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李涵月离开了那家包子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既然不能跟着商家前去东境,那么她就只得先赚到钱,这样才能买下马匹,自己回去。可是她在这里能做什么呢?一个现代的医生,而这里是古代啊,没有现代化的医疗设备也没有现代的药物片剂,叫她怎么给人看病啊!一连去了好几家的餐馆客栈,想要混个服务员的差事,可掌柜的见她这般落魄又满身的尘土,都摇着脑袋不愿接受。
  没有了刚开始的信心,肚子又开始不争气的响了起来。李涵月慢步在这个陌生的国度,不禁感到有些孤独。双眸忽然撇到了一个醒目的字眼,那是个‘聘’字,她睁大了眼便向那里跑去。原来是一家药铺,看似是着急需要一个小厮来抓药吧!她心里一个激动,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让她命不绝矣!
  李涵月笑嘻嘻的跨入药铺,对着一个看似掌柜的中年男人道:“掌柜的是要请抓药的小厮吗?”
  那人闻声抬头,见她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又衣衫脏乱,有些不悦,却也只是皱了皱眉,好声问道:“姑娘可懂得药材?”
  李涵月肯定的点了点头。于是那人放下手中的毛笔,转身来到药柜前,抽出几个小抽屉,放在桌前,“姑娘可认得这几味药材?”
  原来是要进行录用考试啊!李涵月看了一眼,自信满满的指着几个抽屉道:“这是当归、鹿茸、石斛、玉竹,这是白苓和五味子,嘻嘻,我说的可对?”没想到最后能够派上用处的,还是当时在皇宫的太医院里向陆师傅学习分辨药材。
  掌柜满意的点了点头,再看李涵月的眼神已经不似之前,“没想到姑娘小小年纪竟已熟识药材,真是后生可畏啊!在下是这百辛堂的管事高铭洛,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哦,高管事,叫我涵月就可以了!”怎么姓高的人这么多的!李涵月纳闷的想着。
  “涵月姑娘,这里正急需抓药的伙计,现在就由姑娘胜任了,每月五两银子的工钱,外包食宿,若是姑娘家住的近的话,也可回家吃住,这多余的三两银子自是加在这工钱上一并付给姑娘的。”
  李涵月没有什么金钱的概念,对着那人一笑道:“我正好没有地方住,不用回家,每月五两的工钱便可。对了,高管事,我还想请问一下,在这里若想买一匹马需要多少银子?”
  “恩,这马有优劣,若是好马的话,价值连城也是有的。”
  “哦,不用那么好的,就普通的马,需要多少银子?”
  “普通的马一般也就二两银子足以,涵月姑娘想要买马?”
  “恩……高管事,不瞒您说,我急着要去东境,现在身上没有银子,恐怕这月做完,便是要赶回去的,所以您这聘人的告示还是留着,我……”李涵月觉得挺对不起他的,干完一月拿走银子便要离开。
  “啊?哦!好,好!这告示我还是留着。那明日涵月姑娘就开始工作,现在我带姑娘先到住处去,那里还有药材的对价,需要姑娘牢记于心!”高管事看了一眼李涵月,带她向楼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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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皇子,今日堂里来了位姑娘,接下了抓药的差事,但是那位姑娘只做一月,且说是要前往东境国。您看……”高铭洛弯着腰恭敬的道。
  “东境?她叫什么?”
  “她说她叫涵月!”
  “好……你先不要惊动她,将她留在堂里,我自有安排!”
  “是,那属下告退了!”
  第八十二章 兄弟情
  萧穆遥回到殿中,坐在高子潺的床沿旁,伸手探向他饱满的宽额,依然灼热烫手。起身离开,片刻后再次出现,手中多了一条凉巾,折叠好后将它搁在高子潺的额头上。塌上的人微微一颤,密而长的睫毛轻轻的抖动着,嘴里发出低哑的呢喃,赫然是在喊着‘涵月’二字。
  萧穆遥盯着他苍白的俊容,手紧紧捏握成拳,失去了原有的血色。他想到那日清晨,高川抱着子潺来到自己面前,他满面的湿泥积在脸庞已经干裂,露出里面那张如雪般死白的面容。束起的长发纠结在一起,身上的棉衣破烂不堪,表面的布料被风吹干,可里面隐隐仍是冰凉的潮湿。当他看到这般的子潺,真的怕了!那时,子潺除了微弱的喘息声证明他还活着以外,简直就像失了魂一般。
  心神意乱的将子潺轻放于床上,为他解开那些冰冷的棉衣后,发现子潺的右背肩骨已经折断,背部一大块青紫色的淤血在他净白的皮肤上显得这般的刺眼。当时萧穆遥真的快疯了,就连呼吸,每一口都是沉闷无比,好似吸入浓烟一样呛口!他好懊悔为何要听子潺的话先行回到南灵,且一并带走了所有的部下,若是留下他们,子潺定不会变成这样。
  熟练的替高子潺接起背骨,取来一块撑板加于固定,在伤口处洒上清酒和伤药,用绸带一圈一圈的绑好。这一过程中,子潺仍旧不曾转醒,只瞧见他眉宇间紧紧皱起再没有舒展开。高子潺浑身都犹如火烧一般的滚烫,用热水替他净身后,在他身上施下七七四十九支银针,待出了汗之后迅速取下,给他盖上厚厚的绒被。直到此时萧穆遥才长出一口气,高子潺的命总算是保住了,虽然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子潺自小就害怕风寒,师傅曾经告诉过他们,子潺本是阴寒体质,所以窃不可让寒气入体,否则命不保矣!好在南灵的气候四季温热,寒季只有短短一十五日的时间,这二十年来,子潺从未受过半点寒疾。
  可三年之前,他们兄弟二人心存抱负,与东境的皇室有了秘密的联系后,前去东境的时间就越来越多了,为了不让子潺染上风寒,他特意命人订制了许多加棉的厚袍,每到冬季,子潺定是离不了身的。一直以来也都平平安安,从未有过半点差池,怎想这次竟会……
  萧穆遥与高子潺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萧穆遥年长一岁,本名叫魏穆遥,弟弟叫魏子潺。但是两人都不曾喜欢自己的父皇,除了在父皇和臣子面前,私下里他们便随各自母亲的姓氏,称萧穆遥和高子潺。从小,父皇便偏爱子潺,就连自己的性命亦是子潺保住的!虽然子潺有意不听父皇的命令,不学诗词、历史,学武也时常偷懒逃学。子潺告诉过他,“大哥,子潺不用什么都学,有大哥在就好了!”从那以后,萧穆遥便更加勤奋,别人练武两个时辰,他就要练四个时辰;别人学习诗词,他就要加倍的学习,他要连着子潺的份一并学习进去。小小的萧穆遥从那时起,就不放过任何一项本事,什么都学,而且要学的精亦求精,他每日的睡眠时间往往只有短短的一个时辰。
  长大以后,父皇终于渐渐开始肯定他了!他成功的成为南灵国的大皇子,子潺为二皇子,其他的那些皇子在他的各种手段下,不是自动离开就是被迫的贬为庶民。他不为皇权,可他知道,只有拥有最高的权益,才能够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子潺!所以,他成功了,如今的南灵只有两位皇子,那便是他萧穆遥和高子潺!
  看着床上仍处于昏迷状态的子潺,萧穆遥拉下床幕,向外走去,轻声关上房门,“高川!”
  黑衣男子瞬间出现在他的面前,单膝跪地,此人正是李涵月在荒地遇上的那个男子,也是萧穆遥手下的高手之一,高川!
  第八十三章 入宫
  “高川,李涵月此时正在百辛堂内,今夜将她带来皇宫。”
  “是!属下遵命!”
  一身暗色劲装的高川轻轻落在百辛堂二楼的窗户上,如同黑夜里的猫一般悄无声息,从衣内取出一支竹管,插进纸质的窗花内吹了一口气,迷香飘入房内一刻后,他翻窗而入。烛火下那个白衣女子趴倒在桌上,高川走近一看,怎么是她?虽然那时的李涵月被尘泥覆盖住了面孔,但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那时大胆的拦下马带他去救二皇子的女人。原来她就是李涵月!那个叫二皇子心心念念的女人。
  此刻的李涵月早就梳洗干净,一张素色的小脸在烛火映照下微微泛着红光,长而卷翘的睫毛如同两柄小圆扇一般,而她披肩的卷发更是耀眼的红。高川看着这一头的红发,眉头一皱,将她夹在腋下,跳窗而去。
  “大皇子……”高川回到皇宫复命。
  萧穆遥接过李涵月软软的身体,将她抱入房内。“你下去吧!”他淡然吩咐道。
  “大皇子,属下……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她……属下是说这女人…她的头发是…红色的!”高川知道自己说到这个份上已经足够。
  “呵!无妨……只是西凉那边的传说罢了,无需放在心上!”萧穆遥已经将李涵月安置好,出现在高川的身边。
  “是属下多心了!”
  萧穆遥扶起跪在地上的高川,“你跟随我也有十多年了吧,这女人是个变数,我不曾想到子潺会这般在意她,我只怕……她今后会伤了子潺。”
  “大皇子放心,属下定当全力保护二皇子周全!”
  萧穆遥不再说话,望着夜空轻笑着摇了摇头,向后挥了挥手示意高川离开。他说的伤害又岂是凭靠武功所能保护得了的!
  第二日一早,李涵月从昏迷中醒来,揉了揉有些酸楚的双眸,起身拨开床帘,走下床去。当她瞧见周围的一切,不禁错愕的睁大了眼睛,使劲眨了两下,还是如此!她这是在哪儿?不是应该在百辛堂里吗?李涵月跑到门口,推开高高的宫门,屋外是一片梨花树,大朵的白色梨花迎风而放,空气中亦是飘扬着梨花的清新。
  “姑娘,您醒了,奴婢伺候您梳洗!”门外站着两名宫女,见她开门走出,连忙上前伺候。
  李涵月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们,刚才的话让她错认为自己还在东境的皇宫之内,但是周围的景色不对啊!她拉住一个宫女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南灵皇宫的梨园。”
  南灵皇宫?天呐!她怎么会到了南灵的皇宫里?转念一想,定是高子潺派人找到了她,那么他应该没事了吧!心里稍微安心了一些,心想一会儿先去见他一面,再向他告辞算了,他如果不答应,那就以死相逼!恩,打定主意,李涵月任由宫女为她梳洗。
  “恩,你们二皇子在哪个宫?我要去见他!”李涵月叫来一名宫女问道。
  “二皇子住在南边的碧池,但是大皇子吩咐过,要请姑娘留在梨园,所以……”宫女小心的看了一眼李涵月,没有接着说下去。
  留在这!还不让她出去,这萧穆遥居然敢软禁她!!哼!当她李涵月是吃素的吗?随随便便就能让他们关起来?李涵月探出头看了看门外,只有一片梨树还有青石台阶,整个殿堂里也只有她和那两个宫女,低笑一声,哼,这样就想留住她?
  第八十四章 竟仍未愈
  李涵月悠然的走到门口,假意赏花,用眼角的余光关注着两名宫女,见她们并未跟上,抬起长长的裙摆就往外跑,还不时的向身后张望着。
  “啊——”因为瞧着身后,她狠狠的撞到了什么跌倒在地上,惊叫一声,揉着撞疼的肩膀从地上爬了起来,再定眼一看眼前的人,不正是那个温文尔雅却又软禁了自己的萧穆遥吗?只是现在的他和当时有些不一样,但是哪里不同了却又说不上来。
  “萧……大哥…”她有些结巴的喊着。
  “呵呵,涵月这么着急,跑着去哪儿呢?来,大哥昨日带你入宫时,涵月已经睡了,也不便打扰,现在正好有时间,我们聊聊。”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就算是软禁了她都显得这般的优雅和气。
  李涵月不太情愿的又回到梨园,与萧穆遥一同坐下。
  “涵月啊,这次呢,用这样的方式带你来我南灵,确实有些不恰,大哥在这里先向你陪个不是。只是子潺对你的用情太深,我这个做大哥的也是看在眼里,却帮不上什么忙啊!”说着他又叹了口气。
  “萧大哥,我知道子潺对我很好,但是我是莫的皇妃啊,又怎么可以再回应他的感情,你还是劝劝他吧。还有,东境是不是要发生战事了?我要回去,莫要是知道我不见了,一定会担心死的,萧大哥,求求你让我回去好不好?”李涵月睁着带水的眸子恳请道。
  “涵月,这点你不必担心,暂时就安心的住在这里,太子那边已经传来书信,他让我好好照顾涵月呢。我想他也是怕国内的战事会连累到你才会将涵月托付于我的。”说着递给李涵月一份书函。
  李涵月打开书函一字一句的看着,确实是易寒莫的笔迹,他要自己先留在南灵,等到战事结束再亲自来此接她!莫怎么可以这样,难道自己是这等贪生怕死的人吗?有他这份书函,自己就更加没有理由离开了,这萧穆遥看似温和,但是并不好说话,他一定不会让自己离开的。看来只能先唬住他,等到他们松懈之时再想办法逃跑了。
  看完信,李涵月有些不高兴的道:“莫真讨厌!怎么可以这样随随便便就替我做了决定呢!”
  萧穆遥大笑一声,抿了口茶,“涵月啊,太子是担心你的安危嘛!其实南灵的景色才是四国中最美的,等子潺醒了,就让他带着你到处走走。”
  “子潺他还在昏迷吗?”李涵月有些不敢相信,从那天离开到现在,应该已经过了两天的时间,他竟还未转醒!!
  “是啊!子潺是天生的寒性体质,一点点的风寒若不注意都有可能波及性命之危,这次若是再晚一点送回,恐怕……哎——”
  李涵月听着这些话,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地回荡着‘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当时子潺冰凉的手,他们在大雨里落马、他背着自己在雨中奔跑、还有最后,子潺在倒下之前那个虚弱的微笑,那些画面在李涵月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闪过。她的心被揪的好痛,为什么,为什么明明这么虚弱还要照顾她,究竟要让自己欠他多少,要让自己多愧疚才能放了自己,子潺,你怎能这样!!!
  见李涵月久久没有说话,萧穆遥试探着问道:“怎么,你们在路上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子潺会伤的这般严重?”他一直很想知道他们途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些也只有从李涵月口中才能知晓。
  李涵月平复了一下心情,将那时的经过一一告诉给萧穆遥听,没有落下一点细节。而萧穆遥,听着她口中说出的那一幕幕,又回想起他退去子潺衣衫时看到的,脸色越加的显得难看了。
  第八十五章 细心照顾
  萧穆遥,听着她口中说出的那一幕幕,又回想起他退去子潺衣衫时看到的,脸色愈加显得难看了。“嘭——”的一声,桌上的杯子被他生生捏碎,原本一脸的儒雅变成了赤红的怒目,他怒视着李涵月道:“你……你可知子潺伤的有多重?见到他时,他的肩骨都折断了,后背亦是一片紫青,你居然让他背着你跑了一夜!!!”萧穆遥是气疯了,站起身没有看李涵月一眼走出了梨园。那个从来不曾受过半点伤痛的弟弟,居然在摔断了肩骨后还背着别人在雨中跑了整整一夜,这让他怎么忍受,若李涵月不是子潺用生命去爱的女人,他定是会一掌要了她的命!
  李涵月愣愣的望着门口,早已没有了那个愤恨的背影。是啊,他怎会不怒,就连自己都好想狠狠揍自己一顿,子潺的肩骨断了……一定是当时为了护她,坠马时摔断的!可自己还让他背着,这样带伤跑了一夜,一路上雨水不停地冲刷着他们,他一定很疼吧,可是却没有露出一丝的痛苦,他总是笑着面对自己。
  李涵月坐倒在地上无声的落着泪,怪不到他的衣衫会那么厚实;怪不到他的手会那么冰凉;怪不到他府上的一切都是加了棉絮的;怪不到他那么喜欢温暖的南灵;这些都只因为他属于这里!如果说莫是无惧冰寒的雪狼,那么子潺就是生活在原野的猎犬,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够活的自由。
  李涵月拜托宫女带她来到萧穆遥的寝宫,她进门瞧见萧穆遥正闭目躺在藤椅上缓缓摇曳着,颤颤的开口道:“萧大哥,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也好恨自己,可是求求你让我去看看子潺,我想留在那里照顾他,可以吗?”
  藤椅上的人没有睁眼,过了好久才缓缓开口,“恩,子潺醒来看见你定会高兴的。刚才……是我失态了,抱歉涵月。”听他道歉倒是让李涵月不知如何是好了,急忙摆着手道:“不不不,本就是我的不好,那我现在就过去。”
  来到子潺的住处,这里和东境那里的高府好像啊!又是那股檀木的香味,窗户什么的都是拱形的。殿前是好大的一片湖,望不到头,湖水清澈的透着水蓝色的光芒,岸边种满了梨花树,却都是矮矮的,不似梨园那里的这般高大。
  踏入殿内,端着一颗紧张不已的心来到高子潺的床塌前,伸手拉开两旁的帘幕。高子潺那张素白的俊容霎时出现在自己面前。颤抖着伸手去触碰他的额头,还好,已经不再高热了。李涵月的心稍稍安稳了一些,知道他不能感染寒疾,也不敢随意查看他身上的伤势,只得替他拉了拉厚厚的棉被,小心的坐在床沿看着。
  现在的子潺,这样平静的睡着,双眼合上,那里没有了那些挑衅的眼神也不再嬉笑的弯成月牙状,竟显得有些陌生了,好像从来不曾见过他不带笑容的模样。也许有过,但是却记不得了!见他嘴唇都已经干裂发白,李涵月用手帕沾了些热水细心的擦拭在那唇瓣上……中间萧穆遥来过几次,都是端着药的,发现子潺已经退了高温也异常的舒心,说真不愧是涵月的照料,这么快就退温了!李涵月却很是纳闷,其实她过来时就摸过子潺的额头,那时就已经不烧了!难道自己真是幸运星吗?不过很快就把这个想法给否定了,她不是扫把星就已经不错了,若不是自己,子潺又怎会变成现在这般。
  第八十六章 芊云郡主
  第二日一早,李涵月从梨园赶到碧池,仍旧细心地照顾着塌上的人。她拿着湿巾正打算替高子潺擦脸,屋外忽而传来重重的跑步声,李涵月转头看去,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穿着一身绸缎劲装向她这边跑来。像是把她当成了透明人一般,直扑向塌上的高子潺,将头埋在子潺的胸前哭着道:“子潺哥哥,你怎么了?你睁开眼看看芊云,子潺哥哥,呜——”
  她在那里趴了好久,李涵月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呆呆的坐在一边。正在这时,门外又陆陆续续来了一拨人,为首的应该是位公公吧,看年纪已经快近花甲的样子。他来到塌前,亦是没有注意到李涵月,哭丧着脸道:“哎呀!郡主啊!您这一声不吭的跑来宫里,害的老奴好找啊!二皇子尚未苏醒,郡主你就过些日子再来吧!”
  塌边的芊云郡主听了,一下站了起来,将那公公给推到一边,叫道:“臭奴才!谁一声不吭啦!还有,子潺哥哥没有醒来,我要留在这里陪他,让他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便是我,你可以回去了,让父王不必担心!”
  “哎呦——我的姑奶奶啊!您快别闹了,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您这么闹腾!”李涵月在一旁见那老太监头都快裂了,想必这个芊云郡主定是个捣蛋鬼!
  “别啰嗦了,还不快……”芊云话没有说完,终于瞧见了坐在床沿边的李涵月,细细打量着她,“咦?你是谁啊?什么时候跑进来的?还坐在子潺哥哥的床边?”
  李涵月很是无奈的翻了翻白眼,懒懒道:“我从一开始就在这里,而且一直都坐在这,是你自己风风火火的跑进来,没有瞧见罢了。”
  芊云郡主顿觉得气恼,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这么和她说话,而且这个女人居然还坐在她的子潺哥哥床边,于是立刻跑过去将李涵月从床边拉开,恶狠狠的道:“你是什么人啊!怎么敢这样和我说话!”
  李涵月不理睬她的怒气,优雅的坐到桌前,端了杯茶喝上一口,“我叫李涵月,是子潺的朋友,现在在这儿照顾他。而且你刚才问了什么,我便是回答了什么,有何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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