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第八章炼制培元液
“烟儿对爹爹好就行，其它的并不重要，你要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儿，爹爹永远站在你这边！”欧阳鹏淡淡一笑，大手轻抚着芷烟的小脑袋瓜儿安慰道。
“不，烟儿要告诉爹爹，这些东西都是我跟一个神秘人学的，他说医术可以治病救人，即便没有灵力也可以受到人们的尊重！”芷烟望着欧阳鹏半真半假地说道。
医术可以救人，而那所谓的神秘人不过是自己这具鸠占鹊巢的灵魂体，以前的欧阳芷烟毫无灵力，是欧阳家族有名的修炼白痴，常常因为这个遭受大家的歧视和辱骂，再加上她野种的身份，在这个家族的地位比仆人还要卑微，所以用此来解释也并无不可。
听完芷烟的话，欧阳鹏只觉心中一酸，喉咙似被什么堵住，哽得难受，“以后有机会给爹爹好好引荐一下那位高人……”
“好！”欧阳芷烟乖巧地点点头，然后在欧阳鹏的帮助下穿衣下床。
午餐很是丰盛，除了大鱼大肉，还有芷烟最爱的笋子和桂花糕，不过这离她的要求还是很远。
欧阳瑾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芷烟一眼，冰块儿似的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吃着饭。
“爹爹，烟儿要瑾哥哥陪着去趟药房！”芷烟晃着两条短腿，天真无邪地撒娇道。
“你又想干什么！”正在吃饭的欧阳瑾动作一停，眯眼，危险地问道。
“烟儿只是想找药给爹爹补补身体！”眨眨眼，毫不畏惧地和某人对视。
“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补什么，该怎么补，用不着你捣乱！”欧阳瑾嗤笑一声，再次埋头吃饭，一个九岁的孩子能有多大的本事儿，上次的事件在他看来不过是个意外。
“我们烟儿得高人真传，自是有些本事，你以后可不许小看她，待会儿就陪她去吧！”欧阳鹏大手一挥，直接决定道，根本不给欧阳瑾反驳的机会，某女阴谋得逞，笑得一脸荡漾。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给我包起来！”
“唔，去那边去那边，哥哥快点儿！”
“哈，这些不错，挑大的捡一些！”
……
一圈下来芷烟收获不小，满意地看着堆得小山似的药材，欧阳瑾冷着一张脸，任由她差遣，机器一般不带半点儿感情。
“哥哥，多笑有益健康，你这样每天板着一张脸，小心肌肉坏死，得面瘫！”欧阳芷烟瞪着无辜的大眼睛，好心地提醒道。某人脸色微变，深邃幽暗的瞳仁闪着两簇火苗，下一秒却薄唇微掀，绽出一抹玩味的笑。
“不要妄图激怒我，这代价你付不起！”欧阳瑾贴着芷烟的耳畔，一字一句道，声音冰寒，充满讽刺之意，仿佛她的那些小把戏在他看来不过是在主人面前讨不到好的小狗。
芷烟身体一个激灵，刚刚的得意瞬间击退，看着他满眼的冷冽漠然，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无知！
能够在众多子弟中跻身欧阳家少主，并且成功得到欧阳锋的重视，想来也不是简单的角色，只可惜她一直把他当小孩子看待，直到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他的危险。
“烟儿只是想和瑾哥哥多走动走动，既然哥哥不喜欢，我以后不再烦你就是！”欧阳芷烟低着头，失落地走了出去，身在异世，她没有任性的权力，除了欧阳鹏，所有人都有可能成为她丧命的理由，所以她暂时惹不起。
欧阳瑾看着消失远去的背影，心中复杂莫名，他原以为她会争辩一番，却没想到这样收场，难道又有什么心计？
回到南苑，芷烟直奔花丛，懒懒地躺在地上，任由阳光倾洒在脸上，体内的阳之气自行运转，静静地吸收着外围的能量，她的思绪依旧停在药材上。
欧阳府的药材虽然不少，却并不怎么珍贵，大多都是寻常可见的，想要得到大补之物便只有出门一趟。
“你虽不能炼丹，但炼药还是可以的，这是培元液的炼制方法，其效果绝对出乎你的想象！”就在芷烟郁闷不爽时，斐老的声音突然飘出，接着脑海出现一长串药名。
培元液，固本培元之药液，效果仅此于培元丹，是补体的基础药液之一。
“这和炼丹有何区别？”芷烟一边整理脑海关于炼药的信息，一边疑惑的问道。
“从本质上讲，炼丹和炼药是一样的，不同的是炼丹更为苛刻，讲究诸多因素，炼药只需识药控火即可，以你目前的修为勉勉强强可以操作！”
“很久之前炼丹和炼药同样风行于世，同阶级的炼丹师和炼药师在地位上是平等的，但随着高品级丹药的诞生，更多的人选择炼丹之途，直到最后炼药之术彻底埋没！”
“那你还给我兜这么大一个圈子，早说不就得了？”芷烟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天知道她这些日子有多无聊，现在有了药液药方，以后也用不着无聊去惹某些人了。
当天晚上芷烟又去了一趟药房，将药方上所列的草药备了三四份，又顺手将药房桌台上起装饰作用的小型药鼎牵了回来，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待到夜深人静时便可正式炼药。
夜色朦胧，银月悬挂高空，南苑厨房，芷烟架好鼎炉，橘黄色的火苗猎猎燃烧，火光映衬，将室内照得犹如白昼。
莉析、柏芝、龙根、活茓……芷烟一一排好，待鼎炉内的水煮至沸腾，开始将洗净的龙根整个没入药鼎，龙根长约二十厘米，拇指般粗细，表面凹凸起伏，节节生根。
扔进药炉，只见它整个悬浮在水面，高温烫制下，表皮溢出层层如油脂般的液体，接着散出一股土腥味。芷烟再次将火加大一些，灵识透出，将龙根整个包裹，随时注意着它的动态。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清水变浊，水面覆着一层粘稠的黑色胶质，而那二十厘米长的龙根彻底软进水底，空气中的土腥味越发浓郁，芷烟见机，快速将巴掌大的莉析散于水面。
莉析形似梨花，洁白柔软，散于水面更似雨中娇荷，起伏动荡间，散出阵阵惑人的香，瞬间将那难闻的土腥味遮掩。
！
第九章前往训练堂
当热气将莉析熏得近乎透明时，芷烟拿起事先准备好的工具开始搅拌，一边不停地加入弹珠大小的活茓。活茓起活络经脉，增强气血之效，不过在培元液中最主要的还是调剂莉析和龙根之间的对冲，起一个缓和的作用。
一样又一样药物不断加入，一个时辰后，所有的药物都添入了鼎炉之中，欧阳芷烟心神高度集中，精致饱满的额头渗出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之前听斐老说得轻巧，此时此刻才知道炼药并非那般简单。
短短两个时辰，她体内的阴阳之气耗掉了大半，剩下的只能勉强控制火候。滋滋声不断传响，药液表面浮起一个又一个气泡，鼎炉边缘更是堆积着厚厚的杂质。
“差不多可以收渣了！”斐老浮在半空，突然出声道。
从开始到现在，芷烟的操作步骤以及手法他全都看在眼中，不得不说她是天生的药师，这培元液虽然只是补体的基础药液之一，但对于一个新手来说绝对是高难度的。
而芷烟从最初的忌惮，到后来的镇定不过十来分钟的事儿，即便在现在体力大度消耗的情况下，也丝毫不见慌乱，反而越是紧张，她身上所体现出来的那种冷静越是明显。
听到斐老开口，芷烟心中一喜，用网状铁勺轻轻掠去覆在药鼎边缘的杂质，初步收渣完成，她又转身去取弃在一旁的龙根枝叶。
龙根枝叶具有极强的吸附作用，能够将空中游离的油脂杂质吸收，作用于龙根表皮，以此来保卫其内部精华，这也是龙根为何会产生这么多油脂的主要原因，为了保持培元液的纯粹性，用龙根枝叶进行最后的收渣。
龙根枝叶贴着药液表面，青翠的叶片很快染上斑斑点点，不过须臾，杂质除尽，露出里面晶莹清澈的药液。
“嗯，不错，接着蒸汽吧！”斐老点点头，脸上浮出一缕笑意。
芷烟心神一凛，意念催动下，阴阳两气破体而出，一上一下包裹着鼎炉，有了阳之气的加入，炉火嘭地盛大，室内的温度陡然升高，阴之气犹如屏障一般盖在药液表面，阻止药性的挥发。
一阴一阳两相作用，鼎炉中的药液翻滚浮动，啪啪水花炸响，液体以看得见的速度减少，水分祛除，颜色越来越浓，剩下的便是药液的精华。
当鼎炉内的药液只剩下圆圆一滩时，祭出的阳之气猛然抽离，炉火瞬间弱了下去，直至熄灭。
“呼，真要命！”收回阴之气，芷烟虚脱地软在地上，没了阴之气覆盖，一股纯粹的能量自鼎炉涤荡而出，芷烟精神一震，立马爬了起来，看着静静躺在鼎炉内的培元液，一股强大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精致粉嫩的脸颊添上两抹红晕，小手捂嘴，激动得不能自语！
相对于前世所涉猎的医术，炼药无疑是她学医史上又一巨大的飞跃，不仅仅是见识上，更在于手法和阴阳两气的辅助，这种感觉比她第一次医人还要来得兴奋……
“好了，快服用吧！”看着芷烟一个劲儿傻笑，斐老嘴角抽搐，一阵无语，身为魔医筋经的主人，以后将要接触的药液、丹方不计其数，每次都这么笑，最后岂不抽筋而亡。
他不反对她高兴，但好歹也要有个档次吧，这种基础性的药液在他眼中简直和垃圾无异，要不是考虑到她现在体质的问题，他都不好意思拿出来丢人。
芷烟舀起一小勺，张口便喝了下去。
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一路往下，毛孔打开，全身暖洋洋，仿佛泡在温泉中，先前的疲惫虚脱一扫而空。接近匮乏的阴阳两气快速运转起来，疯狂地吸收着来自于培元液的能量。
芷烟站在原地，安静地闭着双眸，精致漂亮的脸颊染着一抹恬淡的笑，那种酥到骨子里的温暖让她忍不住喟叹，舒适的好似飘在云端。
一个时辰过去，芷烟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体内的培元液被阴阳两气尽数吸收，然后又送至全身各处，长期缺乏营养的娇躯在培元液能量的滋润下焕发出无穷活力，浑身上下充满劲儿，好似有挥不完的力道。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薄雾，照射到南苑时，芷烟已经清理完毕，从厨房中退了出来。无视院中晨练的欧阳瑾，径自走向自己的房间。
早餐，饭桌上的气氛很冷清，欧阳芷烟埋头扒饭，看都不曾看欧阳瑾一眼，从昨天开始她便决定离这个人远点儿，倒不是她怕他，而是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再说她现在的全副心神都放在炼药和修炼上，哪儿还有多余的心思去搭理那些自命清高之人。
“爹爹，烟儿吃饱了，先回房了！”一碗米饭见底，芷烟从座位上起身，对着欧阳鹏交代一声便离开，欧阳瑾黑着一张脸，漠然地看着离去的背影，心中腾起莫名的怒火，什么时候他被人这般无视过？
芷烟刚到房间一会儿，房门便被人敲响，一开门，看见欧阳瑾门神似的伫在旁边，浑身上下喷着寒气。
“有事儿吗？”欧阳芷烟抬头，不悦地问道，她不是说了以后不再烦他吗，这又是什么情况！
“我只是来提醒一声，你有很多天没去训练堂了！”欧阳瑾冷冷地丢下一句便转身离开，留下芷烟愣在当场！
妈呀，她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
训练堂是欧阳家特设的学习地，凡是欧阳家子弟，必须每天去训练堂报道，并且完成指定的训练任务，就如同前世必须上学一样，算一算，欧阳芷烟五天没有去报道了。
训练堂处于欧阳家族中心位置，是一个大型的露天式训练场地，场地上设有不同的训练设施，靶子、沙袋、跑道、木桩……欧阳芷烟一进入，便看见一群少年少女忍气吞声地扎马步，一身青衣打扮的孟先生一手拿着皮鞭，一手背在身后，迈着王八步，一摇一摆地在他们周围晃悠，方脸阔目，身材魁梧，一脸严肃地监督着众人。
“看，是那废物来了！”
“欧阳芷烟，看来我们这下又有好戏看了！”
……
正在训练的子弟看见芷烟到来，一个个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脸上统一染着窃喜。谁人不知欧阳芷烟是欧阳家最没用的废物，九年来不仅灵力没有觉醒，甚至连简单的马步都扎不好。只要有她在，几乎所有的处分都被她一个人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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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初灵中阶
“欧阳芷烟！”孟先生一转头，赫然发现了几天不见的欧阳芷烟，眯眼，硬朗的脸上勃出一抹怒意！
“孟先生好，芷烟前来报到！”欧阳芷烟上前，礼貌行礼道，精致滑嫩的小脸绽出一抹讨好的笑。
“听说我之前派的人吃了你的闭门羹！”孟先生冷哼一声，丝毫不为她的笑容所打动，虎狼般的眸子射出一缕精光，强大的压力顿时朝着芷烟袭去！
芷烟身体一个趔趄，堪堪退了几步，身上的压力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偏偏始作俑者还好整以暇地看着，外围更是响起一片幸灾乐祸之声。思虑一转，这才想起从祠堂出来那天确实有个仆人前来传话，说是孟先生让她过去一趟。
“孟先生教习芷烟数载，其中辛苦不用多说，为了报答先生大恩，芷烟发誓好生修炼，这才没有及时前来报到，所谓的闭门羹也不过是个误会，还望先生海涵！”芷烟心中冷笑，表面上却依旧恭敬道，顺便做出一副胆颤的模样，很难让人怀疑是在说谎！
“是吗，那你倒是说说这些天有何收获？”听到芷烟的恭维，孟先生脸色好了很多，语气也缓和了不少，但依旧没有轻易放过她的意思。
“烟儿谨记先生教诲，勤于修炼，这才觉醒灵力，达到初级灵者！”芷烟的话音刚落，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揶揄声。
“说谎不打草稿，就你这白痴还能觉醒灵力，我呸！”
“就是，别以为说几句好听的话就能逃脱缺席的惩罚，孟先生可是向来纪律严明，惩罚公正！”
“还初级灵者，你干脆说你达到高级算了，说谎也不带这样的，真是蠢得可以……”
……
嘲讽声声，各种尖锐刺耳，辱骂，奚落，甚至是鄙夷，芷烟目不斜视，静静地关注着孟先生的表情变化，最后唇角勾起一抹讽刺，周身气息猛地一放，一抹红芒霎时耀出，将众人口中的话哽在当场。
包括孟先生在内的所有人不敢信置地看着，他们原以为芷烟是为了逃脱惩罚才撒谎自己觉醒了灵力，却没想到她真的达到了初级灵者，这还是先前的那个修炼白痴么！
孟先生摇摇头，有种梦中的不真实感，这个羸弱娇小的女娃一直都是他的打击对象，他甚至不曾想过她有一天会改变废柴的身份，所以理所当然地不给她任何希望，却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以这样的姿态颠覆了他的认知。
“我没有看错吧！”一个少年揉揉眼，惊呼道！
“这怎么可能，短短几天灵力觉醒，肯定是看错了！”
“不，就算她短时间内灵力觉醒，也不可能达到初灵中阶！”一个少女尖声否决，从初灵初阶到初灵中阶，最起码要半年的时间过渡，这丫头凭什么短短几天就进步如此？
“初灵中阶，竟然是初灵中阶！”现场再次响起一片沸腾，所有人看怪物似的盯着欧阳芷烟。
幽冥大陆强者为尊，修为之人和修炼盲人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级别，修炼之人得人景仰，脸上有光，修炼盲人则是这个大陆最最底层的存在，不仅不受尊重，生活艰辛，而且社会地位不受保障，生命如蝼蚁，可以被人任意践踏。
之前的欧阳芷烟无疑是后者，在欧阳家这个武学家族更是饱受欺凌，各种白眼和鄙夷犹如附骨之蛆，走到哪儿都会招来他人的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