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宠妃 第20节
每日司马珩早起去上朝,都会叮嘱一声不要叫她起床,再叮嘱小厨房做些滋补的菜品给良娣。
“殿下也真是的,就不能消停一两日。”叶小植心疼沈荞,忍不住低声埋怨道。
沈荞一个哈欠咽回肚子里,呆滞片刻,“你总能一句话挑起我的尴尬。”
她也想问太子兄,能不能消停一两日,纵欲伤身啊!
这不是她没得选吗?况且她自个儿也被他带得变了色……真是害人不浅。
每当这时候,沈荞都很想这是一部大女主戏,这样她的忍辱负重还有价值,一想到将来有一天,他会做皇帝,而自己顶多算个宠妃,她就胸口疼。
宠妃就意味着,司马珩喜欢她一日,她就是宠妃,他不爱她,她就是个屁。
剧本里沈荞死得多惨啊!
沈荞打了一个激灵,让自己清醒些,莫沉溺在男欢女爱里不能自拔。
她得想办法找个免死金牌,然后等他天下大统就功成身退去养老。
这样她就可以当自己睡了太子,这样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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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眼下离养老还有很久远的距离。
临近年末,下了一场大暴雪,司马荣湚宣布休沐七日,然后让令嫔娘娘着手举办了宫宴慰劳大家。
宴会办在菁华苑,宴请朝中三品以上所有大员,有品级诰命在身的夫人,以及一干贵女贵子。
后宫都要参加,沈荞自然也不能缺席。
叶小植给她梳妆打扮,“皇后娘娘不在,后宫如今令嫔娘娘撑着场面,近日里做事颇得陛下心思,得了许多夸奖呢!奴婢听说,她想让自家的小侄女许给殿下做个侧室呢!”
令嫔背后靠着徐家,徐家在朝中没有太大的势力,但是做事稳妥可靠,倒也颇得司马荣湚信任。
后宫空置,皇后之下品级最高的也就是令嫔了,若皇后倒下,令嫔不说能成为继后,至少品级还能再往上提一提,只是此时便忙着为母族铺路,未免也过早了些。
沈荞眉头深皱,她有些烦。
拍了这么多宫斗剧,她一点也不喜欢宫斗剧情。
太子兄你最好还是好好干你的大事吧!
菁华苑里,男女分坐,各有席面,但后妃们却是坐在皇帝下首的,沈荞同后妃们坐在一块,排在席末。
太子姗姗来迟,抱拳同父皇说了几句贺词,而后目光微抬,看到末座的沈荞,抬步走了过去。
小太监极有眼色地加了位置。
司马珩挨着沈荞坐下来。
他存在感过于强了些,沈荞忍不住碰了他一下,“殿下,您坐这儿不合适!”
司马珩侧头看了她一眼,满脸都写着:你在教我做事?
沈荞顿时挑眉,摊手,非常能屈能伸,“但妾能和殿下坐在一块儿,甚为开心。”
司马珩很轻地哼笑了声,高抬尊手,给她夹了菜,“良娣开心就好。”
沈荞瞧着那肥美胶原满满的猪蹄,就想到太子兄的小黄图,嘴角抽搐了下,“谢殿下。”
古今宴会都无聊得紧,领导叭叭叭,下头人你来我往的说着场面话,时不时奉承几句,一个个亲热得仿佛没出五服的至亲,仿佛私下里你争我斗从未存在过似的。
各自念完经,少不了歌舞助兴。
令嫔一手安排的,兴许是挺满意,一直在和皇帝说,自己多用心。
皇帝便称赞几句,“爱妃辛苦了。”
“今日还有臣妾的侄女献舞,若跳得不好,陛下莫要怪罪才是。”那语气,可没有丝毫担心侄女献丑的意味。
皇帝饶有兴味地“哦?”了声,应声:“叫寡人瞧瞧再说。”
没多时,便有一穿鹅黄纱裙的少女蒙面抱着琵琶踏着鼓点进来,身姿曼妙,窈窕动人,浑身上下都透着少女的灵动和鲜活,甫一入场便攥住了泰半人的目光。
包括太子兄的。
沈荞瞧着身旁人专注看台上的样子,顿觉得胸闷。
沈荞低下头,瞪着一双眼,瞪得眼睛酸了,眼眶红红的,再去看司马珩,扯了他一下,小声唤道:“殿下……”
司马珩扭过头来,瞧见她的表情,微微挑了下眉,“怎么?”
沈荞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今日妾听说,令嫔娘娘有意将侄女许给殿下,殿下可有此意?”她委屈得都哽咽了,仿佛他说一句有此意,她就要当场不活了。
司马珩瞧了她一眼,心下已了然,却仍是想听她到底又排了什么戏,于是顺着她道:“有此意当如何,无此意,又当如何?”
沈荞一副贞洁烈女的铿锵样子,又委屈又倔强的,“妾人微言轻,对殿下而言,自是微不足道,可妾自小受家人影响,只盼望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夫妻生活。殿下乃真龙之子,自是身怀子嗣延绵的重任,妾如今能陪得殿下一日是一日,来日殿下有了妻,或者旁的妾,那便就让妾走吧!如此两相宜。”
意思是,你纳妾我就滚,咱俩谁也不耽误谁。
司马珩听她絮絮念完,倏忽执了她的手,扯过去放在自己腿上,不动声色地摩挲着她的指骨,低声问:“你在威胁孤?”
沈荞被他摸手摸得心慌意乱,他那眼神里都写着直白露骨的念头。
“妾……妾不敢,但求殿下成全,妾会仔细珍惜同殿下单独在一起的每一日的。”
若说威胁,沈荞自认没那么大的脸面,但又觉着他如今似乎挺……挺那什么……喜欢她的吧!
她好歹如今勉强能作为一个宠妾,这点分量还是有的吧!
沈荞想争一争这个分量,瞧他是觉得留下她重要,还是纳新人重要。
可自己似乎争错了,他漫不经心轻笑了声,也不知是不是在嘲讽她的天真。
台上一舞毕了,掌声不绝,连皇帝都赞不绝口。
少女福身一拜,隔着老远都能瞧见那眉眼的生动喜悦,格外吸引人。
别说男人了,沈荞都心动。
她的手仍放在太子兄的腿上,隔着衣料,能感受他身上偏硬的肌肉和体温。
沈荞心烦意乱,因着上首令嫔将自己侄女夸得天花乱坠,目光亦几次看过来太子这边,眼见着今日赐妾这事,是没跑了。
真是烦死人了!
作为一个现代人,她委实没法接受司马珩有旁的女人,若是现在,她还能勉强说服自己就当个他谈恋爱了,若他再多个让人,她怕自己半夜睡着睡着气得弑君。
令嫔很满意,侄女一舞动人,在场的男子,没有不为之倾心的。
徐家的女儿原不必做妾,也不必抛头露面,但她如今倒是觉得,福气是靠自己争的,若是再添些时运,那便是无人可挡的富贵。
嫁与太子做妾,来日不定有怎样的造化。
便是自己,入宫到现在,一直以来都不怎么快活,皇后仿佛一座大山一样压在她头上,似乎永不可翻越,可如今,自己暂行皇后之职,后宫大小事宜全由自己掌控,那老妖婆如今在中宫困着,偌大的锁锁着宫门,听父亲说,卢氏气数恐也要尽了。中宫那位,怕是翻身无望了。
简直快哉!
“陛下,臣妾未诓骗您吧?”
司马荣湚瞧了台下少女一眼,这样冷的天,少女冻得鼻尖红红,仍旧是一副娇俏可人的表情。
“臣妾早便答应,给侄女寻个如意郎君,今日是个极好的日子,阿容亦有幸得见天颜,不知陛下愿不愿行这件好事?”
“爱妃恐是心中已有人选了吧!”司马荣湚笑了声,目光仍落在少女身上,确实可人。
令嫔以袖掩唇,笑声格外愉悦,“非是臣妾心有所选,实在是阿容早已心有良人,她自知身份低微,不敢高攀妻位,只盼能留在身边伺候就好。”
此话一出,大家各自嘀咕起来。
闹到这步田地,费尽心思想让陛下指婚,却又直言只做妾的……
“不知太子殿下,意下如何?”令嫔得了陛下首肯,眉眼含着盈盈笑意,看向陪坐末位的太子。
司马珩在沈荞幽怨的目光里慢悠悠起了身。
沈荞握紧了拳头,诚然她是故意演给他看的。
可她也诚心觉得自己没法子接受他身旁再有别人,至少同她在一起的时候不能。
可她确实也没资格去要求谁去。
她只有生闷气的份儿。
她在想,若是他答应,她就给他表演一个东宫鸡犬不宁。
太子走到宴席中央,冲着高坐上首的皇帝遥遥拱手,“父皇,恕儿臣要辜负令嫔娘娘美意了。”
皇帝“哦?”了声,“你对令嫔的侄女,可是不满意?”
“并非,只是儿臣早些日带良娣去拜观音,摇了个签,解签的大师说,儿臣和良娣命有贵子,只是缘薄,需要仔细守护,儿臣便许了誓愿,三年内不再娶妻纳妾……”
沈荞:“……”
殿下您可太能掰扯了,这么扯淡的话您也敢说,您可不怕司马荣湚给你一耳刮子。
令嫔娘娘的脸色已经落了下来,她敢当着这样多人的脸前给侄女求这个姻缘,便是觉得至少有九成的把握。
不过是纳个妾而已,她都抹开脸面了,却没想到太子拿这种借口搪塞她。
司马容湚似乎也不大高兴,唇角抿直了,但他如今迷信得很,既觉得这借口胡扯,又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怕贵子就这样没有,只好勉为其难说:“既如此,不可失信,此事便罢了吧!”皇帝放眼望去,“胡侍郎的儿子亦是人中龙凤,可以考虑……”
令嫔还想说什么,可到了这地步,陛下已发了话,便不可再挽回了。
少女骄傲的神采已消失殆尽,徒留一脸的不可置信。
太子说罢,复又回到沈荞身边坐下,再次将她手抓过来,按在自己腿上。
沈荞半边身子发烫,总觉着无数目光凝聚在自己身上,她低声对太子兄说:“殿下当真要三年不娶妻纳妾?”
司马珩捏着她的手指,声调缓慢低沉,“瞧你表现。”
呸!
沈荞抬眼看了他一眼,突然觉着他的眼神简直露骨直白得叫人冒汗,她顿时梗住,半晌才默默把自己手边那盏苦菊汤推给他,“殿下,消消火。”
司马珩嗤笑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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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结束,沈荞回去卸了钗环,礼服厚重,头冠配饰压得脖子都僵直了,简直酷刑。
她瘫在那里,等着叶小植给她弄干净,一动也不想动,好不容易弄好,然后趴在床上只想倒头就睡。
太子兄今日诸多事,他还在宴会上绊着,恐是不会来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