瞥他一眼,“说。”
  “那也不能往死里训练我们呐,恳求副官上报手掌降低标准,我还想找个媳妇儿。”
  “报告。”
  长生,“说。”
  “附议,恳求降低标准。”
  长生眯着眼睛望着天想,爷这是怎么了?从离开温城到北京就跟换个人似的。
  别的不说,这心情隔三差五就阴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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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两人见面啦~这分离一点都不久,但是我们乔妹差点就是别人的啦,祝大家女王节快落~想买的东西都能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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