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地下水道
鳃式水下呼吸器，又名叫triton。戴上它可以完全摆脱氧气瓶对潜水的束缚，虽然还不能保证全天候的潜水续航，但起码要比氧气瓶的使用时间多好几倍，而且体积小，便于携带。
此刻，林牧、江思甜、angle杨三人每人佩戴着一个，以江思甜为首潜水在一条地下水道之中。
地下水道内径足有两米多宽，完全可以多人并排游在里面，水下漆黑无比，即便是射灯，也只能照出几米的距离。
为避免水压伤到耳膜，每人还全部还戴了耳塞。即便如此，水流流动的声音和呼吸器冒出水泡的破裂声，经过水道特殊的构造放大后，也震得耳朵生疼。
而且时值初春，北方的天气依然很冷，尤其是在水下，更是令人感到冰冷彻骨，但求生的欲望驱使着三人不敢丝毫懈怠，一直向前游。
偶尔会有各种大小的鱼游弋在身边，用“奇异”的眼神看着这千年来都不曾有人造访的“生物”。
好在林牧他们根本不用说话就可以交流，他一边游一边用手势为江思甜与angle杨指引方向。
因为药效还在，所以江思甜始终处在梯队的第一位置，双手分别拉着林牧和angle杨奋力的向前游，水压产生的阻力使得江思甜游得很吃力。
江思甜与angle杨两人都不知道这地下水道到底多长，通向哪里，到底能不能逃出升天，但不管怎样，她们都无比的相信林牧。
即使林牧带着她俩游向地狱，两人都毫不犹豫地跟着他。
在入水前，林牧已经脱掉了面具，整个人像是大病初愈很虚弱模样，他自己心里清楚现在就算离开大殿可以恢复化形的能力，但以目前的身体状况也根本开启不了。
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些，在摆脱慕嫣然之后，林牧的精神一下松懈起来后，已经困的不行，他相信现在自己只要闭眼超过两秒，就会永远在这水下昏睡过去。
好在伤口传来的疼痛，像一针针“强心剂”时刻提醒着他千万不能睡，千万不能睡。可情急之下未做任何处理的伤口，在水下根本愈合不了，血液不停渗出流到水中，立即又被水稀释。
江思甜处在最前面，根本没有察觉林牧正在流血，但和林牧在同一位置的angle杨却感觉出水中始终有股血腥味。
借着头顶的射灯，一看便看到林牧身前和左臂上持续的流出血来。
angle杨顿时大惊失色，游动的动作也乱了起来。
感觉出angle杨异样的林牧侧头一看，见到angle杨拼命的用手在林牧身前比划着。趁着前面江思甜还未发觉林牧赶紧用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意思告诉angle杨不要声张。
林牧心里清楚的很，现在这种根本容发生任何偏差和意外，因为他也不知道这地下水道到底有多长，即便呼吸器可以保证三人在水下能持续供氧，但还有一个最要命的问题需要重视。
——那就是体力。
要知道水下潜泳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会消耗相当大的体力和精力，而且现在的水压已经接近到了人体能承受的临界点，如果不趁着fierce的药效游出去，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angle杨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她更清楚在水下长时间持续流血也不是件闹着玩的事情，一旦因失血过多产生昏厥现象，嘴里的呼气掉落后，想活也活不成了。
——林牧这是完全不顾及他个人的生命，一心只想保证自己和江思甜能活着出去。
想到这里，angle杨心中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对眼前这个小了自己好几岁的男人无比心疼起来。
任何时刻，林牧从来都没有设身处地的自己想过，而是永远把在乎的人放在第一位。
不觉间，angle杨眼角流出泪水，她也不再声张，只是奋力的朝游了过去，不容林牧反驳，伸出自己的手攥住林牧受伤的左臂上方，压迫血管以此缓解血液流出的速度。
三人不知道在水里游了多久，江思甜忽然感觉水流的速度开始发生了变化，再努力游了几下，发现水流的方向也完全和刚才平游的不同，而是朝着上方倾斜。
江思甜放佛看到了一丝生还希望，心中一喜，更加奋力的向前游动。
刚游进几米后，突然发觉自己的身体瞬间一下子没了力气，肌肉开始瘫软起来。
上次任务时，江思甜没有吃fierce，但她也明白这种表现意味着什么
——药效过了。
这可怎么办？
她开始明白angle杨交给自己fierce时，嘱托自己在没有林牧的命令而不能随意吃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可就算现在明白过来又有什么用？
江思甜刚要回头想问林牧怎么办？就感觉自己的手被用力拉了一下，整个身体也被拉到了与林牧、angle杨平行的位置。
却见林牧朝着angle杨点了一下，angle杨立即会意，在背包被摸索几下，掏出一个防水小塑料袋，里面放着一枚蓝色的fierce，也不打开一同放进嘴里。
fierce是入水即溶的，所以angle杨才选择连塑料袋一起吃下。
在嘴里用力的嚼了很久，才将已经破烂的塑料袋吐出。
接下来，angle杨的身体快速发生变化。
她不等林牧发令，趁着药效刚一起作用，向前一游，接替刚才的江思甜，到达最前方，拉起他二人便开始斜上方游去。
药效过后的江思甜此时已经身心力竭，但看到angle杨接替自己，也开始稍稍放下心。
但很快，和林牧开始并行的江思甜也发现他身上开始不停的流血，立即惊得呛了一口水。
原来林牧刚才真的被慕嫣然等人伤到，但却一直瞒着自己。
她知道，自己在水下足足游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也就是说，林牧已经持续流了十分钟的血。
江思甜感到自己的心疼的要死，整个人好像窒息一般，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呼呼地流了出来。
刚要拉住林牧询问，却见他转过头来一直使眼色。
即便昏暗不清，但这一眼，也着实让江思甜又是一惊，因为她看到林牧的表情难看的吓人，比当年第一次开过化形四阶后还要疲惫。
江思甜当然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现在说不了话，一边哭着，一边游到林牧身旁，也和刚才angle杨一样，用力按着林牧手臂上的血管。
而且，再也顾不得任何，一下将林牧抱住，用自己的胸口抵在林牧的胸口，帮他压住胸前的伤口。
虽然早已精疲力尽，脚下还是不停的游动，只求早点离开这水道，帮他做伤口处理。
林牧知道江思甜这是为了什么，于是也不挣脱，拼了命的保持清醒，一直向上游。
就这样，大约又游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
angle杨忽然发觉地下水道的内径一下变得宽阔起来，于是心中的希望瞬间燃烧起来，因为这个变化意味着马上就能出去。
就在惊喜之际，angle杨忽然感觉身后的开始的江思甜骚动起来，回身只看了一眼，就无比惊骇起来。
射灯之下，林牧像般已经完全闭上了眼睛，脸色煞白没有一丝血色，手脚松软垂下，嘴上的腮式呼吸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
angle杨呛了好几口水，心里咯噔一下。
——林牧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