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那就好,那就好。”李志雄还是笑眯眯的道:“有什么事情及时给我说,我会尽力帮助你解决的。还有,小寒呀,再过一个星期就是冬季运动会了,你作为班长,可要把这件事情组织好啊,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好的。”
听李志雄这么一说,冷冰寒才突然想起来,前世每次冬季,学校里每次都会举行冬季运动会,加上头一天的开幕仪式,总共有三天时间,小学里的运动会都不算很正规,项目也就是些什么短跑、长跑、跳高跳远之类的。不过这几天不用上课,学生们就仿佛放敞的鸭子,都很兴奋和高兴,如同过节一般。
“李老师,你放心,这次运动会我一定组织好,保管班上取得最好的成绩。”冷冰寒很是响亮地回答。既然当了班长,还是要尽职尽责嘛。
“好,好,我对你有信心。”李志雄好像更高兴了,连连点头道:“好了,快上课了,你去吧。”
“嗯,李老师再见。”
告别了李志雄,冷冰寒快步走进了教室。
刚进门,赵昕就飞奔而来,很兴奋道:“小寒哥,你可来了。”
自从那次冲突以后,不晓得是自己的觉悟,还是家长灌输的意识,赵昕完全成了冷冰寒的铁杆跟班,走到哪里都跟着。昨天冷冰寒没来上学,这让他实在很是不习惯,做什么似乎都没劲儿。
赵昕的热情让冷冰寒很有些受不了,还好此刻上课的铃声响了,冷冰寒这才打发走了依依不舍的赵昕,回到了座位上。
他坐下之前,看了一眼陈婷,可陈婷却很是聚精会神看着黑板,似乎没有留意他。
一阵上课起立后,老师开始讲课,凭心而论,课讲得很精彩,只不过冷冰寒不是很感兴趣,这没办法,把一个大学生放到小学二年级的课堂,整天面对那些对他而言易如反掌的知识,也不可能让他提起半点兴趣的。
就在此时,趁老师背过身去写黑板的时候,旁边忽然递过一张小纸条,让冷冰寒很是吃惊。他看了看同桌的陈婷,却只见她端坐着,双手平放在课桌上,挺直了腰板,两眼平视前方,似乎正在心无旁骛地专心听讲,好似什么都没做。
冷冰寒很纳闷得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娟秀地写着几个字:听老师说你昨天病了,好了吗?后面还画了一个卡通的头像,手挠着头,眼睛向上翻着,似乎有些疑惑,又有些担心的感觉。
他又看了看陈婷,正好撞见她斜瞟过来的目光,却又飞快地转了回去,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只不过,冷冰寒可以清晰地见到她耳根后瞬间变得绯红。
见到这样的情形,冷冰寒差点忍禁不住了。这个陈婷啊,还真是好玩,想不到她还会关心自己。不过自己请的是事假呀,她怎么问候自己的身体?莫非老师给他们说的是自己病了?
也顾不得多想,冷冰寒抓起笔,在下面写道:没事了,谢谢你的关心哈。
纸条递过去后,陈婷飞快扫了一眼纸条上的内容,然后在最下面写道:没有人关心你,只是有难题不会做,找不到人问。
呵呵,冷冰寒心头笑道: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也不去管她了,从书包里拿出那个特殊的本子,又开始了他在课堂里每日必备的工作。
陈婷见冷冰寒不理睬自己,又开始了他奇怪的事情,心头又气又恼,昨天听说他生病了,没来上学,看着旁边空的座位,突然觉得少了什么似的,心头空荡荡的,很不是滋味。今天终于见到他来了,虽然再三告诉自己上课不能分心,要认真听讲,可还是忍不住给他写了那张纸条。哪晓得这个人居然那么不当回事,真是气死人了,真恨不得踢他两脚才能解恨。
好不容易下课了,老师刚走出教室,学生们正打算奔到外边去疯一疯,不论是上厕所,还是瞎跑一转,都是放松。冷冰寒起身,大声道:“大家请稍等一下,耽误大家一分钟时间。”
冷冰寒自从担任班长以来,鲜有这种的情况发生,肯定有什么事情,于是大家都停了下来,整间教室也顿时安静了下来,都准备仔细倾听冷冰寒要说些什么。
看到全班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的身上,冷冰寒道:“想必大家也知道,下个星期就是冬季运动会了,希望大家都能够踊跃报名参加,争取为班级争取一个好的名次。能者多劳,报名的请直接到体育委员高飞处登记自己的名字和参加项目。”
一听到运动会的事情,大家又开始兴奋起来,成绩不是很好,但体育比较擅长的更是高兴,这是他们在学校里难得的出彩的机会,自然不容错过,男孩子更要在女孩子面前挣取表现,于是大家大呼小叫起来,纷纷跑到高飞那里去报名了。
小学里就这点好,孩子们的荣誉感还是很强的,大家都很积极,不像中学,许多人都只晓得读书学习了,对于此类的活动不是很热衷,往往要老师班委们动员半天,才能把所有的项目的人员凑齐。
温馨却是跑了过来,身体趴在冷冰寒的课桌上,脑袋向前凑了凑,弯弯的眼睛上微翘的睫毛上下微微颤动着,脸色充满了挪揄的笑容,轻声笑道:“小寒哥,昨天李老师说你病了,可我才不相信呢,你的身体向来那么好,我可没听说你生过病。”
冷冰寒两眼一瞪,恶狠狠道:“别乱说,我就不会生病啦?”
温馨刚开始似乎被他的神情吓了一跳,身子也往后退了退,不过很快又凑过来,眼睛更弯了,笑着道:“呵呵,小寒哥心虚了,我前天可看到你和那位叔叔一起,昨天也肯定去玩什么好玩的,就是不带我去,小寒哥坏。”
冷冰寒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是哪跟哪呀,小女孩的心思真是难猜。不过自己和朱建军的关系,自己可不想那么早曝光,要是被温馨瞎传乱传,到时候说不清楚会传成什么样呢。
他灵机一动,悄悄附在温馨耳边道:“小馨呀,这可是我们的秘密,不要告诉别人呀。”
温馨似乎很为能和冷冰寒有共同的秘密而兴奋不已,呵呵笑着,似乎这样子就能和他的关系很亲近一般,颇有些示威似的看了看冷冰寒另一旁的陈婷,也附在冷冰寒耳边说道:“小寒哥,这就是我们两个的秘密,我一定不会告诉其他人的,就连我爸妈我都不会说的,呵呵。”
虽然他们的举动颇有些暧昧,不过班上的学生似乎都已经习惯了,隔三岔五温馨就会去冷冰寒那里骚扰一番,任凭别人悄悄说她是冷冰寒的小媳妇儿也不理,大家也都觉得不新鲜了。
陈婷在一旁看着书,可眼睛看着那些熟悉的文字,心里却一点儿也记不下这些内容。她的眼睛看着书,双耳却凝神贯注听着冷冰寒他们在说些什么。到后来,冷冰寒他们在那里窃窃私语,她只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却听不清楚任何内容,不过他们之间的亲密的样子,却让她很是感觉不爽,却也无计可施,只能间歇娇哼着丢一个白眼过来。不过显然冷冰寒和温馨都没有注意到,拳头似乎打到了棉花上,让她倍感失败,似乎又无计可施。
还不到中午,体育委员高飞就来找冷冰寒诉苦来了,冬季运动会报名其他项目都没问题,不过男女一千米长跑、男子四百米和女子两百米这几个项目却实在没有人报名,而高飞擅长的是短跑和跳高跳远,也都报满三项了。他动员了好些人大家都直摇脑袋,只得来找冷冰寒想办法了。
“好吧,这些都交给我来处理。”冷冰寒也是头大,这几个项目这和什么五十米、一百米、跳高跳远可不一样,实在不行也可以赶鸭子上架,参与就可以了,不会太辛苦,动员起来也很容易。可以二年级的学生们要完成这几个项目,对于体力和耐力都是一个不小的挑战。可有什么办法呢?谁让自己是班长呢?
实在不行,这男子四百米和一千米只有自己上了,不过女子的项目怎么办?难道弃权吗?
冷冰寒正在头疼,一旁的陈婷突然道:“四百米交给我吧。”
“你?”冷冰寒两眼睁得大大的,很是不相信的看着陈婷。
“怎么,不相信我?”陈婷似乎急了,清秀的脸都红了,鼻尖也冒出了汗珠。
“不是不是。”冷冰寒连忙说道:“四百米可不好跑,既要保持速度又要充足的体能,我担心你的身体……”
“怎么,看不起我?”陈婷似乎感受到了冷冰寒的关切之意,心头如同吃了蜜一般喜滋滋的,不过却板着脸道:“怎么说我也是部队上出来的,也经常锻炼身体,我要是都不行,别人就更不行了。”
冷冰寒仔细打量了她一番,看她那被厚重的棉裤紧绷着的修长的腿,似乎跑步还是能占一定的优势,也点了点头,不过随即目光变的深沉起来,“嗯,好吧,不过一定要注意合理分配体力,掌握节奏,如果实在不行了千万别逞强,身体最重要。”
刚开始见冷冰寒盯着自己的腿看,很让陈婷有些不好意思,含着胸,头也不敢抬起来,脸上更是一片滚烫,现在听到了冷冰寒的话,她的眸神也突然迷离起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半天才嘻嘻笑着道:“放心吧,我会注意的,从中午开始,我就练习跑四百米,不过看你说得头头是道的,可一定要在旁边指导我哈。既然我参加了,可就一定要争取拿第一。”说到这里,她小拳头一握,很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神情。
冷冰寒笑了笑,只得点头答应,中午回家吃过饭就来指导她练习。
这个小丫头真有意思,干什么都不服输,就连被冷冰寒抢走了班级第一的位置,到现在都耿耿于怀。
这下子女子四百米的问题解决了,冷冰寒已经很满意了,一千米没人跑就算了,大不了弃权。
中午放学,冷冰寒还没走出校园,就被温馨给追上了。
似乎跑得太急,温馨气喘吁吁的,跑到冷冰寒面前,还没喘两口气,就急切地问道:“小寒哥,听说陈婷报名参加了四百米的比赛,是吗?”
“是呀。”冷冰寒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奇怪温馨怎么会关心这个问题呢?
温馨听了脸色变了变,似乎有些郁闷,不过眼珠一转,又问:“那现在还有女子一千米没人报,小寒哥打算怎么办呢?”
“不怎么办呀。大不了就弃权。”看着温馨因跑得急,头上渗出了些汗水,冷冰寒从兜里拿出一张手帕,递给温馨,让她擦擦。
这是冷冰寒的习惯,前世里走到哪里,身上都会带上一包纸巾,随时用来擦擦手,擦擦汗之类的。不过现在这个年代,没有纸巾,就只能带一张手帕了,只要经常清洗,也基本上能够当纸巾使用。
接过手绢,温馨很是高兴,扑哧一笑,乐得眼睛都似乎只剩下一条线了,轻轻擦拭了脸色的汗,说道:“小寒哥,这一千米就让我来吧,我们班可不能弃权了,传出去,好没面子的。”
“你?”冷冰寒差点就石化了,跑这几步就累成这样,还能跑一千米?
“我什么呀我,就这样决定了,你不让我报名呀,我就去找体育委员高飞报,找李老师报,反正我是参加定了。中午我也来练习,你可要指导呀。嘻嘻!”
温馨一边说着,一边开心得跑开了,手中还挥舞着冷冰寒刚才给她的手帕。
“喂,这——”冷冰寒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溜烟温馨跑得不见了踪影。
算了,冷冰寒只得作罢,这些个小女孩,一个比一个犟,劝肯定是劝不了的,只能尽量帮她们找些窍门,不至于那么辛苦。不过,这可怜的手帕,才用了不到两天,只有重新买一条了,好在昨天赢了不少钱。冷冰寒一边走着,一边闷闷地想。
正文 第三十九章 股票
于是,参加冬季运动会各项比赛的人员名单终于搞好了,体育委员高飞对此可是赞叹有加,他费尽唇舌,折腾了一上午也没有搞定,这到了冷冰寒手上,三下五除二就完成了,干净利索,怎能让他不佩服得五体投地呢?
不过这样一来,冷冰寒中午习惯的午休倒是享受不了了,陈婷和温馨每天都在学校里等着他去指导。
说是指导,其实也不过是大家一起练习,毕竟冷冰寒不是科班出身的,对这些也不是很懂。不过凭借他前世今生三十多年的阅历和经验,一些简单的窍门和理论还是知晓的,比如说跑动时手臂要如何摆动最符合运动力学、每一步步伐大小怎样最合适、手臂摆动和步伐的节奏如何掌握、呼吸时不能用嘴以免呼吸到冷空气阻碍换气、呼气吸气的节奏、速度的控制、体能的分配等。
这些知识或许对于专业人士来说浅薄得很,但对于二年级从未听说和接受过系统学习的孩子来说,已经是非常难得的。
在冷冰寒的指导和亲自示范下,陈婷和温馨都改掉了自身原来跑步的很多错误习惯,再不像刚开始那般让冷冰寒大跌眼镜了。
上次赢的钱,冷冰寒留下了一千多块钱的零头,这在后世相当于两三万块钱了,很是一笔巨款。冷冰寒也算是“财大气粗”了。为了犒劳陈婷和温馨的辛苦训练,冷冰寒每天中午都会给她们准备冰冻的汽水、雪糕或者其他零食。让陈婷和温馨是欢呼雀跃不已。虽然两家经济状况都不错,不过小孩子的零花钱也很少,充其量就是几分一毛的,她们哪里有这么奢侈过?每次大快朵颐之际,看冷冰寒的眼神里,似乎都多了许多东西。
在这样相对科学的训练和物质的刺激下,陈婷和温馨都练得很辛苦。每次练习都累得不行,尤其是温馨,体能又差,还要跑一千米,刚开始根本跑不下来,除了刚开始几圈,基本上是走完了。不过随着窍门的逐渐掌握,两个小孩女又很倔强,绝不放弃,咬紧牙关坚持,跑得也越来越好,虽不敢说跑得多快,但参加比赛至少是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了,这也让他们三人大为欣喜。
更让冷冰寒欣喜的是,回到学校的第四天,终于接到了朱建军从上海打回来的电话。这让他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学校里只有一部电话,就是在校长谢长庆的办公室内,除了校领导使用之外,也就偶有老师有急事的时候用一下,学生是想都不用想的。
因此,当时谢长庆接到电话,说是上海长途,要找冷冰寒的,也愣住了,至少过了十秒钟,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叫人去二年级一班把正在上课的冷冰寒喊来。这也是冷冰寒才有这种待遇,要是换着其他人,早就挂电话了,别说校长不可能都记得全校上千学生的名字,退一万步讲,就算记得,也不可能真去叫学生来接电话。这是学校,不是学生的家,谢长庆可不会给自己自找麻烦。
在等待冷冰寒来的这个间歇,谢长庆心头也不免嘘嘘,这个冷冰寒呀,自己教书育人那么多年,还是看不透,不光成绩好,有区委书记的父亲和市长的干爹,这就连远在千里之外的上海这个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城市,居然都有人打电话来找他,这也太不简单了,实在是让他不得不说个“服”字。
一听说有电话找,冷冰寒立即想到了朱建军,那心头欢畅地连脸上都掩饰不住,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仪态,三步并成两步,飞奔而去,让全班学生和老师都惊诧得大眼瞪小眼,又是万千感慨。
到了校长办公室,冷冰寒先是礼貌地感谢了谢长庆,接着又有些不礼貌地把谢长庆请出了他自己的办公室。
谢长庆心头的郁闷简直无以言表,这到底是我的办公室呀!不过也没办法,很是郁闷得走了出去。
冷冰寒拿过话筒,先是深呼吸了一口,稍微抑制住了蹦蹦乱跳的心,这才故作镇定地接起了电话,不过那略有些干涩的声音和微微颤抖的手,还是表明了他此时难以平静的心情。
听到了冷冰寒的声音,电话那头的朱建军更是激动不已,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出来这几天,对于从未出过远门的朱建军来说,其中的酸甜苦辣,实在难以言表。
首先是那随身携带的将近三十万的现金,让朱建军是提心吊胆,这可是将近三十万呀,按照自己原来不吃不喝,500年也挣不了那么多钱,真要出了什么问题,自己万死也难辞其咎呀。就算寒少来钱容易,不怪罪自己,可自己好不容易才得到了寒少的赏识,终于看到了好日子就在前方,要真让自己葬送了自己美好的前程,重新回到起点,那自己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因此二十四小时内,他随时随地都牵绊着这钱,吃也不香,夜里更不敢寐,生恐有个什么闪失。
其次首次出门在外,见识了许多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识过的东西,但关键是自己什么也不懂,普通话也不会,别看穿得还行,但言行举止,还是那些小地方来的寒酸样,说话做事情兢兢战战,这个也不敢碰,那个也不敢摸,生怕做错什么,走到哪里别人都瞧不起。
更让他尴尬的是刚上火车不久就想要上厕所,好不容易找到了火车上厕所,自己却打不开那个门,让别人笑话得不行,更是碜得自己是脸红耳赤,抬不起头来。不过,这也让他在心头暗自发誓,一定要好好跟着寒少,过最好的日子,要成为风采无限的焦点,不要再这样被人瞧不起。
所幸当时冷冰寒告诉他的东西,自己都记得,不断的和碰到的情况相对应,慢慢也就熟悉了。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刺激他的神经,也不断让他更加坚信冷冰寒:这么小的年龄,应该没出过远门呀,怎么什么都知道?这还是人吗?简直就是神呀!
在火车上晃荡了三天,终于到了上海,他跟着人流跌跌撞撞出了火车站,差点傻眼了,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不停的车流,摩天的高楼大厦,尤其是那些街上的姑娘们,穿得也很时髦艳丽,看起来一个个青春靓丽,简直让他是目不暇接,恨不得多长了几双眼睛。
不过感叹完了,这才觉得自己和这个城市是完全格格不入,似乎很难融入进去。还好有了冷冰寒的叮嘱,他信心十足,连忙先去找了一家银行,把钱存了,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连饭都顾不得吃,找了一家便宜的旅社,呼呼大睡起来。
第二天,他就打算去刚成立的上海证券交易所,不过打听了很长时间,居然都没人知道,包括许多老上海。这让朱建军一度曾经怀疑冷冰寒所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存在。可转念一想,自从认识冷冰寒以来,这个神奇的寒少,有哪件事情出过纰漏?有哪件事情是没有成功的?他缔造的都是奇迹,而自己,是在帮助他缔造这些奇迹。这让他心头,很有几分成就感。
于是他没有放弃,继续寻找,终于在下午的时候打听到了具体的情况。不过了解后,却让他心都凉了半截。
中国第一件证券交易所,成立于1985年12月10日,发行了六支股票,分别是飞乐音响、延中实业(现方正科技)、爱使股份、真空电子、申华实业(曾改名华晨集团)、飞乐股份、豫园商城、浙江凤凰,也即被后来称为“老八股”。
来自上海、山东、江西、安徽、浙江、海南、辽宁等地的二十五家证券经营机构,成为了交易所会员,分为专业经纪商、专业自营商、监管经纪商和自营商几种。交易所只采用现货交易方式,不搞期货交易。开业初期以债券包括国债、企业债券和金融债券交易为主,同时进行股票交易,以后逐步过渡到债券和股票交易并重。
成立当天,现场交易的情况,颇具有一定地讽刺意味: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筹建起来的交易所,并没有某些领导们所想象中地那么火爆。买卖单出的几乎没有。最后,沪市的首个交易日就这样以96.05点开盘,并以当日最高价99.98点报收,当日成交金额仅49万4千元人民币,而且其中还有不少政府购买的水分。
股票发行至今,股票销售量不足百分之十,其中有4支股票价格跌破了发行价,最低的只有0.82元。除了政府相关机构为了工作,象征性购买了部分股票外,个人买股票的凤毛麟角。大家一提到股票,就直摇脑袋,都认为这是政府鼓捣出来的一个失败的试验品罢了。
了解了这样的情况,朱建军哪里还敢下手,只得赶快找了一家公用电话,给冷冰寒打来了长途。
冷冰寒一听,就乐了,如果大家都看到了,那还能称得上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吗?
这个时候,改革开放还没几年,思想解放的步伐还很慢,对于大多数经历过文化大革命的人来说,股票姓资姓社的问题还没解决呢!左的思想使学者对此避之不及,唯恐沾惹上了什么不好的火星,惹火烧身。理论界讨论的都是通货膨胀、储蓄笼中虎、区域经济、中心城市之类的,没多少人去关心研究股票。哪像再过几年、十几年的时候那么热门,连八十岁的老太婆都知道高抛低吸,连三年级小学生都知道股票可以筹集资金呢!
从朱建军刚才的不全面的叙述中,冷冰寒终于放心了,他一直所担心的蝴蝶效应并没有产生,中国的证券市场完全按照前世的轨迹在发展。
前世里,中国的股市是随着政策的明朗和电脑交易系统的使用才发生了戏剧性的转折。
三个月以后,也就是1986年春节刚过没多久,上海证券交易所率先采用了世界上最为先进地电脑交易系统,在电子交易的基础上,同时也顺便解决了股票无纸化交易的问题。有了这套设备,可以使交易的指令传输、撮合成交、证券过户、清算交割、信息检索与储存等等,都能做到高效运作。这对于中国证券市场的发展,那是产生了很深远的影响。
可以这样讲。没有电子交易的技术基础,中国的证券市场,就不可能以这样快的速度扩张,也无法支持几年之后、十几年之后,那样快速遍及全国城乡,以至于使得数千万投资人参与到每天几千亿地成交规模中来。
电子交易系统的出现推动和支撑了此后证券市场的快速发展。这在当时,是一项具有世界领先意义地创举。
这之后,全国人民都疯狂了,纷纷抢购股票。全国就那么几只股票,尽管国家不想让股票疯涨、脱离预定的轨道,也多次设定过涨幅限制,由现在的百分之五、直到后来地百分之一,甚至于对诸如豫园商城这样地股票,证券交易所为控制股票上涨,限定一天只能涨1元,后放宽为一天涨7元,成交量需在手以上才能涨价,但到了后来,股票仍然涨得很猛,豫园商城的发行价为15元一股(最低降到11.73),一直涨到了一万多元一股,都还几乎有价无市,一票难求。
想到了这里,冷冰寒毫不犹豫给朱建军下达了立即购买,能买多少买多少的指令。买好之后就呆在上海好好休息,旅游,并观察上海的各项商机,等候自己的下一步指令。
朱建军虽然还是有些不解,不过有了冷冰寒的指示,他的底气足了许多,也相信冷冰寒能够创造出奇迹,自己只管照着做就行了。就像那天去赌博一样,最终底牌揭晓的时候,一定会有让所有人惊叹的结果。
1985年底的上海证券交易所冷冷清清,门可罗雀,偌大的交易大厅里,就只有极少的几个人,绝大多数还是交易所的工作人员。朱建军走进来的时候,几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看起来有些土气的外乡小伙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