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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娇娘的这话,说的多礼貌多客气,可是黎远还是听出了隐藏在其中的揶揄之意,而且他上一次的诡计被戳穿后,连萧荆那个大木头也在暗地里对他使坏,害他出了几次丑。
而他娘子,竟然还抢他娘子的东西!
偏偏在面子上做的足,双娘是直来直往的爽快人,也不懂他们这样弯弯绕绕的心思。
黎远不好当着双娘的面子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接话,“这没什么。大家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相互照顾是应该的。”
“的确应该相互照顾。双娘之前说想跟我学刺绣,最近家里也没什么事情,之后几天我都会过去叫双娘,可要叨扰了。”
听娇娘这么一说,黎远顿时不乐意了,脸色黑了黑。
如今腊月寒冬的,没农活,也不用上山采药,正是抱着娘子享受夫妻之情的时候,谁乐意家中有个外人的。
双娘听了后,却立刻笑道,“娇娘,你说的真的吗?那你可要早点来,来我们家吃午饭也可以,我让阿远给你们做。我一个人闷在家里,可都快闷死了,正愁没人跟我说话么。”
她这一句“你们”,可是把萧荆也算进去了。
黎远一听,脸色又黑了一些,却也不敢当面反驳,只是站在双娘的身后,用眼神瞪着娇娘。
哼,这夫妻俩,没一个好人。
娇娘小胜一局,不过也把握着度,没去触碰黎远的底线,又说了一会话后,送他们走。
黎远和双娘前脚刚走,萧荆后脚就来了。
萧荆今天一早神神秘秘的出门,去做什么事情也不跟娇娘说,故意瞒着她。
“娇娘,那边都准备好了,我来接你过去。”
萧荆在外人面前,一向很少笑,可是这一刻的他笑容满面,眼尾眉梢都飞扬着,完全没有平时的凶悍之气。
娇娘把手放到萧荆掌心里,被他牵着,一步一步踏过雪地。
萧荆带她来的地方,是村子里的一个小祠堂。
此时,祠堂里正闹哄哄的围着一群人,女人们聚在一起说话,男人们围着什么发出吆喝声,小孩们则在周围嬉闹,还伸脖子探脑的。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娇娘没经历过这些,全然陌生着。
“等你走近了就知道了,跟我来。”萧荆继续带着她往中间走。
男人们见萧荆来了,纷纷往两边退开,让了一条道出来,他们其中有些人也还没见过娇娘,这也是第一次见面,都瞅着看。
娇娘这才看到被围在最中间的是一个大的石臼,里面放着白米饭,冒着热腾腾的白烟,还有两个大木槌。
萧荆见娇娘还是不解的模样,解释道,“这是捣年糕,是村子里小年这日的风俗,给来年讨个吉利。今年我来捣木槌,你站远点看着。”
娇娘站在萧荆指定的位置上,看着他解开上衣,绑在腰腹上,露出健壮的身躯,还有他前胸后背的伤痕。
她是有些担心的,怕周围的人对萧荆指指点点,说一些难听的话,毕竟那些伤痕看着的确有些吓人。
可是娇娘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没人去注意萧荆身上的伤痕,反倒是催促着。
“萧荆一看就力气大,他捣出来的年糕一定特别韧,特别好吃。”
“萧荆,你别看着了,快点开始动手吧。”
一声声催促下,萧荆拿起了木槌,他的对面也站着一个一样粗壮的男人,拿着木槌,跟他你一下,我一下,重重敲打着那一大团白米饭。
其他的男人们在一旁加油打气,随着木槌落下的声音,发出“哟哟哟”的喊声,一旁的孩子们觉得有趣,也跟着声音一起起哄。
娇娘被这一幕,深深地震撼了,也终于明白了萧荆为什么会定居在这里。
这个村子贫穷,有些人家里甚至找不出一粒白米,可是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他们挨家挨户的凑在一起,捣年糕的白米饭也是有能力的人家拿出来,凑在一起的。
一起出力,一起做一件事情,一起祈祷明年是一个太平年,能够年年高。
石臼里的饭团,在敲敲打打之下,慢慢的变成了米团子,跟木槌之间的粘性也越来越大,每一次随着木槌的抬起,都会拉扯的好长好长。
萧荆的对面,已经换了第三个男人了。可是萧荆依旧用力的挥舞着木槌,手臂上隆起的肌肉,还有身上闪烁的汗水,是一样的闪耀。
大石臼的一旁还蹲着另一个人,手里沾着水,时不时的翻滚着米团子。
“成了成了,不用在锤了,今年的年糕做成了。”随着他的这一句话,人群中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娇娘也在这个时候急忙上前,手里没有帕子,就用手肘擦着萧荆身上的汗水,又拉着他的衣服说道,“快把衣服穿上,别受凉了。”
“不碍事的。我不怕冷。”萧荆无所谓道。
娇娘却暗暗在萧荆的腰上,拧了一把,催促道,“我说了让你穿上,你就快穿上。”
萧荆一愣,不知道娇娘那怒火是从何而来,可是瞧见她脸颊上的微红,似乎有些明白了,“我听娘子的,这就穿上。”
他穿上了衣服,藏起了健壮的胸膛,也杜绝了那些多余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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