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在不久之前的“灭齐战争”中,北周王朝得以能够如此顺利地颠覆这一宿敌,全赖两大重臣。这两人当中中,当属宇文宪的功劳最为巨大,由其率领的“前军”先后攻克北齐江山三分之二的城池,这才促成了华夏民族北方的彻底统一。要问功劳第二大的人是谁,非当朝皇后娘娘的亲哥哥杨坚莫属。
  功高盖主的杨坚见当今圣上并不是什么昏君庸主,由此看来,自己很难在朝廷中长久立足。于是,杨坚不惜以重金相赠,贿赂那些同自己的人际关系一般般或更好一些的官吏,总之,只要暂时还不是敌对关系,不论官职贵贱、中央地方,一律送“礼”。
  因为太过大方、毫不吝惜,这一路送下来,实质上暗地里早已位居“北周首富”的他,倾囊而出、几近破产!
  就这样,在收到了“恩典”的文臣武将中,以阆中令来和最为讲“道义”和“良心”,他要对得起杨坚的赏赐,对得起自己的姓氏——“来”。来和正梦想着某一天可以报答一下杨坚杨大人,从而讨个笑脸或美言。他缺乏的,仅仅只是那么个“机会”。
  终于,就在大将军王轨府上的家臣、杀手、刺客行刺齐王宇文宪未遂以后,坐镇另一座辉煌宝坻的杨坚也开始了他的怀柔型阴谋。
  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清晨,杨坚主动上朝面圣,拜见皇上宇文邕。
  “陛下,臣有要事想与您相商。”杨坚正襟危坐于朝堂的侧边道。
  “哦?呵呵,隋国公乃是公爵,更是我北周的栋梁、功勋。你的事,比在场的所有大臣的事都要重要,有什么话,就当着大伙儿的面说吧!”宇文邕故作温和地说。
  “皇上,您失言了。您乃是一代帝王、一代明君,更是我北周天下的伟大领袖,气魄雄浑兮可盖三皇,文治武功兮已超五帝,霸业驰骋兮曹操难及,英明神武兮千秋彪炳。可是,像您这样的千古一帝,刚才却说‘臣’的事比在场的其他人的事‘更’重要!臣以为这样不妥,您不该这么说。您看,大厅里有这么多位大臣,若是传了出去,很有可能会惹人非议、招来微词。同时,臣也感激陛下对臣的赏识,臣叩谢皇恩。”杨坚严肃地谏言道。紧接着,朝堂中的许多大臣都伸出双手挥摆,表示自己不会对外张扬。
  “哈哈哈哈,国舅爷,你言重啦!目前吧,朕还没有那么旷古烁今的丰功伟绩哟!对了,你刚才准备跟朕商讨什么?”宇文邕喜笑颜开地问。
  “臣有一女,婀娜多姿、美艳动人、贤良淑德、含花待放。呃,臣指的,其实也就是动不动就跑到皇宫里来、抓着您的袖子喊您姑父的惦儿。臣希望杨家的子孙后代,能够千秋万载地同宇文家的子孙后代相濡以沫、唇齿相依。所以,臣打算将小女许配给太子宇文赟,以此……亲上加亲!”杨坚眼色迷离地乞求道。
  “哎呀!原来……‘你’也是这么想的呀,朕也早有此意哇!想起来啊,惦儿这孩子还真是讨人怜爱啊,不仅玲珑乖巧、机敏礼貌,而且娇俏可人、文雅端庄,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姑娘’啊!小舅子你这么慷慨仗义,朕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但愿我那不懂事的赟儿能够懂得珍惜和疼爱。”宇文邕用慷慨激昂、抑扬顿挫、能哭能笑的语气和神态表达出了优美的语感。
  其实,他们双方都在装,互相忽悠、互相寒暄,彼此间都想借此机会试探对方,以打听对方的真正意图和心态虚实。归根结底,到底是杨坚胜出。他赢就赢在,自己的女儿总算可以荣登“太子妃”宝座,自己也将成为未来的国丈、太师。
  在这种正式、公开的场合下,皇帝向来都是君无戏言的,真正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宇文邕同意结亲的这尊金口一开,杨坚的计划也就铁板钉钉、顺理成章了。
  这时,一贯忧国忧民、以江山社稷为重的王轨高喊一句:“臣有本要奏。”皇帝说:“准奏。”
  “皇太子宇文赟品德低劣,没有仁孝,不堪继承皇位执掌朝政。臣望陛下以北周基业为重,废掉太子,重新立嗣。”王轨直言不讳地说。
  武帝宇文邕听了,也认为王轨的意见很对,但因其余儿子年龄太小、幼弱低能,目前还不能替换太子,而无法照王轨说的做。于是,武帝宇文邕假意发怒地回复说:“哼,大将军!你管得未免也太过头了吧?”哪晓得,隔墙有耳,那位日盼夜盼着当上皇帝的太子宇文赟,此时此刻就贴耳于龙榻隔壁的后庭。宇文赟一听,那个与自己无怨无仇的王轨竟然想唆使父皇废掉自己,从此刻起,便深深地怀恨王轨。心底里暗骂:王轨老匹夫,你个奸贼!
  只见,朝堂之上,宇文邕突发奇想,居然没头没脑地询问道:“呃,那个……齐王可在廷下?”一位品级很低的官吏——阆中令来和,见没有该答话的人作声,马上顶上去吱声道:“启禀陛下,齐王貌似没来!”
  顿时,朝堂之上一片憨笑。
  来和左顾右盼,不晓得他们在笑什么“东西”!难道是嘲讽?难道是讥笑?莫非,这是一种藐视?或者,实际就是蔑视!
  皇帝盘问来和:“你可知,齐王他为何不来上朝呀?”来和不加思考,刹那间应答道:“估计是生病了,要么……就不清楚了。”皇帝若有所思地发话道:“来人呐,速速去请齐王赶来上殿,朕要让朕的这位‘爱弟’也来高兴高兴,见证朕和国舅爷两家美满姻缘的撮成。”
  画面翻滚,空间移位……
  咦哟?噫耶!咿嚄!吖嗯?嘿,怎么这么眼熟?哦,又是那方环抱楼宇的四合院!
  “父王,你今天怎么不去上早朝呀?”宇文苛从闺房里急匆匆地跑出来问,他老子宇文宪正在院子里栽花,培植盆景。宇文宪身边还跟随着管家李纲,李纲弯腰驼背地搀扶着王爷,好生侍奉着。
  “哦,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不提他还好,你这一提,我火都来了。要是没有‘我’,兵伐北齐能那么顺利吗?东征之役,我的功劳那不是吹出来的。可宇文邕呢,他给了我什么?屁都没赏我一个!”宇文宪吹胡子瞪眼地说。
  “父王,你疯了吗?你怎么能直接叫出皇上的名讳?”宇文苛指责道。
  “好了好了,你做你自己的事去,别烦父王了。爱跟那个疯子疯去,你就跟他疯去。我懒得管你。”宇文宪满脑子装的都是权位、封赏、政治、军事,哪里会去分析自己女儿的“家事”。
  宇文苛见状,只能撅着嘴、灰溜溜地返回房里。
  “你爸走了吗?”孟匀浩一边试着用手机拨打老友们的电话号码,一边问宇文苛。
  “嗯……嗯……哥哥对不起噢,我父王很固执,我现在是轰都轰不走他了!哥哥千万不要生气喔!”宇文苛声音甜美地说。
  “哎,算了算了,管他出不出去,反正也是一样的,没啥区别,无非是他走了我跟妹子可以玩得更自由点。好吧,咱们言归正传,你去拿件帅气一点的男士的衣服过来,我也换上你们朝代的装束玩玩。”孟匀浩依旧是嗖哩嗖气的懒惰状态。
  “呃,哥哥,我听得不是很明白,哥哥是说,让我拿一件面料好一些的男子冠服过来,是吗?”宇文苛轻声细语地问。
  “啊,对,对对,对对对。差不多就这意思,快去办吧!”孟匀浩还在那儿试手机,不过仍然打不通。信号显示是零格,每拨一次电话就提示一次“无网络支持”。
  宇文苛蹦蹦跳跳,十分欣喜,推开门“呼啦”而去……
  稍候了一小会儿,一顿须臾,一番片刻。宇文苛再次踏进房门,手上端着一个小木盒(椟),盒子的上面没有盖,一眼就能看见,里面平整地摆放着一件丝光缕缕的“龙袍”!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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