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尤妈妈净了手,恭恭敬敬的请了符咒,贴到张氏的床上。
初雨还在纳闷呢,她奇怪刚才的那个和尚跑哪儿去了,咋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尤妈妈拍手笑道:“您这回信了吧,大师就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的,咱们能有如此缘分,真是三生有幸啊。”
初雨冷哼一声,瞟一眼贴在床上的符咒,问尤妈妈:“是否可以叫父亲和大哥等人来看母亲了。”
“早候在外头了”。尤妈妈话音刚落,便见老太太带着众人簇拥进来,众人看见初雨也在,先是一愣,然后把注意力转到了张氏身上。
老太太晓得初雨来偷看,骂她胡闹。
初雨没计较这个,反而问老太太:“祖母,您们刚才都在外头,可看见那个和尚?”
“什么和尚,要尊称无名大师。他是咱们家的恩人。”老太太责备初雨一句,然后解释道:“既是大师,自然来去无踪,我们哪里瞧得见。以前都是听人说的,今儿个亲眼见识了,还真稀奇。”
张氏屋外,一男一女猫腰在窗下爬。牡丹催促着穿着袈裟模样的秃头男人快走,不一会儿俩人到了一处僻静的屋子,男人钻了进去,换成一套侯府小厮的衣裳,头顶着棉帽。
一刻钟后,男人拿着银子在牡丹的带领下,从侯府的西角门跑了。
牡丹办完事儿,回去向二太太吕氏回禀。
“太太,奴婢不明白了,咱们为什么要帮她,就让她那么孤零零的死了多好,一了百了。”
二太太照模样回道:“以后大房的事儿咱们不插手了。你等着瞧好吧,勿需别人动手,她们自个儿就消亡了。”
牡丹瞪大眼睛,不太明白:“这是七姑娘的意思?”
“照猫画虎说给你听的,能有错么。我也不明白,照办就是了。”二太太训斥牡丹一嘴,又警告道:“告诉你,这事儿给我烂肚子里,谁都不许说,连你老子娘也不行。”
牡丹笑道:“您瞧您,我跟您多少年了,这点事儿再不懂,死了算了。”
熬到开春之后,张氏精神略渐好些了,这令老太太和侯府众人更加相信那位大师的符咒起作用了。镇远侯府上下开始流行天天说几句‘阿弥陀佛’保平安了。张氏的病就在这样的情形下有渐渐好的趋势,多半是人参起作用了,又熬到了天气好的时候,身体也跟地里发芽的绿草似得,像是重生了。
等春暖花开之际,张氏已经可以被人扶着出去走两步了。
这时候从老太太那边传出一个天大的消息。因为这个消息,老太太将大房、二房和三房的老爷媳妇凑齐了,另叫了长孙周远夫妇和初雨、初晨两位在娘家颇有地位的姑娘回去一同商议。
初晨带着疑惑归门,一进屋就看见屋子里被五花大绑塞住嘴的孙婆子,立马明白老太太的意思了。看来老太太并非等闲之辈,查出了孙婆子是给初雨下药的罪魁祸首了,至于孙婆子那种贪钱不要命的人,她的嘴毫无疑问是最靠不住的,肯定会把幕后田家招供出来了。按理说以老太太的个性一定会顺藤摸瓜,努力拿下田家谋害的证据。
老太太的脸色铁青,看嘴唇已经气得发紫,分明满脸怒气,,却强压着不发作。
周岚第一个开口问:“母亲,到底出什么事儿了?叫了这么多人来,连郡王妃您老也给麻烦来了。”周岚说完话,对初晨讨好似的一笑。
老太太“嗙!”一声拍下桌子,开始发泄她的愤怒,红着眼怒指跪在地上的孙婆子,简练的讲述事情的经过。
情况基本和初晨预料的差不多,唯一新鲜的是老太太拿下孙婆子的时候,田家那头也不知道怎么的了信儿,很快的处理掉了当初和孙婆子传话的丫鬟,不等老太太去找,那丫鬟的尸体已经被官府的人查检完毕下葬了,死因是:意外失足而亡。
如此一来,老太太没了重要的人证,她没证据去找田家算账也没用;硬去告,公堂之上只会落得两家人各执一词的尬尴情形。
作者有话要说:120之内会不会完结呢。我奔向完结的路上,发现好多木有交代,大纲后面还有长长的一片。~~~~(>_<)~~~~
今天去考试,我竟然脑残的在构思下一篇文,影响答题啦~~
下一篇文想写玄幻那类的,现代的,故事一段一段分案情的那种,担心这个题材会冷的掉渣,比这篇文还冷。不过那种模式才是我的真爱啊,瞧瞧这篇文被我给弄残的,雅蠛蝶,读者朋友们,我对不起你。
目前女主已经被骂过暴虐、圣母、荒唐、白痴,奇葩……接受这些词的洗礼之后,鱼以后还会怕么,原地满血复活,咩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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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记恨起田家来,他们敢叫她的孙女儿不孕,她就敢让田府上下被灭门抄九族!
于是老太太便有了这出召集大家一起掀翻田将军府的会面。
三房之中,只有大房的人最激动,以周岚为首,个个叫嚣着让田家人不得好死。二房、三房不好太冷漠,只陪着低声附和两句,再不言语。
老太天和周岚、周远等人几番商议之下,决定从田家最致命的弱点着手,这个所谓的弱点就是田震雷续娶的继室柳氏,老太太早就怀疑这个柳氏的身份,她想办法托人描绘了一张柳氏的画像,当即认出这个柳氏就是当年田震雷的那个歌姬小妾柳儿。
周家想要掀柳儿的老底,就必须得找到证据。几番辛苦之下,好容易在柳儿老家河南找到了柳儿的舅父舅母。柳儿老家的人日子过得十分清贫,吃饭有上顿没下顿,这个村子是全国有名的出太监的地儿。
柳儿早和老家人断了联系,她的舅父舅母一直以为柳儿死了,一听说柳儿不但活着,还快活当上了将军夫人,心中当下生了不忿之意。接了周府的银子之后,一心一意的丢上纸诉状告到顺天府衙门。
顺天府府尹是个胆小如鼠的人物,若在往常他可不敢受理这门官司,田大将军他得罪不起,因有周家老爷的撑腰,又给他使了银子的。
顺天府尹不敢怠慢,这周家的背景可比田将军府厉害多了,单瞧人家是秦王府亲家这点也得给人家面子啊,再说这府尹早就对那个田震雷不满,往日和他偶遇相见,这个田震雷向来拿鼻孔眼看他。
顺天府尹心一横,决定买给周家一个面子,硬冒着风险接下这门官司。可他到底是胆子小,案子受理之后,拖拖拉拉的七八天不敢断案。
夏知命早记恨着田家人当初算计逃婚的事儿,听说了这个消息,也跟着使绊子,连夜写了奏折以田将军家风不正、李代挑僵等为内容,凑本皇帝。
皇帝对此事颇觉得可乐,听了顺天府尹的汇报之后,责令其认真办案。顺天府尹不敢独自拦下这么大的活儿,请皇上派个身份尊贵主儿主理此案。皇上一听,也觉得在理,遂大笔一挥将查案的事儿又丢给了怀璧和怀恩,限令期限为半月。
小小的一桩案子,瞬间成了满京城人津津乐道的大案子。多少双眼睛盯着田家,更有落井下石的。田震雷祖上就是将军出身,父亲战死沙场,两个兄弟远在边关,听说自家兄长除了这档子欺君的大事儿,立即八百里加急上书,在皇上面摘干净自己。
自己亲戚指望不上了,田震雷才想起之前的姻亲周家的好处来,亲登门拜访,自然吃了个闭门羹。如今田家在京城已经孤立无援,只有等着案子宣判了。田震雷怕的要命,悔不当初,日日在外酗酒不归,柳儿便叫小厮硬把田震雷拉回来。
柳儿哭个不停,拍打田震雷骂他没出息。“你当初的胆量呢,有胆子娶我,没胆子承担后果!”
田震雷那个悔啊,一把将柳儿推到地上,骂道:“老子当时真是被猪油懵了心,好好地正经的嫡妻不要,娶你这个没本事的臭婆娘。你还嫌老子没胆子?现在为了你,我们田家百年的基业都要毁在你这个贱妇手里!”
柳儿恨恨地瞪田震雷一眼,懊悔的想着:妈妈说的果然对,天底下的男人没一个是真心的,曾经那些山盟海誓,不过是为了满足他们裤裆里的东西胡编乱造的谎话罢了,不得信。
柳儿恨恨的咬牙。不行!她好不容易混到今天这么风光的地步,绝不能就这样被毁了。
“这事儿还没判下来,就说明有缓和的余地。我听说主办此案的是文都郡王和庄王世子,这说的算的肯定是文都郡王,咱们从他这着手,说说情,保不准也就成了。你别忘了,我‘娘’家妹妹柳氏还在她们府里呢。明天天一亮,你就去柳府求柳杉。”
田震雷皱眉,沉吟道:“他们肯帮忙?”
“你忘了,当初我就是从柳府那儿嫁的,上过户籍的,他们就是我的正经娘家。他们和咱们已经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由不得他们拒绝。”柳氏想了想,又道:“这事儿咱们就来个死不承认,天下的人这么多,有一两个相像的算什么。我就奇怪了,我那个舅父舅母怎么会知道我还活着,还突然跑过来认亲。就算不认她们,他们也不该有胆子告咱们,这里头必然有事儿。”
柳氏想起之前周家发现她下药的事儿,莫不是因为那件事,周家老太太想了这个办法报复她?柳儿攥紧拳头,心里面把周家祖宗骂了十八遍。
田震雷听了柳氏的话,心里燃起一丝希望,点点头,决定照着媳妇的吩咐去做。
隔日,柳杉亲自登门秦王府,找到柳姨娘说情,柳姨娘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骂自己哥哥不安分。
“你真是脑子进水,怎敢揽下这种活儿。”
柳杉赶紧解释道:“好妹妹,你当初进秦王府的花费可不是海水淘来的?那时候你哥我欠了一屁股债,总得想个办法活吧。当初谁想都到这事儿能被挖出来,要知道我肯定不干啊。唉,也真是的,这都过了十几年了,也不知她那舅父舅母抽哪门子疯!”
“行吧,我试试。”柳氏叹口气,语气颇为无奈。她思考一会儿,又道:“这事儿可保不准,文都郡王的脾气没人能惹得起,求归求,咱得想个后路。当初田震雷找你认下柳儿的时候,和你说她的身份了?”
柳杉点头。
“这事儿还有谁知道?”
“这种事儿哪敢让别人知道,就我和他。”
“那就好办了。我这头若成了,也算是好事,咱们继续交下田家这门亲戚,若不成,你一定要一口咬死不知道柳儿的身份。就说田震雷对个民女一往情深,你看着动容,才帮的。”
柳杉连忙点头应下,说了许多讨好妹妹的话。
送走了哥哥,柳姨娘低头摸摸肚子,叹息一声,吩咐身边的丫鬟去前院等着王爷回来。
怀璧去秦王妃那边请安,打算与媳妇汇合一起回去。刚请过礼,秦王突然过来了。
秦王妃见他面有喜色,情绪和往常大有不同,笑问什么事儿。
秦王乐哈哈道:“喜事儿,打算亲自来告诉你,柳姨娘有喜了。”
秦王妃微愣,脸上随后挂上喜悦的笑容,赏了各种名贵物件和珍贵的补品给柳姨娘,另加派了四个三等丫鬟和六个嬷嬷到柳姨娘房里。这些人都是秦王府里头一等一会照顾孕妇的,必然保她的肚子万无一失。
秦王感激的看向自己的妻子,拉着她的手好生心疼了会儿。这姬妾再让他欢心,也比不过正妻来的周到体贴。
秦王一时感动,也没顾及场面,便拉着秦王妃的手肉麻道:“锁玉,你在我心里头是最重要的,任何人皆无可替代。”
秦王妃脸一红,笑骂:“王爷,孩子们都在呢。”
秦王把手握得跟紧了,扬着下巴眯眼看着怀璧和几个媳妇们,叫嚣道:“管他呢,本王疼自家媳妇理所当然,谁敢笑话?”
众人抿着嘴,不敢笑,恭谨的行礼告退,赶紧给王爷、王妃腾地方。怀璧也想带着初晨走,突然被秦王叫进书房去了。
初晨在外头等着,听见屋里父子二人谈论的很激烈,具体什么事儿听不清,到最后怀璧突然黑着脸把门打开了,喊了句“不行”。秦王在后面气呼呼骂他,怀璧也没理,拉着初晨便走。
二人一路无话。
傍晚熄了灯,怀璧把初晨拦在怀里。初晨总觉得今儿个和往常不太一样,睁着眼等着和怀璧和她说话,等了半天连他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了。
初晨眼皮渐渐地开始打架,她动了动,想枕在枕头上睡。
以前枕着怀璧胳膊睡的时候,第二天总见他偷偷地揉胳膊,肯定是被她枕时间长发麻了。初晨自己也试过把枕头压着胳膊一晚上不动的,第二天早上醒了胳膊跟残废了似得。初晨怕他胳膊不舒服,后来她就等着怀璧睡着了再从他怀里挪出来。可也奇怪了,睡着前明明枕着枕头,偏偏她早上醒的时候总在怀璧的臂弯里。
今天她也像往常那样挪动,却听见身后的人轻笑,硬把她拉回怀里。
初晨抬头,看见怀璧那双亮晶晶发着冷光的眸子,令她心中莫名的寒颤。
“睡吧。”怀璧疲倦的沉吟,是说话,可又像在叹息。
这之后,怀璧渐渐地忙起来,有几次甚至深夜才归。初晨一直坚持等着他,可怀璧见着他的时候脸色并不好,每每叹息两声,才抱着初晨一块去睡。
初晨睡不着,脑子里开始乱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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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里的事儿渐渐步入正轨,管事们都算忠心听话,初晨也没什么好操心的。开春的时候置办一些新农具,秋收的时候盘算账面,倒也就没什么事儿了。初晨可以一心一意的盘算着自己的事情。夏家那头她打算先观望一段时日。周家大房这边,张氏已经折腾的够惨了,等初雨出嫁之后更有她气受的,不必再动手了。张氏一病,倒让她大伯父周岚逍遥自在起来,整日在两个姨娘之间坐享齐人之福,听说年后还提了四个姿色不错的丫鬟做通房。
俗语言打蛇打七寸,对付周岚这样的人必须一招致命。这个男人对于老婆孩子的在乎程度,远远没有他追求的名利重要。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叫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权力一点点失去,身败名裂……
“这几日你得空去瞧瞧舅母,前个我碰见舅父,说舅母想你了,这几日天天念叨你呢。”怀璧对初晨说完话,见她没反应,碰了碰她的胳膊。
“啊,好,我明天便去看望她。”初晨回神儿,她想起前几日陪着秦王妃进宫的时候,才见过冯氏,人有些消瘦,脸上虽然一直挂着笑应酬大家,但初晨知道她是在强打着精神。不知是她没从失去儿子的悲伤中走出来,还是因为介意那位马姨娘。
初晨倒是听过一些有关夏府的八卦消息。夏知命自打马姨娘怀孕之后,便有了宠妾灭妻的迹象。初晨真有些写好奇夏知命是不是如传言中所说的那样一朝改性?
“后天吧,正好我也有空。”怀璧见初晨好像又走神了,笑问:“你刚才想什么呢?”
初晨笑了笑,没言语,亲自盛一碗粥放到怀璧面前。
怀璧笑着将粥喝完,才走。
次日,田将军府被抄家的消息传来。
柳姨娘正坐在碧云轩和初晨聊天,听了这个消息,脸色立即白了,愣了好一会儿,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此来就是为田家的事儿求初晨的,话还没说出口,田家已经被抄家了。
柳姨娘脸上抹不开,草草告辞之后,回了到自己院子里发火。秦王分明答应她会尽量保住田家,这才没几天的功夫,田家已经被怀璧一窝端了。
院子里秦王妃派来的护孕嬷嬷们见状,赶紧劝慰柳姨娘,偏偏柳姨娘不听话,又哭又闹。嬷嬷见她不好哄,悄悄地退出去一个跑去禀告秦王妃。
秦王妃带着三媳妇初晨一块儿来的,她看见四五个丫鬟正收拾这满地的碎瓷片,面露不满。进了里屋,便见柳姨娘正卧在床上哭。
柳姨娘看见秦王妃来了,捂着肚子哭得更历了。
秦王妃顺势看着她还没隆起的小腹,冷笑着坐在床边,伸手覆住柳姨娘的肚子。
“这是你的保位符,不是你要挟王爷的筹码。”
柳姨娘哭声渐小,委屈的看着秦王妃,意欲张口解释,却被秦王妃一记凌厉的眼神儿给吓了回去。柳姨娘憋住眼泪,低着头默不作声,也没有开口认错,摆明了是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