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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不择手段

  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多了还想多,有一百万了,就想有一千万一万万……正所谓欲壑难填人心不足蛇吞象。总想如何让自己多起来,自然就要劳神费思投机钻营挖空心思,甚至会不择手段。
  天还没亮,丛重脱了衣服重新躺了下去。但他此刻一点睡意也没有。床头灯也没关,两只眼睛望着天花板出神。
  那是三年前的有一天,丛重在办公室的电脑上看符江县凤凰台那块地皮的招标公告。鼠标的三角箭头在招标公告的关键词和地形图上不断地来回晃动。
  这块地皮三面环山,一面临水,空气淸新,可谓龙椅宝地。再加离符江县城不远,离红阳市区很近,是打造城市高品味商品房的绝佳地境。此地界既不属于耕地,也不纯属山林,所以地价不会太高。于是,当拍卖公司的拍卖公告一出,便引起市內外房地产开发啇的高度重视,于是,大小开发商的老板纷至沓来,蜂拥而至。雅致和嘉林就是这样被吸引来红阳投资的房地产开发公司。
  看着看着,丛重忽然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号码说:“素芳吗?现在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不一会儿,鲜素芳来了,她有点疑惑地问:“丛总找我?”
  “是的,坐吧!”说着丛重从办公椅上起来亲自给她泡上一杯龙井茶。身为秘书,明里暗里还是老总的情人的鲜素芳更加大惑不解。
  鲜素芳在心里问:“丛重今天怎么啦?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老总竟然给秘书沏茶?”
  “有什么事就吩咐吧,我俩有又不是外人,何必这么客气?”鲜素芳说。
  丛重莫名其妙地问:“素芳,你爱我吗?”
  “这还用问吗?当然爱,很爱!”鲜素芳发自內心地说。
  “那你爱红化吗?”丛重又问。
  鲜素芳更是莫名地一笑,说:“你今天怎么那?我是你的人,也是红化的人,你说我会不爱吗?在我心里,公司和你我都爱!”
  “那好,我给你一个任务,你能接受吗?”丛重问。
  “什么任务?”
  “据悉,雅致公司从上海来红阳投资房产,并且也报名参与凤凰台那块地皮的投标竞争。”
  “这不好吗?”
  “不好!”丛重说,“已经有个西南闻名的嘉林公司参与竞争,就够我红化对付的了,再来个全国闻名的雅致,我们红化的胜算几乎为零。可是,那块地皮对我们红化公司的发展太重要了,我们非得不可!”
  “那怎么办?”鲜素芳问。
  “据说,雅致老总华玉凤要招聘两名当地的职员,一名司机和-名攻关女经理。司机已经招到了,攻关经理看了几个也不理想。我猜测,华玉凤是个美女老总,她身边的人也必定要美丽才行。所以,我让你以找工作为名,去雅致应聘。被聘后,你就在华玉凤身边工作。怎么样?”
  “你是让我去当内奸?”鲜素芳惊讶地问。
  丛重说:“说内奸多难听。用我当过警察的话来说,这叫卧底或特工。”
  “我不干!”鲜素芳似乎觉察到什么,“唉,你是不是变心了不爱我了吧,想着法子把我给踢出去?”
  丛重说:“你看我是那种人吗?我今年三十五岁了。人说三十而立,我都立了五年了,还能干那种缺德事?再说了,我妈还催着我赶快结婚呢!”
  “那我俩就结呀?结了婚我再去也行。”
  “那不行!”丛重说,“结了婚你就是我丛重公开的夫人了。你再去雅致不是明摆着企图不良吗?再说了,我也不会让我的贵夫人去干这种外人看来是缺德的事呀?传出去那可不得了。等你完成任务后回来我们再结婚也不迟呀!”
  “那要等到猴年马月?”
  “快者三个月,慢者一年。等我把凤凰台那块地皮弄到手,我们开工建房了,我们就结婚。”
  忽然他眼中射出一道鲜素芳觉察不到的凶光,“到那时,我也学赵前新那龟儿子,办一场超世纪的隆重婚礼!”
  “赵前新,谁是赵前新呀?”鲜素芳问。
  丛重说:“你刚来不久还不认识,就是拍卖公司的老总!这狗杂种和我一样,先是公职人员,为了实现他的野心,用他老子的钱下海经商,先搞建筑,接着又搞起了拍卖公司。这十多年,他靠经营拍卖土地,赚了不少黒心钱。就因他有钱,他当年和周宝芝结婚,竟然在红阳的高级宾馆摆了98桌婚宴,迎亲车就用了98辆,那场面轰动了整个红阳市。哼,等你完成任务回来,我和你结婚,就办100桌婚宴,用100辆迎亲车,全部用宝马和奔驰,超过他龟儿子!”
  鲜素芳说:“先别说这些,你叫我去雅致,任务是什么?”
  丛重说:“尽量接近华玉凤,听她的使唤,把她在凤凰台投标的一切安排及时告诉我,包括投标方案和背后打点等等,能得到书面材料更好。同时,用华玉凤叫你办事的机会,接近赵前新,摸清他在凤凰台招标问题上的标的和竞标的一切安排和打算。”
  “我不干!这未必太黑了吧?像做特务似的!”鲜素芳说。
  “你不懂,市场竞争就是这么残酷。竞争双方就像打仗一样,除了明火执仗,还要动用谍战。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知已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再说了,你能保证雅致和嘉林在我公司就没有秘密地安插他们的人?即使现在没有,也不能保证今后没有!去吧,亲爱的,这是我交给你的神圣任务。这任务只有我绝对信任的人才能胜任。你不是要你奶奶来红阳住别墅吗?你知道,现在买一栋别墅要多少钱?稍大一点的也要六七百万甚至上千万!就凭你现在每月一万元的收入能行?做梦吧!”
  “就是我去了,雅致也不会开我高工资呀,说不定还没有现在一万元多呢!”鲜素芳说。
  “这你放心,”丛重说,“你去了以后,你明是雅致的员工,暗中还是我公司的人而且保留你秘书的职务,每月我这边照样开你的原工资,奖金福利一分不少,干得漂亮我还要额外加奖。这样-来,就算雅致每月只给你八千,加我这边就是两万多。每月两万多的收入在红阳是什么概念?”他把大拇指一举,“你就是红阳收入最高的老大。我每月也才一万五,你就比我多了五千!哈哈!这样的美事恐怕你一辈子都遇不到!”
  在丛重的婚姻美好许诺和金钱吸引下,农村出生又涉世不深的鲜素芳压根沒想到,她成了丛重实现他罪恶阴谋的一枚棋子。目光短浅,被个人利益驱使的她终于昏了头恼同意了。
  果然,当华玉凤第一眼见到鲜素芳后,就被她的学历和容貌征服了。华玉凤当场表示招聘她为公关部副经理,前期协助她跑投标竞争地皮的事,后期为售房部前台经理。现在每月净工资八千,后期加奖金和提存最高可以拿到三万多。
  上班第一个月,鲜素芳雅致红化两头得,净收入就得到两万伍。鲜素芳拿着这厚厚的-叠钱,心里比喝蜂蜜还甜。鲜素芳干起内奸的事情来,还真是顺风顺水,得心应手了。
  这是-个夏天的周末。下班后,鲜素芳给丛重打了个电话,叫他十点钟来她租住房有要事相告。
  晚上九点过,鲜素芳在她的租住房刚洗完澡,穿着透明的浴衣,带着浓郁的沐浴液的香味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咯瓜子。
  “冬冬!”突然传来敲门声,接着门被推开,丛重满脸笑容地走了进来。
  自从鲜素芳去雅致后,为了避嫌,她和丛重约定,平时少见面,尤其是白天和上班时间更不要见面。
  “但是,如果你想我的话,你就晚上来,反正我房间你有钥匙。”鲜素芳说。
  话是这么说,一个月过去了,丛重从没踏进她家的门。好几次鲜素芳打电话叫他来,他都以怕暴露她的身份而拒绝了。今天忽然一见,鲜素芳便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抱着丛重就是一阵狂吻。。。。。。
  这时,鲜素芳才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包用报纸包着的东西。她打开包取出一个文件袋递给丛重说:“这是华玉凤叫我送给赵前新的投标书和附件,我偷倒复印了一套给你。”
  丛重接过一看,高兴地说:“太好了,太及时了。快说,华玉凤还有些什么动作?”
  鲜素芳说:“椐我所知,华玉凤前后给了拍卖公司老总赵前新两次打点,估计有一二十万人民币,但不是赵前新收的,是他老婆周宝芝收的。哦,还有,华玉凤给了赵前新-張龙卡,估计有一百万元人民帀。”
  “这么说,华玉凤一共给了赵前新将近一百二十万元?”丛重惊讶地说,“这上海佬还真大方哦!唉,真有这么多?”
  “我悄悄地打听了财务处的人,估计就是这么多。还有,我还听赵前新对华玉凤说,他一定帮助雅致竞标成功!你想,赵前新没收雅致那么多钱,他敢咵下这海口吗?”
  这时,丛重咬牙切齿地说:“华玉凤,你真他妈的是疯了,为了得到那地皮,你不惜老本。哼哼,咱走着瞧!”
  “你准备怎么办?”鲜素芳问。
  “华玉凤仗势她有钱,老子比他更有钱!她拿一百二十万,老子就拿两百万。老子要让华玉凤那一百二十万打了水漂不说,还打掉了牙只能往肚里呑,有苦不敢说,有痛不敢叫!”
  “华玉凤还叫你做什么?”丛重问。
  鲜素芳似有难言之隐,吞吞吐吐地说:“她叫我……叫我有空多陪陪……陪陪赵总……”
  “陪他干什么,不是那个吧?”丛重问。
  “看你想的?不,不是!”鲜素芳说,“其实华总蛮关心我的。她教我与男人接触要小心慬慎,不要被男人的花言巧语蒙蔽了眼睛。出卖身体和灵魂的事千万不能做。”
  “那她叫你陪赵前新干什么?”
  “就只是唱唱歌,跳跳舞。怎么你吃醋啦?”
  这时,丛重突然伸手狠狠地给了鲜素芳两耳光,接着就是一吨猛踢猛打,打得她满地打滚。完后丛重扔下一句,“我要是发现你和赵前新有染,老子就杀了你!”然后拿着文件袋冲出门去走了……
  谁知,后来竞标结果,凤凰台那块地皮还真被雅致夺标取得了购买权。丛重当初给赵前新两百万元诚心要让华玉凤一百二十万打水漂的恶意竞争,变成了他自已陪了夫人又折兵,还真不敢吭一声的下场。于是,不仅鲜素芳回归丛重无望,而且还在丛重心里将她与赵前新联系在一起,视成大恶仇人,所以后来……
  这时,丛重突然眼睛大睁,他惊惶地看见昏暗的灯花下,鲜素芳带着血淋淋的面孔,张牙舞爪,手举着把血淋淋的菜刀向他走来。
  鲜素芳走到他床前,张开血盆大口对他恶狠狠地说:“丛重,你个狼心狗肺的,你口是心非,恶毒透顶!你不但不娶我,还和赵前新的老婆周宝芝勾搭起来杀我!丛重,你这个杀人犯!现在,我要你偿命……偿命……拿命来,拿命来!”
  鲜素芳拖着恐怖的声音喊叫着,随着,手中高举的菜刀就猛地向丛重的头坎下去。顿时,一股巨大的血柱从他开花的脑袋里喷射出来,鲜红的血飞溅了鲜素芳-身,也染红了丛重的一张惊恐的脸。
  “啊!”一声惊叫,丛重从床上猛地坐起来。原来,这是一场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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