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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难

  会变成熟,谈一场刻骨铭心的、成熟的恋爱。
  会像个大人,独立地做每一个决策。
  李诚安打量李礼,她穿着宽大的运动衣,身材被遮得严严实实,没有半点女性躯体的美。
  东方文化包裹下的女性,在十八岁的年纪,还不敢触碰性感。
  李诚安交往过很多女人,他有一双迅速发现女性魅力的眼睛。
  “你的胸很好看,应该展现出来。”
  李礼迅速脸红。
  她联想到昨天在垃圾桶看到的那只避孕套。
  “想要变得成熟,不是简单的事。”
  李礼将手收回道桌子下,她的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她头埋得很低,声音很小。
  “我想变成熟。”
  想让父母相信,陈苑是个很好的朋友,想让许子生后悔。
  她想成为一个真正的成年人。
  李诚安低头想了想:“你能信任我吗?”
  事实上,李诚安是李礼遇到过最让她想要信任的人。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因为他是她期望中的那种长辈。
  她点头。
  李诚安说:“中午我有个饭局,你跟我一起去。”
  李礼的青春,没少受言情小说荼毒。
  说起饭局,她脑海里出现的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但是李诚安带她去的饭局很简单,是在一家环境很好的粤菜馆,因为新开张不久,人也很少。
  他们在路上堵车,李诚安的朋友先到,她事先点了菜,李诚安说要带个小朋友过来,便多点了一份。
  李诚安的朋友是个十分美艳的女人。
  李礼过去的十八年人生里,从没有见过这么具有风情的女人。
  李诚安介绍说:“这是姜丽娜,丽娜,这是我侄女,狸狸。”
  要把李礼这两个字念准,并不容易,李诚安习惯性地说出来,就成了狸狸。
  姜丽娜说:“那个狸呀?”
  李礼说:“我姓李,单名一个知书达礼的礼。”
  姜丽娜打量李礼,她弯起眼睛:“是个知书达礼的女孩儿。”
  李诚安说:“她刚上大学,想要变得成熟点。你应该很有办法。”
  李诚安认识的女性朋友里,姜丽娜绝对是最具女人味的。
  姜丽娜年轻时候是个模特,现在在做时装杂志,姜丽娜和李诚安年轻时候有过一段感情,激情退去后,就自然而然地分手,多年以来一直保持着良好的朋友关系。
  姜丽娜思考了一会儿,才说:“妹妹的年轻是最好的本钱,不要为了成熟而故作性感,待会儿先带她去买几件衣服。”
  李礼立马说:“不用了。我衣服够穿...”
  “傻孩子,想要变成熟,就要先知道你自己适合什么。”
  姜丽娜很直接地搂住李礼,没有丝毫初次见面的疏离。
  姜丽娜身上的香水味扑鼻而来,是李礼从来没有闻过的味道。她很想多闻一闻,但是出于礼貌,她克制住心里的躁动。
  李礼问:“谢...谢谢你。”
  李礼不知道该叫她什么,因为姜丽娜很年轻。
  虽然李诚安看上去也并不老,可她叫李诚安作叔叔。姜丽娜是李诚安的朋友,按理说,她应该叫姜丽娜阿姨的。
  姜丽娜低头朝她笑道:“叫我丽娜就好。”
  饭后,姜丽娜带李礼去挑衣服。
  李诚安不喜欢逛街,在咖啡厅等她们。
  姜丽娜将各大品牌的特色都了然于心,她并没有花时间进行筛选匹配,而是直接带李礼进入一家店铺。
  这家店没有用模特展示衣服。
  李礼打量了一下这家店的衣服,发现都是款式很简单,但是又有些性感的。
  姜丽娜先让李礼脱了运动衣,里面是一件简单的T恤。
  姜丽娜的手拢住李礼的腰,将她的腰收紧,同时,李礼的胸部也因腰部的收紧,而露出全部尺寸。
  姜丽娜微微一笑:“你胸很好看,腰臀比也漂亮,这是你的优势,应该展示出来。”
  姜丽娜挑了三套,直接说出李礼需要的尺码,让店员去找适合她的。
  她让李礼先去换那套裸色吊带裙。
  衣服挂在橱柜里,显得很高级。但是若让李礼穿在身上,她不敢想象后果。
  姜丽娜盯住她:“这件不能穿内衣。”
  李礼红了脸。
  姜丽娜笑:“你真容易脸红,不过,很可爱。”
  李礼的皮肤白,脸红的时候,双颊浮起淡淡的粉红。
  李礼走近试衣间,试衣间很宽敞,有一面巨大的落地镜。
  她脱掉身上的T恤,又想起姜丽娜说,内衣也要脱掉。
  她想先把裙子穿上,再去解内衣,但是这件裙子的尺寸很紧,正好卡在了她胸部的地方。
  内衣杯罩是硬质的,很难把裙子拉上来。
  她只好先脱掉内衣。
  离开束缚的瞬间,她的乳房弹了两下。
  李礼很快将裙子穿好,拉链在侧面,穿起来很方便。
  她最后才脱掉裤子,让自己完整地包裹在这件裙子里面。
  她走出试衣间,姜丽娜已经在等她。
  姜丽娜很满意,她拿出手机,跟李礼说:“就这个姿势,保持不要动,我拍张照给你叔叔发过去。”
  “啊...”李礼小声惊讶。
  姜丽娜说:“虽然说女人的成熟和男人没什么关系,但是在一个女人成长初期,男人是起催化作用的。而且你叔叔阅女无数,他看女人的眼光,比女人还要厉害。”
  可,那也是叔叔啊。
  姜丽娜解释的时候,已经拍好了照。
  李礼又去换第二件。
  第二件,是件黑色细肩带背心,和紧身的牛仔裤。
  李礼四肢纤细,只是胸比较大,所以,很适合穿这种性感风。
  姜丽娜把她扎着的头发解开,黑色长发微卷,姜丽娜把她的头发拢到一侧,李礼神情清纯,这一切组合在一起,有一种冲突矛盾的艳丽。
  姜丽娜拍好照,捂着心口笑:“不行,这样太性感了,咱们慢慢来。”
  第三件,是一件白色碎花裙,肩部又蕾丝点缀,腰部收紧,很显胸部,但是在背部暗藏玄机,整个背部都是透视的。
  对李礼来说,每一件都过于大胆。
  姜丽娜说:“每一件都很适合你,现在就看你自己想选哪一件。不要担心,你叔叔会帮你掏钱的。”
  “我,我有钱。”李礼说。
  她有自己的生活费。
  姜丽娜也是从她的年纪过来的,并不在这件事上为难她。
  十八岁的女孩子,给自己买的每一件衣服都是很慎重的。
  “可以三件都要,你穿都很漂亮,你叔叔的反馈也很好。”
  李礼从没在男性面前展露过什么,和许子生的恋爱,也只是宽大校服遮掩下,牵起的一双手。
  “...叔叔...他有说哪一件好吗?
  “你叔叔的意思是,第三套更适合你。”
  裙子上没有标价,但是李礼在心里计算价钱,第一三套裙子肯定比第二套的吊带背心贵。
  她想了一会儿,说:“我想要第二套。”
  姜丽娜没有惊讶,女生第一次要尝试性感时,都喜欢挑战风格完全不同的。
  店员带着李礼去刷卡。
  价格有点超乎李礼的想象,这一件吊带背心,花光了她两个月的生活费。
  李礼是独生子女,她的生活费,已经是很宽裕的了。
  李诚安开车回家,问道:“要去学校取你的日用品吗?”
  李礼忙说:“不用...我周一就回学校。”
  李诚安说:“你过早回学校不是个好的选择。”
  李礼说:“我早晨有课,住学校方便。”
  “从我家过去不远...你可以开我的车。”
  李诚安没经历过国内的大学,因此不知道国内大学的学生很少有开车去学校的。
  “我没有驾照。”
  “那行吧,不过我明天晚上和别人有约,让丽娜送你回学校吧。”
  “我坐公交,或者打车就可以了...这样太麻烦你们了。”
  李诚安笑了:“麻烦什么,知道我有侄女,我那些朋友都很想见你。”
  “诶,为什么?”
  “也许就是瞎好奇。你不要太在意,随你长大,社交圈不断丰富,会遇到各种认知之外的人。”
  在李礼的观点里,李诚安就是她认知之外的人。
  陈苑自杀以后,寝室剩下三个人被分别叫去心理咨询室和导员办公室。
  学校给她们做了心理梳理,又讲清楚这件事的厉害,让他们不要再议论这件事。
  但是,人言是最难控制的。
  回寝室后,其它两个人谈论起陈苑,又问李礼:“陈苑自杀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李礼说:“没有。”
  这样的气氛对她来说很压抑。
  陈苑离开寝室,去操场跑步。
  尽管学校有意息事宁人,可这座校园里关于陈苑的流言仍是不断。
  周二,陈苑的家长来宿舍,把陈苑的物品打包带走。
  陈苑的家长看上去,是很体面的人物,他们对谁都很有礼貌,待他们离开后,刘沁如关上寝室门,说:“陈苑爸妈看上去有头有脸,女儿怎么会去做小三呢?”
  李礼听陈苑说起过,她的父母是做生意的,而她从初中开始就住校。
  陈苑真的是第三者吗?
  李礼去心理咨询室时,那里的辅导员告诉她,他们只是旁观者,旁观者用自己眼睛看到的,并不是事情的全貌,因此,他们无法站在道德制高点评论陈苑。
  陈苑失去的是她的人生。
  而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他们只是获得了一个话题。
  陈苑走后,她的床位就空了下来。
  李礼和其它两个室友也保持在正常的社交范围之内,她去的最多的地方,仍是图书馆。
  她没想到有一天许子生会给她打来电话。
  “喂?李礼。”
  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许子生也不会打来电话。
  李礼说:“我在图书馆,等会打给你。”
  她合上笔记本电脑,到图书馆的天台上,给许子生回电话。
  “最近过得怎么样?”许子生问道,他的声音听上去,情绪并不高。
  李礼说:“还行,学习也比较轻松。”
  许子生说:“还是很想念高三忙碌的时候。”
  李礼顿了顿,说道:“我看到你朋友圈和女朋友的照片了,很漂亮。”
  许子生在电话里中沉默了很久后,突然说:“李礼,我很想你。”
  李礼听到后,只是觉得有点可笑。
  也许,在许子生的心中,自己一直留在原地。
  事实上,李礼只是走得很慢而已,她也在慢慢远离高三那段日子。
  陈苑的事情传播范围很广,李礼的父母都知道了,许子生也知道的。
  可是那个时候许子生也没有安慰过她。
  渐渐,她就忘了许子生这个人。
  “我还要复习,电脑在图书馆里,我不太放心,有空再聊。”
  李礼主动挂了电话。
  当她回到图书馆时,桌子上只剩习题册,笔记本电脑不翼而飞。
  图书馆常常有丢电脑的事发生,她去保卫科,调来录像,果然是被偷了,保卫科的保安见她是大一新生,安慰说:“这种事每年都有发生,大部分都能找回来的,你不要担心。”
  对大一学生来说,电脑已经是十分贵重的物品了。
  保安问她:“有没有重要的资料?”
  李礼摇了摇头,“没有。”
  保安说:“那就好,学生最怕丢论文,丢数据。等有进展了,保安科会联系你们辅导员的。”
  李礼从保安科走出来,觉得身上有点难受,她不知道是不是要来例假了,还是自己心里不舒服。
  知道她弄丢了电脑,爸妈肯定得骂死她。她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家长,尤其是,她是为了接许子生的电话,才疏忽大意。
  她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拨通了李诚安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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