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吴泽看着舒乔认真挑选的样子，眼角眉梢不自觉地带着温柔的淡淡笑意。
  “好看吗？”舒乔试了一身黑色的西服，配了件A字裙，西服廓形很好，将她细可盈握的腰线勾勒出来。她今天披着一头黑发，唇上点着一抹红色，穿一身职业装反倒有别样的风情。
  吴泽诚实地回答:“好看。”舒乔也满意地照照镜子，导购殷勤地奉承着，舒乔脱下西服看了看吊牌，微不可查地叹口气，然后轻轻地说:“这件我要了。”
  年少的女孩没有不爱漂亮的。她犹记得刚上大学时，女孩子们时常爱在一起讨论美妆和时尚，周末总是相约逛街购物。而她由于父母的缘故，整日除了学习就是打工，能顺利读完大学已是不易，更何谈打扮自己。
  舒乔突然又庆幸，自己没有在那两年沉迷于灯红酒绿的浮华之色。不知有多少女孩，一开始坚守着不出高台的底线，守着守着，便再也守不住了。
  “怎么了？不喜欢这件吗？”吴泽见她神色淡淡，出口问道，“要不要再看看？”舒乔冲他笑笑，摇头，“没有不喜欢。”吴泽不再多问，陪她付了钱拿了外套裙子就走了。
  两人都没谈过恋爱，并肩走在热闹的商场里，手都没牵上。吴泽迟疑几秒，拉起她的手，舒乔偏头看他。他的手宽厚温暖，指腹带着一层薄茧，将她的整个手掌住，暖意就一点点地渡在她手上。吴泽面上染了明显的笑意:“喝奶茶吗？”舒乔就点头。
  她喜欢被他牵着，喜欢他总是炽热的掌心。
  舒乔几乎没喝过奶茶。吴泽替她点了一杯，热热的牛奶和甜丝丝的红豆混在一块儿，舒乔吸了一口，雪腮鼓起来，圆润可爱。吴泽笑了，“好喝吗？”
  “好喝。”她笑弯了眉眼，“很甜。”热意从掌心和口中蔓延到心底，熨帖无比。她把奶茶捧到吴泽唇边:“尝尝。”吴泽就张嘴喝了一口。四目相接，他看着她，脸竟不自觉地红了。明明已经做过比这亲密百倍的事，却在此刻发现自己又一次地怦然心动了。
  吴泽自然地牵住舒乔，“走吧，去吃饭。”
  两人去了一家新开业的港式茶餐厅。刚坐下还没点单，就听见有个吃惊的声音传来:“吴队？”
  舒乔抬头，迎上来人的目光，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孩，他看见她，有些惊讶，随后坏笑着看向吴泽:“哟，吴队，可以呀你，我早就说你对人家有意思，没想到速度够快啊。”吴泽知道他说的是舒乔出事的时候，心里腹诽一点都不快，都过了七年了。
  小林回过神来，笑着跟舒乔打招呼，“嫂子好啊。”说完又戏谑地看一眼吴泽，吴泽佯做要打他的样子，小林飞快地跑开了:“你们慢用！”
  舒乔失笑，吴泽怪不好意思的。舒乔又想起那时候在医院，隔壁床女孩讲的话，她看看吴泽，颊上的梨涡圆圆的，“吴泽。”
  他抬头看她:“怎么了？”舒乔说:“谢谢你呀。”
  吃过饭两人也没急着取车，在商场外的小街上溜达了一圈。时值十月，舒乔只穿了薄薄一层针织衫，吴泽皱起眉头，行至街角，他揽住舒乔的肩头。舒乔就停了脚步，把身子朝他转过去，顺势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胸口，闻他身上干净清冽的味道。
  “累了吗？”吴泽见她撒娇般的举动，嘴角扬起，手搂住她。舒乔脸紧贴着他，声音有些闷:“就是想抱着。”
  吴泽就低头把下巴靠在她发顶，声音温柔:“那就抱着。”月色薄雾般朦胧，秋风不时拂过，街上行人来往，此刻他们静静地相拥，吴泽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从没有这么样跳动过，带着一种饱胀着的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