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绝望的滋味
抱着暮芸汐走回秦王府的时候，东方翊整个人都还在颤抖的。
东方翊不敢想，如果来迟一步会有什么后果。
当他远远地看到暮梦怜掐住暮芸汐的脖子时，那一刻，绝望充斥着他的心。
燕王府走水，老七被困火场，火势烧得很大，隔断老七逃生的路。
而最重要的是老七竟是昏迷过去的，他压根不知道起火。
罗刹影卫最先抵达，但当时火势已经无法控制，十尺内也感觉烈焰灼身。
燕王府门楼都是用榉木建造，走水之后，就形成了火海。
罗刹影卫虽冒死冲了进去，却无法再抬着燕王再冲出来。
他们赶到的时候，火势已经彻底失控，往周边蔓延。
为了避免烧到附近的宅子，必须要尽快扑灭火势。
东方翊与常王去救老七，水龙灌了许久，才终于把门楼给浇灭，救出了老七。
可这边还没消停，便听得广王府的人来报，说有贼人进了府，掳走了秦王妃与燕王妃，更重伤了阿三。
当时的东方翊，彻底慌乱，不知道往哪里去找，带着人在京城如无头苍蝇般乱搜无果。
最后，码头的一名苦力来报信，说有人挟持秦王妃上了船，东方翊也顾不得仔细询问，立刻便带人追了过来。
东方翊现在知道，苦力是阿蓉叫来的。
大步进了屋，东方翊把暮芸汐放在床上，抚摸着她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指尖不停的颤抖。
暮芸汐还没醒来，虚弱得像一只受伤落地的海燕，毫无生气。
福嬷嬷和娄嬷嬷都冲进来了，抓住徐骁便问情况。
徐骁告知，说王妃受伤，但是没危及生命，他还补充了一句，“九千岁身边的罗刹影卫也说王妃没事的。”
大家才安心。
东方翊眼底一阵生涩，把众人关在外头，为暮芸汐换了衣裳，再开门。
“福嬷嬷，给本王端热水来。”东方翊尾音颤抖地下令，暮芸汐即便是昏迷，也在不停地抖动，江水打湿了她的衣服。
福嬷嬷赶紧准备了热水。
东方翊握住毛巾的指尖发白，用指腹轻轻地在暮芸汐的脸上先擦拭，她脸上有很多血污，都已经凝固。
她脸上无伤，这些血不是她的，可当初看到的时候，还是叫东方翊心脏几乎都停止了跳动。
他动作轻柔的帮暮芸汐擦拭身体，在看到她胳膊上的伤口时，眼里闪过彻骨的寒意。
给暮芸汐盖上被子，东方翊才命人进来，他的眸子一片沉黑，口气冷冽地道：“暮梦怜送到哪里了？”
徐骁道：“听罗刹影卫的意思，是送回丞相府去。”
东方翊眸子越发冷寒，“你去给丞相送句话，这不是家事，希望丞相不要私下处理。”
“这……王爷您的意思是？”徐骁一怔，“王爷，您别担心，方才在船上，。”
东方翊面无表情地道：“京兆府负责京师治安，这是蓄意纵火谋杀案，还外带绑架杀人，你去京兆府传本王命令，让参军亲自带人到丞相府拿人。”
“王爷，还是让丞相私下处理吧，”卫宣快步上前，“京师出了这么大的案子，若闹大了，京兆府也会被安上巡查不力的罪名，到时候，就算能顺利治了暮梦怜的罪，您也会被问责。”
“本王确实有失职，父皇问罪，本王认罪就是，我都不怕，你有什么好怕的？”东方翊脸色阴沉。
“王爷，暮丞相想必是会严惩的，且暮梦怜伤势很重，就算不处死，怕也是过不了这关，您何必把自己搭进去呢？”卫宣道。
东方翊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温度，“卫宣你仔细想想，这件事情她布置的不动声色，先放火引开罗刹影卫，再引人进广王府重伤阿三，掳走王妃，这是她一个人能做到的？”
东方翊扬起眸子，眸光锐利，“暮梦怜有几分能力，本王很清楚。她一个女人，便可把当朝这么多位王爷戏弄在股掌之间？”
卫宣一怔，“这……”
东方翊道：“燕王府纵火，本王信她勉强可以做到，但其实深究起来，这场火一点都不简单，再者在广王府里头，凭她一人之力，便可引狼入室，杀人掳劫，再安排逃走路线，定下船只？这不是她独力可为。”
光接触杀手这一项，就便必须有人牵线，就算她身为丞相嫡女，也做不到。
正统的杀手组织背后都是有规矩的，不会轻易接私单。
也很讲究规矩，皇室和官家的人头，基本是不拿，免得被人连锅端。
除非是亡命之徒，但接触起来也需要时间。
而燕王府的火，放得十分有技巧，也不是随便丫鬟婆子可以做的。
两拨人同时进行这个阴谋，会是暮梦怜能一手控制的？
卫宣回过味道来，立刻白了脸，“王爷想得周到，卑职欠缺思量了。”
“你怕本王得罪暮丞相，怕本王被问失职之罪，可若背后之人不揪查出来，本王寝食难安。”东方翊坐在床边，握着暮芸汐的手。
卫宣道：“那这事，卑职亲自去丞相府那边说一声，徐骁，你到京兆府去，传王爷的命令。”
两人分头行事。
福嬷嬷和巧儿也守在了屋里，东方翊低声道：“你们都下去吧，给王妃准备点吃的，等她醒来吃。”
众人领命退了下去。
东方翊吻着暮芸汐的手背，身体微微颤抖，手指是温热的，但是她的脸是冰冷的。
他差一点落下眼泪。
第二次了，这种惊吓再多一次，东方翊觉得自己会崩溃的。
今天知道她落在暮梦怜的手中，那一刻，他已经绝望到不抱任何希望了。
这些日子里，对未来的所有预设，憧憬，都轰然倒塌……那种绝望的滋味，便是如今看着她躺在自己的面前，还是没办法消除。
普天之下，若有神明，请保佑我心爱的人，一生安康吧，我东方翊愿拿一切去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