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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生前是个体面人[穿书]_第50章

  万御宗宗主说:“少跟他废话,这就杀了他祭奠我宗身亡弟子在天之灵!”
  说得好,顾怀盏早就被骂的有些不耐烦了,不知这群人怎么废话那么多,讲了半天都不带动手的,绿萝观主瓶子举了这么久也不闲胳膊酸。
  一人身动随之万人齐发朝顾怀盏攻去,谁知他们才踏上那阶层一步,便被忽如其来的黑白棋子逐个击退。
  顾怀盏回神时身旁已多了一人,羽扇纶巾笑谈间一盘金光阵线的棋局出现在顾怀盏脚下前方,棋子未落地,纷纷归为至棋盘中。
  紧接着,棋盘神隐机关现,他不知是什么时候在场布下的手脚,下方修士全数被困在局中,各个都在原地踏步不前,好像身处在顾怀盏看不到的庞大空间中,偶有人走错一步,便被四周机关笼咬进其中。
  顾怀盏认得他:“造宿。”哎不愧是鬼仙的手下,打架都这么帅的。
  没等造宿做出回应,顾怀盏便从原地移出数尺远外,被掣肘带入一个令他熟悉的胸膛,漂浮不定的心总算归落原位。
  他并非愚钝之人,对自身现状遭遇也心知肚明罪魁祸首便是这个人,但却他却沉沦在镜花水月中不愿正视现实。
  鬼仙一手圈着他狭窄的腰腹,薄唇微启:“怎不知跑?”
  顾怀盏埋面在他颈间,嗫嚅着祈求道:“带我回去。”
  鬼仙低眉浅笑问:“难得出来一趟,不再多看看么?”
  顾怀盏目色荒凉,用着如同被碾到细碎的声道:“求你,我求你……带我回长恨天。”站着被骂了老半天,现在一点不想逛街,就想回家看蜡笔小新。
  鬼仙遮住他的双眼将残局从他眼中抹去,低声回应:“好。”
  从那一天起,顾怀盏开始变得像是惊弓之鸟经不住一丝风吹草动,神智混沌,当归不再将他限制在水榭中,但他却不愿离开水榭鹭上居半步,也惧怕起当归会从他视线范围内消失。
  鬼仙靠坐在床沿静静望着榻中人的睡颜,他没料到顾怀盏受到的影响会如此之大,最初几日也有些招架不住,离开后再归来便看见顾怀盏在房中歇斯底里惊恐万状,直到他上前将人环抱,与之相偎许久才平静下来。
  这几日顾怀盏开始多眠嗜睡却不怎么安稳,每隔段时间就会惊醒一次寻找他身影。
  前一秒还在梦呓的人下个瞬间便睁眼惊坐起,顾怀盏身体打颤时当归已经将手递到他手中任他紧握。
  见顾怀盏侧头朝他看来,当归轻言道:“我在。”
  入眼皮相白玉无瑕过分妖治,渊穆雍容,略微沙哑低沉的声音灌入耳中,每天醒来顾怀盏都能被反派苏到震惊,扑上去求一个抱抱安慰是日常惯例了。
  顾怀盏感慨:“wuli反派为何能够一天24小时都这么好看!”
  从系统那边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电流声。
  顾怀盏也是真的怕,距离上次缴费已经超过一年了,现在正被系统安排的明明白白,但系统也怕当归在旁看到了他遭受天雷惩罚的反应后会起疑,都是抽当归不在的时候给他烫头。
  距离上次被电已经过了十来天,还好反派回来的及时,不然他已经焦了。
  他稍作克制了一下自己激动洋溢想要扑到当归身上的情绪,乖顺的倾向他依赖在当归身前,双臂从他胸廓两旁绕过,手心紧贴着他的琵琶骨,贪婪的汲取着他独有的气息。
  鬼仙困倦的垂下头笑着说:“梦见什么了?”
  从噩梦中醒来到现在依然心悸不已,太过细致的情节他记不得,脑海中一片噩噩浑浑,反复闪现着令他颤抖不已的画面,他偏下脑袋靠在鬼仙肩头。
  最终他没能压下心中不安,问出一句:“师尊他们无事吧?”
  当归道:“你在担心宴观从?”
  顾怀盏慌张摇头矢口否认:“我只怕师门会因我而受牵连。”
  当归起身说:“那就让他们与你见上一面。”
  顾怀盏拦在当归面前道:“你答应过我不会对他们出手的。”
  当归道:“你莫要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我自然不会伤害他们。”
  顾怀盏说:“你不要走,我不想见他们。”
  语落,忽然间天旋地转,顾怀盏被当归打横抱起,又放回到了床榻上。接着他往顾怀盏手中塞了一颗异色流光的圆珠,说不清是什么材质,那珠子里仿似云雾伴星河在流动,浟湙煞是好看。
  “别走”顾怀盏不安的紧攥着他衣袖不放,口中哀求不止。
  “嘘……睡吧,我在。”当归俯下身,在他面前轻吁出伴有异香的温热气息,如粢醍清觞,沉香入鼻香醪绕神令顾怀盏目光杳然,再入混沌,手也无力的松开垂下。
  耷在床外的手被轻放回被褥中,另一只手仍旧蜷着手指握成拳包裹着那一颗圆珠,他将顾怀盏衣袍上的系带抽出,一端缠绕在他的脚踝处,另一端栓在床脚,再次确认过顾怀盏已彻底昏睡后便转身离去。
  而这一次就连鬼仙所施术法都没能令他安睡太久。
  窗外溟蒙,岚烟被隔绝在外,榻上的男子眉目清蔚神态凝澹,如若逸璞。他眉头倏然紧蹙,接着挣扎着从睡梦中醒来。
  他睁眼瞥见屋中阒然,伶俜若洪水猛兽将他吞噬,却因手脚不能动弹无法下床去寻那人的踪影。
  挣脱无果,他当下发出濒死般凄厉惨绝的哀鸣,身体也如同被肆虐着抽搐,直至声嘶力竭,颓然侧目向房门,潸然泪下。
  他接连不断的念着:“当归,当归……”惶恐不安的等待着救赎到来。
  顾怀盏不曾留意被他握在手中的珠石,他每一声落,那珠子中便如同有雨落湖面荡漾起一圈涟漪。
  没过多久,他手脚绷直身躯又开始痉挛觳觫,束缚着他的禁阻被强行冲突开,顾怀盏挣动着摔下床去,爬伏在冰冷彻骨的地面踯躅不前。
  月升又日起,朝暾驱逐夕月却仍未给人带来一丝温暖,水榭上居中清冷有余。
  离去之人依然没有归来音讯杳然,屋中人好似已精疲力竭,肝心圮裂,他身体蜷缩悲恸不绝,双目空寂无神的注视着前方一点,不断有清澈的泪液侧落敲击在地面,偶有细碎的轻微呢喃从他口中宣溢出,手落耳边指尖有因抓挠地面而残留下来的血迹。
  细听他绵绵细语始终重复着一句:“救救我,当归,救我。”再不回来看他一眼真的要被系统给电死了。
  紧闭的房门忽然被人从外推开,有人破门而入。
  顾怀盏无力去思考是谁闯入,还以为是他回来了,眼中凭空多出一丝蘧然。
  遮室的帘幕被掀起后,三个人的身影照进顾怀盏空洞的瞳孔中,他先前的那一丝丝欣喜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绝望与难堪,想要找地方将自己狼狈不堪的窘态掩藏起来。
  那几人比他更快的有了动作,其中一人疾步走上前跪地将他从地上抱起。
  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顾怀盏从未有过的狼藉,离别不过一年,清寂皎月支离破碎,昔日神采不复存在,变成了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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