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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节

  剑法是慕容桀教的,霸道之极,极难驾驭,阜远舟在这基础上改良出了自己的剑法,那份霸道劲倒是没怎么变,如果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却要强行练习,最后只会害自己经脉承受不了而寸寸断裂,在阜远舟之前,慕容桀似乎也找了不少徒弟,不过没有一个是成功练到他的剑法的,阜远舟是最后一个,却也用慕容桀亲自教的东西全部回敬给了他。
  这也是阜远舟坚持没有收乌载意的两个双胞胎干儿子花寒花烈他们做徒弟的原因,这二人都更适合走轻灵路子,倒是柳天晴不知是不是因为和苏日暮有血缘关系抑或是他是剑煞仙子丁思思的儿子,所以对剑法的领悟能力极高,驾驭能力也很强,否则阜远舟也不会轻易害了人。
  “无碍,”阜怀尧道,“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收几个徒弟都好,反正……反正身边有人陪着就好了,他只是阜远舟的兄长,甚至不是亲生的,他始终不能陪他太久。
  对方淡然的语气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阜远舟并没听出什么异样,倒是想起一件事,问道:“皇兄,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看到了甄侦,他似乎受伤了,怎么回事?”难不成宫里又闹刺客什么的么?那也轮不到巨门子规出手啊。
  “没什么,”提到这件事,阜怀尧眼神沉了沉,“只是办事不力罢了,他自愿请罚的。”
  阜远舟心里一咯噔。
  办事不力……
  难道说伏击紫危楼的人和他们斗起来的那批人真的是巨门的人?
  那么……宿天门真的招惹到了阜怀尧的底线了么?
  ……
  第二百一十章 领罚
  甄府。
  因为甄侦被叫走所以提前回来的苏日暮本在自己房间里继续喝酒拼图,顺带一心两用时不时处理一会儿阜远舟要的那批微型弓弩的细节处,耳朵倒是一直有意无意地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所以甄侦的马车回来后却又一直不见人,习惯了某人出门回来就往这边跑的苏酒才纳闷了,想了一下,还是把图纸用东西一压,机关工具收拾好,溜达出去了。
  出去的时候正好碰上鸣鹤,苏日暮便将人拦了下来,问道:“你家大人呢?”
  鸣鹤见是他,微一迟疑,才道:“大人身上有伤,已经回房了。”
  “咦?”苏日暮发出一个疑惑的单音。
  ……
  因为这句话,于是当苏日暮溜达到筑夕小阁二楼的房门前时,正好欣赏到了一幅美男脱衣图。
  苏大才子吹了一声口哨,目光落在房里脱下上衣的男子背上纵横交错的红痕上,不怀好意道:“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自古有人言,美人如花,温颜似玉。”
  拿着药瓶子的白椋鸟趔趄了一下。
  闻声抬头的甄侦并不意外,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信不信我拔了你的牙?”
  苏日暮裂开嘴,龇出一口闪闪亮的白牙:“有本事你就来啊~~~”
  甄侦面不改色地甩了一把飞刀过去,贴着苏日暮的头皮扎进门框里。
  苏日暮眼睛都没眨一下,冲他挑衅地咧咧嘴,大有“你敢就动手我柱这里不动给你扎”的意思。
  丢飞刀时牵动了伤口的甄侦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这家伙就是吃准了他不会真的动手!
  苏日暮嘿嘿一笑,撑直了身子走进去,看看他身上的伤痕,“啧啧,有人替天行道了?”
  甄侦示意白椋鸟可以出去了,随即才淡淡道:“再嘴欠我就没收你今天的酒。”
  “……”苏日暮嘴角抽了抽,“除了威逼这一招你就不能试试用利诱么?小爷在某方面立场很不坚定的哦~~~”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这种人需要这种好处么?”甄侦嗤笑。
  “……小爷是那种人么?明明是玉衡大好青年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射数乐样样皆懂出得厅堂进得厨房……”
  甄侦打断他,“你进得厨房?”挑高了的眉里满含怀疑的味道。
  苏日暮拿起北椋鸟刚才放下的药瓶子,一边挖药膏一边不满道:“小爷起码会烤肉!比你这个君子远庖厨的伪君子好多了!”
  甄侦任他帮自己上药,反驳道:“烤东西谁不会?”行走江湖的人都会自己在野外露宿的时候弄点吃的,他在天仪帝登基之前也是四处走动的。
  苏日暮咕哝:“谁知道你弄的能不能吃……”全身上下随时各种毒药备用,谁晓得会不会不小心当初调味料用了!
  甄侦不置可否,反正以后这厮总有机会验证的。
  苏日暮一边上药一边端详着他背上的伤,旋即脸色一沉,“一鞭十九棍,是军队里的规矩,皇帝罚你了?”
  甄侦侧过头似笑非笑看向他,“你担心?”
  苏日暮面无表情地一用力。
  甄侦顿时吃疼,闷哼了一声。
  军棍罚人的时候一般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打在表面的,看上去极是可怖血肉模糊的,其实只是皮肉伤,不严重,另一种就是打在筋骨上的,看着痕迹淡淡实际上疼在骨子里,打得多了,再铁骨铮铮的汉子都得去掉半条命,把人活活打死的都有。
  而影卫纪律严明,即使是影卫之首,领罚的时候也是一点情面也不留,虽说天仪帝已经看在他过往功劳和私交上有意网开一面,不过一鞭十九棍下来,还是有些熬不住,不过他心气高,示不得弱,明面上看上去好似真的若无其事。
  看他疼得额头冷汗都出来了,苏日暮冷笑,“叫你不开花的蒜头愣充水仙花!”
  甄侦苦笑,“那你还给我雪上加霜?”
  “让你吃点苦头,免得你不知道还打肿脸充胖子的坏处!”苏日暮龇牙一笑好似真的诚恳无比,“小爷是好人~~~”
  这人有哪怕是和好人有一根头发丝的关系么?——甄侦怀疑之,道:“只是小小惩罚罢了,算不得大事,不过第一次挨军棍的滋味,有点呛而已。”
  苏日暮立时眉头一竖,“好端端的皇帝罚你干嘛?”除了阜怀尧还能有谁能叫他领了十九军棍?!
  “是我办事不力,和爷没什么关系,”提及这个,甄侦倒是解释了一下,“爷已经是有意罚轻了。”
  苏日暮蹙了一下眉尖,嘀咕:“待在翰林院这等清闲位置都会挨军棍,做官这事真不是人干的!”
  甄侦瞥他一眼,“你现在也是官,所以你不是人?”
  苏日暮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闷头擦药。
  甄侦还在意着任务失败的事情,也沉默了好一会儿。
  上完药之后,苏日暮在旁边的水盆中洗了一把手。
  药膏没干,甄侦不方便拉上衣襟,看他活动了几下手,便问道:“你的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基本没问题了,只是皮肉伤,倒是你,得养上好一段时间了。”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苏日暮睨他一眼,对于这种风水轮流转的事情,他表示敬谢不敏。
  甄侦笑了笑,错开了话题:“你之前不是问我背上的刺青死了之后能不能再弄出来么?”
  苏日暮“呸”了一声,“你丫的还说小爷嘴欠,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什么叫你身上的刺青?小爷问的是这种刺青死人身上能不能找到!”
  对方这种别扭的关心让甄侦忍不住会心一笑,在他恼羞成怒之前道:“我查了一下资料,应该是能的。”
  “哦?”苏日暮挑眉。
  甄侦小动作地指了指自己的后背,“这种刺青是用一种特殊的药草汁液沾在针上融进肉里弄出来的,有另一种药草能让它在体温不升高的情况下也显形。”
  苏日暮略有所思,“就像是前朝那种盛了酒杯壁上的花蕾就会开花的釉彩瓷器?”
  甄侦点头,“原理差不多吧。”
  苏日暮摸了摸下巴。
  这么说,薛义保身上少掉的那块皮,也有可能是有类似于刺青的东西么?
  那么真的有的话,上面记载的会是什么?现在又在谁手上??武林盟主沙肖天么???
  “苏日暮。”甄侦突然叫了他一声。
  “嗯?”苏日暮侧头看他。
  “爷说过要去拜祭柳左相的事,你不会忘了吧?”甄侦问道。
  闻言,苏日暮顿时低咒一句——啧,他是真的忘掉了还有这件事!
  “他真的要起棺?”苏日暮问。
  “应该吧,”甄侦道,“毕竟是先帝遗愿,依爷的性子,不太可能不做。”
  阜怀尧坐到这个位子,谈不上不择手段,但也不算良善之辈,他对柳一遥没什么感情,自然顾忌的没那么多,若不是知道实际地点的人是苏日暮和阜远舟,早就被各种手段逼问出来了。
  苏日暮顿时觉得很头疼。
  现在柳天晴的身份还没确定,阜怀尧却要挖坟,要是等以后真的确认了柳天晴是柳一遥的儿子的话,他该怎么跟人家解释他老子的衣冠冢被人挖了的事情?
  甄侦看他脸色,忽然问:“柳天晴真的是柳一遥的儿子?”不是说柳一遥一生未娶么?怎么冒出来这个大个儿子?
  知道不可能瞒得住他,苏日暮坦然道:“不知道,舅舅没娶妻,突然跑出这么个人来,我还郁闷着呢!”当年丁思思是不是真的和柳一遥发生什么,对于那时才八岁的他来说,真的不好分辨。
  所以说,其实柳天晴的出现真的很诡异,疑似前任名动天下的玉衡左相儿子的少年居然考了个武举榜眼,真是比台子上吹拉弹唱演的戏本子还叫人觉得巧合和荒谬。
  巨门习惯追根究底的性子又冒上来了,甄侦思量着个中关系,“考生资料上记载的柳天晴的岁数是十三,应该是在左相逝世的来年去世的,算起来时间也不会差很多,柳天晴的剑法能有这般成就,单独抚养他的母亲也定不是泛泛之辈,那一年你一直在柳左相身边么?没见过有什么出色的女子和他来往?”
  苏日暮被问得有些词穷,干脆翻脸,恶声恶气道:“那时候小爷才八岁!你指望一个八岁的小孩能知道多少事情?”
  甄侦上下打量他一下,慢吞吞道:“我怎么觉得你是那种四五岁就会装可爱讹糖吃的鬼机灵?”
  “pi!小爷讹的起码也是值钱的玩意儿,傻瓜似的小鬼才爱吃糖!”苏日暮脱口而出。
  甄侦一脸了然状。
  自己爆出了小时候的糗事,苏日暮的脸色直接黑了,“问那么多干嘛?养你的伤去!!”
  甄侦眉眼轻弯,柔声道:“疼,躺不下来。”
  他本就相貌秀美,这么一服软,更是带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叫人怜惜不已。
  纵使苏日暮不是怜香惜玉之人,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你不是习武之人么,怎么这点疼都熬不住?”话是这么说,他还是走过去察看了片刻对方的伤势,皱了皱眉,“那怎么办?总不能不睡吧?”
  他的嘴硬心软让甄侦嘴角的弧度又弯了几分,漫天要价,“要不,借你肩膀给我靠靠?”
  苏日暮翻了个白眼,坐地还钱,“小爷去给你找个大抱枕,你想怎么靠就怎么靠!”
  “真是绝情……”甄侦笑道,杏瞳轻眨,“不过,我这样也不方便洗澡呢。”
  苏日暮立时眼皮子一跳,“自己解决!”
  帮忙洗澡什么的这种香艳的事情他无福消受!!!
  ……
  第二百一十一章 席英阁
  京城,席英阁,一家环境清雅的茶楼。
  但在寻常人都以为是住所的第三层却是别有天地,翠竹远山屏风背后是偌大的摆设雅致的大厅,中间放着一张能容纳几十人的巨大方桌,上面摆满了各种吃食茶酒,周围却没有伺候的人,只有十几个年轻男子三三两两围坐作一堆,有说有笑的,其中不少人身上还穿着官服。
  陈闽、方云飞和布磬正在玩骰子,比大小,输的人吃一个糕点,玩下十几盘来,三个人都吃得有些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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