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虚无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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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这是……这是……”
刚回过神睁开眼的蒂娜丝，只看了一眼，就被惊骇得一连说了三个“这是”，却完全接不了下文。
“这是什么鬼东西？”林雷总算合拢了嘴巴。
呈现在林雷面前的，是一团巨大的，虚无的光——是的，虚无的光，林雷只能想到“虚无”这样的形容词。
那是光，但不是普通的光，除了能让眼睛看见它之外，什么都照亮不了，光团范围之外，齐齐整整仍旧是一片黑得好像什么都没有的存在，就好像眼前的所见，是透过黑暗中的井底，看到的另一个世界。
光团之中，一条虚无的小蛇盘曲着，静静悬浮在光团正中央——是的，虚无的蛇，明明存在，又仿佛不存在，当林雷正眼看它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不看它的时候，又堂而皇之地浮现在眼角余光之中。
“九头……第九个头……”
蒂娜丝呆滞的目光死死盯着虚无光团，口中喃喃而语。
“喂，什么九个头……究竟是什么好东西，看把你激动成这样！”
看到蒂娜丝根本不理他，林雷干脆捧着她的脑袋，把她整张脸扳过来对着自己。
“你不懂……让我先喘口气……”蒂娜丝重重拍着自己胸脯，咽了两下口水，整理了一下思维，才慢慢恢复正常说话的能力。
“这海魔蛇，并不是只有八个头的，如果你有看过诺亚学院里，三百年前传奇大法师诺亚大人对海魔蛇的研究记录，就明白了。那本记载海魔蛇秘密的手抄本，是诺亚大人用魔法提取那条海魔蛇记忆之后，亲自整理出来的，可以说是海魔蛇最真实详细的记载。
海魔蛇刚出生的时候只有六个脑袋，随着身体成熟，会慢慢长出第七个、第八个蛇首，这些都是自然生长，大约需要花费它们六百年的时间，之后，海魔蛇进入缓慢的衰老期。
海魔蛇的寿命，按照人类的计算方式，大约是一千岁，但如果，有海魔蛇可以活到一千二百岁还没有耗尽寿命，它就有机会长出第九个脑袋，获得新生并进阶海魔蛇的终极形态，虚无之蛇。
这第九个脑袋，并不像其他八个脑袋一样长在身体之外。在八个脑袋汇聚的地方，真正的蛇躯里，有一个叫做蛇宫的地方，恐怕就是我们现在呆的地方，海魔蛇的第九个脑袋，虚无之首就长在这里。
虚无之首才是海魔蛇真正的脑袋，是海魔蛇一生精华凝聚而成。
一只长出虚无之首的海魔蛇，几乎是无法被杀死的，因为，虚无之首拥有破碎虚空，穿梭空间的能力，它能让海魔蛇庞大到极致的身体，可以随时穿越空间，出现在任何地方。”
“哦……”林雷一知半解地应了一句“那也用不着激动成这样吧，反正不管几个脑袋，我们现在都只是它身体里的寄生虫而已，就算它少两个脑袋，我们也不可能搞得定它的。
如果你能使用魔法，我们倒是可以尝试在体内破坏它的器官干掉它，靠我，恐怕只能看看哪块肉顺眼，考虑烤熟了能不能填填肚子，只要能支撑个一年半载，等到你恢复得差不多了，才能想办法回去。”
“你不懂，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蒂娜丝喘息了一下，面色凝重地看向虚无光团，苦涩地道“海魔蛇是水陆两生的魔兽，是海洋中的霸主，但它们不会轻易进犯陆地，因为它们有一定智慧，知道陆地上有很多危险的存在可以杀死它们。
虽然它们身躯庞大力大无穷，但在魔法上，比起陆地生物却没有什么优势，陆地上的人类十级大魔法师，如果集合两人之力，要杀死一只八首海魔蛇，并不是没有可能，只有在不方便释放魔法，纯粹依靠强大身体搏杀的海洋深处，海魔蛇才能维持霸主地位。
陆地与海洋完全不同的环境，以及因此在魔法上的天然优势，就是阻挡强大海洋魔兽进犯的屏障，否则海洋中那些同样水陆两生的超级魔兽，可能早已把陆地闹得天翻地覆了。
但是，对于长出九首的海魔蛇而言，陆地不再是能让它畏惧的禁地，因为从此之后，不管是陆地还是海洋，它都可以来去自如，并且，就算其他八个脑袋都被砍掉，只要不是这个深藏蛇躯中的第九首被一击而灭，它就可以随时逃走，等待身躯慢慢恢复。
九首海魔蛇，是根本杀不死的存在，起码以人类目前最强大的战略攻击手段，十级巅峰大魔法师的能力，也不过是可以抗衡而已，要做到一击必杀彻底毁灭它，就算集合南域目前所有十级魔法师，恐怕也不一定能办到。
九首海魔蛇的出现，根本是整个人类帝国的灾难，只要它出现在陆地上，就算能用十级魔法把它打跑，但你想过没有，十级魔法所到之处，可还有生灵能够幸免。如果它出现在人类大城市，那么，那个地方就注定会完全毁灭，没有其他可能。
以海魔蛇极富侵略性的残暴性格，又出现在距离我们诺亚城这么近的地方，恐怕，以后诺亚城，特别是我们的诺亚学院，就是它第一个攻击的目标，到时候，诺亚城除了毁于一旦，变成鬼域之外，再不会有别的命运了。
三百多年前，诺亚大师杀死的那条海魔蛇，最后被分解成无数珍稀装备材料，制作成了现在流传在世的高阶装备，三百年来一直存在于诺基拉帝国的土地上，同类的气息遍布整个帝国，绝对会引来海魔蛇的窥视。
如果这条海魔蛇成功进阶九首，第一个要毁灭的，必定就是诺亚学院，因为在学院里，有些地方就是用三百年前那条海魔蛇躯体为材料建造的……”
想到诺亚城以后的命运，还有诺基拉帝国将要面对的，足以被毁灭的危险，蒂娜丝脸色苍白到极点，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听完蒂娜丝的描述，林雷也是呆了起来。
虽然对这个世界还没有多少归属感，但想到亿万生灵涂炭，自己身为人类中一员，确实很难接受这样的事。
“看它的样子……”林雷吞了吞口水，从喉咙里挤出干巴巴的声音“说不定还没有进化完成，有没有什么办法……现在就杀了它？”
“对，对……现在就杀了它，它必定还没有完全进化的，我明白了，为什么它要去招惹比特魔虫，因为比特魔虫在海底专吃魔晶矿石，身体就是各种晶体化的魔法元素，虚无之首进化肯定需要庞大的魔法元素……”
说到这里，蒂娜丝颤抖的双手揪住林雷胸襟，绝然道“把你的精神力补充药剂都给我，快，全部给我。”
“你想干嘛？”林雷诧异地道“你不是说喝了会马上死掉吗？”
“是，现在喝精神补充药剂，我的灵魂会承受不住彻底崩溃，但在灵魂消亡之前，我还是可以做一些事情的，即便不能彻底毁灭它……总也能拖延一些时间，到时候，如果你有机会能逃出去，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我父亲，至于接下来的事，就不是我们能操心的了。”
蒂娜丝脸色泛起死灰般的决绝，死死抓着林雷胸襟的玉手，也在微微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