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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咱们姐妹

  一家环境小资的咖啡店里。
  谢笛眼神满是幽怨地盯着对面戴着骚包墨镜的Frank。
  Frank本来姿态高昂,满是淡定。但被谢笛盯久了,浑身冒起难受。手在空气中一挥,试图把那一股子阴冷氛围给赶走  。
  “哎呀,好啦!是我的锅,我不该喊你小老婆,把你男人给吓走了。”
  谢笛终于收起自己愤愤的眼神,抿一口冰美式以息怒火。
  “回头草有什么好吃的,等着,下次我给你介绍点‘好男人’。”Frank看她不再生气,又开始皮。
  谢笛白了他一眼。要是有好男人,Frank早就自己上赶着,直的掰弯、弯的其乐融融,还轮得到她?
  Frank是她在去英国读书时第一个认识的朋友,两个人租的公寓就在对门,所以有事情都是相互照应,没事情一起玩耍。
  Frank是南方人,做事出奇地细致,特别是厨艺了得。谢笛经常抱着大腿蹭饭吃。刚到那边念书的第一个星期,谢笛就蹭了四五顿,每次都说只吃一勺。
  那天下午,谢笛又抱着碗过去了,Frank还在做最后一道糖醋排骨。他站在灶台前烧菜,屡屡回头,看了偷吃的谢笛好几眼。
  谢笛这点自我觉悟还是有的,老是这么蹭饭确实是有点小不好意思。可是她主动买菜洗完了呀!想到这里,本来佝偻着的背又直挺了起来。咱蹭饭也是有尊严地蹭饭好嘛!
  谢笛做好心里准备的下一秒,口水吞了又咽叁四回的Frank终于开口了。
  拿着锅铲,回头对着嘴里嚼着肉的谢笛说:
  “你知道吗?其实我是gay。”
  ……
  ……
  怎么说呢?谢笛的心情是出乎意料得复杂。
  大哥,你酝酿这么久原来不是要骂她偷吃啊,不就是性取向么?多大的事啊,有必要搞得人这么担心害怕吗。
  谢笛又夹了一块肉,美滋滋地扔到嘴里,一边嚼一边小鸡啄米地点头:“嗯嗯,知道了。”
  ……
  Frank无语地站着,他心理准备做了那么久,觉得做朋友的话还是要坦诚,这才跟谢笛出柜了,没想到这家伙的反应还没他做道菜来得大。
  受挫。
  谢笛嗦嗦筷子,悄悄看了一眼大厨难受的样子,终于正经出口安慰他:“哎呀,我来这边第一天就知道你啦。我高中就开始看耽美了好不好?我觉得没什么才没跟你提的,喜欢男的喜欢女的不都正常么?”
  Frank心里的顾虑一扫而光,眼神洋溢地看着谢笛。
  “真的?你早就看出来了?”
  “嗯。”她把筷子放下。“只要你不跟我抢男人就行了。”
  ……
  “快点,我的排骨好了没?饿死啦!”
  ……
  从那之后,两人的留学生活说不上产生了没多大变化,但之间的关系要更加亲密。谢笛蹭饭也蹭得更加得心应手。
  当然,谢笛发现了更多和Frank做姐妹的好处。这家伙除了下得厨房,还能上得厅堂。美妆、穿搭、健身样样懂得比谢笛还多。两人一起逛街、健身、化妆打扮、看帅哥,他给谢笛美的建议,谢笛回报给他班上帅哥的号码。
  咱们姐妹过得是其乐融融。
  现在要论起谢笛外表上的改变,其实绝大部分的功劳是要颁给Frank的。当然,他的电话把张乐逾吓跑的问题要另外算。
  Frank把墨镜摘下,凑近眯着眼睛问她:“你之前不是痛骂渣男,说好一辈子不理他的么?怎么搞着搞着又去床上了。”啧啧,表示对谢笛无情叛变的不耻。
  谢笛喝了一大口美式,苦味从心里冒出,拿着杯子端详,吐槽到:“这家美式怎么这么苦。”说完,把舌头伸出来晾晾。
  Frank敲敲桌子,“哎哎哎,淑女怎么能这样?丑死了。”
  谢笛立马缩回,瘪瘪嘴:“那我说要点拿铁你又不让我点。”
  “宝贝,拿铁热量比美式高多了。再说你瞧瞧你的脸,肿得跟金鱼的腮一样。”Frank一脸嫌弃,“是不是那男人走了你就没睡好过?”
  谢笛也不吐槽了,默默地拿起杯子继续喝。跟张乐逾不欢而散后,她确实不太舒服,为了转移注意力,熬夜看了好些剧。
  当然,这不能说,一方面她不想表现得她好像很留恋张乐逾,另一方面被Frank知道自己熬夜看剧又得吐槽个半天。
  “反正是误会,打个电话或者短信说清楚不就行了么?干嘛这么折磨自己?这个事情过去,我保证以后不犯贱乱喊你了。”
  提起这个事情,谢笛又幽幽地向他蔑了一眼。
  说起Frank喊她小老婆,这笔帐就该算到Frank头上。谢笛不让他乱喊的,因为家里对于称呼这个礼仪看得很重,她也不喜欢这样,更何况以前张乐逾都没这么喊过。
  不过Frank说谢笛简直是他的养成系,反正他以后顶多能用得上“老公”,老婆这个称呼就留给谢笛。所以偶尔兴奋然后嘴里犯贱了,就不顾谢笛的警告,胡乱叫唤。那天就是一个例子。
  虽然Frank还挺内疚给了很多补救建议,但谢笛没做任何采纳。
  她不想再去舔着脸找张乐逾,放低姿态做解释,然后承认是自己错了,请求他的原谅。
  谢笛没去,脑子里却能主动想起鲜活的画面,因为以前每次两人闹矛盾最后都是她主动去和好,然后张乐逾仗着站着比她高、年纪比她大、知识比她多、学历比她高,借着她示好的机会开始教育她。
  谢笛不记得当初她是不是真的意识到自己做了,但每次就是“嗯嗯”地低头听着。如果表现得太过敷衍就又得被继续教训。对了,是不是还有检讨要写来着?
  她记不太清楚了。
  只知道当时低着头的年轻女孩儿因为欢喜,从不真正去计较对错或者其中细节,连自己站得太低也没注意到。
  “那万一就这么错过了怎么办?”
  “错过就错过吧,反正不是第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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