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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五章性命堪忧

  许婉心极好看的一张俏脸之上隐隐约约地带着一丝担忧,两眉微微蹙着,拢于广袖之中的两手交于身前,毫无意识地攥着的那方素雅的帕子,使其微微发皱。她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刚张了张口,但随即又闭了起来。
  林绯叶见着她这番小动作,心下不免有些好笑。很明显她是有话想说,但又不好意思在此处说出来,因此纠结得很。
  稍稍思忖了一会儿,林绯叶倾身附在段傲阳的耳边道:“我去同婉心说些话。”
  殿中几人自然是不知她说了什么,只见段傲阳眉头微微一皱,但随后却点了点头。
  然后便见林绯叶施施然地站起身来,身旁的宫女极有眼色地上前扶着她。她轻移莲步,于是许婉心便疑惑看着她身姿摇曳地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待她这般近的站在自己面前,许婉心方才瞧见她脸上仍稍稍带着一丝苍白。她便下意识地抬手,扶住了她另一边空着的手。
  林绯叶朝她微微一笑,再轻轻拍了拍身侧扶着自己的宫女的手背,示意她退下。然后方才对许婉心道:“扶本宫到外边去透透气。”
  许婉心虽然不知她意欲何为,但仍然是恭敬地,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走了出去。两人没走多远,林绯叶便示意她停下来。
  “这里没有其他人,只有本宫和你,方才你想说什么,现下可以告诉本宫了。”林绯叶微笑着,语气十分温和。
  “娘娘,我……”许婉心面露诧异,她没有想到自己方才那番举动竟然全落入了林绯叶的眼中,这时不免有些难为情。不过,她还是把方才想的心事说了出来:“婉心是担心温先生自己一个人留在宫里不自在。”
  林绯叶方才在殿中便有些猜到了这个原因,因此才找借口将她带了出来。抬手掩唇,轻笑了一声,道:“这件事也值得你这般纠结。若是你实在放心不下,那便可以随时进宫里来。”
  “谢谢娘娘。”许婉心道了谢,但脸上还带着些羞涩。毕竟女儿家心事被戳破,总是难为情的。
  话都已说清楚,两人便不再多做停留,朝殿中走了回去。许婉心心事已经解开,心情不免好了许多,步子也轻盈了一些,面上也带了一丝轻松之色。
  回到殿中,许夫人便带着许婉心告退了。
  因为温书墨答应了留在宫中,段傲阳便给他安排了一个环境清幽的地方。
  温书墨居住的这个地方名叫清风殿。
  正如其名,一眼望进去,一条清幽小径两旁种植着两三簇青竹,笔直修长,紧挨着的竹叶郁郁葱葱,随风轻轻摆动着。而离小径不远的一旁,嵌着一方小小的湖,湖面只隐隐被微风时不时地吹起一圈圈的涟漪,煞是好看。
  小湖的正中间,是一片高低不一的假山。上面摆了些花草,此时花开得正盛,翠绿的叶子衬着姹紫嫣红的花儿,使得这片假山多了一些生机,显得生动了许多。再往远处看去,入眼的便是几个错落有致地铺陈于其中的六角小亭,檐角呈上扬之状,宛如冲天之鸟的羽翅。
  果然不负“清风殿”之名。
  温书墨行走于其中,对此处甚是满意,他素来不喜奢华之物,段傲阳此举,倒是正正合了他的心意。
  林绯叶已被段傲阳哄着睡了觉,毕竟她身上的毒还未解,他担心她的身子吃不消。直到确认她已经睡着,他方才到了清风殿找温书墨。
  温书墨见他匆匆而来倒也不觉得吃惊,神态自若地给他行了个礼,两人便坐了下来。
  “温先生,皇后身上中的毒到底是怎样的情况?会不会威胁到腹中的胎儿?”段傲阳眉头紧锁,眼中盛着满满的担忧。若是她腹中的胎儿再出事,他担心她的情绪真的会崩溃。
  再想到方才她脸上的那一丝苍白之色,段傲阳紧抿着薄唇,目露愤怒之色。他明黄龙袍之下的手已握紧成拳,青筋尽现,似乎像是想要捏死什么东西一般。而他现在想的确实是,那该死的蚌玉国,他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温书墨对上他的瞬间变得凌厉的眼神,也只是顿了顿,并没有多大触动。但是想到林绯叶的毒还未解开,他平时温和的脸上亦挂上了愁容。
  “皇后娘娘如今的状况温某还未能探查清楚,只是若是找不到解毒的法子,腹中的胎儿迟早都会受到影响。甚至,娘娘的性命也未必保得住……”温书墨斟酌了一下,方才有些艰难地道出实情。
  如今他能做的只是抑制住毒性不在她体内扩散,但那也只是暂时的,若是没有解毒之法,恐怕她真的会有危险。
  段傲阳闻言,那俊俏的脸上当即黑了下来,甚是难看。眉心愈来愈紧,两眉几乎要拧在一起。双眸半阖着,只隐隐约约看到里面隐藏着一抹痛苦之色。一只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用力地攥紧着,因攥得太紧,他毫无意识地在上面留了五个指痕!
  “烦请先生定要竭尽全力,替皇后解去此毒!”段傲阳艰难地一字一句地说出了这句话,因心里太过悲痛,出口的声音都带上了一丝喑哑。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宛如被人拿着刀子一刀一刀地割着,带来无尽的痛苦。他几乎无法想象林绯叶离开自己的情形,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时而狡黠、时而凌厉、时而温柔的女子,会早他这么多而去。
  不!他绝对不会让她离开自己,哪怕是阎王,也决不能带走这个置于他心尖上护着的女子!
  段傲阳的双眸之中方才闪过的一丝迷茫之色,瞬时便被坚定的眼神所淹没,不留一丝的痕迹。虽然他的心还在沉着,还在痛苦着,但他已经清醒了许多。这时他还不能倒下,若是他倒下了,还怎么护着他心尖上的人儿呢?
  于是他便抬起眼帘,朝温书墨看去,他平常甚是凌厉的眸中染上了丝丝的恳求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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