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难道你拖着两管鼻血很好看、很有形象咩?
  众人心里同时浮现这个疑问。
  而看过阎离尘一副神仙似的模样做了好多囧事的阿萌只想找个地方抱着肚子好好笑一笑,这男人不要这么搞笑行不行?哎哟,笑得肚子疼。
  太医很快来了,这时阎离尘的鼻血已经止住——阿萌怀疑是流尽了。
  请来的太医是王太医,听闻是将军府要请太医,太医局的管事自然以为是将军府的孕妇发生什么事了,二话不说马上让人去请妇科圣手王太医,将军府派来请太医的小厮也是个缺心眼儿的,见王太医也是太医,应该不差啦,于是二话不说就拉着王太医跑了,这情形看在外人眼里,又觉得可能将军夫人身体又那啥了吧,真是个意外多多的孕妇啊……
  王太医听闻下人的解释,发现自己弄错了病人,看着人中仍有些血水的橘衣少年,不禁为他那出尘脱俗的风彩惊叹,虽然鼻下的血渍损了点形象,但却意外的让人心里有些怜惜。而且,怎么觉得这少年有些眼熟呢……不过,等王太医听闻这位公子流鼻血的原因是吃太多荔枝了,顿时满脸黑线,同样囧得不行。
  王太医把了脉,果然是食太多荔枝导致内热流鼻血,不禁有些不赞同地摇摇头,如同长辈一般对贪食荔枝的少年说教,让他以后切莫贪食。
  “我吃得不多,只是十几蒌罢了。”阎离尘淡淡地说,难得解释了一句,“我这是为怀孕的弟妹尝味道的,并不是要多食。”
  “……”
  阿萌:=__=!你能再无耻一点么?
  第 60 章
  虽然某位琴师无耻至极,但架不住他有个好样貌好气质,天大的错误,也在那神仙一样无尘的气质中,让人生不出丁点的鄙视怨怼。
  罗玉纱悄悄地用眼角瞄着淡淡地坐在那儿被太医唠叨的阎离尘,心脏扑嗵扑嗵地跳着,面上有些发热,当那少年随意地瞥了一眼过来,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仿佛要停了一般,连手脚都有些僵硬,不知道往哪儿摆,但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了,让她只能垂下脑袋,以防被人瞧出端倪。
  王太医给阎离尘开了药,基于医者的身份,叮嘱他以后少吃热气的东西,多食清淡之物。阎离尘仍是那副淡定的装逼样,疏离淡漠地坐在那儿,不应声也不反应,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耳里。
  只有阿萌眼角一抽,看了阎离尘一眼,便招来个丫环将太医的嘱咐一一记下。阎离尘是个贪吃贪享受的家伙,别看他像个神仙一样不食人间烟火,其实这丫的特能吃哩,区区一个流鼻血的小病是不可能将他打倒的,照样该吃就吃该装逼就装逼。
  王太医走后,碍于男女有别,阿萌也不好留下太久,吩咐西院的仆人好好伺候客人后,阿萌便扶着丫环的手起身。
  刑氏母子三人见阿萌起身,不由看向仍老神在在地坐在那儿喝茶的橘衣少年。
  刑氏微皱眉,这少年虽然模样生得好,但真是好生无礼,连主人带客人过来,也不正眼瞧一下,直接将他们当成了空气,连阿萌这将军府的女主人也爱搭不理的模样,真是太无礼了,特能憋屈人,特别是像刑氏这种需要找存在感的人,心里十分不舒服。而阿萌也不主动介绍一下,更让刑氏心里憋气,觉得阿萌不尊重她这继母。
  罗谊面上绷得紧,似乎与平常无异,但却真的是神经都绷紧了。他从这少年身上感觉到一种危险,完完全全压倒性的气势让他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很谨慎。这少年太危险了,他恨不得马上离开,不愿与他过多地接触。
  只有罗玉纱心思最单纯的,时不时地偷瞄着阎离尘如玉的面容,然后心跳得更快了。
  “茵姐儿,这位是……”刑氏不得不主动开口,增加自己的存在感。
  阿萌似乎这才发现刑氏他们一样,表情有些无辜,说道:“娘,这位是阎离尘阎公子,是夫君的……”
  “哥哥。”阎离尘接口道,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又淡定喝茶。
  刑氏大吃一惊,“是将军的兄长,虞家的公子?”可为何姓阎?难道其中有什么内-幕不成?想到自己就要听到那个虞氏一族的不为人知的□,刑氏眼角跳了跳。
  罗谊与罗玉纱满脸疑惑,这明明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怎么可能是靖远大将军的兄长?是弟弟还差不多。
  阿萌自然看得出他们的疑惑,腹诽道这可是个永远不老的千年狐狸,只不过是顶着张脸装嫩罢了,实际上谁知道他多少岁了。“是将军的结拜兄长,并不是虞家人。”
  听罢,刑氏母子三人都有些失望,就是不知道他们失望的内容为何了。
  阿萌不理会他们想什么,与阎离尘告辞一声,便带着他们离开了。只有罗玉纱有些依依不舍,频频回首看着那依然淡漠的少年,直到再也看不见后,只能失落地收回视线。
  她一直以为这天下间,当属温良这京城第一美男最教人难忘,那无双风华,当世少有,见之忘俗,让人心甘情愿沉沦。可却从未想到,原来这世间还有比温良更完美的男人,却又淡漠疏离得仿佛那天上的仙人,永远也无法接近,不敢生出异心玷污。
  **********
  晚上,虞月卓回来后,阿萌将白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他,神色有些隐忍,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笑出声来。
  虞月卓听到阿萌说阎离尘吃荔枝到上火,摸了摸下巴,然后露出一个万分高洁好看的笑容,但说出来的话绝对与笑容相反的恶劣:“既然如此,那吩咐管家明日让人去岭南再采买一船荔枝回来罢,免得荔枝的季节过了,就没得吃了。”
  虽然荔枝是南方的水果,但因清晏河自北向南流,直至岭南通向东海,自百年前修了清岭大运河后,水路发达,使得南北的货物运输方便多了,运输成本也低了很多,是以北方许多有钱人桌上并不少见岭南一带的水果。
  阿萌瞅着他,一船的荔枝实在是太夸张了,这男人难道想让阎离尘流血鼻流成人干不成?阿萌抽着嘴角,还算是有点良心,委婉地说:“阎公子看起来像是个不懂节制的,还是少买一点罢,可以买一些别的水果,我想吃。”
  听罢,虞月卓大手一挥,将一船荔枝减成半船,其他的看看现在有什么水果上市的,让下面的人自己看着采买一些。
  阿萌扶额,其实一船半船真的没差别,这男人是铁了心的想挖坑给阎离尘跳了,偏偏这种一眼就明白的坑,阎离尘还会跳得心甘情愿的那种。
  说了府里的事情后,虞月卓挥手让多余的丫环退下,双手扶着阿萌的腰,将正贤惠地给他脱外袍的阿萌抱住,放坐在他大腿上,先用下巴蹭蹭阿萌嫩嫩的娃娃脸,然后大手覆在她小腹上,轻声问道:“今天怎么样?小崽子有没有折腾你?”
  “……不准叫小崽子!”阿萌从牙缝间挤出话来,一天的好心情就被这句“小崽子”给搞没了。
  “好,不叫小崽子。”虞月卓笑盈盈地说,一副她说什么都是对的表情。
  阿萌瞅他两眼,心里有些挫败,无论她抗议几次,这男人面上应着了,下次还是会和阎离尘那囧货一起“小崽子小崽子”地叫着,让她特么的想咬人。阿萌觉得自己一个正常人,夹在俩变态中艰难地求生,真怕自己某一天也被他们影响成了个变态。
  “孩子很好,没有折腾我,你别多想。”阿萌拍拍他的手臂,示意他放宽心。
  阿萌觉得与其他的孕妇相比,她正常得不像孕妇,连容颜都说她得天独厚,不像别的孕妇三天两头就要折腾一下以让人正视自己孕妇的身份,阿萌不害喜不挑食不嗜睡不伤春悲秋不胡思乱想,除了比以前爱吃酸的东西,正常得不得了,也从来没有折腾过别人。虞月卓刚开始时确实将她当成了易碎的水晶一样地捧着爱护着,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得了什么绝症,不久于世了。可是很快的,她能吃能睡、活蹦乱跳,与平常无异的模样,终于让他安下几分心,没有再如临大敌的模样。
  阿萌觉得自己现在很好,要保持这种势头,直到平平安安将小崽子……不对,将孩子生下来。
  当然,虽然她现在情况很正常,但她本质上还是个金贵的孕妇,虞月卓虽然没有先前得知她怀孕时的那几天的诡异,但仍是比较小心翼翼的,以前三天两头不回家,甚至回来时也多是三更半夜,现在却每天固定傍晚时回家与她一同吃晚膳一同睡一张床,宛若一名居家型好男人。
  虞月卓虽然听到她的话,但手上的动作却不停,扯了她的腰带伸手进她的衣服里,轻轻摸着她的平坦的肚皮,那种酥□痒的感觉使得阿萌闪躲不停,叫道:“别摸了,真的挺好的。”
  虞月卓却是不理,直到摸够了,才抽出手,仔细地将她的腰带系好。这时阿萌已经因为憋气憋得脸蛋红通通的,眼睛也水润润的,又恼又无奈,每天都要来这么一遭,实在是让她想翻白眼,难道隔着衣服摸就摸不出感觉了么?不过阿萌这样说时,虞月卓确实理直气壮地回了一句:“确实是没感觉。”让她噎得不行。
  虞月卓低首望着她,然后凑过去在她泛着淡青色泽的眼睑上轻轻地吻了一下,那样轻淡的色泽,真的很漂亮,给那张精致的娃娃脸添了几分妩媚之色,每次凝望时,都让他心跳得有些快,忍不住想亲吻她拥抱她。
  不知道今天是不是气氛太美好,吻着吻着,很快地两人气息都有些不稳。阿萌喘着气承受他落下的吻,自从知道她怀孕以来,这男人的态度越发的诡异,所以两人已经很久没有亲热了,晚上睡觉时都是纯盖棉被抱在一起,没有做多余的事情。
  阿萌自然是心里窃喜着,觉得不用被折腾真是太好了,无比欢喜自己怀孕了,不只要有小包子,还能减少被折腾,一举两得啊。可是她也知道,男人是一种悲哀的动物,就算他们不想用下半身思考,但那种生理的欲望却不受自己控制的。值得庆幸的是,很多回她感觉到他有反应了,但他只是搂着她,什么都不做,那样爱护的举动,让她心软得不行,觉得自己好像对他越来越依赖、越来越喜欢了。
  眼见事情要失控,阿萌困难地推了推埋在她胸前啃咬的男人,低声说道:“虞月卓,我现在怀孕了……阿月,你听到没有?”
  “……别叫我阿月!”
  虞月卓猛地抬头瞪她,眼里有些狼狈。
  阿萌赶紧将衣服拉好,耸耸肩说,“叫你虞月卓你说太生疏,叫相公太普遍了,你有时候又不听,所以叫阿月多好,阎公子也说很好。”
  青筋一下子在男人额角上蹦得欢快,虞月卓一把将她抱起来,捏着她的下巴咬了一下,说道:“他除了长相还算有点品味,其他都长残了,哪里知道什么是好的,你别听他的。叫我的名字就好。”
  “阿月?”阿萌双手攀着他的肩膀,笑盈盈地问。
  青筋再跳,“你可以叫你相公‘月卓’!”
  “阿月!”
  “……”
  再也维持不了装逼表情的男人狠狠地堵住她的嘴。
  第 61 章
  作为一名太过正常的孕妇,阿萌生活得很滋润,周围的人也很满意,至少这孕妇不折腾人,让人放心不少。
  不过,在某天早上起床后,阿萌顶着一头毛茸茸的乱发,睡眼朦胧地被某位将军抱起来掂了掂,说了一句:“你长粗了。”后,阿萌备受打击。
  等将某位将军送出门后,阿萌马上对着镜子摸摸下巴,郁闷地发觉自己的脸似乎、好像、可能圆了一圈了,再凑近点仔细瞅瞅,阿萌有些受打击地转过头,问着一旁疑惑地看着她一系列行为的丫环:“知春,你觉得我是不是胖了?”
  知春歪了歪脑袋,仔细地瞅了瞅阿萌,然后在阿萌期盼的眼神中,点点头说道:“确实是有些胖了。”见阿萌一脸备打击的表情,又说道:“不过小姐你太瘦了,胖点也好,还是很可爱的,知春很喜欢。”
  秀美的小丫环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兔子眼瞅着自己,一脸梦幻的表情,阿萌成功被治愈了,将之拖过来摸摸头,然后可爱的小丫环也一脸柔顺地用脑袋蹭蹭她的手,像只无害乖巧的小兔子。
  真可爱~~
  主仆俩和乐融融,一旁的知夏直翻白眼,不忍睹目,暗忖将军看到这情形,估计绝对会生气,然后……就算是孕妇也会遭殃。
  虽然自己是开始发胖了,不过阿萌很快就看开了,孕妇嘛,哪个不发福的,不胖的才让人担忧哩。她可是要做个健健康康的孕妇、然后生下健健康康小崽子……小包子的人,不必计较这种事情啦。
  于是看得很开的某人打理了一下自己,穿上一袭宽松的夏衫,便带着丫环去婆婆姚氏所住的碧心园。
  五月底的太阳已经热辣辣的了,就算是早上,气温仍是偏高。阿萌现在是孕妇,体温偏高,走了一会儿便满脸汗了,心里不禁有些烦恼,夏天才刚开始就这么热了,这个夏天有得熬了。
  到了碧心院,一个嬷嬷迎了过来,告诉阿萌,老夫人请她到偏厅。阿萌有些意外,因为这种时候姚氏一般已经到佛堂里礼佛了,今天怎么改了行程。不过阿萌并未多问,扶着丫环的手,慢悠悠地行往偏厅。
  偏厅里,姚氏坐在上首认真地看着手中的一本册子,见到她进来,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赶紧招呼她过来,开始温声询问她的身体情况及吃食之类的,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极是看重。
  婆媳两个坐在一起,一个问一个答,气氛很和睦。旁边伺候的丫环早已贴心地将阿萌爱吃的茶点及新鲜的水果端上来,正放在阿萌的右手边的桌子上,方便她一抬手就能拿到了。
  关心完她的身体状况后,姚氏将搁放在一旁的小册子拿了过来,对阿萌说:“玉茵,你也来瞧瞧罢。”
  姚氏没有说这是什么,阿萌好奇地接过,翻看一看,是一本花名册,里头都是一些京中各家族年轻一辈的公子,且每个名字下面都有个人简历,标明了家族及出身,还有他们所在家族的关系网,很详细,让人一目了然。阿萌若有所思,很快便知道姚氏要做什么了。
  “月娟也大了,是该给她定门亲事了。”姚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有些伤感地说:“卓儿爹去逝得早,使得他们兄妹俩的亲事不太吃得准,我又是个妇道人家,不知道外头的情形,不知道哪个家好,一直不敢太早月娟相对像,怕误了她。卓儿还好,至少老爷在的时候,已经给他定了亲。但那时月娟还小,老爷去逝得突然,什么安排都没有,后来……”
  姚氏没有说下去,但阿萌明白她的未竟之意。不过现在以虞月卓的身份,虞月娟作为靖远大将军的妹妹,想当他妹婿的人多得是,虞月娟的亲事根本不用担心什么,姚氏现在会愁眉苦脸,想是虞月卓与姚氏说了什么,心里有了担忧,才会开始着急虞月娟的亲事。
  “娘,月娟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子,咱们这回可得好好挑一挑了。”阿萌笑着说着,边慢慢地翻着那册子,也不知道是谁做的,里头还真是详细得教人吃惊。
  姚氏也笑了笑,“这册子是卓儿给我的,让我自己挑挑,我也不知道哪个好,遂想问一下你的意见。”
  让她给虞月娟那丫头挑个对象?阿萌可以预见虞月娟知道后,会如何生气。特别是虞月娟现在还陷在名为“温良”的泥潭中,若知道哥哥和母亲正筹谋着为她挑夫婿,止不定怎么伤心难过了。所以,这事情她还是不去趟那浑水的好,以虞月卓和姚氏的意见为主罢。
  不过阿萌现在是将军府里的女主人,又是虞月娟的长嫂,给个意见也是可以的,最终拿主意的仍是姚氏与虞月卓,她自己也不好太过得过且过,做做样子也挺好。
  阿萌与姚氏凑在一起点评了下花名册上的人物,最终姚氏圈出几个人选,打算虞月卓回来后再让他瞧瞧,然后暗中考核一下人品再作决定。
  虞月娟刚满十五,姚氏本是想慢慢给她挑门满意的亲事,然后等她满十六了就嫁过去,谁知虞月娟竟然对温良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做得不够隐秘,被兄长虞月卓看出了她的心思,才决定早早为她挑门亲事,好绝了她的心思。姚氏从儿子那里知道女儿的心思,惊慌不已,就怕倔强又有主见的女儿做了傻事,自然也同意儿子的做法。这些阿萌猜出了一点,自然配合着。
  两人看完花名册后,阿萌又与姚氏说了会儿话,便在姚氏的示意下,转战小姑子所住的落月轩。
  上次肃王府小世子的满月宴回来后,虞月娟便被虞月卓禁足了。虞月卓也是个心狠的兄长,让妹妹去反省没有给日期,变相地禁足了。后来还是姚氏不忍女儿被儿子关着,便让阿萌去给虞月娟求求情,虞月卓方松了口,让虞月娟禁足一个月。看看时间,再过两天,虞月娟便解禁了。
  虞月娟似乎也是怕这个自小聚少离多的兄长的,被下令禁足后,也安份守几地呆在落月轩里足不出户。不过虽然被禁足,但姚氏也是疼爱这女儿的,经常让人过去虚寒问暖,送些好吃好喝的过去。而且阿萌这作大嫂也很大方,她有的东西,也会让人送一份过去给小姑子,除了自由外,虞月娟物质上并不短缺,甚至阿萌偶尔上门去探望时,还很有精神地同阿萌掐架叫嚣,看起来挺精神的。
  很快到了落月轩,阿萌让人去通报后,便进了落月轩。
  虞月娟正在绣房里绣着一件小衣服,阿萌抿嘴一笑,自然知道虞月娟是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绣的。虽然虞月娟总是一脸鄙视甚至厌恶自己,但她肚子里怀的可是她哥的孩子,她未来的侄儿,倒是真心盼望这孩子出生的。
  见到她,虞月娟蹙起眉,不客气地说道:“你来这里干嘛?”
  阿萌自动将之当成了关心,没有在意,反正那潜台词大概也是:“孕妇不好好歇着,随便乱跑干什么?”
  落月轩的丫环自发地给阿萌备好茶点及水果,甚至为阿萌所坐的椅子上安放了个柔软的靠垫,让她坐得更舒服。
  虞月娟冷着张脸绣着自己的小衣服,也没有阻止丫环们的动作。事实上,自从上次在肃王府的表白失败被阿萌撞见后,虞月娟对阿萌的恶感没有之前的强烈了,加上她被禁足后,阿萌经常来探望她,多少都生出些感情,特别是阿萌现在还怀了她哥的孩子。
  阿萌慢慢喝茶,等虞月娟再也无法径自刺绣后,笑道:“过两天你就解禁了,要不要随我去寺里上香?”
  “不去!”然后又瞄了瞄她的肚子,小姑娘露出一副别扭的表情,“你自个小心点,别摔着了我侄子。”
  “放心放心,那可是我的小崽子……我的孩子。”阿萌汗了一下,一个不小心“小崽子”三字又溜出来了,都怪阎离尘和虞月卓这两货,总是“小崽子”地叫着,害她渐渐地跟风了。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潜移默化、近墨者黑了,她现在好像就是被那两男人给影响了。
  “小崽子?”虞月娟喃喃念了一声,然后气急败坏地骂道:“你怎么可以说我的侄儿是小崽子?果然是个没见识的!”
  “关我什么事,是你哥自己叫的。”阿萌没将她的怒气放在眼里,悠然道:“你哥哥天天在我耳边叨念,我总会被影响的嘛。”
  闻言,虞月娟一脸不敢置信,然后直觉认为阿萌扯淡,想要败坏她家兄长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对阿萌的险恶用心嗤之以鼻。
  两人又在口头上掐了一下,阿萌被掐得不痛不痒,倒是虞月娟每每被气得狠了,指着她哆嗦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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