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穿成下堂妻后 第102节
那官兵听到嘶嘶声响,不敢再继续往里探寻,退了出去。
也在这时,有人大声问道:“老六,你那边怎么样?”
被称作老六的官兵回道:“没有。”
脚步声渐渐走远,石缝里的林秋曼总算松了口气。
那些官兵没在乱石堆里发现踪迹,陆续撤离搜寻下一个地方。然而那条蛇还盘踞在石缝里,没打算挪动。
林秋曼差点哭了,她不安地扭动身子,李珣似乎很难受,轻声提醒道:“别动。”
二人仍旧保持着先前的姿势盯着那条蛇,它像个龟缩的老人,懒洋洋的盘踞在旁边吐着红信试探周边。
李珣没兴趣去招惹它。
通常情况下,这些野物只有受到威胁时才会主动攻击对方,它目前并没有攻击的态度,他便由着它。
在双方僵持期间,林秋曼的视线又落到李珣的喉结上,那线条真的很性感啊。
她强忍着想去摸一摸的冲动,分散注意力去看那条蛇,大爷总算挪动了,温吞吞地往旁边的石头里钻。
直到它彻底消失后,李珣才困难的从石缝里脱身出去,只觉得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
林秋曼跟他差不多,腰酸胳膊疼,浑身都不对劲。
二人没耽搁多久继续徒步前行,路上林秋曼饿了,嚼了块肉干,之后一路上都没碰到他人。
骊山地广,猎场面积只占三分之一。
越往西行,丛林就愈加茂密,虽然增加了搜索难度,却多了遇到野兽的危险。
当天晚上二人在荒野露宿,李珣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砍了不少带刺的荆棘做围护,林秋曼则去捡拾干柴用来生火。
落叶经过白天太阳的烘烤已经非常干燥,她捞了不少用来夜里保暖。
夜幕降临时大雾弥漫,李珣用火折子生起火堆。
林秋曼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腿,并把下巴搁到膝盖上,望着逐渐燃起来的火堆,自言自语道:“我好想回家。”
李珣扫了她一眼,许是想到了什么,说道:“你倒有家可回,我却没家。”
“晋王府就是你的家。”
李珣笑笑不语。
林秋曼单手托腮,忽然说道:“我从韩家被休回来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思过书贴出去后,当时大哥恨透了我,我也恨他,恨他只顾林家颜面,却从未想过我的死活。”
李珣怔住,没料到她会提及过往。
林秋曼继续道:“可笑的是韩家上门求和时,大哥与阿娘竟然还想撮合我跟韩三郎,仿佛我曾经在韩家受的那些屈辱就不存在似的,那时候我真的恨透了那个家。”
李珣沉默了阵儿,“你那事闹得有点大,宋致远同我打赌,我还输了一匹枣红马。”
林秋曼:“???”
李珣抿嘴笑道:“我若早些知道你这泼皮的性子,那枣红马就不会失手了。”
林秋曼来了兴致,好奇问:“你跟宋御史赌的是什么?”
李珣没有说话,林秋曼拿树枝戳了戳他,“殿下赌的是什么呀?”
“不告诉你。”
林秋曼“啧啧”两声,洗涮道:“平日里看殿下一本正经,不曾想也跟市井一样八卦得很。”
李珣反驳道:“你既然敢贴思过书,自然就是拿来让人评头论足的。”
林秋曼看了会儿他,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知道了,你肯定赌我跟韩三郎破镜重圆。”
李珣闭嘴不语。
林秋曼上下打量他,“殿下怕是眼瞎了,这般精明的一个人。”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韩三郎与苏小小中间有渊源。”
林秋曼撇嘴,直勾勾地望着火堆说道:“礼教就是个吃人的玩意儿,当时我若不抗争,这会儿估计还在韩家被韩三郎磋磨。”
李珣丢了根枯枝进火堆。
林秋曼似想到了有趣的事,揶揄道:“春日宴后官媒娘子上门,我阿娘还以为是喜事,结果那官媒娘子却是受了平阳侯府卫家来的。他家也算有心,明明是纳妾,却给足了面子,让官媒娘子走一遭,搞得像要三媒六聘一样。”
李珣被这话逗笑了,点评道:“卫家也不错。”
林秋曼拍大腿道:“嗐,当时那官媒娘子也说我林二娘若能进卫家作妾,简直是祖坟冒青烟!”顿了顿,“我脾气冲当场就回绝了,那官媒娘子放狠话说倒要看看我林二娘日后能嫁到哪家高门大户,可笑死我了,她怎么不让她家闺女去作妾呀,仿佛我不进卫家就没法活似的。”
李珣:“你现在也挺好,虽然声名狼藉,却活得恣意放纵,一般的后宅女郎是不敢像你这般的。”
林秋曼翻白眼道:“那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郎君定下的规矩。”
李珣:“礼制,传统,前人兴起,后人跟随。”
林秋曼不想跟他辩理。
两个不同时代的产物是很难达成一致认可的,更何况他还是封建权贵,并且还掌握着生杀大权,是可以越过律法杀人的贵族。
见她露出兴致缺缺的样子,李珣看她道:“怎么不说了?”
林秋曼严肃道:“我不想留遗言。”
李珣:“……”
林秋曼打哈欠,“困了。”
“自个儿躺着,我守夜。”
她疲倦地躺下,火堆暖烘烘的,地上铺了厚厚的枯叶,倒不会觉得冷。
李珣则坐在旁边闭目养神。
半夜林秋曼醒了一次,觉得肚子饿,便撕下一块肉干放到火堆上稍稍烘烤一阵儿再吃,味道简直不要太美好。
李珣也被她弄馋了,林秋曼好奇道:“我其实一直憋着一个疑问。”
李珣:“???”
“天家姓李,民间是禁吃鲤鱼的,那殿下吃不吃鲤鱼?”
“吃。”顿了顿,“天家的事嘛,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
啧啧,流氓得理直气壮。
第102章 变态李珣
翌日二人用泥土埋灭火堆, 把人为痕迹掩藏妥当后才离开。
之后他们在山林里穿梭了四日才翻到了隔壁的怀贺地界。
这期间两人靠肉干和山林里挖某种植物的块茎果腹,林秋曼运气好甚至还挖到了一株野参。
接近傍晚时分两人总算走到了平原地带,在看到一所农家院炊烟袅袅时, 林秋曼两眼放光道:“总算能吃口热的了!”
那农家院的主人是猎户, 只有老两口住在这里,子孙则在怀贺县营生。
当地方言跟京腔相差不远, 林秋曼厚着脸皮借宿。
那老妇人倒是个好说话的,见他们灰头土脸, 衣裳也破烂, 生了几分怜悯, 便将其请进院子。
林秋曼仔细打量周边道:“老人家一个人在家吗, 您家的郎君呢?”
老妇人道:“我儿他们在县里做小买卖,平日里都不怎么回来的, 只剩下我们老两口守在这里。”顿了顿,“你们是哪里人,要去往何处, 怎么弄得这般狼狈?”
林秋曼:“嗐,我与大哥原本是要到冀县走亲戚的, 谁知运气不好, 遇到了山匪, 身上的财物被洗劫一空, 好不容易才捡了条命逃走了, 后来迷了路, 稀里糊涂到了这里。”
老妇人同情道:“如此说来, 倒是惊心动魄一场。”
“可不是吗,路上吃了不少苦头。”
没隔多时,老翁回来了, 老妇人把二人的情况粗粗讲了下,他倒没说什么。
晚上吃的是馎饦,林秋曼狼吞虎咽,一个劲说好吃。
那老妇人被哄得高兴,看向老翁道:“你说大郎他们有多久没回来过了,那些孩子也真是的。”
老翁道:“中秋那天不是回来过吗,也不过个把月,你又忘了。”
林秋曼好奇问:“老人家为何不去与子女们住一起呀?”
老妇人摆手道:“还是自个儿单住来得自在,想怎么着都行。”又道,“跟儿媳妇一堆不好,总是要闹些矛盾的。”
林秋曼咧嘴笑了起来。
老翁吃饱后坐到一旁抽旱烟。
两口子性情敦厚,是实在人,老翁不善言谈,老妇人却能说会道。
林秋曼帮忙收拾碗筷,她性格活泼,很讨老妇人喜欢。
李珣到院子里的井中打了几桶水来,林秋曼生火烧水,老妇人翻找两样不要的衣裳给他们换。
两人把自己收拾干净后穿着旧旧的袄子出来,林秋曼的倒是合身,李珣的短了好长一截。
看到他的样子,林秋曼失笑不已,李珣也抿嘴笑了。
老妇人道:“这郎君生得俊,笑起来真好看。”
林秋曼:“可不是吗,我家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好多人上门来提亲呢。”
李珣:“……”
二人在这里借了一宿,第二天离去时林秋曼没什么东西做谢礼,便把头上的玉簪留下了。
老妇人推却不要,林秋曼笑道:“也值不了几个钱,老人家留着吧,下回你儿媳妇回来了可以哄哄她。”
老妇人仔细看了看,“这可是贵重东西,不能要。”
李珣:“老人家有牛车,不若送我们去趟县里,玉簪当酬劳,可使得?”
两口子商量了阵儿,老翁应承了。
坐牛车走了一个时辰他们才进了怀贺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