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秘电话（上）
“本报b市讯:昨日,b市公安局对外宣布,包括王公平、李球等10名犯罪嫌疑人在内的犯罪团伙持枪入室盗窃、抢劫案正式破获。”
“7月x日凌晨,数名男子持枪闯入……目前,此案正在进一步审查中。”
“此案中,被劫匪选为临时据点的杨家,也遭受了无妄之灾,不但被顺手劫走现金778元,手表、首饰等贵重物品价值约9000元,杨家三口更是被塞住嘴巴绑在床上足有三天之久,让他们身心受到严重损害,而更重要的是,杨家的独子杨华当日正是他高考的最后一天,因为这场意外之灾,杨华无奈缺席了当天的考试。”
“因为这种原因而缺席考试,杨华的霉运已经是b市罕有的了,但本报记者了解到,其实杨华的霉运远不止此,作为一个学习成绩优秀、心理素质也不算差的学生,杨华已经是第三次参加高考了。”
“据本报记者了解,杨华于前年参加第一次高考,但在去学校的路上,杨华被一个酒后驾车的司机撞倒,在医院里度过了全部的考试时间。”
“去年,多复习了一年的杨华信心十足地参加第二次高考,但意外再度发生。第二次高考前的一个晚上,b市发生了一场小规模地震,此次地震造成影响较小,b市几乎没有人员伤亡,但倒霉的杨华,家里的吊灯却被震落,掉下来砸断了他的右手,迫使他放弃了当年的高考。”
“而今年,不服输的杨华第三次报名参加全国高考,并且顺利完成了前两天的考试,但在最后一天,灾难再度降临,杨华这次不是在病床上,而是在自己家里的床上,心急如焚地看着考试时间滑过。”
“所谓人有三衰六兴,一时的坏运气在所难免,但如此长期、如此浓重的霉运当头,却也算是古今罕有的了……”
看着无意中翻出的旧报纸,杨华不禁苦笑,想不到,凭着自己的倒霉,也能上次报纸,可惜记者还不了解自己的其它倒霉事,要不然,凭着自己被火烧过、被水淹过、被绳吊过、被狗追过、被蛇咬过……那岂不是要上电视了?
在那次高考之后,杨华凭借着前几门科目的高分,最后还是勉强考上了一所三流大学,本以为会就此转运,但之后一系列的事实证明,他的运气依然没有丝毫好转。或许是由于离开家之后水土不服的缘故,杨华在大学里连生了两场大病,结果课程拉下一堆。而且,杨华进的并不是什么好大学,所以他的室友中间爱学习的也不多。
那几个总是打着“大学就是享受生活”旗号天天在外面游戏的室友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见不到人影。
杨华平时一向都是个好说话的人,一开始他因为生病,所以总是留在宿舍里。一方面因为无事可做的时候,另一方面也因为他不习惯生活在脏乱的环境里,所以他经常会帮几个室友处理他们的“个人问题”。结果,这却让那几个室友养成了习惯,后来他们每次离开宿舍的时候却都不忘记交代杨华,让他帮他们整理床铺和洗那些满是汗馊味的衣服。如果有哪一次杨华忘记了整理,他们便集体抱怨起来,而且有时候还会弄些恶作剧来捉弄他。
不过,随着时间慢慢过去,杨华也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为室友们处理个人问题用去的大量时间让杨华始终没能得到足够的时间补习他拉下的课程。而到后来,等杨华可以开始熟练的处理室友们个人问题,并且开始有大量闲暇时间的时候,再补习也已经来不及了。无论后面的成绩再好,前面的成绩都已经板上钉钉,学校不会让他再重新考试一次。
四年的大学时光转瞬即逝,现在,杨华已经是一个即将毕业的大四学生了。他那些爱玩的室友们依然每天都过着潇洒的生活,可是家里条件十分艰苦的杨华却面临着就业的压力。
杨华读的大学不是什么好大学,在大学里的成绩又很不理想,所以他找工作的时候几乎就一直在不停的碰钉子。不过杨华并不是一个会轻言放弃的人,当年他可以在一次次的天灾人祸中挺过来,现在他就可以忍受着被人鄙夷奚落的痛苦不停的打求职电话。
这一天,杨华就在宿舍里独自一个人拿着学校发下来的求职资料,一家公司一家公司的尝试着。
“36784762……”杨华一边拨着号码,嘴里一边念着数字,等电话那头接听,他立刻十分热情的自我介绍起来,“喂,您好,是福泰贸易吗?我看到你们需要一个办公助理?我是联华大学的……啊?你们已经找到需要的人了?好的,好的,我明白。”
这已经不是杨华第一次在报出自己念的这所大学名字的时候就被对方拒绝了。虽然他明知道对方所说的“已经找到了人”是借口,可他也只能无奈的挂上电话,又将手里的求职简介重新翻过一页。
这一次在求职资料上出现的是一家名叫“幸运平安”的私人保险公司。它的电话号码很有意思,竟然是38888888。除了第一个号码之外,所有的数字都是8。看起来这家私人企业的老板为了让人相信它真的幸运,一定在电信公司那里花了不少钱。
拿起电话筒,杨华还是按照老规矩,一边念一边拨着号码。“388888……”
哎?我刚才念了几个八?杨华念到了一半停了下来。这个号码里八的数字实在太多,念着念着,他就有点犯起了晕。
四个吧?杨华想了想,还是记错了一个数字。不过他也已经做好了拨错的打算。在他想来,反正多拨一个号码也无所谓,因为那样的话电话应该是打不通的。
“……888”杨华又在电话上按了三次八。
嘟——嘟——嘟——电话铃声还真的响了起来。
“哦,拨对了!真是难得啊,想不到我今生竟然还有蒙对的时候。”杨华心里自嘲着。
“喂!你好!这里是运气管理中心,请问找哪位?”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让杨华觉得优美的不像话的女声。
虽然对方说的公司名字与杨华在求职资料上看到的不一样,可是他也没有太在意。依然按照一贯的套路,杨华拿起电话,自信的做起了自我介绍:“你好,我叫杨华,是联华大学的学生。我听说你们……”
“什么什么?”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惊讶起来,“你说什么?你是谁?”
在求职的时候,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对方既不要求他报上成绩和资料,也不直接拒绝,反倒问起他是谁来。不过当他想到自己那些同学们所说的私人公司在考察应聘人员时常常使用的奇怪伎俩,杨华还是很小心地应付着。他生怕因为自己说错了一个字而失去这个难得的机会。
“我叫杨华,是联华大学的学生。”杨华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说过的话。
“什么?学生?”电话那头的声音现在简直可以用震惊来形容了。
学生有什么可奇怪的?就算你们真的不打算招聘学生,也不用这么惊讶吧!那个女声在说出这句反问时的惊诧让杨华也觉得莫名其妙,不过为了工作,他依然小心的捧着电话筒,等待着那边的女接线员惊讶之后的提问。按照杨华的经验,话说到这样的程度,对方应该不是要求他把简历寄到他们公司,就是让他赶紧滚蛋了。
不过这一次,杨华等待宣判的时间却显得格外漫长。足足过了一分钟,那边的女接线员的声音才又传过来。“对不起,请你等一会儿!”女接线员的话又一次让杨华莫名其妙起来。她既不叫走,又不说留,反倒让他“等一会儿”。
接线员小姐在说完那句“等一会儿”就没了音训。可不管怎么说,杨华觉得比起以前的直接拒绝来,这一次这家公司的态度总算是有了长足的进步。抱着最后的那一点希望,杨华满心期待的在电话机边等待着。
杨华还一点都不知道,他的这通电话在运气管理中心里造成了多么巨大的影响。顾名思义,运气管理中心其实就是一个管理世间所有人类运气的地方。由于神仙和鬼魂都不存在运气的问题,所以运气管理中心的职务游历于天庭和地府的管辖之外,是个只对人间界负责的分支机构。只不过它的办事处设在了地府里,所以由阎王大人代为管理。
“阎王大人,阎王大人!”接到电话的接线员小姐气喘吁吁的飘进了阎王的办公室。什么什么?为什么用飘?她是鬼魂嘛,当然是用飘的!
咳咳,继续言归正传。接线员小姐飘进了阎王的办公室,不过这时候我们尊敬的阎王大人正在拿着一只公章在堆积成山的公文前面盖着。
“哎,见鬼,昨天突然又来了地震。一下死了几十万。那帮意外事件部的孙子又说要回家探亲,什么事情都推到我这里来。真是忙死我了!下次一定要把他们的工钱都扣光!”阎王见到接线员小姐飘进来,他只以为是自己的秘书,于是一边继续狂盖章一边抱怨起来。
“阎王大人,不好了!”接线员小姐依然慌慌张张的大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