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调查2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朝李书芸看去，后者心头一咯噔，立即道：“我……陛下，臣妾只是出去逛逛，无意中看到这丫头在道上站着，鬼鬼祟祟的样子，所以臣妾才上前想问问。”
当时发生了什么，李书芸其实已经在王太后面前说过了，可当时南宫擎不在，而且现在还多了个洛青鸾，摆明了想陷害她给自己丫头洗白的架势，她怎么可能任由那臭丫头将污水泼到自己身上。
自从被选入宫之后，李书芸就和其他秀女一般坐着被南宫擎宠幸，然后封嫔封妃，荣宠后宫的美梦。可没想到入宫都大半月了，南宫擎根本没有来一趟。倒是每天都有宫女私下议论，说陛下天天都去皇后那里，帝后恩爱如何如何，听的她火冒三丈，却只能克制住性子，半点不甘怒意都发不出来。
已经不是从前了。
以前的李书芸是魏国公的孙女，虽然家里日渐衰落，父亲和几个兄弟也没有太出色，可靠着祖上的余荫，她至少还是个国公府的千金，身边也有几个不错的世家公子在追求。
可李书芸心比天高，除了太子南宫擎，另外就只有楚王纳兰夜让她心动。
纳兰夜自然是她不敢肖想的，毕竟这是个冷王，连公主的面子都不给，李书芸的一颗芳心就转到了太子南宫擎身上。等南宫擎机缘巧合提前继承了皇位，李书芸就更坚定自己的感情了，可是进了宫才知道，一切都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美好。
原本得到册封的名号时，李书芸还惊喜了几天，毕竟只有她一人被封为宝林，其余就连温婉，庄雨兰等等，也不过是被封了个才人而已。虽然宝林也不算什么，但只要比别人高就行了，李书芸还高兴了一阵，幻想着有一天她见到了陛下一定要好好谢恩，然后趁机……
看着眼前南宫擎沉肃的脸色，李书芸从曾经的幻想中清醒过来，小心翼翼的道：“陛下，是这样的，当时臣妾看那丫头也不是宫女，却一个人站在那里，就想过去问问，谁知，后来才发现是楚王妃身边的丫头。”
和洛青鸾打交道不是一次两次了，虽然不是每次都正面交锋，但有关洛青鸾的事，李书芸都是很上心的。黛月经常也会跟着洛青鸾身边外出，所以要说不认识黛月，李书芸还不敢撒这个谎。
这时，黛月点点头：“是的，当时李宝林过来问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回答了，李宝林好奇奴婢带的什么，就打开了食盒……”
“我……我只不过是看看，谁、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假话？”李书芸有些慌了，虽然她并没有坐什么手脚，但皇后的确是吃了食盒里的梅子糕才晕倒的，如果她碰了这食盒，就算什么也没做，但谁说的清？谁又会信她？
“呵呵，原来李宝林你还打开了食盒？”一旁，温婉冷笑一声：“那刚才当着太后的面，你怎么不说？难道是做贼心虚，觉得楚王妃的丫头一定会没命，所以你干脆就不说了？”
“我才没有！”
李书芸恨恨等了温婉一眼，连忙对南宫擎跪下：“陛下，你要相信臣妾，臣妾真的只是看了看，并没有做什么。再说了，臣妾也是偶遇她，事先并不知道，怎么可能随时都在身上带着毒药呢？而且，臣妾也不会这些东西啊……”
听她哭哭啼啼的心烦，南宫擎沉声道：“好了，朕又没说你做了手脚，不心虚你慌什么，先起来再说。”
王太后一直听着，手中的佛珠一颗颗转着，没有说话，也似睡非睡的样子，但明显一直在关注着。洛青鸾看了看南宫擎，并没有再问什么，只道：“黛月，李宝林说的是真的吗，她是不是只看了看，并没有动手。”
李书芸一下子看着黛月，生怕她乘机污蔑，但黛月却点点头：“是，小姐，李宝林虽然打开了食盒，可她只看了看，奴婢怕进了灰，连忙盖上了。”
“算你没撒谎！”
仿佛已经洗清自己的清白一般，李书芸松了一口气：“是啊，陛下，臣妾觉得没意思，就走了，半路回头，看到一个太监领着这丫头朝皇后娘娘的流苏宫方向走了，臣妾也就回去了。”
“看来，皇后娘娘昏迷一事，当真和李宝林没有关系。”洛青鸾淡淡道。
李书芸微微一怔，随即冷笑起来：“楚王妃还算给我说了句公道话，多谢你了。”
并没有理会她的冷嘲热讽，洛青鸾看着愁眉深锁的南宫擎道：“陛下，如果李宝林后来没有再去过娘娘那里，那就应该和她没关系。既然李宝林没有嫌疑，不如让她先回宫好了。”
王太后微闭着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可并没有说什么，又缓缓垂下。
她不知道洛青鸾为什么要让李宝林回去，就算没有嫌疑，也不用特殊对待。不过，既然说了给洛青鸾调查的机会，那就听她说完，或许她有什么道理。
李书芸心头一喜，明显瞧见了温婉等人的嫉妒的目光。她还以为南宫擎多少会犹豫一下，毕竟洛青鸾只问了几句，要是真的有心栽赃，她也没这么容易证明清白。
可是南宫擎竟然没有半点犹豫，立即就答应了，李书芸第一个洗清冤屈，娉婷的俯身道：“多谢陛下相信臣妾，那臣妾就先回去了。”说完，留下一个得意的眼神扫了温婉等人一眼，退下去了。
片刻，洛青鸾又道：“黛月，你接着说，后面呢？”
黛月点点头：“然后奴婢就跟着刘公公去了皇后娘娘的流苏宫，娘娘见了奴婢带来了梅子糕，很高兴，还给奴婢赐坐。我说这梅子糕是小姐你尝了味道不错，才让奴婢带给娘娘吃的，娘娘说多谢小姐了，她这阵子就是喜欢吃酸的多谢。”
“奴婢不敢打搅娘娘，就告辞了，刚出了流苏宫，遥遥看到温采女朝这边走来，想是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的，奴婢不敢多留，又记挂着小姐，就赶紧走了，没想到走到半路上，几个侍卫就将奴婢抓了起来，说……说娘娘出事了。”
当提到温采女的时候，温婉的眼神明显一缩，还没等她开口，一直沉默不语的王太后忽然道：“温采女，你刚才可不是这么给哀家说的。”
扑通一声，温婉直接跪了下来：“太后恕罪，臣妾一时害怕，所以没敢说实话，可臣妾真的没有害皇后娘娘啊……”
“到底怎么回事，楚王妃那丫头临走时分明看见你朝皇后宫里去了，可你为什么不说？你到底干了什么，还不从实招来！”
王太后一反常态，怒气冲冲。
没想到刚才她审问了半天，一个个都没说实话，藏着掖着，都当她老眼昏花了吗？眼神一转，一抹冷意闪过，王太后浑身散发出一股威严，严厉冷声道：“陛下，哀家看来还是太仁慈了，这些人当着哀家的面都敢不实不尽，只怕暗害皇后的就是她们！”
这话一出口，不止是温婉，就连其他没轮到的庄雨兰、吴巧儿等也吓得扑通一声跪下了：“陛下，臣妾等真的没有啊！求陛下明鉴……臣妾万万不敢暗害皇后娘娘……”
“太后不要着急，好在皇后娘娘现在已经清醒了，没有大碍，等我问清楚了，自然会知道是谁下的手。虽然目前表面看来她们都没有嫌疑，反而是臣女的嫌疑最重，毕竟娘娘是吃了臣女派人送来的糕点才昏迷的，可是……”
洛青鸾不慌不忙，正色道：“虽然知道这点，但我却要避嫌不能自证，还请陛下请来胡太医，查清楚那梅子糕有没有问题，我才能继续查下去。”
胡太医很快来了，随行的宫女还捧着一个枣红色的食盒，里面装的正好是黛月做的梅子糕。宫女将食盒放在桌子上，胡太医当着所有人的面取出银针，插入了梅子糕中。
方方正正的梅子糕只有手指节大，正好一口一个，食盒里原本有上下两层十八个，这会只剩下十五个了，显然被皇后苏怡吃了三个。半透明的梅子糕透着玫红色，看起来清爽而诱人，闻着带着一股酸甜，让人口齿生津。
黛月盯着梅子糕，神情有些紧张，洛青鸾面色淡淡的看着，目光没在梅子糕上，反而落在胡太医的手上。
片刻，胡太医取出银针看了看，然后又掐了梅子糕的一点边角尝了尝，然后才对南宫擎道：“回陛下，这梅子糕乃是用上好的青梅制成，加入了冰糖、山楂，甘草等调味，并无问题。皇后娘娘目前怀孕月余，吃一些这样的点心会有助于消化，增进食欲，反而有益。”
南宫擎立即笑了起来：“果然不是这梅子糕的问题。”
可是，他随即眼神一冷，看着跪在地上的其余四女：“既然楚王妃的梅子糕没有问题，那么就只有你们四个有问题了。刚才温才人隐瞒不实，只怕是做了什么才心虚隐瞒，还不从实招来！”
“陛下，陛下！臣妾是隐瞒了，臣妾的确去了皇后娘娘那里，可是臣妾没有害娘娘啊……”
温婉吓的魂飞魄散，如今洛青鸾证明了清白，最大嫌疑就在她身上，她真是百口莫辩，早知道就不隐瞒了！愿意为没人看见，可没想到还是没洛青鸾的丫头瞧见了，温婉万分后悔，早知道她就不这样了。
朝南宫擎摇摇头，让他不要发火，洛青鸾道：“温才人，你想要证明清白，就要实话实说，你先给陛下说，你之前去娘娘的流苏宫做什么了，为何去了却又隐瞒，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下，温婉不敢又半点隐瞒，抽泣的跪在地上道：“臣妾本来是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可是刚走到宫门前，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宫女的惊叫声，臣妾心里害怕，又听出来是娘娘身边的宫女如意和珍珠的声音，说娘娘晕倒了，臣妾知道应该进去救助娘娘，可是臣妾真的害怕，所以……”
“你是害怕牵连自己，所以眼睁睁看着皇后昏迷，宫女束手无策，你反而偷偷溜了，假装根本没来过，是不是？”南宫擎满脸怒意盯着温婉。
“陛下，臣妾……臣妾从来没经历过这些，真的太害怕了……”
“不用说了，你眼看着皇后有难，竟然不施以援手，反而怕担责偷溜，你这样的冷漠、见死不救的女人，朕不想看到你！”南宫擎森冷道：“来人，将温才人带回去反省，闭门思过，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踏出宫门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