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

  楚铭心里有底了他给管家一个眼神,道:“去请五姑娘来这里。”
  “是。”管家领命道,但是还没转身呢,就听到外面一阵嘈杂。
  阿诺扶着姑奶奶慢悠悠地走过来,她笑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几位长辈都在啊。”
  第50章 验尸
  楚玉容怔了怔, 没想到阿诺那么快就过来了,不过她内心不怵,反正苏谭逸已经死了, 现在死无对证, 就算她把黑的说成白的也可以。
  “五妹妹, 你来的正好。”楚玉容泫然欲泣,还用手帕擦拭着眼角不存在是眼泪, “表哥只是一时胡涂, 你…你怎么能……”
  话只说了一半,但是后面那句话的意思在场的人都懂,还能引发脑子里的无限遐想。
  阿诺笑了笑,她吩咐丫鬟搬一把椅子出来 ,“姑奶奶身子不好,不宜久站。”
  怎么说楚氏的身份在平阳侯府里也是说得上话的, 所以阿诺此言一出,没有人反对。
  可是楚玉容不甘心, “五妹妹, 你不要顾左而言他, 要不是你……”
  “大姐姐。”阿诺堵住她的话, “我和姑奶奶这才来了不到一刻钟, 还什么事都不知道呢, 你就这么急吼吼地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吃相不要太难看了。”
  楚玉容明显不敢置信,她道:“五妹妹,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你难道不知道吗?”
  阿诺觉得好笑,“我应该知道吗?”
  楚玉容冷笑:“你不知道怎么会冲冲跑过来?”
  阿诺也不甘示弱,她这个太子良娣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有了太子这个靠山,她现在可以有恃无恐了,何须还要跟这些人虚与委蛇。
  “大姐姐不知道,这个院子的声音我在漪澜院都听到了。我大清早地就去姑奶奶那里请安,这早膳好没有吃呢,就听到这里吵吵闹闹的,你也知道姑奶奶喜净,不是我们愿意过来,而是因为你们这吵的厉害,所以姑奶奶才想着过来看看。”
  楚玉容气急,“我还没有发现五妹妹竟然这么伶牙俐齿。”
  “论伶牙俐齿我还比不上大姐姐。”阿诺冷笑,“这指鹿为马的功力妹妹我还是第一次见。”
  “你说那么多,就能掩饰你害死表哥这件事吗?”楚玉容把话头往苏谭逸身上扯。
  汾阴侯夫人听到自己儿子的名字,又是一顿哭泣。
  阿诺震惊道:“什么?表哥死了?!”
  那表情,要多很切有多真切,就连楚玉容都不逞多让。
  “别装蒜了。”楚玉容死死盯着她,似乎只要阿诺多说一句话,她就能把她就地正法一样。
  阿诺奇怪地看着她,“大姐姐,你这话说的也要有理有据吧,不然就凭一张嘴,我也能说是你害死表哥。”
  “胡说!我与表哥相处这么多年!我有什么理由还她。”楚玉容急道。
  “那我与表哥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出来,我就有要害他的理由吗?”阿诺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大姐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表哥既然已经去世了,咱们应该好好给他办丧事,让他走的安详一些,而不是胡乱给一个无辜的人扣罪名!”
  阿诺说着也来了脾气,她看着平阳侯,恭敬道:“父亲,都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东陵国的律法也不是当摆设的,既然你们对表哥的死有异议,大可把此事交由京兆尹查办。”
  “容儿说汾阴侯世子昏迷前去过蘅芜苑,此事可是真的?”平阳侯轻咳一声,问道。
  阿诺没有否认,她点点头,“是的,但是他他呆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离开了。”到现在她对那天的情景还记得一清二楚,“想必这件事汾阴侯和侯夫人也知道。”
  那天可是她叫阿东去汾阴侯告密,只是没有想到汾阴侯夫妇的心那么大,竟然不及时过来把苏谭逸给接回去。
  “本来往远了说,大家都是亲戚,我也不好做的太过分了。”阿诺看着脸色苍白的汾阴侯夫人,“自我进了府之后,表公子就三番两次地来我蘅芜苑,说要娶我进门。”
  “可是对表公子无意,但是表公子依旧我行我素,就算我成了太子良娣后,表公子的没有收敛过。但是我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显得难堪,但是如今为了我的清白,我不得不说出来。”
  “表公子明知道我以后是太子良娣,依旧出言不逊,说只要我跟了他,他定八抬大轿把我娶进门,这不是公然挑衅皇上的权威吗?我心底惶恐,所以赶紧叫他离开,并且叫人给汾阴侯府传了话。”
  “父亲,虽然我才回府不久,但也不能把侯府陷入不义之地啊。”
  阿诺悲切道,“如果这话到时候传到了皇上耳里,那后果不堪设想。”
  平阳侯常年侵淫朝堂,自然明白阿诺话里的意思,虽然苏谭逸是汾阴侯世子,但是他的那番话是在蘅芜苑说的,到时候皇上责罚起来他们平阳侯府也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楚铭看着汾阴侯表情有些微妙。
  汾阴侯沉默,如何那番话真让皇上知道了,苏谭逸就算死十次都不足惜。
  汾阴侯夫人则惊呆了,难道他儿子白死了?
  “那这也不能证明我儿子的是跟你没有关系!”
  阿诺无奈道:“汾阴侯夫人,我刚刚也说了,有什么疑惑你可以去找京兆尹,而不是找我啊,还可以让仵作来验尸,而不是来找我。”
  汾阴侯夫人一时语塞,楚玉容只能道:“可是表哥身子一向健康,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就死了呢!”
  说来说去还是觉得阿诺可疑。
  汾阴侯夫人点头如捣蒜,“对,对,或许你是害怕这件事被别人知道了,所以先下手为强。”
  阿诺奇怪道:“先下手为强?那我为什么还要遣人去告诉你们?这么多此一举对我有什么好处?”
  “而且。”阿诺眼睛锐利地扫像楚玉容,“从刚刚进门开始,大姐姐就一直针对我,把罪名往我身上扣,却一直拿不出证据出来,我不知道大姐姐这是安的什么心。而且据我所知,表公子进府后,先是私底下找的你,然后才是去我蘅芜苑,为什么你就单单那拿这件事来说。”
  楚玉容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她道:“我也只是与表哥进行寻常的问候罢了。”
  看了许久戏的悬壶堂大夫又出来蹦跶了,“唉,我说了这位世子只是突发心疾死的,你们怎么就不明白呢?你们不相信也请了太医院的院正过来瞧了,结论也一样的啊,你们心里面不要那么阴暗好不好,一有什么事就觉得别人想要害你,你们一个个的真以为汾阴侯世子是那九五之尊啊,天天有人来害他?”
  话糙理不糙。
  阿诺扯了扯嘴角,这位大夫也是有趣,这种话都说的极其自然,真不怕掉脑袋。
  那大夫说完之后又像是寻求认同感一样,他扯了扯刘院正的袖子,“你说是不是啊?”
  见众人的目光看向他,刘院正此时也不好装作鹌鹑,只能开口:“汾阴侯世子真的是突发心疾才去世的,如果诸位有疑 ,可以寻个仵作来看看。”
  仵作可以瞧出大夫瞧不出的东西。
  “够了!”见众人争论不休,楚氏用拐杖敲了敲地板,道:“既然你们都坚信汾阴侯世子是被人害死的,那此事交由京兆尹去办,都散了吧。”
  论辈分,楚氏是这群人中最高的,所以她说的话,毋庸置疑。
  汾阴侯意味不明地扫了阿诺一眼,也不好拂了楚氏的面子,只能顺着她的话说道:“好。此事交由京兆尹去办,但无论如何,我需要你们平阳侯府给我一个说法。”
  楚铭上位几十年,还未被人这么看轻过,他冷哼一声,“这个自然。”
  楚玉容傻眼了,这件事就那么轻飘飘地过去了?阿诺却未伤及半分。
  不过她心里也没有那么害怕了,苏谭逸又不是她们害死的,那京兆尹怎么查都不关她的事,只要不影响她出嫁就好。
  只是这大过年的,死在她们平阳侯府,楚玉容只觉得晦气。
  这场闹剧并没有结束,这年还没有过完京兆尹就被迫营业,他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过来把汾阴侯世子给拉去衙门,这春风一吹,大街小巷的人全都知道了。
  等把汾阴侯夫妇送走后,楚铭才冷着脸看向苏氏。
  苏氏被盯得后背发麻,她小声道:“你看我做什么,我又不知道……”
  “如果不是你强行让苏谭逸过府小住,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苏氏心虚,但还是嘴硬道:“以前逸儿也经常过来小住,你也没说什么啊。”
  “这是过年,能一样吗?”楚铭顿时来了火气,“你知不知道轻重啊?”
  他看了看后面那张床,怒道:“那这屋子里的东西都拿去烧 ,晦气!”
  楚铭的气的肝疼,毕竟这大过年的,谁发现别人死在自己家心里面都会不高兴。
  “来人啊,把夫人请回梧桐苑,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出门一步。”楚铭冷漠开口。
  “老爷!”苏氏哭哭啼啼,“你不能这样!”
  可是楚铭压根不想听这些话,不管怎样,有了这一遭,以后他们和汾阴侯府的关系就没有以前那么好来,而且看样子汾阴侯已经放弃了自己的亲妹妹,这让他有些头痛。
  第51章 我怕
  阿诺回到内室就看到了大马金刀坐在圈椅上的男人, 她提着裙子走过去,妩媚道:“哥哥。”
  虞彦歧抬头看了眼,对她没有投怀送抱有些不爽, 他伸手道:“过来。”
  “才不要。”阿诺嗔了他一眼, 然后转到四方桌边, 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轻呷了一口后,阿诺才问道:“刚刚京兆尹已经把苏谭逸的尸体拉回去了, 并且请仵作验尸, 母亲被关了禁闭。”
  虞彦歧起身走过去,不多时桌上就多了一个小黑瓶,阿诺好奇,娇笑道:“这是什么?”
  “毒药。”虞彦歧说。
  阿诺不动声色地挑眉,“什么毒药?”
  “毒死苏谭逸的。”
  阿诺了然,像虞彦歧这种常年与毒为伴的人, 手上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毒性很强的毒药,所以下个毒也能神不知鬼不觉。
  阿诺眉眼弯弯, 这是要盼着他们自相残杀啊。
  因为苏氏, 所以平阳侯与汾阴侯这么多年关系是一荣俱荣, 一损俱损的, 私底下早已经盘根错节了。如今苏谭逸的死给汾阴侯府很大的打击, 就两家的情意也就此为止了。
  不过阿诺不会明说, 她拿起那个小黑瓶,笑吟吟望着这个男人,装作不解道:“哥哥给我这个作甚?”
  “你猜一猜。”虞彦歧盯着她。
  阿诺表情无辜, 但内心却是慌乱不已。虽然她是有要借着毒药的事情嫁祸给楚玉容的想法,但她不能主动去做这事,一是她没有可以用的人,二来她只是一个弱女子,不能把自己的心思表现出来。
  “阿诺……不知。”阿诺伸出葱指在他的胸膛处划着圈圈,“哥哥还是把这个啊放远一些,阿诺可不聪明,万一沾到了怎么办。”
  虞彦歧深深地看着她,并未说话,阿诺受不了这样的视线,只能踮起脚尖封住他的唇。
  屋内一室春情,暧昧无比。
  但是外面可就热闹多了,原本家家户户都在家安心的过年,这时间一长,就显得寂寞了。可今日的平阳侯府却是给这些百姓增添了不少茶余饭后的谈资。这一传十,十传百,不多时整个京城的百姓都知道汾阴侯府的世子爷死在了平阳侯府内。
  “唉,那汾阴侯世子不是平阳侯的外甥吗?怎么就死了?”
  “不知道啊,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死了,我年前还瞧见过那汾阴侯世子呢,长得一表人才,面色红润,完全不像将死之人啊。”
  “我听说了,今天一早汾阴侯夫妇就上门来闹,我听说啊是这个平阳侯夫人把事情瞒的很好,后来丫鬟看不下去了,就悄悄跑去汾阴侯府去告密,不然那这汾阴侯夫妇还被蒙在鼓里呢,连自己儿子死了那么久才知道。”
  “汾阴侯世子也快要议亲了吧,真是可惜了。那平阳侯夫人也太不是人了,怎么好端端的就要害死自己的亲外甥呢!”
  “我有个叔叔的表哥的堂弟的外甥的老婆的哥哥在平阳侯府里当差,他跟我说汾阴侯夫人看见自己的儿子死在床上,都哭晕了好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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