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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节

  向阳拍拍椅子,指着何靖,大着舌头:“你也坐下,陪我喝酒,今日我们就一起喝个痛快。”
  何靖心里一荡,公子心里还是有他的,俗话说,酒醉心明,公子醉得厉害,关键时刻还是记得自己,他心里充满着对公子的感激。
  他把醒酒汤满上,举起杯子,不管公子听不听得懂,他都真心实意的说道:“公子,谢谢你的信任,把偌大的一个院子交给我打理,我也一定不会辜负公子所托,尽心尽力替公子打理好院子。”
  何靖此时向他表忠心,他也不明白,他大脑一片迷糊,眼里醉眼迷离,只有桌上的酒,口里含糊不清:“兄弟,我没有醉,好酒,干杯。”
  他举起杯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醒酒汤也洒了一桌,何靖紧张的望着公子,生怕醒酒汤都洒了。
  哄着公子喝下:“公子,我们干一杯,我先干为敬。”仰头将杯子里的汤喝光了,把杯底给公子看。
  何靖他知道,他现在所做的这些,基本上是无济于事的,公子已经喝醉了。但是,他不敢触碰公子的底线,如果公子知道他夺下他的酒杯,会翻脸的。
  无奈,他只有一步一步哄骗着公子,何靖眼巴巴的瞧着公子,口里唤着:“公子我喝干了,现在轮到你喝了。”
  向阳手抖了抖,挣扎着,侧过脑袋望着何靖,什么也没有弄明白,他举起杯子喝了几口:“好酒。”舌头打着卷的赞着。
  脑袋一歪,倒在他的怀里,打起了呼噜。
  何靖苦笑着摇摇头,将向阳半拖半抱的拖到床上,往床上一放,他一头栽倒床上。呼呼大睡。
  何靖端来一盆热水,为公子清洗一遍以后,放到床上睡好,盖上被子,站在床边呆呆的望着公子。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脑子里形成:破解桃花劫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一章 杀死月月
  何靖呆呆的站在床边,闭上了醉意朦胧的圆圆的大眼睛,放下一切,无忧无虑安静得走进了自己的世界,与世无争,澄净得像个婴儿那么透明。
  这才是公子的本来的面目。
  许久他才叹了一口气:“公子,你是院子里的天,你不可塌,也不可倒,有你才会有我们,今日公子醉得一塌糊涂,想到的还是我,就冲着这一份真情,公子,小的认定你了,一定会跟着你走的。”
  嗜酒后的唇瓣血色浸染,恰似滴血的血蔷薇,殷虹的唇瓣微微开启,一阵轻微的鼾声打断了何靖的话。
  何靖默然了一会儿,心里产生着一股冲动,冲破内心的阻隔,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话冲口而出:“公子你不该有妇人之仁,你不下手,我就替你下手,把阻止你前途的人统统的扫干净。只要月月死了,你的劫数就破解了。公子希望你能理解!”
  何靖对着呼呼大睡的公子,咬牙狠心的说出这一串惊天动地的惊世骇俗的狠话,踩着一地的碎瓷片步出公子的房间,来到外面,
  抬起头望着黄昏下,血红的夕阳划破殷虹的残空,给安静院子添加了一层诡异。
  下人走路悄无声息,绕道而行,生怕打扰了公子。何靖见一位下人手里拿着扫把准备打扫院子的落叶,就朝他招招手,下人见状马上过来:“何管事有何吩咐。”
  “公子已经歇息了,去把公子的屋里打扫干净,动作轻一些不要把公子弄醒。”
  下人忙答应着弯着腰进屋了,很快屋里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碎片堆积的声音。
  何靖毫不犹豫的抬步离开了公子,踩着一路如血的残阳回到自己的偏院里,关上门,再也不出来了。
  天黑时分,暮色笼罩着院落,一条黑色人影,从屋里窜出,从院墙头跃出去。专挑偏僻的地方行走,一瞬间消失在树林里。
  一阵山风吹过,树林里忽然发出一阵细碎的沙沙声,好像有什么活物正从林子里窜出,打破了树林里的静谧。
  靠在树上,闭上眼睛养神的黑衣人,刚才的神闲气定顿时烟消云散,一股冷气沿着脊梁骨油然而起,直漫到头顶。头皮发麻中,既然选择了这一条路就这样的走下去,决不可半途而废。
  黑衣人从树上跃出来。袍袖里甩出一柄飞镖。
  一声惨叫在树林里响起,刚才窜出来的一只活物只因打扰了树上的黑衣人的静思,一瞬间就变成了一只死物。
  树林里黑得很快,转眼树林就被黑幕笼罩起来了。死物已经被黑幕吞嚼,看不真切那是一只什么动物。
  “管它是什么动物,只要妨碍了他前进的脚步都得死!”
  黑纱后面的眼睛,闪过一丝狠辣。这时林中又传来一声凄厉的野兽的叫声,夜深人静的时候,直叫的人心里发颤。
  他猛吸一口气,提气往林中窜去,穿过树林,远远看见前面高高的挂起了一盏红灯笼,聚集了黑夜的全部光源,指引着四面八方的人聚集到这里,使南来北往的人找到了目标,在偏僻的京城里寻到了归宿。
  这一路对黑衣人而言,驾轻就熟。每一条路通往何方他都知道,红灯笼就高高挂在十字路口的正中央,指引着南来北往的人。
  他侧耳倾听了一下,另一条路上似有马车响动的声音,他跃上树,从摇曳的扶疏的树叶里看见,远远的一辆马车朝着红灯笼的地方疾驶着。
  他抓住树枝,稍用力生生将树枝扯断,像一个猛兽一样窜出了阴森森的树林,来到了客栈。
  他悄悄的挨近客栈,观察着客栈里面的动静。
  过一会儿,从街角上拐出了一辆马车,驶到客栈门口就停下来了,黑衣人隐在树后,一双老鹰一样的眼眸犀利的盯着这一边的动静,平息静气,侧耳凝神倾听着。
  一阵对话随风送过来。熟悉的声音令黑衣人一震。
  “今日,不知刮的何风,客人很多,几个客栈都客满了,我们绕着街道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有客房的客栈,天黑了,我们终于找到这一家客栈了,小姐,你坐在车上,我下去问问?”
  “不,我怕!管伯,我今日坐了一天的车,坐的腰酸背痛,不愿再坐了,我也下车,与你一起去。”
  “也好,小姐慢一点下车哦!”管家带着月月来到客栈,看着门口的灯笼,灯笼里的火烛一闪一闪的,借着跳动的烛光看清了门牌上写着“龙门客栈”
  管家回过头对着月儿说道:“小姐,这家客栈是“龙门客栈”估计这一家客栈住来的都是一些江湖人士,你住进去,千万要谨言慎行,不要招惹这些江湖侠客。”
  “恩。”
  管家上前敲了敲门,“咣咣,咣咣,喂,有人吗?住店打尖。”
  门缝里传来一个青年的声音,“客官稍候,马上来了。”
  掌柜的把门打开,管家与小姐并肩走进去。
  管家问道:“掌柜的,我要两间上房。”
  然后他转过头,看看满脸倦怠的小姐,马上又吩咐着:“掌柜的,我们赶了一天的路,很疲乏,请你给我们备一些热水,洗漱一下。”
  龙门客栈,迎来送往,好不热闹,每天客栈住的满满的,店掌柜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灰头土脸的车夫是管家,站在他身份的哪一位姑娘,默不作声,从她的衣着打扮上可看出,这是一位富家千金。
  掌柜马上满脸堆笑,点着头,哈着腰:“客官,你来得好不如来得巧,本来客栈已经客满了,我都准备关门歇业了,刚好有一位客官提前交了定金,包下一套上好的地字客房,他们出去办事,行到这里会打尖歇息,刚才他派人过来告诉我,现在他临时有事,不过来了,十天半个月都不在京城,就把包下的客房退掉了,这一套客房在二楼,我带你上去,如何?”
  管家地字客房,他一愣,真是赶得好不如赶得巧,这不是何管事说过的那一间地字客房吗,哦!原来他所说的客栈是龙门客栈,何管事吩咐他到此打尖住宿,将他的名号抬出来,掌柜会好好招待他的。
  他这时多了一个心眼,寻思着:何管事明明在京城,怎么会十天半个月都不在京城,这里莫不是有些事情没有弄明白?他心里一动,打消了把何管事抬出来的念头,打尖住宿花了银子还怕他不好好招待他。
  管家自有一番计较以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他沉声道,“好的,只要有房就好。掌柜的带我上去看看,满意我就定下来。
  “客官楼上请。”掌柜在前头带路,管家和月月跟着掌柜上到二楼,到房间看了一下,环境优雅,临近湖边,秋风习习,很是宜人,两间房是套房,一间房在里面,一间房在外面,很合他们的心意,当下,管家两话不说,马上拍板定下了套间。
  “掌柜的这套套房我定下来了。吃食和洗漱的水叫小二哥给我们送进客房就成。给这是房钱,多的放柜上,等明天我走时再结算。”说着拿出一锭银子,递给掌柜。
  掌柜接过银锭仔细验看了一下:“好的客官,您这是十两纹银,地字包间一天一两,晚饭的吃食是八十文,一共是一两八十文,您在柜上还剩八两二十文,明天您走时要用膳不?要用明早再结算。”
  管家接着说道:“好的。”掌柜把门带上。
  管家将套房再看一遍,心里算盘着:套房很合心意,小姐住里面,他住外面,好保护小姐。
  掌柜的见门虚掩着,暂时没有上门栓,就在外面喊着:“客官,你现在需要用膳吗?”
  管家未回答,而是问小姐:“小姐,你看如何安排。”
  “管伯,还是先叫他送一桶热水过来。我洗漱一下,再用膳吧。”
  “掌柜的,叫伙计送一桶热水,再送膳食过来。”
  “好叻,马上就来了。”
  没一会儿,伙计提着一桶热水就过来,管家知趣的也下楼安排膳食去了,月月等伙计和管家走了以后,就把门关上,在屋里洗漱一番,就出来了。
  管家已经把晚膳准备好了,就等月月出来。
  月月出来后坐在椅子上,管家把晚膳摆在桌上:“小姐过来用膳吧,今日赶路,你也没有好好用膳,现在该饿了吧,都怪我照顾不周全。愧对老爷。”
  一直默不作声,情绪低落的小姐,坐在管家的对面,自责着说道:“管伯,都怪我任性,没有听你的劝告,硬是要跟着公子的脚步来,验证一些事情,现在真相大白了,我反而心里更沉重了。”
  “小姐,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的幸福也是老爷的幸福,老爷为你的事情,天天愁眉苦脸,好不容易盼到了小姐与公子喜结良缘,谁知竟是镜中缘,空欢喜一场,只怕这一桩喜事真的不会如老爷所愿,我也劝小姐另做打算,不要执迷不悟,对一个无情无义的混蛋恋恋不忘,世上好男儿多得是,干嘛非他不嫁,那么傻!”
  正文 第三百九十二章 讨个公道
  月月不再做声了,眼里含着一包眼泪,眼泪挂在睫毛上摇摇欲坠。
  管家马上噤声,暗暗责骂自己:一张臭嘴,不会说话,好不容易打开小姐的心扉,被你三言两语弄得小姐泪汪汪的。
  他个大男人最见不得眼泪,眼泪哗哗流淌着,弄得他束手无策,不知如何安慰小姐才好,只是呐呐的:“哎,人老了,话也不会说,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向公子不是你的良人,他是个混蛋,他是郡主的夫侍,他压根就不应该凑热闹,弄得事与愿违,阴差阳错,绣球偏偏找到了他,公子的态度不善,如果小姐还执迷不悟,容易误终身。”
  好半天,月月才低声说道:“管伯,我的个性你是知晓的,只要我认准了,心意是极难改变的,一切都是天意,我认命。”
  哎!
  哎!
  管伯和月月两人不约而同,同时发出叹息。
  管伯知道月月说到做到,小姐就是一根筋,不会转弯的,见到月月萎靡不振的样子,心里产生了懊悔,没有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如果知道事情的结果是这样,他就不会有意成全他们,而是趁公子意识不清的时候,扣住他的命门,令他一招致命。
  还容许他活到现在?六亲不认。害得月月伤心。管家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后悔不已。
  当时他见到绣球选中了月月心心念念的心上人以后,欣喜若狂急忙从人群中一把抓住公子,当时他就发现公子有些神志不清,神情恍惚,还以为他是被以为之喜惊得不知所从,没有多思,就把公子扶进陆府,要他与小姐完婚,准备拜堂成亲时,公子突然清醒过来,亮明身份不愿拜堂成亲,要出府寻找郡主,
  老爷惊呆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看见艳丽的红袍在大厅一闪而逝时,知道大势已去。瘫倒在椅子上,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月月呆呆的瞧着公子消失的方向,不言不语,只是眼泪哗哗的顺着脸颊流淌,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眼睛直直朝着一个方向看着,眼珠一转都不转,看得人心酸,令人心痛。
  好半天,小姐才想起来,只是知道公子姓向,叫什么都不知,就这样走了岂不冤枉,她起身提着裙摆,跟着公子的身影跌跌撞撞的追赶,在他的后面大声叫唤着:“公子等等,公子你叫什么告诉我。”
  月月一路喊着一路追赶着,公子身影早就消失,月月还在喊叫着,跑到府外,见到穿红色衣衫的抓住就问:“公子,你叫什么?”
  吓得路人纷纷躲避,个个猜测:“好好的一个陆府千金,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变成了痴痴呆呆的模样。”
  陆逸明见女儿出丑,急得一把拉着急怒攻心,神志不清的月月,把她使劲的往回拖,拖进屋里,命管家拿一把铁锁锁上房门,不许小姐下绣球。
  回到绣楼,月月清醒过来了,她拍打着房门哭喊着:“父亲,让女儿出去吧。女儿不知道公子的名字,女儿要去寻找公子。”
  陆逸明气得吹胡子瞪眼,从桌上抓起一个茶杯,使劲朝地上摔去,指着外面骂道:“这个混蛋,害得我女儿疯疯癫癫的,抓住他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即使告到衙门,我也说得过去。要替我女儿讨一个公道。”
  管家一直侯在老爷的身边,听着老爷在咆哮着,等老爷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以后,他才趋上前自责着:“老爷,此事我也有责任,我没有及时发现公子情况异常,未能及时提醒老爷和小姐,避免此事的发生,如果我机灵一些,替老爷多担责,也许事情就不会闹得不可收拾。令老爷和小姐烦恼,现在我就去替老爷抓住这个小子,把他带进府,任老爷处罚。”
  陆逸明默然了一会儿,哀叹了一声:“此事与你不关,你不必自责。气归气,说归说,公子如果真是郡主的夫侍,此事真是不好办?我也无可奈何,我只是担心月月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心里想不通会闹事。”
  管家明白了老爷担心什么?老爷担心,郡主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郡主本人,但是,有关郡主的传闻,他们早就在坊间听过。
  启国两大郡主,南宁郡主和紫薇郡主,两位郡主品行一样,心狠手辣,胡搅蛮缠,府里夫侍成群。
  紫薇郡主有五位冲喜夫侍,个个身怀绝技,不同凡响,其中郡主的贴身侍卫向公子,更是长相俊美,武艺超群,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非池中尤物。
  难怪月月一眼就看中了公子,缠缠绵绵,对公子思念颇深。
  此事如果被郡主知道,她的夫侍在外面沾花惹草,恐怕是他们灾难来临之时,
  这就是命!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不可勉强。
  只是这个女儿他熟知她的个性,一旦认准了就不计后果,非公子不嫁,那可如何是好。陆逸明想起了女儿的任性和倔强,就头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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