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掌握
说实话，冯师傅还真的觉得这个伙计把这件事做得跟赌博似的。
伙计这么说的时候，袁恒远虽然没有那么爽快地大手一拍说好，但是他的表现表明了他还是愿意听从这个伙计的建议的，但是现在，让他有些为难的就是钱的问题了。
这么几年，绸缎庄确实没有赚钱，不但没赚，反而亏了不少，所以袁恒远也不好意思再去家里借银子了。
伙计建议，“公子，我们不是还有一笔银子吗？为什么不将那些银子先拿出来救急？等到我们再赚了的话，就放回去。”
“你说的哪一笔银子？哦……你是说父亲存着赈灾时候备用的那一笔银子吗？”
“是的公子。”
袁恒远不由得拧起眉头。
袁家每一处产业的银库里面，都有一个专门的账户，平时只许进不许出，就是准备着当有饥荒的时候，专门给灾民用的。
现在，这个伙计竟然鼓动自己动这一笔银子的念头。
他自然是有些惊怒的。
“那笔银子怎么能用？饥荒来的时候若是没有那一笔银子，就不知道有多少灾民得不到帮助，那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你竟然敢有这样的想法！”
“公子不要生气，我只是想早点让我们的绸缎庄营利而已，到时候，我们再把这一笔银子补进来不就可以了？既然是做生意，为什么不灵活一点呢？”
“这件事不要再说了！那一笔银子没得商量！”
冯师傅听到这里放下心来，但是那伙计却说道：“公子，现在我们绸缎庄正在处于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若是你这样不知变通，那么谁都没有办法了，等再过一段时间，情况变得更加糟糕的时候，回天乏术，谁都没有办法了。”
袁恒远一想，现在确实是这样，眼前形势正处于水深火热的阶段，若是再不想办法的话，可能真的要撑不下去了。
但是，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问伙计，“你的意思，就是一定要将那些羊绒缎弄到手里才行吗？”
“当然是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我们只有囤货居奇，才能打败我们的竞争对手。但是，想要进货，第一却是要银子，没有银子的话，一切都免谈。”
“嗯……我再想想……”
虽然说冯师傅也在，但是伙计只是把他当成空气一般的存在。当然冯师傅全程只是听着，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个伙计要怎么做，所以还不能发声，免得打草惊蛇。
伙计对待袁恒远的态度却着实让冯师傅觉得冒火。虽然两个人关系好，但是再怎么说，两个人都是主仆的关系，他对袁恒远说话的时候竟然那样子丝毫都没有恭敬的态度。
伙计走了之后，冯师傅忍不住问道：“袁公子，你这个伙计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吗？你就愿意那样相信他？”
袁恒远说道：“先不说他有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至少他愿意学习，他一直都很努力。”
“我看未必。”
“冯大哥为什么要这么说？”
“既然他很努力，那为什么绸缎庄这几年来都没有什么营利？”
“这个很正常啊。”袁恒远笑着道：“冯大哥就不要操心些琐事了，免得毁了我们喝酒的兴致。”
“你就是太相信他了……”
不但是因为袁恒远太过盲目地相信那个伙计，还因为他的心思，原本就不在这个绸缎庄身上，而那个伙计似乎就是他的救命稻草，为今之计，他只好紧紧地抓住这个伙计。
袁恒远说什么都不愿意动用那些用来赈济灾民的银子，伙计没有达成自己的目的，接下来，便开始想着法儿到处找银子来。
他就是希望袁恒远倾尽全力将那一批羊绒缎买回来。虽然说他现在已经看得到袁恒远的银子库里还有多少银子，但是他仍然相信，袁恒远的银子远远不止他能看到的这些。
接下来的两天里，伙计并没有像之前那样频繁地出现在袁恒远面前，但是冯师傅却常常看到他。
因为他已经大致掌握了这个伙计出行的轨迹，只要一有空，他就回去盯着他。
果然，过了几天，他就知道这个人是在干什么了。
他先是找到了上一次袁恒远运送羊绒缎的那个车夫，然后又去打听羊绒缎的市场行情。
但是，冯师傅发现这个伙计打听的确实假货的行情。
他瞬间就提起了警觉。
如果说他是真的想将所有的羊绒缎都买来，然后让袁氏绸缎庄没有周转的银子，那他也能理解，但是他去打听假货市场的行情……难道是为了让袁氏绸缎庄身败名裂吗？
又经过几天的调查，冯师傅果然发现了这个伙计打的主意。
他的阴谋，正是想让袁氏绸缎庄失去周转的银子的同时，再用假货让袁氏绸缎庄自砸招聘，让袁恒远身败名裂。
冯师傅吓出一身冷汗，幸好袁恒远没有动心让他去用那一笔留着赈济灾民的银子，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他当时觉得顶多是没有银子了而囤积很多北地羊绒缎，如果这样的话，情况再不济，他也可以通过这一批羊绒缎帮袁恒远起死回生。
但若那些都是假货的话，那可真是血本无归了。
冯师傅知道，如果他直接跟袁恒远说出自己已经发现的事实，袁恒远未必会相信，他对那个伙计早已经不是一般的信任。
再说了，冯师傅从来没有说过他也懂一些这个行业的知识，袁恒远最多会觉得冯师傅可能是想多了，并不会好好考虑他说的话。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拿到这个伙计在给袁恒远下圈套的证据。
这证据说难不难，但是说容易也不是那么容易。
等到冯师傅觉得自己真正能够说服袁恒远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他看到袁恒远还在想着怎么去托朋友带酒来喝，心里十分替他感到着急。
终于有一天，那个伙计有了把柄落在冯师傅手里，他赶紧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袁恒远。
他问，“你相信我吗？”
“冯大哥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当然相信你了。虽然我们认识才不到一个月，但是，我早就看到冯大哥的人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