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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种花独宠后宫 第86节

  顾沉宴话音刚落,就觉得自己手臂上一痛,他倏然低下头,就见楚妗黑白分明的眼里满是责备,她压低声音,带了一丝不满,“殿下,您太过分了!今日华阳公主定然很是伤心难过,肯定是需要一个人陪在她身旁,您怎么忍心拒绝呢?”
  顾沉宴挑了挑眉,望了一眼华阳公主。伤心难过?
  十多年过去了,华阳公主对蒋泽川早已经心灰意冷,只是有些不满蒋泽川中秋宴上带外室来打她的脸。
  顾沉宴自小与她亲近,对于华阳公主十分了解。
  华阳公主宣泄不满的方法便是饮酒,顾沉宴记起楚妗那一杯倒的酒量,他眯了眯眼,见楚妗鼓着小脸,他松了口,沉声道:“好,你去吧。”
  第106章
  暮色四合, 夕阳如血,东宫内一改昨日的温馨,又恢复了太子殿下大婚之前的冷沉。
  宫女们噤若寒蝉, 动作小心地将正殿的灯点燃, 霎时, 殿内光华如白昼,照亮了角落里的人。
  顾沉宴神色莫测地捧着一本书, 在认真研读。
  宫女不敢随意出声打扰, 垫着脚退了出去。
  太子殿下看上去很是认真, 而长剑知道, 自打华阳公主将太子妃带走了之后, 太子这本书就没有翻过一页,太子威势沉沉的坐在这里已经好几个时辰了。
  长剑犹豫了半晌, 觉得自己的脚站得有些酸痛,他试探地问道:“殿下,今日中秋佳节,阖家共赏秋月, 这等良辰美景,您不去将太子妃接回来吗?”
  顾沉宴凉凉地瞥了一眼长剑,长剑心下一颤,默默地闭了嘴。
  身上落了一道目光, 压力甚大,长剑脸色有些难看,背脊上已经有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太子殿下的性子真的是越发古怪了, 明明想去将太子妃接回来,偏偏在这里呆坐了好几个时辰。自己不过是顺应了他的心意,点了出来,太子殿下却不高兴了。
  长剑垂着脑袋,颇有些沮丧。
  顾沉宴左手执书,右手搭在桌上,轻轻地敲击着,殿内瞬时响起沉闷的敲击声,长剑莫名觉得有些胆颤心惊,就好似那些敲打在自己的心上,他觉得,太子殿下定然是在想如何惩罚自己。
  却不料顾沉宴随手将手中的书扔在一旁,施施然站起身,温声道:“你说得对,这才新婚一个月,没道理宿在外面,孤可不能惯着她,太子妃需要时刻坐镇东宫。”
  长剑心里无语了一瞬,觉得太子殿下可能一直在等他出声提醒,好顺势而为。
  顾沉宴大步往殿外走去,不消片刻,身影就融入沉沉的夜色之中。
  长剑手指微动,看着空荡荡的大殿,茫然的握着剑柄。
  顾沉宴按捺着心底的焦灼,飞快地来到了华阳公主府,众人诚惶诚恐地出门迎接,顾沉宴目不斜视地径直去了后院。
  后院灯火通明,顾沉宴方踏入院子,就看到院中摆放了一张石桌,华阳公主正捧着酒杯,猛地喝了一口酒。
  楚妗背对着他坐在石凳上,顾沉宴借着月色,隐约看清楚楚妗身姿绰约,背脊挺直。
  顾沉宴心底轻舒了一口气,看来楚妗知晓自己的酒量,并没有多喝。
  他眼底闪过一抹笑,拾步走上前。
  华阳公主看见了他,脸上顿时露出高兴的神情,她将酒杯放在桌子上,抬起手,朝顾沉宴招手,“阿宴!”
  华阳公主近年来的性子沉稳安静,很少会这般情绪外露。
  顾沉宴脚步一顿,无奈的皱了皱眉,这是喝了多少酒?
  楚妗迷懵间听到了华阳公主的喊声,她缓慢地眨了眨眼,殿下?
  她喝了几杯酒,脑子也有些昏昏沉沉的,反应迟钝地转过了头,就看见身侧站了一个人。
  楚妗愣了片刻,缓慢地抬起了头。
  顾沉宴身后是皎洁如玉的月亮,高悬在空中,清凌凌的月光洒在顾沉宴身上,顾沉宴眉眼清冷,俊美威仪,让他看上去越发疏离出尘,高高在上。
  楚妗迟疑了一下,有些不敢相认,顾沉宴好像从来不会对她露出这样的神情。
  顾沉宴接着月光看到楚妗小脸上酡红一片,眼底雾蒙蒙的,无辜地望着他。
  他眸色一深,这是醉的都不认识他了?
  他好气又好笑,低低喊了一声,“楚妗。”
  低沉悦耳的声音,夹杂着凉意,缓缓入耳。
  楚妗歪了歪头,打量了片刻,像是终于认出了眼前的人,倏然笑开,眉眼弯弯地望着他,脆声道:“殿下,你来了!”
  楚妗说着,抬起手直接攥住了眼前的衣袖,撒娇似的摇了摇,“殿下,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刚刚华阳公主还说你不会来了呢!她说你既然答应把我借给她,又怎么临时反悔呢?”
  她微微顿了顿,继续道:“我倒是觉得殿下会来接我呢!”
  顾沉宴刚开始听楚妗说话的时候,还有些尴尬,自己的确是不守承诺,提前把楚妗接回宫。
  听到了楚妗后半段话,他轻轻挑了挑眉,笑道:“那你怎么觉得我会来?”
  楚妗红唇张了张,顾沉宴期待地望着她,却见她忽然食指抵在唇边,小声道:“秘密!”
  顾沉宴眉峰拢起来,心底涌上气闷。
  华阳公主在对面看着两人,她还保留了一丝清醒,笑意盈盈地望着他们,揶揄道:“这才多久,就忍不住来要人了?我觉得我还能喝好几坛呢!”
  顾沉宴脸色顿时黑了下去,他瞥了一眼桌上摆了满满当当的酒坛,语气有些不满,“姑姑,您分明知道她酒量浅,还让她喝这么多酒。”
  华阳公主无辜的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道:“我这是为你好……”她微顿,继续道:“既然你来了,就把她接回宫吧!”
  顾沉宴轻轻颔首,低头看了一眼楚妗,她睁着眼眸,湿漉漉地望着他,他低声问道,“可以自己走吗?”
  楚妗站起身,踉踉跄跄地走了两步,却是东倒西歪,方向也辩不清楚了。
  顾沉宴不紧不慢的跟上去,拦腰将楚妗抱起来,声音里含了一丝妥协,“算了,还是我抱着你走吧。”
  楚妗窝在顾沉宴的怀里,像是只猫一样,睁着圆圆的眼,然后动了动,换了个稍微舒适点的位置。
  回了东宫,顾沉宴将楚妗放在床榻上,方将胳膊从楚妗的背后抽出来,楚妗却忽然抬手抓住了他的衣领,往下拽了拽。
  顾沉宴不解,但还是顺着她的力道俯下了身,距离近到鼻间满是香醇的酒香。
  “殿下不好奇刚刚的秘密吗?”
  顾沉宴垂着眼皮,视线落在楚妗的脸上,因为饮了酒,楚妗眼尾有些红,带了一丝媚意,嘴唇也水润透亮,张张合合,诱人品尝。
  他喉结滚了滚,下意识哑声回道:“好奇。”
  “我觉得殿下是因为喜欢我才会去接我回来。”楚妗笑眯眯地说道。
  顾沉宴轻笑了一声,这喝了酒不但变得胆子大了,而且脑子也变灵光了。
  他不置可否,偏偏楚妗借着酒劲,不依不挠,直接整个手臂环住顾沉宴的脖子,娇声问道:“我是不是说对了?”
  顾沉宴的自制力在楚妗面前本就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计,本就忍了好几日,今日他心疼她喝了酒,宿醉之后会不舒服,没想怎么样她,可她却在他怀里蹭来蹭去,让他那丝自制力也渐渐松动下来。
  顾沉宴沉默了一会儿,狠狠地低头,略带惩罚意味地咬了咬楚妗的唇。
  楚妗唇上一痛,低低地嘤咛了一声,眼尾带了一丝水润,带着哭腔地说道:“殿下,您这是恼羞成怒,喜欢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我也喜欢殿下呀!”
  顾沉宴瞳孔缩了缩,忽然轻笑了一声,他侧躺在楚妗身旁,掩着眼,眉眼舒展,后面竟是低低笑开,笑声愉悦。
  楚妗迷茫的看着顾沉宴,她根本不知道她的话在顾沉宴心底掀起了多大的风浪。
  随即她酒意上涌,艰难的眨了眨眼,随手扯过一旁的锦被,将自己遮住,只余下一个毛绒绒的脑袋在外面,她小小的打了个哈欠,困倦地闭上了眼。
  等顾沉宴平复了激荡的心,转过头来的时候,就见楚妗呼吸清浅,毫无防备地睡在一侧。
  顾沉宴捏了捏眉心,沉声道:“真是没心没肺啊!暂且记着,明日再找你算账!”
  翌日,楚妗只觉得脑中头痛欲裂,她撑着脑袋,揉了揉,却发现身旁空无一人。
  她伸出手摸了摸被褥,冰凉一片。
  “夏至!”
  帐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即一双手将明黄色的床帐掀起来,用银钩勾住。
  “太子妃,您醒了?”
  夏至将楚妗扶着坐在床头,从一旁端过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温声道:“今日殿下上朝前特意嘱咐奴婢,等您醒了就让您喝一碗醒酒汤。这醒酒汤是殿下特意让太医配的,味道酸酸甜甜。”
  楚妗并没有接过碗,她拥着被子坐在床上,愣愣地问道:“我昨天何时回来的?”
  夏至耐心的答道:“奴婢以为太子妃您昨夜会宿在公主府,是以伺候您的人都睡得比较早,您什么时候回宫,奴婢并不是很清楚。”
  楚妗为难的皱了皱眉,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华阳公主与她谈心的场景上,她记得她后来得知当年华阳公主嫁给蒋泽川的真相后,愤怒地喝了两杯酒,余下的记忆却是模模糊糊,像是隔着厚厚的浓雾。
  她接过醒酒汤,尝了一口,发现味道还行,并不是很难喝,于是全部饮下。
  夏至接过碗,伺候楚妗梳洗。
  楚妗总觉得昨日缺失的那段记忆,好像发生了什么事,让她有些惴惴不安。
  正当她用完早膳,东宫的总管太监恰好将一摞厚厚的账册呈到了她眼前,楚妗想要做些什么转移注意力,于是展开账册细细核对起来。
  顾沉宴名下有许多私产,他身为太子,并不是无所不能,许多地方都需要钱财打点,大婚之后,顾沉宴便将那些私产交于了她,让她打理。
  楚妗陪嫁丰厚,名下也有许多房产铺子,而且她出嫁的时候,王清荷与老夫人良心未泯,并没有贪污她的聘礼,是以顾沉宴当时的聘礼全部被她带回了东宫。
  是以她的财产,极为惊人。
  楚妗以前还不觉得,如今捧着账册,看着上面明明白白的数字,才知晓,自己如今竟然身家丰厚,俨然成为了富婆。
  楚妗刚看完一本账册,就听到门外传来宫女的请安声,楚妗一愣,扔下账册,起身刚走了两步,迎面走来身着朝服的顾沉宴。
  楚妗动作熟练地上前,替他将身上繁复的玉饰卸了下来,她抬起头,刚解开九旒冕的系带,抬眸就撞入一双黑沉沉的眸子中,其间像是坠落了满天的星辰,又像是黑夜里平静的海面,星光点点,暗潮汹涌。
  楚妗一惊,磕磕绊绊地说道:“殿下,怎,怎么了?”
  顾沉宴挑了挑眉,这是真的忘记了昨夜的事,还是害怕尴尬,假装不记得?
  顾沉宴轻笑了一声,道:“下次若是我不在身旁,你莫要喝酒了。”
  楚妗错愕地收回了手,拧着眉,试探地问道:“昨夜我可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
  顾沉宴打量着楚妗的神色,终于确定了,楚妗的确将昨夜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
  他平白生出几分郁气,语气里含了一丝怨念:“你都不记得了?”
  楚妗从顾沉宴的声音里听出了危险,她拧着眉,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诚实道:“不记得了。”
  楚妗就感觉眼前人的脸色瞬间黑了下去,他目光沉沉落在自己身上,楚妗仰着脖子,无辜地与他对视。
  与顾沉宴成婚一月有余,楚妗深知,自己这样看着他,他便是再生气,最后都会不了了之。
  半晌,到底还是顾沉宴先败下阵来,郁闷地看了一眼楚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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