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冷眼旁观赵磬做徒劳的无用功。
  第二扇门被打开。
  里面同样被衣物塞满。
  第三扇衣柜的门被打开,里面还有不少空间,但一眼可见,里面没有藏着人。
  躲藏在第五格衣柜内的陈立凭借视野中白光的作用,隔着衣柜门板瞄准站在门边的歹徒灰棒。
  陈立控制着呼吸。但他的情绪仍旧难以控制的越来越紧张。
  第四扇衣柜的门被打开时,灰棒以一副不耐烦的语气喊道“赵小姐!我已经陪你闹够了!”
  阿磬就要发作的回头时,愕然看见灰棒掏出了枪,并且对她打着手势,指了指第五扇衣柜的方向。
  ‘难道歪歪正在衣柜里面!’
  阿磬难以置信,却非常聪明的配合着、假装发怒的咆哮道“今天找不到她你就不准走!”
  这工夫,灰棒已经举起枪……
  灰棒的听力非常好,阿磬的配合也非常好。
  但是,陈立的读心术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没有卡壳。
  所以,当灰棒举起枪的时候,躲藏在衣柜里的陈立,果断隔着衣柜的木板开枪!
  ‘嗤!’
  消声器的作用,让枪声听起来十分短促、低沉。
  陈立没有选择余地的扣动了机板。
  m36并不是水枪,也不是气枪。打靶场射击时体验到的后坐力总在肩头,手枪他并没有用过。
  后坐力震的他身体后倾,碰在衣柜内的木板上。
  陈立一把推开柜门,握枪冲了出来。
  灰棒仰面平躺在地上,墨镜甩飞在一旁,圆瞪着眼珠子,还没有气绝。
  他中枪的位置在额头。
  ‘为什么……’
  陈立读到他满怀不甘的念想。
  阿磬在看见从衣柜里冲出来的人时,愣了片刻,然后反应飞快的转身,朝倒地的灰棒飞扑过去,伸长手,只想去抓那把黑色的手枪。
  但她的手指还没有碰到的时候,陈立已经追上她,左手如毒蛇般弹出,一指点中她的风池穴!
  阿磬应指昏迷,扑倒地上,不省人事。
  陈立双手握枪,指着灰棒。
  这才看见他的模样,相貌普通,唯一特别的就是右眼的那道伤疤。
  血没有从伤口流出,中枪的位置,只有一点殷红。
  但他的后脑头骨也被子弹射穿,地板蔓延了越来越多流出的血和脑浆……
  他的眼睛没了神采,陈立觉得跟案板上咸鱼的眼珠子差不多……
  枪不是开了就算了。
  陈立大口吸着气,极力平复身心的紧张。
  他在衣柜里面就考虑好了怎么办,但此时此刻,他需要时间先让自己平静。
  歪歪被他从衣柜里抱到床上时,陈立才发现,yy的内衣裤都被他的汗水浸湿了。
  他将歪歪的衣服从衣柜取出,丢在床边。又把刚才藏身的衣柜内沾了汗水的衣物全部取出来,包叠成一团。再把阿磬丢进衣柜里。
  那把m36被仔细的擦拭,包括里面的子弹。
  陈立拿着阿磬的手,让每一刻子弹都印上她数量或多或少的指纹,再装进手枪。
  ‘让你这个心如蛇蝎的丫头的指纹变成印章,印满这把枪吧……枪口要多摸摸,枪把也是……噢,你这丫头这么阴毒,枪口你也该舔舔,沾点唾液嘛……’
  第14章 生手的瞒天过海
  处理了手枪子弹的问题后,陈立回忆着刚才开枪后被作用力推撞时的位置,尽量调整阿磬昏迷的姿势。
  一切他触碰过的地方全都仔细擦拭,吹干。
  床头柜后面的枪套被他放在阿磬的手提袋里,还有歪歪的备用子弹等等。
  做这些时,他用衣柜取出来干净衣服包了脚和手。
  忙罢这些后,陈立回到歪歪的房间,把日记本小心藏放。
  他本来应该把日记本毁灭,但又不忍心下手。他相信,日记本已经变成徐正心重要的回忆。
  作罢了这些,陈立用他那颗根本没有犯罪经验的脑袋瓜子极力思索着是否还有遗漏、破绽。
  陈立生涩的做出这些判断。他不能杀赵磬,因为瞒不过的父亲。知道他来了歪歪家里的人太多,如果杀死赵磬,他必须杀死所有知道他在场的人。这种事情他干不出来。
  此时此刻他只能希望尽量自保,摆脱开枪的麻烦。如果成功的让赵磬陷入开枪的麻烦,他稚嫩的推想,陷身监牢的赵磬暂时就无法告诉她父亲,今天的事情有他陈立的参与。
  陈立尽量当作如同童年时如何计划拿水枪射进别人客厅、卧室时的恶作剧般让自己冷静。
  ‘我和歪歪醉了,睡在一起,迷糊中不知道做了什么,当然,情形是抱在了一起,流了很多汗……床单、被子上也应该有汗……’
  陈立脱了衣裤,睡到床上,抱住歪歪,盖上薄薄的被单。
  开始他还犯愁是不是该在床上做俯卧撑或者仰卧起坐激发身体的汗水,但很快他发现,根本不需要。
  刚才注意力集中在别处,没有心思乱想。
  这时候情绪平静了许多,抱着歪歪近乎赤裸的身体时,他渐渐春心萌动,身体不由自主的变的火热、变得激动。
  对异性、对亲密的接触的幻想不由自主的涌动。
  抱着歪歪身体的手臂、手指全都不自禁的用上了力气。
  ‘我是柳下惠我是柳下惠我是柳下惠……’
  陈立默念咒语,但似乎没有什么作用。
  ‘控制不住乱来会死的控制不住乱来会死的控制不住乱来会死的……’
  他换了新咒语在心里反复默念了一会,发现用生死警醒自己,比用君子品德提醒自己来的有效很多。
  ‘由此可见,生死关头还能保持高尚品德的,果然是圣人啊……’
  当汗出的差不多了,陈立忙爬了起来,重新为自己和歪歪穿上了衣裤。
  ‘当我酒醉醒来时,发现地上躺了个死人,衣柜里面还有不知道为什么昏迷不醒、身边还有手枪的阿磬……我惊恐大叫,恐惧的躲藏,然后冲出房间,拨打电话报警……报警之后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又发现歪歪也衣衫不整,我很害怕,试图隐瞒,于是给歪歪穿上衣服,当然,惊慌和幼稚的我没有想到应该把歪歪湿了的内衣裤也换上……’
  陈立看着时间,一遍又一遍的检查过程中的漏洞。
  从衣柜取出来的衣物被他在洗手间燃烧了冲进马桶,又开了排风器,直到再闻不到一点异味时才放心。
  射中灰棒的弹头让陈立有些担心,但那颗弹头在射穿灰棒的脑袋后,又没入了墙壁。他不能动。
  照理说,弹头上应该不会有指纹。
  当时在衣柜,他来不及取下子弹擦拭重装,蛋壳上的指纹他事后消除了,印上了阿磬的。
  反复权衡之后,陈立还是决定不把歪歪弄醒,如果让她共谋,也许会让破绽增多。而且,他难以解释情况,说真相,歪歪会不会冲动之下杀了阿磬?不说真相,歪歪又怎么会帮助他串供呢?
  当警察破门而入时,陈立抱着被单,卷缩在歪歪的床上,瑟瑟发抖着,脸上、身上全是汗水和泪水。
  还有他那双恐惧、无助、彷徨、无措的,可怜的、无邪的眼睛……
  凌晨四点半,管辖歪歪居住地的城东派出所。
  陈立、闹钟、歪歪被分别看管。阿磬仍旧昏迷不醒。
  陈立是三个人中最先录完口供的。
  他没有被戴上手铐,坐在一个值班警察的办公室里。
  “警、警察叔叔,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值班的警察肥头大耳,总让陈立联想到西游记里的猪八戒,只是这警察长的比猪八戒好看些。
  值班的警察抽着烟,抬眼看着陈立笑说“等你的班主任来了就能走,但是案件没结之前你要随传随到。”
  陈立便低着头,不再做声。
  那警察也许是闲得无聊,竟主动跟他话说道“也算你这小子走运,那女孩好心饶了你,不然的话,死人跟你没关系今天你也走不了。”
  “事实就不关我事,她当然不会诬陷我。”
  “事实?谁知道你跟那个姓钟的小子当时安的什么心?你这小子也别装老实,刚才不是还想隐瞒脱了那女孩衣服的事情吗?”
  那警察嘴里虽然这么说着,但并没有什么怒气,也许是见惯了这些。
  “我、我、我当时害怕被误会是强奸……”
  “以后聪明点!没事别跟不三不四的人瞎混,第一次跟姓钟的小子上酒吧就惹出这种麻烦该够你长教训的。别以为你父母不在家就能瞒过去,我们会叫你班主任告诉你父母今天的事情。”
  “我知道错了……”
  原本需要父母来领人,但陈立谎称父母回家乡了。
  电话他给了一个自己房间的号码,而他房间的电话根本不会响,警察局当然怎么打都不会有人接听。
  正这时,一个穿着女式职业西装、带金丝眼镜的年轻女人敲门进屋。
  干脆利落的对值班的警察说道“我是梅樑信律师事务所的陈怡律师,要求保释我的当事人赵磬。”
  陈立偷眼打量,不由啧啧暗赞。
  这年轻的女律师留着中长直发,身体立的笔直,一本正经的表情里又透出职业性的微笑,看起来既自信、又精明干练。
  不知道为什么,陈立总觉得这种职业精英型的女性具备一种特别的魅力。
  他打量着,突然忍不住笑出声。
  引得那个女律师疑惑不解的打量他,而那个警察则没好气的训斥道“你这小子见了美女就不老实!你跟我走,这事跟我们所长说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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