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作天作地(穿书) 第146节
晋朔帝转头道:“下去吧。”
话是对掌柜说的。
掌柜连忙带着身边的小厮,不敢多留一刻,连滚带爬地退下去了。
而后晋朔帝跨进门,叫宫人将门合上。
他道:“都落座罢。”
纨绔们闻声乖乖起身落座,生怕谁慢了,就被拖下去处置了。
晋朔帝自然与钟念月坐在了一处。
只是等坐下来后,桌面上也依旧一片安静,谁也不敢先开口。
晋朔帝淡淡道:“念念要带朕来见你们,你们可有何话要说?说罢。”
锦山侯战战兢兢地端起酒杯,敬向晋朔帝,张嘴便是他父亲要他死记硬背下来的一串话:“祝皇叔父福寿安康,国运昌盛。”
晋朔帝:“……”
每年锦山侯都是这段话,从来没有变过,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倒也没什么好听的。
钟念月再度陷入了恍惚。
啊。
带男朋友见朋友的情景,就是这样的吗?好像……哪里……不太对?
就仿佛毕业那年,带着教导主任去了同学聚会的现场。
见晋朔帝似有不快,那厢高长乐也战战兢兢举起了酒杯,道:“祝、祝陛下……多子多福,寿与天齐。”
晋朔帝顿了片刻,嘴角这才有了一点弧度。
他淡淡笑道:“嗯,说得不错。”他甚至还问:“你叫什么?哪家的儿子?”
高长乐面色一喜。
陛下竟是这般宽和,平易近人!
多子多福?
你不对劲!
钟念月扭头瞪他一眼。
于是不等高长乐应自己是谁家的人。
晋朔帝便道:“罢了,你日后莫要这样说了。念念不喜欢听。”
锦山侯望着这一幕,恍恍惚惚地心道……那么威严的皇叔父,却好像很听念念的话啊?
此时不知有多少个纨绔的老父老母,在家中禁不住打了个喷嚏。
皱眉暗骂道。
家里的狗东西,又不知在外头干什么勾当去了?
第92章 流言(小姑娘还会笨拙地来哄他...)
好好的会友宴, 到了晋朔帝这里,成了纨绔们排着队向他说祝酒词。
……就离谱。
钟念月转了转手边的茶杯,实在觉得眼前的景象太过怪异, 她出声道:“祁均阳。”
祁均阳乃是锦山侯的大名。
锦山侯登时坐直了身子, 转头朝钟念月看去:“念念?”
其余人也多少压下了心中的惶恐,跟着纷纷看向了她。
钟念月轻声问:“我若是嫁给了陛下……”
晋朔帝的动作一顿, 不由眸光深深地看向了钟念月。他没成想到, 念念口中的“试一试”, 便还藏着这样多的惊喜。
她坦坦荡荡地将这桩事摆在了明面上, 好似认真在思量,是否能同他度过一生。
这厢锦山侯呆了片刻。
高长乐等人也呆了呆, 心中无不惊骇。
锦山侯张张嘴:“……那岂不是, 岂不是我的皇婶了?”
钟念月愣了下,心道可不是么。
这要是成了, 我的辈分儿在京中可就横着走了!
只是你想了半天,便只想出来这个?
钟念月没好气地道:“乖侄子, 叫一声来听听。”
锦山侯也真就憨憨地唤了一声:“皇婶。”
钟念月只好扭头去看其他人,问:“你们觉得如何?”
高长乐小心地瞧了瞧晋朔帝, 又觑了觑钟念月,顿时仿佛从她的身上获得了无穷的力量,他们齐声道:“念念了不起!”
能与陛下好上,一点也不怕,那可不是了不起吗?
钟念月泄气地坐了回去。
这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大家怎么半点建议也没有呢?哦,倒是险些忘了。这天底下,恐怕不管谁放在了晋朔帝的面前, 都是不敢说半句他的坏话的。
这帮小纨绔,干啥啥不行, 拖后腿第一名。
这些个乐师,还不知晓要被晋朔帝惦记多久呢……
钟念月想到此处,粲然一笑:“我瞧你们与陛下亲近了许多,日后我便常常央求陛下与我一同来寻你们玩吧。”
来吧,互相伤害。
小纨绔们震惊地望着她。
他们僵着脖子,也不敢摇头,也不想点头,只能干巴巴地从喉中挤出来一个字:“啊。”
钟念月扭头扫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上的乐师们。
再跪下去,恐怕膝盖都要废了。
她站起身道:“你们喝得一身酒气,不同你们玩了。左右也已经见过了,陛下,不如我们先行返回去吧?”
晋朔帝看了她一眼。
他还以为她要再拖一拖呢。
“走罢。”晋朔帝缓缓起身。
众人毕恭毕敬地送着他往外走,等走到门边时,晋朔帝突地一驻足,回头温声道:“下回还要邀南汀馆的乐师吗?”
高长乐迟疑道:“邀个……西阳馆的?”
晋朔帝面色没有变化,只是眸光微冷了冷。
高长乐瞬间似有所觉,忙道:“念念心中……再多的人也不及陛下,又何必再寻旁人来碍念念的眼呢?”
晋朔帝点了下头,温和一笑,对高长乐道:“回去之后,叫你父亲带你多读两本书。多学些词吧。”
说罢,他才朝钟念月伸出手:“念念,过来。”
钟念月一走上前,便被他牢牢抓住了手腕,而后缓缓插入了钟念月的指间。他牵住了钟念月的手。
前两年的时候,他也牵过钟念月。
但那时没有半点旁的意味,今个儿就不一样了。钟念月觉得他的手指格外有力,传递而来的温热还有些烫掌心。甚至就连强势分开她指缝的动作,都仿佛被赋予了别样的味道。
钟念月轻轻眨了下眼,稀里糊涂地跟着晋朔帝一块儿下了楼。而他们的身后,一帮小纨绔们此时方才有了点真实的滋味儿……半晌,不知谁低低道了一声:“念念……以后要入宫做妃子了吗?”
“宫中多斗争,如果有人害念念的话,怎么办?”
“小爷我骑上我的汗血马去打他!”
惠妃此时禁不住打了个喷嚏,紧跟着又剧烈地咳嗽了三声。
一旁的兰姑姑不由担忧地看了看她。
惠妃病了。
自从那日钟念月及笄宴后,第二日惠妃听得庄妃阴阳怪气地提起她那好外甥女,如何如何风光。
惠妃表面没什么,等转身回去就发了一场高热,连着两日缠绵病榻,至今还未好。
“这是叫陛下过了明面了……底下那些个聪明的,惯会见风使舵的,应当已经看出来陛下的用意了。”惠妃冷冰冰地说着,“只是,恐怕也没有那样容易的事……”
她勉力站起身来,道:“派个小宫女去太后宫中一趟罢,就送我抄的佛经去,再不经意地捅破钟念月的事。我就不信太后不管。这可是她难得的能借祖宗规矩来发挥的机会。”
兰姑姑应声问:“派哪个去呢?”
“就茜儿吧,这个糊涂东西,上次给我梳头时,竟然扯着我的头发了。”惠妃不快道。
兰姑姑应声去办事了。
惠妃禁不住问:“今日还不见太子?”
宫人们嗫喏不敢答。
太子近日分外用功,连太子府都少回去了,何况是惠妃这里呢?
宫女茜儿按吩咐送了东西到太后宫中,再无意中提起惠妃这两日为着抄经病得厉害,连外甥女的及笄宴都未去,恐怕陛下心有不快呢。
太后却始终未应声。
连问一句惠妃的外甥女都没有,更别说问陛下为何不快了。
眼见话说得差不多了,茜儿也只能退下。
她怕办砸了事回去没有她的好果子吃,便只好又拉着太后身旁的嬷嬷道:“做奴婢的本来不该议论的……”
嬷嬷:“那你还说?”
茜儿一噎,但又不得不继续往下说:“只是做奴婢的,见不得主子受这样的委屈。那钟家姑娘是咱们娘娘的外甥女,本不过是个晚辈,如今却是要骑在满宫的娘娘头上去了,娘娘不说什么,可咱们底下人,已经从中尝到苦处了。那些个膳房里的奴才,都不给咱们正脸了,擎等着伺候新主呢……奴婢思来想去,只怕这其中乱了祖宗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