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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

  “盟主不会是在说笑吧?”募然,若惜一声冷笑,划过了热烈的大堂。
  顿时间,吵闹的大堂变得鸦雀无声,想看着若惜该如何说服盟主。
  此时,大堂里已经分立为了两派,一派是以盟主为首赞成放了弱水的,他们觉得只要是个人就一定会有感恩之心,定会将盟主的恩情记在心中;而另一派,则是以萧子延为主提议杀了弱水的,萧子延心慈手软是在整个江湖中出了名的,可是这一次,他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不是他变了,而是他曾经见识过弱水的歹毒,也知道灵鹫宫是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所以,此时能减少一个对手是一个对手。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想?”一向仁爱的盟主脸上已经露出了不悦之色,他像是不认识一样看着若惜,“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既然你能够弃恶从善,那么我相信这个姑娘也会这样的。”
  “不可能的。”若惜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一想起弱水曾经的所作所为,她的心里就感到阵阵发麻,她坚决地说道:“她是不会悔改的,即使灵鹫宫所有人都悔改了,那么她也不会这样做的。”
  “为何?”盟主讶异地问道。
  若惜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说道:“如果要说原因的话,那么只有一个,因为她不是别人,她是弱水。”
  一听见这个名字,人群中发出了唏嘘声。弱水这个名字一直响彻在江湖中,传说她是灵鹫宫的左护法,杀人无数,心狠手辣,是灵鹫宫宫主最为有力的臂膀。久而久之,这个名字在江湖上成为了继灵鹫宫宫主之后,最为骇人的名字了。
  盟主也是微微震撼了一下,因为在昨晚他们之间并没有交手,所以盟主也并不知道弱水功力的深浅,更加不知道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就是灵鹫宫大名鼎鼎的弱水。
  盟主顿了顿,依旧坚持着自己的见解,“即使是谁,都会犯过错误,这个女子也是一样的。不管她曾经犯下了什么样的弥天大错,我们都应该给她一次机会不是吗?”
  在这一刻,盟主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萧子延,他原以为萧子延能够接受若惜,也一定能够赞同此时自己的做法。
  看着盟主投向自己炙热的目光,萧子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知道在这个时候也只有自己能够说服若惜,可是,一想到弱水曾经那样对待过自己,曾经无情地杀害过宁春,他的心里就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盟主,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原谅弱水,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了。”一想起惨死的宁春,萧子延顿时哽咽住,断断续续地吐出这一句话来。
  盟主只是无力地摇了摇头,看着人群中一张张充满杀气的脸,哀叹着,“我们口口声声地说着要讨伐灵鹫宫,可是现在,我们只能拿一个女人来撒气。这个女人,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难道你们看着她,不会想起自己的儿女,想起自己的夫人吗?弱水要是有办法的话,又怎么会加入灵鹫宫了?”
  这一席话说完,所有的人都低下了头,不得不说,盟主的这些话在人群中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可是,人群中若惜高傲地昂着头的样子是那么显眼,丝毫没有屈服的样子,冰冷道:“要是盟主现在一意孤行的话,我想日后自然有我们后悔的时候。”
  就在这个时候,陆风匆匆忙忙地闯了进来,大声地嚷道:“那个女人……那个女人逃走了!”
  “怎么会?”萧子延一脸讶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高声道:“这怎么可能?不是用冥鼎山庄的金丝锁绑住她了,而且还派了八个高手在那里照看她吗?为什么这样,她还是能逃走了?”
  话说到这里,若惜像是想起了什么,焦急问道:“那几个看守的侍卫了?”
  “死了,都死了!”陆风的眼里含着泪水,低声说道。一想到昔日的伙伴在一夕之间全部惨死,他的心就出奇的疼痛。
  萧子延顿时就愣住了,过了片刻,他才拔起腿,向着柴房跑去。他周围的一群人见状,纷纷跟在了他身后,一同前往柴房。
  一来到柴房,萧子延就愣住了,八个侍卫,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下。而他们的头颅,则被齐刷刷地摆在了桌子上,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容,顿时变得鲜血淋漓,萧子延实在不忍心再看这一幕,闭上了双眼。
  即使是看惯了血腥场面的若惜看见这一幕,也觉得弱水实在是过于心狠手辣,明明这些人已经死了,可是她还要这样地折磨他们,连个全尸都不为他们留下。
  这些尸体中,有的眼睛还是瞪得大大的,弱水一定在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将他们斩于剑下。可是这个时候,他们瞪大的双眼,好像是在向命运道诉他们的不公一样。
  若惜缓缓地走进去,可是看见眼前的一切,心中还是狠狠一震。斑驳的墙壁上写了一个大大的“死”字,鲜红色的死在这灰白的墙壁上看的是格外刺眼,残留的血缓缓地流了下来,叫人看的心里发麻。
  不知道何时,盟主也站在了若惜的身边,他低声喃喃道:“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或许,在盟主曾经的过往中,还没有见到有比弱水更加心狠手辣的人了。她是这样的残忍,已经到达了人神共愤的程度了。
  直到现在,众人还是困惑不已,不知道弱水是怎么样逃脱了冥鼎山庄大名鼎鼎的金丝锁的,不知道她是怎么样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中杀掉了这八个顶尖侍卫的。
  看到这里,盟主对于未来的日子更加感到迷惘,一个灵鹫宫的左护法就能这么厉害,那灵鹫宫的宫主又是何等的恐怖?现在对于盟主而言,一切都是那么的困难,他不知道凭借着自己的一己之力该如何保护着这硕大大的武林。
  也许,在之后盟主会发现,这样的生活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就是看着自己的最爱的人来向自己报仇,而自己最爱的那个她,却变成了现如今最痛恨的人。
  这样的感情,究竟是爱还是恨?
  第四十七章 惴惴不安
  冥鼎山庄春季的风依然是萧肃的,然而凭坐在窗前的男子眼中却是沉重的表情。手里握着一封书信,眼睛却是直直地看着外面庭院的某处——那个角落里,悄然开出了一丛不知名的红花,颜色妖艳,就好像人的血一样。
  在这春意盎然的季节,开出这样不知名的花朵本就很正常,可是在此时看来,却像是暗示着什么一样。
  今天就是宫主传达书信的第三日了,而今天也还不交出舒心慕的头颅,宫主就会杀到这里来了。
  想到这里,盟主心里感到了一阵阵绝望,这样的感觉,是他从来就没有过的。还未战,就已经被对方打击的信心全无。
  可是,盟主的心下已经决定,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冥鼎山庄人的性命,哪怕是倾尽性命也在所不惜。想着想着,盟主薄如剑身的唇角露出了一丝惨淡的笑意,暗自握住了手中的信张,该来的,总归要来了……等了这么久,江湖上和灵鹫宫的恩怨,终于要决一胜负了。
  坐在冥鼎山庄内沉稳的盟主就这样沉默着出神,一直到外面沸反盈天的吵闹声将他惊醒过来。
  “盟主!盟主!不好了!”嘶哑着嗓子,陆风挥舞着长剑,直直地逼向了盟主的房间,“盟主,冥鼎山庄的守卫全都死了,全都死了啊!”
  “这是怎么回事?”盟主心下一沉,但是依旧沉静地问道。
  陆风此时上气不接下气,大口大口喘息着,“盟主……刚才来了个身穿红衣的女子,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将冥鼎山庄所有的守卫全部杀了,还说,她还说,离三天之期还有半天的时间了,还要盟主早点下决定啊!”
  盟主只是微微颔首,却并不说话。
  他没有想到,灵鹫宫宫主来时如此凶猛,还没有到规定的时间,就按耐不住性子,开始提醒他了。
  “阿洛和她娘还好么?”盟主的声音再次响起,可是在这个时候,他的语气已经变得凝重。
  “庄主早就吩咐我们把她们藏到了冥鼎山庄的地窖中了,除了庄主和我,再没有人知道那个地方了,所以,还请盟主放心。”然而话还未说完,就被陆风急急地打断,因为这个时候,庄主还在外面,现在还不定发生了什么事了。
  原本还是极其担忧的盟主顿时就平静了些许,这下,他可以放下心来,好好的同灵鹫宫展开血战了。
  看着盟主一脸平静的样子,陆风忍不住提醒道:“盟主,要不您出去看看吧?现在,我们庄主一个人带着人在外面了。”
  这下,盟主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急忙开口:“是啊!我们现在快点出去吧!”
  顿时,盟主拔腿就走,生怕独自支撑在外的萧子延发生了什么意外。
  当他还没有到达冥鼎山庄门口的时候,就看见有有抬着尸体穿梭在院子里,那么多的尸体,看着真是让人痛心。方才,一个个健壮的小伙子还想着为冥鼎山庄效力,可是现在,却已经在九泉之下了。
  盟主一边朝着萧子延走过去,一边哀声开口道:“子延,节哀吧!”
  萧子延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也没有答话,只是直直地站在那里,一脸心痛,看着这些尸体,却并不开口说话。
  他的身旁静立着若惜,她也是一脸无奈地站在那里,一看便知道,她已经劝过了萧子延有一会儿了。要是他连若惜的话都不听,恐怕此时的他已经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既然他们已经死了,那么你现在这个样子也是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想想办法,让冥鼎山庄的损失降为最小吧!”盟主只是走入了纷扰的人群中,看着萧子延,“只有这样做,我们才能对得起那些为冥鼎山庄牺牲的英雄啊!”
  可是,萧子延只是缓缓地摇着头,眼中含着泪,“我真是个不合格的庄主,我连自己庄里的人都保护不了,我还叫什么庄主啊?”
  萧子延指着一具具尸体,道:“他们一个个是那么的相信我,为了保护冥鼎山庄,牺牲了自己的性命,可是直到现在我还是不能够保证,我能够保护剩余人的生命,我真的是个不合格的庄主啊!”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在场的所有冥鼎山庄的人纷纷跪下,齐声说道:“属下愿追随庄主,誓死保护冥鼎山庄。”
  “你们都起来吧!”看着身下一个个忠心耿耿的人,萧子延百感交集地说道:“我真是为有你们而感到骄傲,可是现在,你们还是走吧!”
  他的话一说完,不仅连这些侍卫感到震惊,连盟主和若惜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要知道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可是,萧子延居然要放这些侍卫回去,真是匪夷所思。
  “我知道,你们都是忠心耿耿的人,可是现在,身为庄主的我连自己的性命都不一定能保住,更不要说你们了,所以,为了你们的安全,还是尽早回家吧!现在,灵鹫宫的人还没有来,你们还来得及。”萧子延一字一顿地说道,想要用自己的话语来说服这些人。
  “我们不走,我们誓死追随庄主。”募然,人群中一个年轻的侍卫高声叫道,接着,所有的人都挥着臂膀,一同附和道:“对,我们不走,我们誓死追随庄主。”
  “你们,还是走吧!”萧子延扭过头,冲着他们大喝一声,语气中有着从未有过的决绝,坚定。
  “我们不走,我们誓死追随庄主,誓死效忠冥鼎山庄。”可是,他们的声音更大,久久的回音,响彻在冥鼎山庄的院子里。
  这一声呼声之后,所有人黯淡的心情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他们坚信,只要众人一心,那么就没有什么迈不过去的难关。
  看见这样的一幕,萧子延不知道究竟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但是现在,他只是看着这群热血方刚的人,说不出话来。
  有些情分只能在患难的时候看出来,就好像现在,要不是冥鼎山庄发生了这么大的灾难,萧子延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冥鼎山庄的这些侍卫是这样的衷心,为了保护冥鼎山庄奋不顾生。
  过了好久,萧子延一边颔首,一边低声喃喃道:“好,好,我萧子延这辈子有你们这群好兄弟真是死不足惜了,相信我,我一定会拼尽性命来保护你们的。”
  他这样低沉的声音,只有若惜能听得见他的声音,若惜此时只是看着萧子延依旧俊朗的侧面,默默地说道:“子延,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会在一起的。”
  不管未来会发生些什么,都不会将他们再分开了,他们注定是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
  在这个时候,若惜才感受到他以前从未触及过的感觉,这样的感觉,有种说不出的意味,可是却让她的心中觉得暖暖的,好像他们就像是中寒冬中的焰火,让她深陷其中,不愿离去。
  直到此时,若惜才明白,为什么江湖上那么多的人都讲求忠义,这是她以前一直非常困惑的事情,她以前不懂,为什么有的时候,明明可以走,但是有的人才是要守护在他们的主子身边,此时,若惜算是真真正正的明白了这样是情感。
  要是说冥鼎山庄的情感是团熊熊燃烧的烈火,那么灵鹫宫就是团寒冰了,即使有人心中有着丁点火苗,可是却被周围的寒冰给熄灭了。
  有因皆有果,不管做了什么,上天自然会给一个对应的结果。
  第四十八章 黑暗前夕
  天,渐渐地沉了下去,一寸寸黑暗倾袭着大地,使冥鼎山庄陷入了一片恐慌中。
  有些东西,越想阻止,可是时间就过的越快。就好像现在,时间就像是飞梭一般,静静地穿梭于人的指缝。
  盟主,若惜,萧子延等一些人静静地站在冥鼎山庄正门口,等待着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天色已经暗了,冥鼎山庄的正门外,整齐有序的走过巡逻的庄中侍卫,个个都是面色担忧,显然是对未知的事情感到害怕。
  募然,陆风拉着盟主,在他懂得耳畔轻声说了什么,射向若惜的眼神中有了不安的光芒。盟主只是微微颔首,神色中也有着担忧。
  若惜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知道陆风所说的事情一定与自己有关,可是现在这样的情景之下,她也不好再开口说什么。
  “若惜。”盟主的手,握紧了手中的剑,没有转头看一边的若惜,只是轻声开口,“来者不仅是灵鹫宫宫主,她也是你的母亲,你确定你能下定决心来对付她吗?”
  “现在的情景是由不得我来做选择的,况且……”若惜顿了顿,她的手只是微微震了一下,随即稳定地握住了佩剑转魄,也没有转头看一边的盟主,“宫主从来就没有把我当成她的女儿,对她而言,我只是一个杀人工具,现在对她没有用途了,就是毁掉的时候了。既然她对我没有任何怜惜之情,我又何况考虑到她是我的母亲了?”
  盟主沉默,许久,只是道:“可是,毕竟是血浓于水啊!”
  若惜只是微微冷笑,嘴角有着逼人的寒气,转头看了他一眼,“盟主,不是天下所有的母亲都如同司徒夫人对司徒洛一样的,也许,她是爱我的,但是她更爱的是权力,更爱灵鹫宫罢了。”
  听见她如此哀凉的声音,盟主也不好再言语什么,只是直直地看着前方,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漏掉什么。
  可是,此时萧子延又怎么会看不出若惜心底的不快了?
  他看见若惜抿着嘴,绷紧了脸,极力不要自己的痛苦的神色露出来,然而,这一切还是被萧子延尽收眼底。是啊!又有谁不想自己的母亲疼爱自己了?又会有谁想要与自己的母亲为敌,整个你死我活了?
  萧子延紧紧握住了若惜的手,就好像两年前一样。
  此时,萧子延甚至能感觉到,若惜像冰块一样的手下,藏匿着怎样的辛酸与无奈,但是更多的却是心寒。
  “相信我。”萧子延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轻声说道。
  就这样简单的三个字,可是却已经道明了所有,这样的简单的三个字,就足以让若惜安心了。
  看着眼前这对伉俪情深的恋人,盟主自己也不知道心中是何感想。这样相爱的两个人,却不知道能否躲过今晚的灾难,盟主也曾经开口要他们随着司徒洛一同躲到密室中去,可是他们却执意不肯。
  “若惜,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在这一刻,盟主看着前方,缓缓吐出这几个字了。在这一刻,他只是作为一个父亲的身份,对一个可怜的女子说出这番话。
  若惜也只是淡淡一笑,毫不在意道:“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盟主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若惜,好像不认识一样,这个女子,时正时恶,时而热情时而冰冷,时而大度时而小气……他这一刻,才知道,为什么萧子延会爱上这个女子,原来她是谜一样的女子,相处下来,不会让人有丝毫的厌恶。
  “我以前曾经为有这样一个母亲骄傲过,那时候的我还以为天下所有的母亲都是这个样子,对自己的女儿不理不睬,可是,我错了。这么多年来,她从来就没有亲近过我,甚至对我比灵鹫宫其他的人更加严厉,这么多年来,我的心已经被她伤的太深了,在内心深处,她对我而言,只是灵鹫宫宫主而已。”说着说着,若惜的声音禁不住颤抖起来,“既然她不在乎我,我又何必在乎她了?”
  萧子延看着眼前这个身体微微颤抖的女子,此时的他不懂这个女子是真心说出这些话,还是为了安慰自己才说出这样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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