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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3章 皇后宫里的人

  楚若烟不解,卞红欣更加惊怔莫明,抓住她的手问道:“楚姐姐,钰王殿下和明大哥押解人犯进宫,不是请皇上御审?怎么突然传唤姐姐?”
  楚若烟摇头道:“或者是问今日三里湾的事,去瞧瞧就知道了!”
  卞红欣咬唇道:“今日三里湾的事,妹妹也是亲历,陪姐姐一同过去罢!”
  小太监忙道:“皇上只命传楚大小姐,何况宫里既有刺客,各处已设下禁令,不许任何人随意走动,卞大小姐请不要为难奴才!”
  毕太后吃惊道:“怎么宫里有刺客?皇上可还平安?”
  小太监说走了嘴,连忙道:“回太后,刺客并未向皇上动手,死的是楚三公子押进宫来的人犯!”
  “人犯?”楚若烟吃惊,转念间了然,点头道,“想来是有人杀人灭口!”向毕太后道,“太后安心,若烟去瞧瞧就是,只是太后这里的好东西,要给若烟留着些!”
  这个时候还惦记吃!
  毕太后被她逗笑,点头道:“你快去快回,哀家等你回来再开膳!”
  耶律心也忍不住好笑,抿唇道:“可说呢,这都什么时候了,楚丫头还贪嘴!”
  卞红欣见她浑不在意,刚才的担心也很快淡去,跟着笑道:“若不是楚姐姐贪嘴,今日又怎么会跑到三里湾去?”
  楚若烟抿唇道:“是啊,我可不比卞妹妹,知道九哥今日回来,还是烤羊蹄离的近些!”
  她不知道耶律辰今日回京,卞红欣却知道明彦恩今日离京。
  卞红欣被她说红了脸,顿足道:“楚姐姐总爱欺负妹妹!”
  楚若烟说笑,原也是令三人放心,见她们不再担忧,又向太后辞过,这才跟着小太监出长寿宫,往前殿的三元殿去。
  三元殿内,皇帝已经宽坐,见到楚若烟进来,命人将银针送上,问道:“闻楚少将军言道,在楚大小姐那里见过这样的银针?不知是哪里得来的?模样可有差别?”
  楚若烟伸手去接,耶律辰提醒道:“若烟,小心一些!”
  众臣:“……”
  钰王殿下,知道你在意楚大小姐,可是符太医不是说过无毒?
  楚若烟听他这话柔的像要滴出水来,展颜向他一笑,才就着太监的手向银针细细端详,点头道:“这样的银针,若烟当真有过几枚,只是这会儿也不知道在哪里收着!”
  还真有!
  众臣闻言,满殿皆寂,瞧瞧楚大小姐,有不少目光向楚若帆望去。
  今日人犯在偏殿内被杀,这楚三公子可就在殿上,更何况,押解人犯的,是他的长随。
  皇帝微微皱眉,却向楚远望去一眼,又再问道:“那楚大小姐可还记得,是哪里得来的?”
  人犯被杀,牵涉西疆一案,更牵涉朝中重臣通敌养兵。这楚大小姐可是楚大将军的心尖子,她要牵涉进这件案子,怕楚大将军,乃至远在西疆的两位公子也脱不了干系。
  楚远也没料到宝贝女儿竟然直认,瞪眼道:“烟儿,你又怎么会有这劳什子?可瞧清楚了!”
  楚若烟道:“这银针,是当初在天衣阁里瞧见,瞧着好玩,便要了几枚,本想也学学女红刺绣,好和卞妹妹比比,哪知道绣了几针,没绣出什么花儿草儿的,手指头倒扎了几个洞,也就丢开了,后来,银针虽不知道丢去哪里,这模样儿倒是还记着!”
  天衣阁?
  刺绣?
  楚大小姐学女红?
  看着眼前那个轻快灵动的少女,满殿的君臣,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楚大小姐学刺绣是什么模样儿,年轻些的,如卿鸿飞等人,已忍不住笑出声来。
  皇帝心底一松,也不禁莞尔,含笑道:“朕倒不知道,楚大小姐还会学刺绣!”
  楚远见众人笑容椰揄,摇头道:“几时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女儿学个刺绣,也不用非得告诉你这当爹的吧?
  众人更觉好笑。
  楚大小姐瞪眼道:“没有学过,又怎么知道自己学不成?”
  被她一说,有几人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楚若帆倒是知道宝贝妹妹与天衣阁的关系,笑一会儿问道:“若烟,这银针,是天衣阁绣娘特有?”
  楚若烟摇头道:“听天衣阁的老板娘说过,说这天下的绣针,都长的一个模样儿,无非分个大小粗细罢了。区别只在这材质,天衣阁的绣娘,大多用银针,听说寻常百姓是用不起的,大多用铁针。”
  哦!
  众人恍然。
  耶律辰向庞白问道:“庞公公,这银针既然出现在宫里,可知这宫里用的,可有银针?”
  庞白道:“宫里一应所用之物,皆是内务府在管,奴才立刻命人传唤内务府的高公公!”说完立刻吩咐下去。
  隔不过片刻,内务府总管高德赶到,听完耶律辰的问话,连忙回道:“回钰王殿下,这宫里绣娘,用的就是银针,各宫嫔妃,大多用金针,宫女所用,也是银针!”
  也就是说,这银针,有可能来自绣娘或者宫女手中!
  耶律辰微一凝思,向皇帝道:“父皇,这银针李陈贴身收藏,必和女子有关!儿臣请父皇应允,将与他同队的侍卫调来一问!”
  皇帝听到牵扯出宫里的绣娘、宫女,眸色已不禁暗沉,只是查到这一步,已不能不查,只得点头道:“钰王做主就是!”
  耶律辰谢过,立刻命人去大殿前将李陈同队的侍卫唤来,众侍卫见到李陈的尸体,都不禁暗惊,闻问都纷纷摇头,只有一人想了想道:“那李陈往日总爱赌上几把,可是近半年却似转了性儿,我们纵然唤他,也往往不去,可偏偏手上总缺银子。前两个月偶尔见到……见到……”
  “见到什么?”耶律辰追问。
  那侍卫抬头,向七皇子耶律亭悄悄瞥去一眼,低声道:“偶尔见到,景阳宫的惠心姑娘,与李陈站在假山后说话,见到微臣,匆匆分开。”
  景阳宫?
  皇后元氏的人!
  此话一出,满殿皆惊。
  耶律亭没有料到,此事竟然牵涉到自己的母亲,脸色骤变,上前一步厉声喝道:“你可想想清楚了,休要胡言!”
  那侍卫噗嗵一声跪倒,连连磕头道:“是微臣亲眼瞧见,断断不敢胡说!”
  耶律辰也不料竟然牵扯出皇后,微微一愕,转头向皇帝望去。
  皇帝耶律隆毅也是惊怔莫名,冷冽眸光,向那侍卫死死盯视。
  庞白感觉到他的怒意,小心上前一步,俯身道:“皇上,这深宫清冷,宫女与侍卫有些来往也是有的,皇后娘娘未必知情!”
  是啊,或者只是一个宫女和侍卫的私情!
  皇帝深吸一口气,冷声命道:“去传,不必惊动皇后!”
  “是!”庞白应命,特意唤过一个机灵些的小太监,飞奔去景阳宫,将惠心唤来。
  惠心看到李陈的尸体,早已吓的脸白,泪珠在眼眶里滚了滚,终于没有忍住,落了下来。
  皇帝问道:“你是景阳宫的人?平日服侍什么?”
  惠心缩了缩身子,低声回道:“奴婢原是在内务府当差,后来皇后娘娘瞧上奴婢的绣活儿,将奴婢要了去,平日奴婢只服侍娘娘的针线!”
  “你原来是内务府的绣娘?”耶律辰问。
  惠心点头应道:“是!”
  耶律辰向银针指道:“你可认得这银针?”
  惠心抬头只瞧一眼,低声道:“这……这是前几日,内务府新派发下来的,奴婢……奴婢便送了给……送了给李侍卫!”
  “你为何要送给李侍卫?又是何时送了给他?”耶律辰再问。
  惠心脸色顿时潮红,转而又变的苍白,珠泪滚滚而落,磕头道:“奴婢深知与侍卫交好,犯了宫规,可是……可是奴婢只想为自己日后打量,谋个好去处,不想……不想……”
  不想没有等到日后,李陈却已身死!
  皇帝插口道:“御前侍卫素来跟在朕的身边,你如何与李侍卫相识?”
  惠心磕头道:“奴婢与李侍卫是同乡,本就相识,奴婢做绣娘时与他重逢,后来奴婢调去景阳宫,和他……和他还时有往来。”
  皇帝又再问道:“你与李侍卫暗中往来,皇后可知情?”
  惠心脸色苍白,磕头道:“奴婢深知有违宫规,岂敢让娘娘知道?都是暗中往来,实则……实则我二人相见,也总要相隔十天半个月,奴婢往内务府领份例时,偶尔远远能看上一眼。”
  “可是,仍有机会私相授受!”耶律辰淡淡接口。
  皇帝向他望去一眼,目光又沉了几分,却并不阻止。
  惠心低声道:“宫里天恩,每逢初一、十五,允宫中奴才的家人探望,奴婢家人都不在上京,等闲并不能来,李……李侍卫不当值时,便会隔着宫门,与奴婢见上一面。奴婢身无长物,只那银针还算是精致一些,便送他三枚以表心意。”
  “你送他银针,不过是表达心意,可知道他竟然用来杀人?”耶律辰冷冷接口。
  “杀人?”惠心脸色大变,吃惊道,“什……什么杀人,奴婢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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