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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门

  三皇子百里和治完全无视媏怡公主,在媏怡公主嫉妒不满的眼神中,他甚至在北宫千宁跟面端下来,似是要亲自查看她的脚。
  三皇子带着温度的双眸就近在眼前,北宫千宁的心慌得砰砰乱跳,谁说古代人含蓄?三皇子就不是含蓄的人!
  要知道这里可是寿康宫,太后、她的亲娘、媏怡公主和一众宫人都在看着呢。
  北宫千宁不知道三皇子为何这么关心她,但是她知道,宫里没有任何秘密,寿康宫今日的一切,很快就会传遍后宫,并且还要传到宫外去。
  无论如何,北宫千宁都不能让自己出错,不能让自己留下任何被人挑剔的把柄。
  北宫千宁很快稳住心神,身子尽量往后靠了靠,轻声回答:“回三殿下的话,好多了,太医的医术真的了得,寿康宫的宫人们也伺候地很好。”
  北宫千宁很清楚,她的脚伤根本不是问题,她之所以拄着拐杖进宫,目的就是想减弱自己的实力、丑化自己的形象,最好能让永昌帝直接取消她的秀女资格。
  现在情况恰恰相反,永昌帝非但没有取消她的秀女资格,他和太后还莫名其妙地宠爱她,那她就顺势称赞一下太医和寿康宫的宫女吧,如此一来,你好我好大家好,岂不是积德一件?积德也就是积福。
  谁知有人的想法,跟北宫千宁很不一样,只听得媏怡公主不屑道:“哼,果然是眼皮子浅,没见过什么世面,太医和宫女伺候人是他们的本分,身为县主却这般纡尊降贵去讨好他们,也不觉得害臊。”
  说自己眼皮子浅没问题,媏怡公主自己不懂得感恩也不关她的事儿,但若是否定他人的劳动成果,北宫千宁还真不同意。
  北宫千宁淡然地看向媏怡公主,尽量保持平和说道:“将士拿起武器保家卫国,他们是用鲜血和生命在尽忠;太医和宫女服侍皇家,他们是用医术和手艺在尽忠,千宁认为,他们都是值得尊敬和肯定的人。”
  太后端茶的手一顿,微小的品味着北宫千宁的话。
  宫女们则是神色动容,感激地看着北宫千宁,许多人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心尽力地服侍好永江县主。
  索飞瑶吧轻轻拍着女儿的肩膀,她也很震惊,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女儿何时变得如此明事理、且能这般从容大胆地应对最刁蛮的嫡出公主。
  三皇子百里和治估计就是最高兴的人了,他没想到长大后的北宫千宁,比小时候更要讨人喜欢,她竟是长成了蕙质兰心秀雅美丽的女孩,他很期待她给他解读沙盘。
  媏怡公主知道北宫千宁说的没错,但是她就是见不得她敢于跟她顶嘴狡辩,但是碍于太后和三皇子在场,她也不好发作,在颇为收敛后冒出一句:“上不得台面。”
  太后看着媏怡公主不讨喜的表情,极为不悦道:“媏怡,你安也请过了,回你的紫云轩吧。”
  “皇祖母,我可以在次陪北宫千宁。”媏怡公主不是第一次被太后赶出寿康宫,但是此时是当着北宫千宁母女的面,她怎能忍得下这口气呢?权且留下来,然后才能有机会欺负北宫千宁啊。
  “本王,陪她。”三皇子百里和治突然开口,口气不带一丝温度,眼神也不看向媏怡公主,从后面看去,身着浅金色锦袍的他,散发着浑然天成的尊贵和威仪。
  媏怡公主大受打击,她气得跺脚扭身子,金步摇划出惊心动魄的金色弧形:“三哥,她又不是你什么人,你为何要陪她?”
  三皇子百里和治转过身,锐利的眼神看着媏怡公主:“她,是你,何人?陪她,何意?”
  媏怡一向以嫡出公主自居,百里和治虽是兄长,可她并不把他放在眼里,此时即便是在寿康宫,她一激动之下,便口无遮拦起来:“你就是半个哑巴,你陪什么陪呀?”
  此话一出,整个寿康宫突然变得诡异的安静,连正要给索飞瑶斟茶的宫女,也吓得缩回了手。
  “跪下。”太后嘭的放下茶盏,孙子孙女们之间的不摩擦,她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可是涉及侮辱皇子的生理缺陷,太后则绝对不会姑息。
  听着太后严厉的话语,看着三皇子慢慢站起来的冷冽身影,媏怡公主也意识道自己收错了话,她乖乖地跪了下去,却不肯开口向三皇子道歉。
  北宫千宁看到百里和治衣袖里攥紧的拳头,知道他一定极为难受,她很想安慰他,可是这里是寿康宫,地点不合适,时间也不合适。
  就在此时,门外的小太监大声唱到:“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德妃娘娘淑妃娘娘驾到——”
  接着,透亮的黄色帘子被撩来,一身明黄色常服的永昌帝迈步而入,在他身后,跟着他后边的,除了皇后德妃淑妃外,还有一群位分更低的嫔妃。
  一时间,只把北宫千宁看得眼花缭乱,除了服饰特别的苏皇后和昨夜见过的德妃娘娘外,其余就不知道谁是谁了。
  好在索飞瑶就在身边,索飞瑶轻声地告诉女儿,这些衣着华贵、环佩叮当、衣香娉婷的丽人们,各是哪位嫔妃。
  永昌帝一进入寿康宫,便看到大殿内的异样,不过他还是镇定地先给太后请安:“儿臣给母后请安。”
  看到媏怡公主跪着,嫔妃们也颇觉意外,尤其是永江县主母女却坐着,但是她们还是按捺住好奇心,跟着永昌帝给太后请安。
  待到三皇子给父皇母后各宫娘娘问安后,索飞瑶便拉着女儿,起身同时向后宫的主子们问好:“臣妇索飞瑶/永江县主见过皇上和各位娘娘。”
  永昌帝一看北宫千宁站了起来,忙不迭的劝她:“宁丫头,你的脚受不得力,你赶紧坐下,赶紧坐下。治儿,快扶宁丫头坐下。”
  嫔妃们一听永昌帝的话,瞬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皇上什么时候如此温和热情?难不成皇上看上了永江县主?可是永江县主是给皇子们准备的秀女啊。
  再细看永江县主,竟然发觉她脸上的“黑鸡蛋”变淡了许多,她的美颜和气韵,其实跟她的母亲索飞瑶一样,清雅中带着妩媚。
  皇后苏恬最是心疼女儿媏怡公主,不等索飞瑶母女坐好,她已经忍不住问太后:“母后,不知媏怡做错了什么,竟然让她这般当着外人的面下跪?她可是我大夏国最尊贵的公主。”
  苏皇后的话另嫔妃们心中甚是不快,尤其是德妃脸上还涌起了恨意,但是德妃只能隐忍着,只能用怜惜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儿子百里和治。
  永昌帝也不喜苏皇后的话,媏怡公主是嫡出公主不假,可是这个女儿被苏氏养得骄纵蛮横不说,还不够端庄大气,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都比不过德妃生的端柔公主。
  永昌帝知道太后虽不喜媏怡这个孙女,却也知道她不会随意责罚人,便不吭声,等着看看是怎么回事。
  太后也是很烦苏皇后这套说词,她斜眼看了看焦急万分的苏皇后,再看了看委屈万分的媏怡,一字一句说道:“媏怡骂三皇子是半个哑巴。”
  满大殿想起一阵抽气声,口吃可是三皇子的痛处,谁不知这是皇上心头最着急的事情,如今选妃大考已经拉开序幕,若是在不久的将来,三殿下和三皇妃能够启动帝台印,三殿下就是太子,这个媏怡公主是活得不耐烦了?
  永昌帝已经超地上摔了一个杯子,表示自己的愤怒之情。
  苏皇后也吓懵了,但是为了自己和女儿的面子,她还是快速冒出不经大脑的话:“太后娘娘,媏怡年幼,还请太后饶恕她。”
  永昌帝踢了一块瓷杯碎片,厉声道:“十七岁了还年幼?年幼也能知道什么叫做半个哑巴?皇后可真是会教导女儿。”
  “父皇。”媏怡公主听到父皇又要怪罪她的母后,立即为自己生母求情:“父皇,今日之事,都是因为永江县主而起,父皇,您为了一个异姓县主,难道不顾自己的血亲骨肉?”
  媏怡这话说的,也是一众嫔妃心里的话,一时间大殿内安静至极,便是北宫千宁和索飞瑶,也竖起耳朵倾听永昌帝要说什么。
  永昌帝越看女儿约不顺眼,其实刚刚尚未进入寿康宫,已经有宫人把寿康宫发生的十二告知了他,自己的嫡长女还比北宫千宁大一岁,为何就没有北宫千宁的胸襟和气度?
  “你贵为当朝公主,可曾有忧国忧民之心?可曾为皇朝做过任何贡献?你除了骄纵蛮横、责罚宫人、浪费米粮,还有什么?”
  媏怡公主第一次被永昌帝说得体无完肤,她忍不住哭喊起来:“父皇,你怎么这么糊涂,若是北宫千宁有那么好,为何在她返回皇都的路上,有人袭击她有人给她下毒?”
  啪,苏皇后狠狠地打了女儿一巴掌:“媏怡,你胡说什么?”
  “母后,你怎么打我?难道我说错了吗?她北宫千宁若是清清白白的,为何惹上那些纠纷?”
  “你还说,快闭上你的嘴。”冷翼之事,苏皇后不知花费了多少气力,才让皇上没有深入追究她,谁知今日却被女儿一而再的拎出来说事儿。
  父皇不留情面,母后甚至掌掴她,媏怡何时受过这样的醉,她失去理智地冲向北宫千宁,带泪的小脸带着几分狰狞:“北宫千宁,是你,是你抢了我的恩宠,你怎么不死在康州?”
  三皇子百里和治轻而易举地挡住了媏怡公主,他清隽冷冽的眼神里,多了平日没有的狠绝:“甘南道,冷翼等,杀千宁,毁其容,究其因,问皇后。”
  三皇子说完,冷冽的眼神看向自己的生母德妃。
  德妃的手被热茶烫着了,可她硬生生忍住没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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