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辅行文

  相辅行文
  成顺最近精神很爽朗,心情很愉悦,虽然他才刚被调作门卫不久,但是已经混熟了二十来位娇俏可人的丫鬟,十来个貌美如花的小姐,妇人。这裴相府的门卫虽然看起来地位低微,实则是个大肥缺,平时不但要劳苦功高为主人挡住那些莺莺燕燕,还得勉为其难的接受一些送给他,讨好他小礼物。这一天下来,也不晓得自己应酬了多少人,反正他的钱袋子现在已经是沉甸甸的了。
  “这位姑娘,请问,你有贵干啊?”才刚刚送走为陈家小姐送情书的小红丫头,现在马上又迎来的一群访客。不过这群人看起来比较奇怪,叁男一女。他看了看面前这位笑眯眯长相平凡,满脸雀斑的的女子,又看了看她身后的两位剑眉星目,气宇轩昂,光看着就已觉得气势不凡的男子,和他们身后一位相貌一般的小厮。
  “我找裴相辅!”雀斑姑娘笑着对成顺说。而这位姑娘和其他来拜访的女人们,最大的不同是,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那些平民丫头那么卑微,也不像是一些官家小姐那么盛气凌人。只是很平和直接向他的告知自己的来意,这样的语气却让人有种很舒服的感觉,成顺那只习惯性要伸出去要小费的手,也不自觉的乖乖的收起来。
  “你拿这个给他,就说,他家乡的亲戚来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璧递给成顺。
  “相辅大人早朝去了,您,您等一下,我马上去找管家!”哎哟喂,成顺一听是相辅故乡来人了,一下子有些懵了,话说他来这相府也有叁年了 ,就从来都没见过,主子啥时候有过半个亲戚乡里来拜访过的,这手里捏着的玉璧,他就算再不识货,也知道价值不菲呐,最重要是,这个玉璧,他们主人也有一个一摸一样的,而且一直随身戴着。
  成顺这辈子,最佩服的人除了他家主子外,就属这个赵管家了,这赵管家不愧是打小就服侍大人的,做事情条条是道,持着稳重,把里里外外诺大的家业打理得妥妥当当的,对待各种身份的人物也是不卑不亢的,进退有宜,除去了主子的后顾之忧,在其他很多事情上,就连主子也常常虚心的向他请教问题,赵管家绝对是这相辅府邸里第二号人物,众仆役敬重的人物。
  但是,今天他第一次,见到了赵管家的失态。
  “你说什么?这玉佩是主人来了?你还站着做什么,快去把他们迎进来!”赵东诚一见着那块玉佩,像是火烧屁股似的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扯着大嗓门边往外赶,边向旁边纷纷跟过来的仆人奴役们人吩咐道。“你,马上去给我买两个熟手的丫鬟回来,记得要机灵点。”
  “你,快去把逸香楼和齿留香的厨子给我请过来。”
  “你,你,你,你们几个赶快把前院哪几间最大最好的房子给收拾一下,还有把御赐的碧螺春拿出来泡好。”
  “还有你,成顺,马上备马,去皇城那里里候着,早朝一散,马上把主子请回来,就说是家里的小姐来了!”
  “都愣在这里干嘛,快去啊!”赵管家见一群人,都忤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立刻大吼。
  “是!”众人马上被震醒,被指派到任务的仆役,立刻一轰而散,各忙各的去了,其他人等则是心里都有些揣揣不安,琢磨着这会来的人可真是不得了了,赵管家表现得可比上回先帝私访府邸时,还要慎重,紧张呐。
  成顺得令后,也不敢耽搁,侧门赶出马车,就往皇城里去,路过正门的时候,好奇的探头一看,妈的喂,赵管家见着那个姑娘,激动得差点跪在地上了,幸好是那姑娘手明脚快把他扶住了。后面跟着的仆役就没这等运气了,全黑压压的一片,跪着迎接。
  “驾!”他人也算是机警,立刻明白这事耽搁不得,马鞭一甩,驱马赶向皇城。
  “相辅大人,这信品侯之事,不知您作何看法?”早朝一散,大家还未走出大殿,礼部侍郎陈良俞便是匆匆走到裴行文身边,询问道。
  “陈大人,有关皇家颜面的事,又岂是我等做臣子的可以妄断的!”裴行文侧身避过,挡在他前面的陈良俞,继续向外走。
  “哼,小狐狸!”陈良俞看着走远的紫色背影,不屑的腹诽道。
  “陈大人,想从裴相辅嘴里挖出东西来,还不如直接面圣,求问皇上来的实在!”另外一个紫袍大员,走近陈良俞,低声笑着说。
  “刘尚书,所言极是,只是小老儿,官低位卑,怕是所递奏章尚未到圣上处想必已遭截拦,满朝文武可以面谏的只有这位有先帝遗命的少年相辅了。”
  “陈大人,前些时候,本官亦向裴相辅探问过口风,裴大人只送下官八个字”
  “那八个字?”陈良俞上去一步,问道。
  “万言万当,不如一默!”刘从远说完这几个字 ,亦越过他走出大殿。
  “万言万当,不如一默?不如一默?刘大人,不,裴相辅,裴大人,请留步!”已介不惑之年的礼部侍郎陈良俞大人,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提起沉繁官服,追赶着前面已经走远了的紫袍少年。
  可惜这位正值壮年的侍郎大人,终究还是没赶上裴行文的脚步。只赶上一架没了马的马车和一个一脸木呐的裴府马夫。
  “相辅大人,怎么,怎么自己就这么骑马走了?”陈良俞指着早已经跑得没影子裴行文,问那个站着地上,还对着没有了马,只剩下车的马车前发着呆的成顺。
  “回禀大人,咱相府忽有急事!我家主子心急便先驱马先行!还往大人见谅!”有问必有答,成顺这些年在相辅府办事,也算是接受过不少关于仆役的教育和长了些见识,刘良俞这么一问,他一个激灵,马上把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低头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既然裴相辅家有急事,本官便下回再访了!”无意再与一个马夫多费口舌,陈良俞转身就走。
  皇城大门外,车马如梭,不用半刻钟各家人马便把自家的大人载走了,很快,诺大的一个广场上,最后只剩下成顺和一架没有马的马车。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一阵带着股热气的空气迎面扑来,顺带吹起地上的几片落叶,打在成顺身上,他一个哆嗦,面色带土。这皇城大院离都城最近的闹市也有十几里路啊,皇城的大门马上就要关了,通向皇城内院的大道,除了上下朝外,是不准有车辆停放的。天啊!你让他一个人怎么把这辆四座马车拖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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