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文女配觉醒后 第23节
冷慕诗这才勾起嘴唇,知道火候到了,抬手捏开萧勉的下颚,把手上一大把丹药都塞进了萧勉嘴里――
萧勉微微颤动加速的心跳,顿时被这一大把丹药噎得戛然而止。
第21章 天爷……(你这打扮是干什么……哇啊...)
小少年的情动很容易吗?
有时候甚至只需要一个眼神, 甚至一个背影而已。
何况是如同这样经历过生死,又被热烈的表白过呢?
只是萧勉一颗才开始颤动的心肝,被冷慕诗一把药丸子给堵得险些当场停跳。
他坐起来敲自己的心口, 冷慕诗连忙拿出水囊,拔开塞子, 递到萧勉的嘴边。
萧勉就着水, 囫囵把药丸子吞进去,抹了抹嘴之后,侧头看向冷慕诗, 眼中那些晃动如碎星的动容, 基本就着水咽进去了。
“这次是什么药?”萧勉将水囊递给冷慕诗, 盘膝坐在地上, 运转灵力等着药力发作。
药喂进去了,冷慕诗就敢说实话了:“别的都是疗伤好药, 就是加了一些院中魔兽的血。”
她故意说得云淡风轻,毕竟萧勉连赤蛇血的药都试过了, 除了痛苦确确实实每一次, 修为都有或多或少的长进。
萧勉闻言也没有仔细问, 像往常一样, 冷慕诗盯着萧勉看, 萧勉专心运转灵力对抗药效。
但今天不同于每次的是, 萧勉没有被药力折磨。
两个人在山崖边坐了快两个时辰,临近午夜, 萧勉的灵力在体内转了好几周, 却依旧没有等到药效。
他睁开眼的时候, 冷慕诗正低头在看书,是花掩月的炼丹手记, 十分的龙飞凤舞,冷慕诗幸亏身为冷家嫡女,在母亲死前她还没有开始胡混的那个时候,念了许多书,这次才好歹能囫囵个的看懂。
她看得十分认真,连萧勉凑过来都没有察觉,冷慕诗脑子算是好用的,只是这么多年,她都没有认真努力地去做一件什么事情。
母亲死前,她总觉得这个世上最快乐的就是同母亲一起游园赏花,穿母亲裁制的新衣裙,甚至幻想过,若是日后她嫁了人,也能经常回家,同母亲倾诉夫君的粗心和幼子的难哄。
那时候母亲柔弱的臂膀不能扛起什么重担,却是她整个世界的支柱,没了母亲,她的家自然也就没了。
母亲死后冷慕诗才开始后悔,若是年少之时她不那么浮躁,好好读书,她生活的那个国家,女子是能够入仕为官的。
如果她入仕为官,是否父亲哪怕看在她的份上,也不至于拒绝掉了母亲濒死之时的见面请求。
但是一切充满悔恨的时光都无法回溯,冷慕诗被迫生长出从悬崖之上一跃而下的羽毛,只为了不摔死。
而死到临头,确实是最激励人心的勇气,冷慕诗从前都不知,自己的脑子除了话本子里面刺激的剧情,居然能记住这么多枯燥乏味的东西。
“你现在能开炉炼丹了吗?”萧勉顺着冷慕诗的视线看向手记,问冷慕诗,“二长老让你尝试过吗?”
冷慕诗停下,侧头看萧勉,“今天的药力不强吗?”
萧勉点头,“我没有感觉什么痛苦。”
冷慕诗略有所思,心想难道是没能成丹?
“再过两个月,就是入门弟子比试,你到时候也要参加的,”萧勉说,“丹道也要学对战招式,二长老有教你吗?”
冷慕诗凑近萧勉仔细看了看,萧勉微微后退,眼神闪烁看向别处,冷慕诗退开,他又有些莫名的失落滋味。
“你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冷慕诗又问。
萧勉摇头,“没有,你听到我问你的话了吗?”
“听到了,”冷慕诗说,“再等半个时辰,没有药物反应你就可以回去了。我师尊忙着炼丹,没有教我对战,我灵力太过稀薄,资质太低,贸然开炉炼丹,丹炉之内积累的灵力骤然冲出,成丹的最后一步是控制灵力流入丹药,因此不能用防御法器,我没有控制力,会被暴虐的灵力炸死的。”
冷慕诗说着又低头去看书,萧勉看着她的侧脸,片刻之后突然伸手来抓她的手腕。
冷慕诗翻书的手一顿,萧勉尝试着以灵力探入其中,查看冷慕诗的灵根状况。
以灵力探入他人的经脉,这需要双方都十足的信任对方,否则根本无法进行,萧勉应该事先说的,好歹给冷慕诗一个心理准备,但是不知道抱着什么样不可言说的心思,他故意没有说。
他想试一试,试一试冷慕诗对他是否戒备。
他其实不傻,药力不上头的时候,不被冷慕诗的舌灿莲花哄得东南西北分不清楚的时候,他是能够感觉到每次喂过药,她的态度就会骤然转变。
她总是阴晴不定,总是忽冷忽热。
哪怕上一刻嘴里说着好喜欢他,下一刻就能当他不存在,她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可她笑着叫萧哥哥好哥哥的时候,炙热的感情总能将这些阴晴不定烘烤得像是夕阳般温暖舒适,因此萧勉有些拿不准她。
不过下一刻,他的灵力宛如大军长驱直入无人之境,冷慕诗手上还端着书,侧头迷惑地看着萧勉,整个人对他毫不设防。
萧勉短暂的清醒又在冷慕诗的经脉之中迷茫了。
他触在冷慕诗手腕上的指尖滚烫,躁动地抬了两下,又压实。
他小心翼翼地探过冷慕诗的经脉,确确实实畅通之处孱弱纤细,根本无法做到引灵流转。
他慢慢撤出了灵力,这是先天资质,他没有办法。
“你……”他语气迟疑了下。
“怎么了?”冷慕诗问他,“是不是感觉哪里不舒服了?”
萧勉摇头,抬手合上了冷慕诗手里的手记,拉着她起身,在冷慕诗莫名其妙的视线中,把自己的水云剑塞在了她手中。
“我教你几招对阵的剑术,”萧勉说,“哪怕不能打,也能逃。”
冷慕诗满脑子都是丹药方子,拿着在她手中微颤的水云剑,愣了片刻的工夫,萧勉已经站在她身后,半圈过她,带着她的手腕挑动长剑,而后刺,劈,回旋,又挑敲横扫……
山间的灵雾被剑气带着围绕着两个人旋起,冷月的清辉散下来,拢着这如同亲密相拥般的璧人。
“这招叫蛟龙搅浪――”
水云剑在两个人交握的手掌之中极速旋转抖动,最后直直地朝着斜上方刺入,如同蛟龙入云下海,通天彻地。
“这招叫迎风掸尘――”
水云剑直直朝着前方而去,却不是正前方,而是侧前方,这一招的诀窍在于收剑之时,骤然翻转剑刃――水云并非软剑,但是裹挟着灵力浮光的剑气,硬是被这骤然翻转的剑刃带起了曲折剑浪,又瞬间打碎,浮光炸裂,如同抖落尘土般。
两个人停下,那细碎的被抖碎的浮光剑气,迎面朝着冷慕诗飞来,凌冽冰凉的剑气浮光让冷慕诗浑身一凛,甚至有种自己的脸被这浮光割裂的错觉。
萧勉却及时扳着她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抬手截住了这些细碎流光,他几乎把冷慕诗扣在怀中,拍了下她后脑上落下的浮光,声音中竟然带着些许笑意:“你怎么自己的招式自己不躲啊……”
冷慕诗头抵在萧勉的肩头,微微气喘,感觉到萧勉的手掌顺着她的后脑落在她的后颈之上,眉头微微皱了皱。
不对劲啊。
哪里不对劲?
冷慕诗不好当着萧勉的面和法则粉莲说话,但是她已经敏锐地感觉到了哪里不对。
萧勉的掌心微热,落在她后颈的长发之上,隔着头发热度透到她的皮肉,冷慕诗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连忙后退一步,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故作镇定地笑着说:“谢谢萧哥哥,我记住了,我那什么,很晚了,我得回去了。”
冷慕诗说着拿起手记,又故意趔趄了一下,抓起了在草丛里面的法则,接着转身就跑,那样子宛如被狗撵。
她边跑边极小声地嘟囔:“今天的药效有点奇怪,萧勉不对劲!我得赶紧去跟师尊反应一下!”
粉莲:……他没有不对劲,不对劲的是你。
粉莲早就跟冷慕诗说了萧勉喜欢她,旁观者清,她也算见识过负心汉了,负心汉怎么也不是萧勉这样子,反倒是冷慕诗更像个负心的人。
可是冷慕诗不光不信,还粉莲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不配做大妖。
粉莲被刺激鄙夷了两次,她都懒得再说了,毕竟在冷慕诗这里,她一丁点也没有瞧出什么情意。
襄王有意神女无心,说了也是白说,萧勉在冷慕诗这就是个可以利用的纯药人。
法则没有说话,只是幽幽叹了口气。
冷慕诗一口气跑回了苍生院,鞋都差点跑掉了,这本来是比龙潭虎穴还要危险的地方,现在却一进入其中,让冷慕诗倍感安全。
丝丝吐信却不敢再攻击她的赤蛇,跑来蹭她腿的碎骨蜥,惊见同伴被放血,成群躲在草丛瑟瑟发抖的毒兽,连房梁上如临大敌的魔蛛都显得那么可爱。
冷慕诗吁出了一口气,可怕的感觉这才消散了。
她赶紧回屋把法则和粉莲都放下,然后将今天的情况告诉了花掩月。
“今天的药力很奇怪,萧勉吃了没有什么折磨的迹象,但是整个人都变得怪怪的。”
“怎么个怪法?”花掩月疑惑地问。
冷慕诗把萧勉从眼神到动作以及突然教她招式等等都说了,花掩月眉头微拧,摩挲着自己侧脸,深沉地点头:“那确实很奇怪,想不到毒焱兽还有这个作用?催情吗?不过那些玩意一年四季生崽子,好像确实繁殖力很强……”
“以前入药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冷慕诗认真地和花掩月探讨起来,两个人聊着聊着又下地窖去重新炼丹了。
粉莲化成小蝴蝶满屋子乱飞,听到了对话回来和法则讨论:“这俩人真不愧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们觉得萧勉那样是毒焱兽的血催情。”
法则不接茬。
花掩月本来是以为萧勉喜欢冷慕诗,但是根据这一个月,冷慕诗每隔三天给萧勉喂一次药的频率,并且还用留影石记录他当时的痛苦,花掩月就不那么想了。
毕竟都这样了还喜欢是有什么喜欢受虐的疾病吗?
她听闻冷慕诗从前救过一次萧勉,所以自动将萧勉这样舍生忘死,归结为报恩。
嗯,知恩图报,是个好孩子。
至于冷慕诗?
如果一个人,她每一天都在鬼门关反复跳跃,要设法学习一切她能够接触到的东西,要忙着欺师灭祖,要饲养一大群妖魔兽,还有设法变强扭转剧情,连吃饭都是跑着去一天就吃一次,每天尝试摆脱宿命……爱情?
去他娘的别跟她谈什么狗屁浪漫爱情,她只想好好活着。
一切的亲近为了喂药,且易地而处,萧勉喜欢她?有喜欢受虐的疾病吗?
师徒二人将萧勉的异样反应归结为是毒焱兽的药物作用,重新改制丹方,连夜加进去几味清热凉血的草药。
不过第二天这件事就搞得有点大,因为萧勉起大早就来找她了。
天才蒙蒙亮,冷慕诗迷迷糊糊的被花掩月推醒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蒙的。
“萧勉在结界外面找你,”花掩月说完之后又躺下,用屁股拱了下冷慕诗,“快点去,他叫魂一样!”
冷慕诗迷迷糊糊地下地,胡乱把衣服套了套,揉着眼睛走出去,这个时间,连妖魔兽都在休息,整个苍生院里面静悄悄的。
冷慕诗朝着门口走,天还没完全亮,远远的就看见萧勉披着个斗篷,站在结界的门口。
冷慕诗走到结界门口,才发现萧勉的斗篷把他整张脸都遮住了一半,另一半还用布巾系着,看上去神神秘秘的,冷慕诗走近之后,他抬眼看来,一双眼杀气凌然,像个收了钱来取她狗命的杀手。
“萧勉?”她边用花掩月的玉佩将结界打开,边疑惑地问,“你这打扮是干什么……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