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他们要动手了。”一根烟还没有抽完，星星点点的火亮在黑夜中。
  尹力换了个轻松点的姿势靠在辛沥腿上，手里还拿着本书，回了句：“照老师跑的速度，估计是来真的了。”
  辛沥嗤笑了声，抽了口，慢悠悠地吐出烟圈，笑着回：“你怕吗？”
  尹力半真半假地回道：“说实话，还是很怕的。”
  “嗯？”他预想的答案可不是这个。
  尹力把书放在脸上，一张精致的脸就消失在了书本之后，辛沥低头看去。
  模模糊糊的声音从书本下传来。
  “我还不能死——”
  “毕竟还没有操过Alpha。”
  她的声音带着些凉意，从他的尾椎骨上窜去。
  一直激麻到心里。
  沉默了很久很久。
  半晌，他听见自己说：“尹力，我不是你能操的人。”
  书本下的人轻飘飘地笑了，好像刚刚她只是开个玩笑。
  他的声音里没有愤怒、爱恋、害羞，只有克制、冷静。
  在告诉尹力，这是个事实。
  她勾了勾唇，又说道：“这世界上求我操的Alpha的人多了去了，你信不信？”
  尹力突然扯开书，一双眼睛凉凉地看了过来。
  辛沥连忙闪躲了过去，眼神不知落在哪处，就不跟她对上。
  这举动不知是激怒了她还是取悦了她，他再回头时，那人的脸已近在咫尺。
  她慢慢地向他逼近。
  他突然感觉到很强的被羞辱意味，握了握拳，忍住往她脸上挥舞的冲动。
  “你他妈有病？”他低吼了声。
  尹力平日脾气不算好，现在被骂却笑吟吟地看着他，像看着自己在闹脾气的伴侣。
  辛沥又补了句：“别逼老子揍你。”
  尹力不为所动，仍然向他逼近。
  “我们都是快死的人了，放纵一下，跟随内心的驱使有什么错？”
  他被气笑了，“要死你去死，我可不去。”
  她从善如流，答道：“满足将死之人的愿望不行吗？”
  他垂下眼看她，一眼一眼，又一眼。
  “然后呢？”
  他的眼里染上了认真，尹力听见自己用力的心跳声。
  噗通——
  噗通——
  噗通——
  她该就此收手的，停在这里就好了，还有机会回头，他们还会是最好的朋友。
  这是她心里的声音吗？
  不是。
  她心里的声音是：让他变成你一个人的，永远永远和你在一起。
  这样好吗，可以这样吗。
  她的内心吵了起来，而他的眼睛离她那么近。
  他身上不算友好的信息素的味道，攻击、防御着她的进攻。
  停在这里吗？
  那意味着，永远停在这里。
  她笑了，带着颠倒众生的诱惑：“然后跟我一起死吧。”
  明明是不吉利的话，他偏偏在中尝出了一丝缱绻。
  “这世界迟早会灭亡，不如，我们一起去死吧。”
  不是一起死，是我们在一起，哪怕一起去死，我都愿意。
  尹力慢慢伸出手，凑上他的侧脸，一点点抚摸。
  像对待珍贵的珠宝。
  他的唇近在眼前，唇形优美，带着些凉意，她慢慢凑过去，一点点向禁区靠近。
  只差那一点点距离，他的手指挡在了中间。
  “尹力，去参军吧。”
  他明白，她想在自己身上得到什么，也知道他同样渴望。
  微风缓缓吹过，被打断的女人舔了舔嘴唇，脸上没有气急败坏。
  是那种默契的停顿，我们会再继续的，二人心知肚明。
  “我只不过是双A的穷人，没有钱没有——”她的话被突然地堵住，唇上的触感太好，尹力露出了得逞的笑。
  她伸手绕过辛沥的颈脖，一寸一寸挪了上去，直到扣在他的后脑勺处。
  紧紧地，一步不让。
  辛沥的味道近在鼻腔，她低低地嗅着，加深这个吻。
  二人棋逢对手，接吻差些变成撕咬，很久很久，很疼很疼，却没有一方停下。
  她睁开眼，看见辛沥的眼睫毛忽闪忽闪，脸颊也染上红，显然情动。
  尹力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你是我的了。”
  明明那么攻的人，言语中还带着满足的憨气。
  辛沥不是会说情话讨好别人的人，但他拉下那个憨憨的颈脖，重新吻了上去，带着强势与追求。
  好不容易停下，他舔了舔唇，勾去两人相连的液体。
  他趴在她的肩上，露出柔软的一面，温热的气息在尹力耳边拂过。
  “我一直是你的。”
  她听见他的声音传来，带着坚定与勇气。
  这句话，她等了很久。
  终于等到。
  从她被他捡回去的那天起，到后来每一次的并肩，每一次的对饮，每一次的棋逢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