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常

  下了班，我往那家西餐厅赶。
  小澜……我好像真的很久很久没见到她了。
  想见她，现在就想。
  我想我这两天的反常都是因为太久没见小澜的缘故。
  小澜给我发了一个座位号，我朝那走去，只见她低头看着菜单。
  她穿着一身浅色的长裙，低着头，眉眼柔和，颇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我松了一口气。
  她真的……和我记忆中一模一样。
  我想，我还是喜欢她的。
  小澜看见我，抬头朝我温柔地笑笑：“陆，你来了。”
  她把菜单递给我，我顺手接过，随意点了两份牛排。
  我正想和她讨论工作上的事情，只见她拿回菜单，神色有点奇怪。
  “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我关切地询问，小澜终于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复杂，居然让我有点看不懂。
  “陆……你从来不会点八分熟的牛排，你……是不是点错了？”
  “为了你而点的啊。”我理所应当地回答，并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
  “可是……我也从来不会点。我们最喜欢的都是叁分熟的牛排，你……”
  小澜的话好像一个重锤，狠狠地砸在我心头，让我有些目眩神迷。
  是吗？是这样吗?可我明明记得……
  我的头剧烈地疼痛起来，我下意识地扶住头，小澜立马问：“陆，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好好地回想了一下，我和小澜确实最喜欢叁分熟的牛排，刚才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抱歉啊小澜，我今天工作有点累，所以有点不在状态。”
  小澜沉默了一会，我没看懂她心里在想什么，但她到底是体贴温柔的，没有再多问。
  我莫名松了一口气。
  这顿饭吃的食不知味，以往我和小澜总有说不完的话，找话题的那个人也总是我，今天我却没有什么开口的欲望，因此我们俩之间格外沉默。
  以往总觉得和她在一起的时光过得特别快，今天却恰恰相反……
  我到底是怎么了？
  我不敢再去多想，因为一想除了头痛再无别的感觉。
  吃完饭，我体贴地想送小澜回家，她却坐在座位上没有立刻离去，她看着我，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舍不得我？要不然再带你去逛逛？”
  我走到她身边，想伸出手摸摸她的头，最后却没有那么做。
  “我……”小澜只说了一个字，就没有再说下去，我耐心等待着，她突然从包里拿出一张卡。
  我接过，只见上面写着情侣酒店。
  我有点惊讶，小澜却好像突然鼓起了勇气，“陆，开房吗？”
  她一直很保守内敛，今天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小澜，我不是不想，你是我的女朋友，我当然想要你……可是，我想把我们的第一次保留到我们新婚之夜的时候，给我们双方都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这是我一贯的想法，我总觉得这样才能体现出我对她的尊重和爱。
  “可是我不介意啊，为什么你从来就不肯要我？”小澜的眼里突然蓄起水光，我又慌张又心疼，正想去搂她，她却一把将我推开。
  她今天怎么了，看起来这么反常？
  我正要问，却听到她反问：“你今天怎么这么反常？你昨天晚上，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人。”
  我去参加晚宴，和人接触是很正常的事啊，这也需要问么？还是她在针对谁？
  “小澜，我……”
  我还没说出口的话被她打断，她盯着我，眼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你只需要回答我，你是不是遇到傅瑾瑜了。”
  我眉头一皱，昨天是傅家举办的宴会，我碰到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小澜为什么会突然提起她，话语里还充满了敌意？
  “对。”最后，我也只能老实回答。
  “好，我知道了。”这次我看到了，她眼里分明写满了痛苦和失望，“之前的话就当我没说吧，我心情不好，要先回去了。我们俩都冷静一段时间吧，最近先不要见面了”
  “小澜，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愣了愣，上前要拉她的手，却被她狠狠甩开。
  “陆沉，如果你不想和我分手，现在就别碰我。”
  这下我是真的被定在了原地，我知道她是认真的，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成分，可我真的不知道她的怒气从何而来。
  我看着她的身影在我眼前消失，却一动都不敢动。
  相恋七年，说从来没吵过架是假的，但是都只是小打小闹，我和她的感情很好，基本没什么矛盾，更是从来不会提及分手的话题。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到底有些不甘心，判死刑也该有个理由吧？
  我给她打电话，对面却传来冰冷的女声，告诉我对面已经关机了。
  我烦躁极了，也没什么心情再看手机，随意收拾了一下自己后就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