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

  慕梓悦的右手下意识地握住了断笛,倏地站了起来:“什么?你们说什么!”
  门帘一下子被掀开了,慕十八三步并做两步冲了进来,脸色凝重,紧紧地盯着慕梓悦道:“梓悦,出大事了!”
  慕梓悦心中一沉:“怎么了?”
  “西陵国突然进犯,夜袭边境,连下两城,齐王夏云冲叛乱,瑞王夏亦轩率平南军十万援驰西川!”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好心疼梓悦。
  打仗鸟,,,这下大家都有事情做鸟~~
  60第60章
  西陵国此次以威武大将军为帅,率二十万大军压境,和夏云冲一西一北,遥相呼应,预谋已久,气势颇盛。
  夏亦轩领着十万平南军,一路急行军,十日后便到了西川地界。西川地区下辖十郡,小县城无数,雎山、宁边、潞阳、广迁、四郡直接和西陵接壤,先帝在位时,便和西陵国纷争不断,两国各有损伤,到了五年前,西陵国各皇子争位,先帝也因为李党无力和西陵国开战,两国倒是相安无事。
  夏云钦和夏亦轩得到战报,原本计划是先平齐地,再伐西陵。毕竟齐地在大夏腹地,夏云冲又是皇储,如果让他成了气候,实在是心腹大患;而征西军常年驻守西川,又多次曾和西陵国对战,两军对垒,就算不能大胜,守城却应该没有问题,等夏亦轩收拾了夏云冲,腾出手来,再援驰西川。
  可他们却万万没有想到,征西军居然如此溃败,短短几日之内,潞阳、广迁两郡丢失,眼看着西川门户大开,夏亦轩只得紧急调军,亲率平南军开往西川。
  夏亦轩将大军驻扎在广阳郡,和雎山、宁边两郡的驻军形成了一个三角之势,将西陵军牢牢地围住。
  广阳郡中人员杂乱,除了平南军,还有败退下来的四五万征西军,更有一些难民,一时之间,乱象丛生。西陵军虽然大胜,却并没有趁胜追击,据斥候来报,西陵国和潞阳、广迁两城往来频繁,显然也在调兵遣将,这倒是给了夏亦轩时间。
  中军大帐设在城东,临时征用了一个西川富户的府邸。夏亦轩站在大厅前,望着西川的地势沙盘,眉头紧锁。
  刚才他召见了潞阳和广迁的征西军将领,两名将军应洛、曲军毅虽然连声请罪,但面上却有不服之色,应洛更是递上了一张檄文,直截了当地问道:“王爷,这上面所说,到底是真还是假?”
  檄文夏亦轩早已看过,上面的文笔犀利,字字句句直戳他的内心痛处。
  “……今大夏奸佞遍地,夏主无能残虐,豺狼为心,罗织罪名,诛杀忠臣良将,无所不用其极。前有帝师鲁齐胜,后有征西、定北两军总帅广安王,灭门惨祸,人神共愤。
  ……
  大夏乃西陵之邻国,古语云,千金买邻。西陵无时不敢或忘,现大夏有帝星降世,齐王夏云冲,谋略过人,心怀天下。西陵愿救大夏于水火,扶明君以日月,试看今日大夏,竟是谁家天下!”
  夏亦轩朝着他们两个人缓缓地看了过去,眼神冰冷:“怎么,你们信了不成?居然拿广安王和那鲁齐胜相提并论,其心可诛!”
  说罢,他一拍桌子,神色显然是怒极。
  应洛和曲军毅对视一眼,显然并不相信。“王爷,卑职等几番上奏请陛下派遣广安王巡军以定军心,可广安王迟迟未至,坊间传言尘嚣日上,好些人都绘声绘色,说的军中将士们都心寒啊……”
  夏亦轩沉声道:“都有些什么传言?”
  “卑职不敢说。”两个人都十分为难。
  “但说无妨,本王恕你等无罪。”
  应洛沉吟了片刻,终于迎向夏亦轩的目光,神色惨然:“王爷,这些传言,卑职听了都夜不能寐,和曲将军痛哭了好几次。听说……听说老广安王和王妃都被先帝毒毙,慕王爷也被陛下……设伏诱入宫中,剧毒毙命、乱箭穿心,又一把火把尸首烧了,对外谎称失踪……”
  夏亦轩几欲晕倒,半天才回过神来,颤声道:“一派胡言!”
  应洛的眼睛一亮:“那慕王爷是没死?”
  夏亦轩语塞,脑袋一阵阵抽痛,揉了揉太阳穴,低叹道:“他……他一定还活着,我也找不到……他……”
  应洛将信将疑,也叹了一口气道:“王爷,你也知道,征西军是开国的时候先广安王一手建成,现在的征西军,不仅在老王爷的率领下,四处征战,更曾经和小王爷摸爬滚打,军中将领都和小王爷感情甚笃……”
  “就为了这个,你们吃了败仗?军国大事,你们就当成儿戏?你们以为这样,梓悦就会夸赞你们了不成!”夏亦轩脸带怒容。
  曲军毅沉声道:“王爷,兵士们心伤广安王,此乃兵败的其一,其二是因为西陵国领兵的将军十分厉害,用兵如神,更对我方的军力了如指掌,我和应将军的确不是他的对手。”
  应洛点了点头,神色凝重:“我与此人对阵过一次,十分奇怪,他戴着一个银制的面具,□一匹白马,使了一杆银枪,十分了得,军中无人能出左右。他对征西军十分熟悉,而且……”
  应洛有些吞吞吐吐了起来。
  夏亦轩的眼神犀利:“而且什么。”
  “没什么。”应洛犹豫了一下,表情有些僵硬。
  夏亦轩心中狐疑,面上却神情自若地点了点头,训诫了他们几句,吩咐他们回去整备军纪,戴罪立功,如若再有消极怠战之事,严惩不贷。
  只是应洛和曲军毅却双双跪倒在地,双眼通红:“王爷,我等丢了城池,吃了败仗,无颜再面对陛下,恳请王爷立刻缴了我等的帅印,是杀是罚,毫无怨言。”
  夏亦轩默默地看着他们,一语不发。
  应洛是慕梓悦的亲信,他仅比慕梓悦大了六七岁,算得上征西军中最年轻的将军,若不是心灰意懒,消极备战,他也不至于会这么轻易就丢了潞阳。他心中难过,咬了咬牙道:“王爷,卑职交了帅印之后,你就将我的手下就地编收了吧,以免到时候军心不稳,贻误战机,我……”
  他一下子便说不出话来。
  “你的意思是,让我的平南军整编了你征西军,从此之后,这大夏便再也没有征西军这个名号了?”夏亦轩缓缓地问道,语气森然。
  应洛神情木然地点了点头。
  夏亦轩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轻蔑地道:“这就是慕梓悦带出来的将军?这就是慕梓悦带出来的兵?”
  应洛和曲军毅又惊又怒,愤然道:“王爷,你休要侮辱广安王!”
  “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你们休要丢慕梓悦的脸,哪里跌倒了,就在哪里爬起来!”夏亦轩疾言厉色地道,甩袖出了大厅。
  他满心的怒意和悲凉无处可泄,在府邸中疾步走了几圈。只是驻军千头百绪,又加上平南、征西、广阳府军三军都在一座城内,一不留神便会生出事来。当地官员和军中下属如流水般地求见,他不得不强自按捺,处理军务。一直到了酉时,他这才回到了自己卧房,刚刚用过晚膳,侍卫便来报沈大人求见。
  沈若晨风尘仆仆,刚刚从齐地的前线赶到西川。夏云冲对此番叛乱谋划已久,不仅编撰了慕梓悦的流言,还把鲁齐胜吹嘘成堪比比干的忠臣,死谏昏君,却被昏君所害。
  他不知从何处找来了一个文采出众的鲁姓男子,谎称是鲁齐胜之子,振臂一乎,居然有好多文人都听信了他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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