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定位Echo
“你这次写得比平时更看不懂！”主编大妈再次啪的一声把伊尹的稿子甩回作者脸上，纸张哗啦啦飘散下来。伊尹憋了憋嘴，低头捡稿子。
“你真是要气死我啊！”主编大妈一边呵斥呵斥喘气，一边指着伊尹大骂，“滚滚滚，滚去你的财经杂志好吧！我们这种花边杂志养不起你！”
伊尹耸了耸肩，抱着沾灰的稿子回到自己的工作隔间。那些一天聊到晚，拥有足够低的智商，随便动动手指就能写出蠢哭稿子的编辑依旧在聊天。
貌似echo现在火的不得了，她们聊够了古典系列服装、饰品、包包之后，又开始大八特八echo这个人。伊尹一边拿自己的稿子折纸玩，一边听她们扯八卦：
“echo真的好帅哦！”
“不会吧！你见到echo了？”
“嗯，前段时间看到了，好帅的金发帅哥呢~”
“不是不是，那个希腊人是骗人的！echo不是金发，是棕发的啦，傻！”
“我也看了那本杂志呢，但是后来有说，也是假的哦。那个棕发的才刚从服装设计毕业，想借echo炒作而已。他对古典文化的理解没有echo深厚啦~”
“而且echo不仅仅是服装设计师哦，听说他电脑也好厉害的。做出来的软件所有公司都抢着要呢！而且听说他好有钱好有钱的呢！有确切消息说，echo好年轻的，还不到三十岁呢！而且确实好帅的呢！”
伊尹于是听到这群女人兴奋的尖叫。
“钱倒是有点啦。”伊尹撑着下巴喃喃，“不过全拿去投资了，‘香露露’给我的全是欧元，也用不了啊。”
听她们开始讨论echo到底人在哪，喜欢什么样的类型，如何才能遇上，伊尹瘪了瘪嘴，打开自己刚被驳回的稿子的电子版，开始努力把这玩意儿改得好懂一点。可要她降低格调，不可能，伊尹决不允许自己写出来的稿子变成无脑花痴，因为那样写的话，她自己就失去了尊严。
特别是关于穆总的稿子，关于伊尹最崇拜的‘先驱者’老总，伊尹可不像平时，花两个小时草草搞定。这次，她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很认真的写了！
改着改着，正当伊尹全神贯注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貌似好像可能在叫自己的名字。抬头一看，就发现靠近门口的同事一脸无奈：“终于听见了，你的快递啊！”
“哦哦！”伊尹连忙起身，快步跑下楼梯。
那位叫她的同事跟身边的另一位小声聊天，奇怪的说：“伊尹的快递就是费事，还必须得本人持身份证。到底买什么东西啊，这么麻烦！”
“她哪里不奇怪呢？”另一位同事轻笑，“她无论做什么都很奇怪吧。”
……
“伊小姐，您好！”快递小哥向她深深鞠躬，递出一个小包裹，“这是您要的羊脂白玉、蓝宝石、天然猫眼和碎钻，全部都按要求给您打磨好了。”
“哦哦！”伊尹接下小包，高兴地说，“我还以为要等很久呢，你们不会偷工减料吧！”
“怎么会。”小哥笑了笑，“您是老顾客，我们就优先给您打磨了。都是瑞典老师傅手工磨的，今天早上才刚到国内呢。您拿回去看，不满意可以退货。”
“嗯嗯，那我回去看看咯。”
……
伊尹花了整整半天的时间，把读者当小学生的程度，呕心沥血，认认真真把稿子改得通俗易懂。然后下午，继续干自己爱做的事。
打开3D建模软件，灰色背景下，无数根线条汇出斜冠的样子。不过也就伊尹看得出来，其它人看过去，也就是一堆画出个不知什么鬼东西的线而已。
伊尹调出3D模型中，宝石镶孔的数据，戴上手套，拿出专业测量工具，然后拆开快递小包。
“嗯？花花绿绿的很好看嘛，水晶？”去饮水机装水的同事刚好经过伊尹的隔间，看到这些玩意儿。
“不是。”伊尹一边测量一边说，“快递刚到的，就是一些石头，漂亮吧。”
“蛮漂亮的。”同事喝着水走了。
……
回到家以后，伊尹立刻拿出自己打磨了好几个月的白金斜冠，拿出镶嵌设备，开始一颗一颗镶宝石。正当她忙着，电脑亮了。“女王大人，”电子音说，“‘摩根大通银行’的首席执行官来电，您要接听吗？”
“接。”伊尹回应。
于是一串短音乐之后，电脑送出一个浑厚的男音：“我要买断投资软件的新版本，要多少钱都行！”
“嗯哼，”伊尹依旧盯着手里的斜冠，用中文回应，电脑的人工智能实时翻译成英语再变声发过去，“我说过不行。Echo不接受任何买断。”
“我们能接受你开出的任何条件！甚至，我们可以直接给你百分之七的股权！”
“百分之二十都不要。”伊尹说着，吹出一口气，把磨下来的白金粉吹掉，“我才不想进董事会呢，麻烦得要死，不想跟你们这帮人精扯皮。”
“可是……”
“拜拜啦。”伊尹说，“伊丽莎白，把他关了。”于是电脑立刻掐断通话。
“女王大人。”电子音说，“您刚刚受到攻击，恶意程序的源头是美国曼哈顿广场。”
“嗯？”伊尹终于放下手中的东西，来到电脑前，戳了戳键盘，“哦，又是定位程序。怎么人人都对我的所在地这么感兴趣？伊丽莎白，你把他们引到哪去了？”
电子音回答：“法国的某个乡村，需要详细地址吗？”
“不用了。”伊尹伸了个懒腰，“估计明天又会出现一个金发echo吧。西方人果然比较热衷金发的白人。哦，对了，”伊尹问电脑，“你的塞尔维亚语学得怎样了？”
“掌握百分之七十三的单词，综合分数六十五分。”
“还行……”伊尹想了想，说，“你发消息给谷哥，告诉他新版的翻译软件可以卖了。”
“好的。”
电脑屏幕暗下来，伊尹便回去继续打磨自己的斜冠。沾了几个碎钻之后，放到远处看了看，觉得不错，便起身走到自己的小衣柜前。
打开小衣柜，映入眼帘的是白蓝色的薄纱。以汉服襦裙为基础衣形，却用欧洲常用的垂纱做材料，再用金银打造出古中国仿印度式的花纹，缝在衣料上。
伊尹把改成斜冠式的英伦风公主冠轻轻放在假人脑袋上。站远看了看样子，觉得很不错。
“都差不多了……”伊尹轻轻拿起裙子外层水蓝色的垂纱，幽幽说，“只要把刺绣完成，就全部完成了。”说完，她却轻叹了一口气。
……
经过那个成年以来最凄惨的夜晚，周一凌晨，穆司明不得不睁开自己没合上多久的眼睛。快速洗漱一番，再穿戴整齐后，穆司明瞟了一眼床上睡得酣熟的伊尹，翻了翻白眼，快速离开宾馆，远离这个女人。
做凌晨四点左右的飞机，穆司明却依旧无法安睡。闭上眼睛就是那个女人的躯体，身下依旧充血得厉害。少女一般的味道似乎还留在嘴中，让穆司明浑身不舒服！所以，当他踩在美国的土地上时，眼圈是黑的。
作为一位高效的总裁，穆司明几乎能随时随地入睡。正好他又被伊尹弄得没睡好，所以调整成美国时差并不算困难。在‘pioneers’的总部呆了几天，穆司明完成一些必须由他亲自处理的事务。
忙了几天，又要坐飞机回去。愿跟穆司明一起去上海的几位研究员都准备好行李来到公司，就掐着时间表快速处理税务单据的穆总。等终于在最后一张单子上签好字，穆司明长舒了一口气。
“美国的税务种类真特么多。”穆司明嘟哝着抱怨一声，抓起套在椅背上的外套，正巧这时，公司的黑人总秘书皱着眉头走进来。“有事？”穆司明问。
黑人秘书展开手上的报纸：“摩根大通银行宣称，他们得到了echo，股票连升五个百分点。”
穆司明抓来报纸看了看，随即哼笑：“假的，echo不可能是法国人，他们被耍了。”
“可是……”愿意跟穆司明去上海的软件设计工程师说，“我觉得他更不可能是个中国人，Mr.Mu，恕我直言，你们国家的环境很难培养出如此有创意的人才。”
“中国的人很多。”穆司明耸了耸肩，“就算千万分之一，乘以我们的人口基数，也会出现不少天才。况且，Sam，定位echo是你们的成就。”
Sam摇了摇头：“我们只定位到中国附近的海域，说不定也被echo误导了。又或许，他是个日本或韩国人。先生，仅凭那些混乱的数据，我们很难确定echo到底在哪，更何况确定他的国籍。”
穆司明回应：“我做出这样的判断，源于观察echo的设计，他对中国传统元素的运用非常有深度。当然，不排除他是个中华文化的狂热爱好者。但是……”穆司明笑了笑，“他似乎使用域外代理软件来查询维基百科。这种事，只有我们国家会发生。其他国家使用域外代理的，基本只是跨区玩游戏而已。大费周章使用他国IP来查询百科，是因为本地根本无法使用谷哥的服务。”
这时，另外一位秘书跑来提醒：“先生，您的司机已经准备好了，再不出发就赶不上飞机了。”
“走吧。”穆司明套上外套，快步走出办公室，“到中国，我们再想办法定位他。无论如何，我们必须要找到echo，得到她手上的人工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