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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

  “母妃放心,父皇不会允许的。”
  隐约中,能听到从远处传来的喧闹声,迟贵妃蹙眉,五皇子冷冷一笑,说道:“这受尽宠爱,骄纵跋扈的六公主,也不知会落个什么下场。”
  “不是还有三皇子在吗?”
  “母妃说笑了。”
  宫闱的更深处,那里已经是后宫的最角落,偏僻阴暗,常年人迹罕至。
  德妃娘娘现在就在这个安静冷清的地方。
  这里虽是冷宫,但毕竟也是在皇宫大院之内,看起来并不显得破败,只是宫门紧闭,宫墙高深,阴冷幽暗,仿佛随时都能飘出几个鬼魅来。
  一间房,一张床,一个柜子,一面桌子两条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东西,而这就是即将陪伴这德妃娘娘度过余生的所有东西。
  从此,她就要与寂寞空虚相伴,没有锦衣玉食,没有奴仆成群,没有希望没有念想永无出头之日。
  她站在房间的中央,脚边一个小包,放着简单的换洗衣裳,桌上放着她还没有来得及享用的晚膳:一碗清粥加一叠小菜。
  房里仅有的一根蜡烛即将熄灭,可这一支蜡烛却是整整十天的份额。
  她站在那儿,看着昏暗烛光中摇曳的虚影,这狭小却依然空荡的房间,让她止不住的浑身颤抖,周围又是如此幽暗沉静,似乎连个活着的生物都没有。
  忽然有敲门声响起,惊得她几乎尖叫着蹦起,猛然转身看向门口的方向。
  廊下悬挂着两只灯笼,那光亮都是清冷幽森的,照过来将一个影子投在了她的门上,那似乎,是一个人。
  这冷宫里面当然不可能只有她一个人,皇上登基二十二年,就算他再仁慈,不轻易责罚人,二十二年的时间,这个冷宫里还是住进了好几个往昔的娘娘。
  “笃笃笃!”
  门外的人又敲了敲门,德妃定了定神,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她依然忘不了她的骄傲,抬头昂胸神情冷傲的走到门口,将门打了开来。
  开门?
  只是这一个动作就让她的心止不住的颤了颤。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她甚至都没有亲自动手开过门,这都是有奴才们来做的事情!
  门打开,她还没有来得及倨傲的问一句“什么事”就首先被吓了一跳,猛然瞪大眼睛张嘴便想要尖叫,忙伸手用力的捂住她自己,才不过是呜咽一声而已。
  门外站着一个人,身穿白衣,披头散发,背后是一片漆黑的夜色,廊下两只灯笼闪烁着清冷的幽光,照在此人身上,越发的让她像是一个鬼魅。
  “嘻嘻嘻!”那人轻笑了起来,似乎是遇到了什么让她很开心的事情,只是在这幽冷夜色,阴森冷宫里,这个本该是轻灵悦耳的声音也因此而带上了几分鬼气。
  “你是何人?”
  德妃终于缓过神来,伸手轻抚着心口一点点压下狂乱的心跳,盯着这半夜来敲她女子。
  那个女人却在继续笑着,轻轻的嬉笑声飘散在夜空里,越发的慑人。
  她笑着,然后开始忍不住的手舞足蹈了起来,跳得白衣飘扬,长发越发散乱,口中不停的念念有词着:“找到了!嘻嘻,你也来陪我了吗?”
  见她如此,德妃反倒是松了口气,猜测这应该是个疯女人,在这冷宫之中最多的,就是疯女人。
  这些女人,哪一个原本不是金尊玉贵的?一朝沦落,进了这冷宫之中,寂寞空虚难解,满腔悲凉无处述,生生的把自己给逼疯了。
  那个女人自顾自的手舞足蹈了一阵,见德妃只是看着她没有半点反应,不由也停下了动作,侧头看她,然后忽然凑近了些,嬉笑着说道:“你不认识我了吗?成佩兰!”
  德妃猛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竟一口道出了她闺名的疯妃,终于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似乎是在哪里听到过。
  然后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人伸手,缓缓的撩开了遮挡在面前的乱发,露出了乱发里面那一张倾城往昔的脸,她终于忍不住的惊呼了一声,身子后仰一下子就跌倒在了地上。
  “你……你……”
  那女人无辜的对着她眨了眨眼,然后又笑嘻嘻的迈步踏入了进来,如孩童般笑着说道:“成佩兰,你也来这里陪我了呢!”
  德妃满脸惊恐,随着她的靠近忍不住的后退,似乎是怕极了这个女人。
  “成佩兰,你是不是以为我已经死了?”她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颊边,那模样竟是十分可爱的,即便是这般如同女鬼的打扮,也透着一股子干净清透的感觉。
  她突然脸色一变,咬着手中的头发呜呜哭了起来,说道,“可是绿儿死了,她为了救我,死在了我的面前,呜呜呜。”
  她半疯癫半清醒,时而嬉笑时而哭泣,将德妃都快要逼疯了。
  德妃跌坐在地上不停的往后退,神色惊惶,那女子哭了半饷之后忽然抬头,然后朝她猛扑了过去。
  “啊——”
  德妃惊惶尖叫,却被那女子死死的扣住了肩膀,将她压制在地上动弹不得。
  “成佩兰,我儿子呢?你把我儿子抱到哪里去了?”
  “放开,你放开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儿子不是死了吗?他早就已经死了!”
  那女人紧扣着她的肩膀用力摇晃着她,将她的脑袋在地上撞得“砰砰”作响,又笑又哭的说着:“你胡说!那根本就不是我儿子,不是!说,你把我的儿子弄到哪里去了?说啊说啊!”
  ☆、第一卷 第三十六章 相见冷宫
  三殿下忧思被关冷宫的母妃,以至于心情抑郁,伤势反复,再一次的卧病在床了。
  世人都道三殿下孝顺,拖着那伤痛之躯奔进皇宫里面,不惜惹恼皇上也要为母妃求情,真让人可敬可叹。
  而此刻,那个理该伤势反复,沉重得连床榻都下不来的三殿下,却正闲闲的斜躺在出云阁内,托腮看着对面低头翻看账簿的恬恬,忽幽幽一声轻叹,说道:“你说,我该跑到冷宫去看望看望她吗?”
  “去!”
  “哎,真不想去啊。”
  “你不是孝顺的儿子吗?就在昨天还拖着伤痛之躯跑进宫去找皇上求情,事后怎么可能就对住在冷宫里的母妃不闻不问了?”
  “嗯,还是恬恬想得周到。”
  “……”
  端木恬不理这个没事闲的慌的家伙,继续漠然看账,忽然翻页的手一顿,抬头看着他说道:“南方梓州境内发生涝灾,朝廷有没有拨出款项前去救灾?”
  君修染一愣,道:“这是自然的,民间发生灾害,朝廷怎么可能不闻不问?”
  “那你知道朝廷拨了多少吗?”
  “纹银百万两,粮食一万担,另有布帛油盐等所需物品无数。”君修染随口说来,说完之后不禁心中一动,眉梢轻挑,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端木恬放下账册,目光却依然停留在上面的某几个行列上,若有所思。
  君修染见状不禁从榻上走了下来,凑到她身边去看她面前的账册,这一看便犹如是看到了一本天书,上面勾勾画画的他压根就看不懂是个什么意思。
  不由得嘴角一抽,神情僵硬。
  他堂堂三殿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小小账本一向都是手到擒来的,怎么也没想到面对他家恬恬所用的账本儿,竟什么都会看不懂!
  “恬恬,这上面的,是什么意思?”
  “账本啊。”她回答得理所当然,好像他不知道这是账本这件事是极其非常十分奇怪的。
  三殿下神情越发僵硬了,伸手指着那上面的勾勾画画,调整了下心情,继续不耻下问道:“这些勾勾画画的,是什么意思?”
  “数字。”
  “呃……”
  端木恬好像终于想到了他可能不认识这些数字,忽而也是眉梢轻轻的挑了一下,侧头似笑非笑的看他,轻声相当柔和的问道:“三殿下莫非是不认识这些字?”
  哎呀呀,那不就是文盲了?
  三殿下抬头,望天,呐然无语。
  不过在某人面前,三殿下向来都是视脸面为无物的,不过沉默半饷之后,便再次低头仔细研究,道:“这记账的方式,似乎也与寻常的方法不同啊。”
  端木恬微讶,然后点了点头,道:“确实不同,比现在所用的记账法更简单更方便些。”
  “恬恬你想出来的?”
  “……算是吧。”
  直接无视她前面的那一个停顿,没看眼小,挤眉弄眼,春光灿烂的说道:“我家恬恬真厉害!”
  “……”
  见她那无语斜目的模样,君修染轻笑一声,便转移了话题,道:“你可是从这里发现了什么?”
  端木恬也很快收回了心神,又低头看那几笔勾勾画画,轻喃着说道:“这上面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只有一笔捐献给梓州的款项而已,不过我先前似乎听人说起过,梓州百姓们流离失所,朝廷灾银灾粮久久不见踪迹。”
  君修染顿时目光一凛,脊背也下意识的挺直了几分,凝神若有所思。
  “此次的梓州涝灾事件,朝中是谁负责的?”端木恬又问道。
  “太子。”
  “哦~”端木恬神情怪异,轻声说道,“正值朝堂上风云莫测,我觉得太子还算是个聪明的人,应该不会为了区区百万两灾银和万担粮食而将自己拖入到险地,就算真有私藏出现,也应该是下面的官员。不过,若只是单纯的站在我们的立场上来看,不管私藏的究竟是谁,此事竟然是太子负责的,那么他的失责就难辞其咎。最近因为德妃娘娘的事情,你被打压得似乎有点凄惨,何不趁此机会扳回一城?”
  君修染眼中紫光闪烁,却正是直直的看着她,看得端木恬莫名其妙,浑身都不得劲了。
  他忽长长的舒出一口气,说道:“恬恬竟如此为我着想,我真的太高兴了。只是我最近刚刚为了那玉灵芝而损失惨重,府上都快揭不开锅了,实在是为难啊。”
  “……”他什么时候可以正经些,认真些?
  不过感叹之后,他又马上神色一正,说道:“不过给太子找点磕绊倒是好机会,也不知是他下面的那个官员竟敢克扣灾银灾粮,真是找死!”
  “那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我正伤势反复,身体沉痛虚弱,下不来床。”
  “……把消息放出去。”
  “那不是磕绊了太子,却给另外的人做了嫁衣?”
  这另外的人,自然指的是二皇子或者五皇子。
  端木恬的脑门上忍不住嘣起了青筋,冷冷的瞪着他,然后转回头漠然说道:“随你自己!”
  他摸摸鼻子,有些无辜,又似有点笑得促狭,轻声说道:“不如,请老王妃进宫一趟吧。”
  “祖母年纪大了,身子也不是很好,干什么老为你的事情奔波?”
  “呃?那麻烦璟世子也无妨。”
  端木恬侧目斜睨着他,道:“你请得动我哥哥?”
  三殿下顿时就愁了,这大舅子咋滴就那么难对付呢?
  “听说荣大小姐正主住在府上,她最近还有没有想着要嫁给你哥哥这事?”
  “没戏!她现在对我哥哥怨念甚深,正在另外物色更适合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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