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米莉还曾经问过顾清歌，以后关于发展有没有什么设想，
  她是真心想要带这个新人的，但是谁想到顾清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只想干完这一票就走。不怎么打算长久的发展，这样一来，她好像做了无用功啊……
  早知道是这样的话，当初就不应该跟他来了。
  米莉暗暗咬唇，心潮起伏不定。
  “米莉姐，你在干什么？”收拾东西要离开片场的顾清歌看见米莉在化妆间的小角落里和一个小助理说话，随口问了一声。
  米莉反应很大，她回头看了顾清歌一眼，眼神闪躲神似心虚。
  “没、没什么。”
  顾清歌朝她挥挥手：“那我先走了，你也早点离开。”
  米莉点点头，勉强扯出一抹笑意来。
  在剧组里的日子过得飞快，再加上顾清歌的盒饭领得格外的早，所以提前就走了。
  顾清歌收拾东西走的那天，还特意和叶导来道别。
  “叶导啊，祝你新剧大卖。”顾清歌有些唏嘘，“我真没想到，在这剧组里你居然是最好相处的人。”
  叶导一听，不乐意了，瞪眼道：“难道我长的就像是个坏人不成？”
  顾清歌干笑，拍拍叶导的肩膀：“以后有机会再一起喝酒。”
  前提是唐岐元不在的情况下，否则别人喝酒他喝牛奶。
  叶导也笑道：“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再说。”
  顾清歌正想回学校，但是刚走出影视城没几步，就看见唐岐元的助理在等着他了。
  顾清歌一撇嘴巴，上了车跟着走了。
  最近唐岐元只要没事，总是能定时定点的来接他。有些时候，顾清歌会让他送自己回小公寓，有些时候，唐岐元会直接把他带走。
  大多时候唐岐元都很忙。
  忙着处理公事。大概连唐岐元自己都没有想到，有一天他居然会为这些俗事忙得焦头烂额，出乎意料的还不厌烦。
  也许是顾清歌的态度感染了他，让他也变得认真而有活力了。
  年轻人，身上总是时时刻刻都充满了朝气，那种蓬勃的精神力，正是他这种活得比王八还老的老年人缺少的。
  他很欣赏这种时刻蓬勃向上的姿态，并且为此着迷。一双眼睛也不再古井无波，而是变得温润动人。特别是望向顾清歌的时候，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宠溺和纵容。
  两人独处的时候，他们两人互不相干扰，自己做各自的事情。气氛意外的轻快和谐，顾清歌发现在唐岐元身边，他越来越自然了。
  这是一种危险的讯号。
  顾清歌明白，但是他无力阻止。有时候他甚至会想，如果继续沦陷的话，那就……那也没办法了。
  命该如此。
  这个花心大萝卜以后要是还敢拈花惹草，他就打断他的腿！
  让他再浪。
  等来到唐氏总部，顾清歌直接用了唐岐元的专属电梯上了他的办公室。
  办公室很大，专门分割成两部分。一部分用来办公，而另一部分则是个小套间，用来休息用。
  当顾清歌推门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唐岐元躺在沙发上。修长的四肢随意的摆放开来，一条腿微微曲起。一只手放在额头上，从顾清歌这个角度看过去，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你来啦。”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唐岐元坐直身体，他对顾清歌勾勾手指，“过来我让你看样东西。”
  他眼眸含笑的模样实在勾人，那漆黑的瞳孔仿佛蕴含着无限的温柔，又带着点克制，这种感情热烈奔放但骨子里又冷静自持的模样，让顾清歌很心动。
  他想，如果眼前这人是个神祗，他一定要把他拉下神坛。让他浑身沾满泥泞抽身不得。
  面上神色未动，顾清歌一脸淡定的走过去，坐下。
  唐岐元把电脑打开，点了几下之后调出一个文档来。
  “这是这期的娱乐新刊，本应该在今天早上发出去的，但是我截下来了。”
  顾清歌稍微一抬眼望去，发现上面的爆料是说问道求仙剧组的某位新人带资进组，并且在片场耍大牌搞特殊挑衅前辈之类的。这只是前菜，后面还花了大半的篇幅猜测了他和背后金主的关系，激扬顿挫的分析了这位新人的身份以及以后的星途等等等。
  这篇报道，极尽抹黑之事，有的没有的都说了一通。而且这位所谓的新人，虽然没有明着说出来是谁，但是矛头已经指向了顾清歌。
  不过因为之前叶导并没有把他名字公开，现在娱乐圈对于顾清歌来说还查无此人，倒也没有什么人能扒出黑料来。
  顾清歌眉毛一挑，笑了。
  “有意思。”
  确实很有意思。
  如果只是通篇胡说，顾清歌估计只看一眼就过了当成笑话看他还能夸一下撰稿人文笔不错，但是这话中有真有假，他还真说出点料来。
  比如……金主探班，金主送的花，金主送的礼物。
  应该说，这篇报道是在一些事实上加上自己的想象写出来的。
  顾清歌看了看唐岐元，叹道：“你就一点也不生气？”
  “该生气的不是你？”
  “里面可把你说成一个又老又丑的老头子，半口牙都掉光了还敢贪恋美色的那种。”
  唐岐元忍俊不禁。他更靠近顾清歌一些，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神情逐渐变得迷恋。
  他低低道：“别的不说，你打算怎么谢我这个金主？”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顾清歌手又有点痒了。他发现唐岐元很会顺着杆子往上爬，不管什么事情，总是想向他索要点好处。见他神色不对，又很会察言观色，分寸把握得很好，见好就收。
  老狐狸。
  顾清歌暗啐一声。
  被骂了老狐狸，唐岐元也不生气。他低低的闷笑一声，然后打开微博，调出一个界面。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听起来很是悦耳：“我发现你会专注做一件事情，也很容易忽略外界的一些消息。是个好习惯，却也是个坏毛病。”
  这个稿子虽然被唐岐元以雷霆手段截下来了，但现在网上却炸开了锅，吵得很火热。只是这些，顾清歌都不知道。
  既然顾清歌对这些事情不上心，那么唐岐元就不得不多替他操点心了。
  “你看，这是昨天晚上戚霜霜发的动态。”
  顾清歌顺着他的手指头看去，看清了上头写的什么。
  “最近的新人啊，总是越来越浮躁，越来越沉不住气，一点苦都吃不得，总是想要走捷径。身为过来人，看到这些很是无奈悲哀。这个圈子之所以这么乌烟瘴气，完全就是因为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妄图用不正当的手段来搅弄一滩浑水。真是令人恶心。”
  底下的评论自然都是站在他们女神这边的，一群人讨论得很火热。
  这一翻话，乍看像是无意识的发牢骚，但是顾清歌刚刚看了那稿子，一下就对起来了。
  戚霜霜这是在影射他呢。
  不过……“昨天晚上？”顾清歌一挑眉。
  稿子是今天早上才发出去的，昨天晚上戚霜霜就发了这消息，这未免也太厉害了吧？好像提前会知道发生什么一样。
  看见顾清歌困惑的神色，唐岐元忍不住一笑，他低哑着嗓音问道：“今天戚霜霜是不是没有去片场？”
  顾清歌略微的想了想，摇头。
  “我让人发了一篇通稿，今天的头条，是她的。”唐岐元不怀好的笑着。
  只不过，那个关于金主的丑闻主角，变成了戚霜霜罢了。而且这一次，有理有据，那些证据和图片，一个接着一个往上甩。满足了一众吃瓜群众的好奇心。
  本来昨天晚上还大喊着“女神”“女神最棒了”“女神果然是娱乐圈清清白白白莲花”的人被打脸，淹没在大型吃瓜现场。戚霜霜现在已经被嘲得删博，但是截图还在，大家只会更加笑话她而已。
  黑料也是越扒越多，现在估计被狗仔堵着门都出不了，哪里还能去得了片场？
  唐岐元不算个好人，一旦有人不知好歹盯上他身边的人，他也不会客气的。
  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明白了前因后果后，顾清歌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唐岐元，待看清对方那一副“你快夸夸我”的模样，顿时冷笑一声。
  他说：“我可记得，戚霜霜是你的老情人吧？怎么？现在转移目标就下死手了？够狠啊兄弟。”
  没想到顾清歌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唐岐元脸色一僵。他呆了片刻，用手扶着额头，只从唇齿溢出几声苦笑来。
  “我和她没有关系，虽然解释你会认为我在狡辩，但日后你自会知晓的。”唐岐元竖起手指头来，发誓：“我跟你保证，以前那都是一笔糊涂账，算不清楚，但是我还是清清白白一朵娇花，只等着你来采了。”
  唐岐元一本正经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顾清歌被他无耻震惊了，半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生硬的别过脑袋去，哼了一声，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信。
  这个话题就此揭过，唐岐元微微一勾唇，没有不知死活的继续往下拓展。
  顾清歌抱着电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喃喃说道：“这下叶导该哭了……”
  此时也抱着电脑几乎要哭唧唧的叶导打了个喷嚏。
  岂止是要哭，简直是欲哭无泪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