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顾云琛看他几秒,唇角虽是微扬,眼神却是冰凉,“早些定下来,也没什么不好。你也老大不小了,航航比你小两岁,都已经成家,你也该抓紧。”
提到林航,叶锦呼吸一窒,干干地说,“我和她不一样,她是女孩子,我……”
“都差不多。”顾云琛淡淡笑道,“对了,我和航航准备要个孩子。”
叶锦猛地僵住,半天才缓过神来,“是、是吗?那太好了……”他掩饰地喝了口酒,“不过林航还小呢,自己都是个孩子,到时候……到时候……”
顾云琛将他没能隐藏下去痛苦表情一一收入眼底,眸光幽暗,“这点……不用你操心。”
叶锦动作一顿,那股被排斥外痛楚又来了,他大口喝光一杯酒,尴尬地向顾云琛点了点头,步走出会场。
顾云琛却又叫住他,“接下来娱乐城开发案子,父亲交给你做,你好好表现。”
叶锦挤出一丝笑意,“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失望。”
余光瞥见叶锦离开,林航被叶母叫了两声,才回过神来,“什么?妈您说什么?”
“你这孩子,和长辈问好都能走神!”叶母摇头轻叹,看顾云琛淡笑走来,了然道,“原来是看云琛,你们两个关系倒是好。”
一旁婶婶们起哄道,“谁说不是呢,怎么,说两句就脸红了?小两口一起时候倒不脸红。”
林航不好意思地说,“哪里有……别、别说我了,明天主要目不是给阿锦看对象吗?”
众人回过神来,笑道,“差点忘了正事,我看你陈伯伯家女儿就不错,从英国留学回来,样貌也是没得挑。”
“我喜欢李家小女儿。”
“石宏侄女呢?”
一时间七嘴八舌,林航一一将人选记心里,准备找个时间,让叶锦和几人见上一面,吃顿浪漫烛光晚餐增进感情。舒缓钢琴曲响起,客人们都滑入舞池,林航来到一边,捧了一大盘沙拉来到阳台,顾云琛正坐角落处等着她,光线透过玻璃斜射过来,他坐一片朦胧灯光中,眸光难得温柔。
六月夜晚风中夹杂着湿热,林航坐到顾云琛身边,兴奋地说个不停,好似已经看到叶锦她帮助下成功步入教堂。
顾云琛但笑不语,她又一次傻笑起来时,倾身向前,舔去她唇角沾上沙拉酱。
林航面红耳赤,飞地查看四周,确定没被人看见那一幕之后,才瞪向顾云琛,“大庭广众,你、你伤风败俗!”
她脸皮可没他厚。
顾云琛唇角微勾,将她逼到角落,单手撑着墙壁。
逼仄空气里只有他气息,林航心脏狂跳,游移着眼睛,不小心看见隐约有人踏进阳台,忙窝到他怀里,“有、有人!”
顾云琛缓缓向后看去,见到来人,眼中笑意倏然隐去,他看了他片刻,转过身,吻住林航,“走。”
林航愣了愣,“走去哪?”
他撤开唇,她耳边暧昧地说,“这里不能做事,回家能做。”
这话一出,林航顿时头顶冒烟,被他牵着手从边门走出会场,临走时她下意识回头望去,看见有个人门边一闪而逝,那身形轮廓,似乎是叶锦。
回到家,才刚打开门,顾云琛就将林航抱起坐到矮柜上,狠狠吻住她。他狂热和力度令人心悸,林航不知所措地回应着,身上被他没轻没重地捏出些许红痕,她疼得低声啜泣,还未准备好,便承受了他有力贯穿。
林航浑身哆嗦,好似海中浮沉,他是唯一浮木,只能紧紧攀住,任他为所欲为。
他反常让她心慌,结束后,林航瘫软床中央,靠他怀里,声音都有些哑,“云琛,你到底是怎么……”
黑夜中她眸子仍然闪亮,顾云琛压下滚烫唇,截断她话,“没事。”
那些阴暗不,她不需要知道。
他会解决。
两天后恰好是周末,林航约叶锦一起去福利院做义工,帮阿若补课,等叶锦到了福利院才知道,除了他,林航还邀请了其他人。
见到屋子里熟悉几个面孔,叶锦面色微沉,扭头便走,林航忙拉住他,“你走什么?”
他们相处时大多都是拌嘴,互相调侃鄙视,都是开玩笑,叶锦是几乎没对她臭过脸,这次他难得露出这样不悦神情,令她大为惊慌。
林航讨好地解释,“这次是我不对,可是我也是好心啊!爸妈心思也你懂,你就留下来接触接触嘛,又不会少块肉。”
叶锦眉头紧皱,面如冰霜,“我说过我暂时不想这些事。”
“没让你现就结婚啊,你先和人家交往一下。”
叶锦步向前走,林航死乞白赖地拖着他手臂,一路磕磕绊绊地来到楼下,叶锦深吸口气,情绪翻滚之下,忍不住拔高音量,“我说过,我不想!”
林航被他突如其来怒吼吓到,讷讷地站台阶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热气扑面而来,干燥而沉闷,伴着阵阵蝉鸣,加叫人心情烦躁。
林航小心地瞥了一眼叶锦,他脸色阴沉,桃花眼中有不加掩饰怒火,她心虚地垂下头,“对、对不起,我擅作主张,你、你别生气了……”
其实她早该看出来才对,叶锦逃避婚事时候,哪次不是认真地说?是她刻意忽视,让他不开心了。
叶锦闭了闭眼,哑声说,“林航,谁都能给我介绍,但是……”
你不能。
他说服自己慢慢接受现实已经用了足够多耐心和气力,没办法假装开心地让她欢天喜地地将他推出去。
他眼中闪过许多复杂她看不懂情绪,林航怔怔仰视他,心中莫名惊慌,“阿锦,你怎么了?”
为什么近她一下子看不懂许多人?温言不和她聊心事,顾云琛不告诉她突然之间情绪阴郁原因,而现,她连叶锦都看不透了。
她突然有些惶恐,好似她身处茫茫雪地中,看不到一条出路。
叶锦移开目光,“没事,我先走了,麻烦你叫来那些女孩子。”
“你、你不看看吗?”
“我不想看。”
“可是……”林航张了张嘴,心中百转千回,终于改口说,“就算你不要相亲,也该和阿若见见面吧?他很想你。”
自从阿若进了福利院,叶锦和林航几乎每周都会来看他一次,孩子已经把他们当做亲人依靠。
这次顾云琛也有同来,但他神情严肃冷漠,半天都憋不出一个笑脸来,哪个孩子能喜欢就怪了。
见叶锦神色有所缓和,林航松了口气,“我错了,我真知错了,我保证,以后不管谁撺掇我,我都不帮你介绍女朋友了,全凭你乐意!”
叶锦笑了笑,“怎么?爸妈又让你来做我工作了?”
紧绷气氛逐渐舒缓,两人向楼上走去,林航背着手,摇摇头,“不是呢,是你大哥,他难得有个大哥样子,知道关心你人生大事,我当然就……而且你也真不小了,是该想想结婚了。”
叶锦顿住脚步,他走林航身旁,隔着空气能够闻见她身上飘来香气,可她所有,都不属于他。
大哥意思,大概就是想让他看清现实。
他以为自己那份感情遮掩得很好,可事实上,又瞒得了几个人呢?
一个下午,林航都福利院陪阿若,顾云琛坐一旁,看她和叶锦教孩子们念书,心中动容。有她,他们孩子会很幸福。
他想和她组成一个人人艳羡家庭。
想到这里,他终于露出一丝笑意,阿若不小心瞥见,惊讶地捣了捣叶锦,“阿锦哥哥,你哥哥原来会笑啊。”
叶锦好笑地揉乱阿若头发,“当然会笑了。”
“可航姐姐总说他是面瘫呢。”阿若一笑起来,眼睛就成了月牙,看见叶锦脸上一闪而逝落寞,他小大人似摸着下巴,低声问,“你喜欢航姐姐,是吧?”
叶锦弹上他脑门,“胡说什么呢?写你作业。”
阿若耸了耸肩,“胡不胡说,你自己心里明白。”
叶锦眼睫微垂,淡笑道,“总之,你不许胡说八道,听见没有?”
一行人直到傍晚才离开,林航还和其他人道别,顾云琛便上了车,接到一通电话。挂断电话,他叫住驱车欲走叶锦,“回公司,案子出了事。”
林航心头一跳,担心地来回打量他们表情,神色渐渐凝重。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17
万城近两年都着手准备娱乐城建设,顾云琛做完前期准备,本想继续按照手上方案进行宣传策划,叶父却有意培养叶锦,不久前临时让叶锦接手。顾云琛退位让贤,退居二线,公司里自然有不少流言,拐弯抹角地嘀咕董事长果然爱还是小儿子,大儿子他眼里,就算再苦再累,也不过是给小儿子开山前锋。
林航也是坐会议室外,不小心听见助理们闲聊,才知道顾云琛众人心中形象。
他高大冷漠,能力突出,颇有口碑,叶父却只用一句话就把他拉下水来,难怪他近心情不好。林航了然地叹了口气,这样事,他不和她说,她怎么知道呢?
而这次召开紧急会议原因,则是叶锦负责宣传方案被发现剽窃。不仅广告策划和文案和其他公司相似,重要是由万城自主设计室内装修也看到了其他娱乐会所影子,这类事业界并不少见,大家也都司空见惯,可若有人抓住这点进行攻击,对万城来说,也是个不容易解决失误。
与此同时爆出还有万城竞标土地时贿赂国土局高层,收楼同时,用了令人不齿暴力行为。这些猛料结合一起,不过几个钟头时间,就网络上铺天盖地,给万城带来不小冲击。
叶锦负责开发事宜,没有监督好手下人员他自然要付主要责任,其中两个被指明抄袭设计都出自他手。
高层们已经进入会议室一个多钟头,还未研究出解决方案,楼层中弥漫着紧绷氛围,林航等顾云琛办公室里,心中焦急万分,好不容易等到李佑来拿文件,她忙问,“怎么样了?”
李佑神色严峻,“这次事非同小可,顾总已经想解决方案,但是……”他叹了口气,“几位股东想要罢免叶先生经理职位。”
林航惊愕道,“什么?”
等到散会,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事,万城公关立刻给各大主流媒体发布声明,解释收楼过程中出现差错和过失,希望能挽回企业形象,内部则激烈讨论对叶锦处罚。
会后,林航推门出去,恰好撞见面色阴沉几位股东,沈奕跟徐董身后,似有若无地瞟了她一眼,唇角挂上客套微笑。
林航挤出个笑容回复过去,向几位叔伯问好之后,便急急忙忙跑向叶父办公室。敲门进去,果然听见叶父大发雷霆,叶锦沉默地站桌旁,神色疲倦,顾云琛则是背光站落地窗前,负手而立。
林航呼出口气,小心地喊,“爸爸。”
叶父看见她,收了对叶锦责备,无奈地坐到转椅上,“航航,让你久等了,你先回去吧。”
“没事,你们饿不饿?我可以帮你们买晚餐!”她干笑两声,走到叶锦身边,瞥到他眼露自责,忍不住说,“事情……很严重吗?”
顾云琛这才转过身来,嗓音低沉,“这不是你该问,你先回去,我让阿遇送你。”
说着,他便来到她身边,拉着她向门外走去,可叶锦那样低落,身为朋友,她于心不忍,林航急忙说,“我、我不会打扰你们!你们好好想想,说阿锦抄袭,一定是误会,他是建筑系出身,不会做那种事。一定是有误会,还有罢免什么,云琛,爸爸,你们……”
“行了,多谢你帮我说话。”叶锦感激地笑着说,“瞎操心,你回去吧,这里叽叽喳喳,就是打扰我们做事。”
林航闷闷地噤了声,她和叶锦隔了几米远,透过稀薄空气,她清晰地看出他并没有表面上那样轻松。
手腕传来一阵刺痛,林航低呼一声,垂眸看去,才发觉顾云琛收紧五指,那力道怕是已经将她手腕握出了一道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