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驸马造反后 第24节
作者:儿砸,别怕,有你老妈在,不会让你出事的,放心放心。
褚晏:不必,我答应过公主,要学会求生,若没这点自保的本事,也不配做褚晏。
作者:好叭,是我自作多情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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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求生(六)【捉虫】
然而,下一瞬,一声极其凄厉悲绝的马鸣声从前方传来。
宋茹甄连忙睁眼看去,就见褚晏坐下的黑马在临界安全线之前,突然高高地扬起了马前蹄,有如人立。褚晏则抱着了马脖子,整个身体都在奋力向后仰,紧接着那匹黑马的后踢也离了地。
然后连人带马竟然直接一个后空翻
“啊——”看台上传来一阵惊恐地尖叫声。
那黑马背朝下急急坠落,而褚晏还在马背上,这一落下,势必会将褚晏压在重重的马背之下,到时,褚晏就是不死也必定残废。
所有人都替褚晏提着一口气,看台上的有些贵女们已经吓地捂住脸不敢去看。
宋茹甄更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双腿死死地夹住马肚,手心紧紧握住缰绳,一眨不眨地盯着即将坠地的黑马和紧贴在马背下的褚晏。
“嘭——”
一声巨响震地,溅起看台前的灰尘如雾。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主看台。
漫天的灰尘渐渐散去,那黑马四肢朝天地狠狠坠落在了地上,挣扎了几下后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而褚晏,不知所踪,大抵是被黑马压在身下给挡住了。
宋茹甄的身子在马背上晃了晃,头眼不由得犯晕。
她咬牙,将缰绳又在手背上缠了一道,刚准备打马上前,想去查看马下的褚晏如何了。
却见灰尘散尽后,于黑马左边两丈处,正单膝半跪这个一个蓝色的背影,对着主看台上嘴角含笑的宋应时拱手请罪道:“惊扰到陛下,微臣该死。”
唏嘘四起!
褚晏竟然从马背底下逃出来了?
宋应时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住了,半晌后,他握拳,冷冷地注视着褚晏,咬牙切齿道:“你确实该死!”
这时,宋茹甄已经策马奔了过来,她翻身下马后,冲上来一把拉起褚晏上下察看,“褚晏,你没事吧?”她气息喘息不定,嗓音里更是有掩饰不住的焦急与轻颤。
褚晏低下头,静静凝望着她,黑润的凤目里流光潋滟,一点也没有大难不死后的余悸。
“我没事。”
宋茹甄闭上眼,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方才简直吓得她魂飞魄散,险些还以为褚晏会血溅当场,整颗心到现在还在胸腔里噗通乱跳,连腿都是软的。
又过了一会儿,宋茹甄渐渐平复下来,这才发现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
看台上,宋应时看着他们的眼神里恨不得喷出火来,看来气的不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正在向皇帝请罪的褚晏拉起来,旁若无人的表关心……是有些打阿时的脸。
但今日之事,本就是阿时错在先。
宋茹甄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替褚晏开脱道:“阿……陛下,这件事不是驸马的错,只是那马儿突然受了惊,才会发了狂性冲撞到陛下,幸得驸马及时控制住了。”她这话说的,不仅摘了褚晏冒犯圣驾之罪,还给褚晏来了个救驾有功。
虽然她已经猜出此事十有八九是阿时所为,可是阿时毕竟是她的弟弟,她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让阿时难看,所以只能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到那匹不能言语的畜生身上了。
宋应时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而眯眼瞅着褚晏,“看来驸马不仅怀有一身好球技,还藏了一身好武艺。”他突然冷哼道,“好啊,竟能将朕的阿姐骗得团团转!”
糟了,方才褚晏靠着一己之力将发狂的黑马控制住,再加上在马球上的表现,果然让阿时发现了他那一身深藏不露的武功。
这样一来,阿时肯定会怀疑褚晏别有用心,亦或者担心褚晏会给她带来什么威胁,要想方设法地找个理由惩治褚晏了。
宋茹甄立马道:“陛下,驸马这些本事我其实早就知道了,他没有骗我。”
“是吗?”宋应时转眸瞅向宋茹甄,眼里竟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痛意。
宋茹甄垂眸,抬手向宋应时行了一个郑重地君臣辑礼:“千真万确。”
宋应时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半晌后,他什么话也没说,起身一拂衣袖,愤然去了。
童恩立即带领着绣衣司的人,跟在他身后一起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宋茹甄看着宋应时和绣衣司离去的身影,一时忧心忡忡。
本以为上次多少劝动了阿时,没想到阿时反而下手比以前更狠了,而且这次明显地对褚晏动了了杀意。可究竟是出了什么事,竟然让阿时改变折辱褚晏的心意而动了杀机?
看来,她还得再找阿时好好谈谈了。
宋茹甄扭头,本想安慰褚晏两句,却发现他凤目沉沉地盯着阿时离去的方向,深潭似的眼底有寒意蛰伏,这样的褚晏,像极了梦境里那个砍下阿时头颅的杀神。
“褚晏。”宋茹甄喊出来后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在颤。
褚晏收回目光,偏头看她,神色又恢复到往常的疏离冷淡之色。
他长眉一挑,等待着她说下去。
宋茹甄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可瞧着褚晏高洁如雪莲的脸,一时又不知道该问些什么,总不能直接问他‘你是不是想杀阿?’吧。
手指微微蜷紧,只好笑笑:“没事,我们先回家吧。”
褚晏点头,离开时经过黑马身边时,他顿了顿脚步,偏头看了那黑马一眼,眼里似有淡淡的悲悯之色。
宋茹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黑马的脖子呈一种扭曲的姿态向后仰着,这才惊觉黑马的脖子竟是生生地被褚晏给扭断的……
一股寒意悄无声息地爬上了她的背脊。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脑海里再度浮现起梦境里,褚晏一刀砍下阿时头颅时,她的脖子当时的感觉,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生生扭断了似的。
是夜,乾庆宫内灯火通明。
童恩见宋茹甄的轿辇划破夜色来到乾庆宫的露台前,忙满脸堆笑地迎了出来,老远就开始躬身行礼道:“公主,陛下已经在里面恭候公主多时了。”
宋茹甄乜斜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下轿后径直入了内殿。
“阿姐,你来了,坐。”
宋应时盘腿坐在榻上,正对着棋局自弈,见她来了,抬头冲她笑着招招手。
宋茹甄微微蹙了下眉,往日里,她来了,阿时可不会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你知道我要来?”宋茹甄走到榻边,落了坐,有宫女给她上了一盏茶。
宋应时指尖夹着颗黑子,垂眸看着棋盘,似乎还没决定好往哪里落子,“阿姐护驸马护的那样紧,我猜你肯定会来找我兴师问罪。”他语气里的不满和酸意都快漫了出来。
宋茹甄端起茶,拂了拂茶沫,淡淡道:“我哪敢,你可是皇帝。”
宋应时一听,撒气似的将黑子丢在棋盒里,抬头瞅着她,撇嘴道:“我也是阿姐的弟弟。”
宋茹甄暗叹了一口气,抬眼瞥了一眼低眉顺眼立在宋应时身后的童恩,“你先退下。”
童恩目光一闪,堆笑道:“陛下身边不能缺人儿伺候,奴才还是留下来吧。”
自从宋应时上回当着宋茹甄的面杀了那两个宫女后,之后每次宋茹甄再入宫时,二人身边几乎没人留下来伺候,都是把该准备好的东西呈上后,宫人们一概退出门外候着,鲜少还有谁敢继续留下来的。
宋茹甄早就看童恩不顺眼了,她将手中茶盏往桌面怒然一掷,呵斥道:“这乾庆宫什么时候竟然轮到你一个狗奴才来发号施令了?”
童恩脸色大变,慌忙跪地叩首:“奴才不敢。”
宋茹甄瞥了宋应时一眼,见宋应时只是皱着眉头斜眼看着地上的童恩,却也没说什么。
“既然不敢,还不滚!”宋茹甄冷冷道。
“是。”
童恩起身,低着头躬身告退。
与宋应时错身而过时,宋应时竟微不可闻地冲童恩颔了下首。
宋茹甄痛心疾首道:“你竟纵容一个奴才放肆至此?”
宋应时垂眸,淡然道:“童恩替我办了很多事,一时半会儿我也少不得他。”
“……阿时,你可记得前魏是怎么亡的?”
“阿姐,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自有分寸,你放心罢。”宋应时眉宇间皱起了几分不耐烦。
她本来要提醒阿时,不要过于宠幸童恩,小心重蹈前魏宦官乱政的老路,但显然阿时已经听不进去了,她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无力感,只觉得现在的阿时离她好像越来越远了。
宋茹甄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平复了几息,然后才切入正题:“你为什么要杀驸马?”
“我没有杀他。”
“可你调出了绣衣司,还持弩对着他。”
绣衣司是阿时亲手设立的一个独立于三司之外机构,可直接干预华京内的重大案件的缉拿刑罚,巡察搜捕,并且直接听命于阿时。
很早之前,阿时就曾对她说过,他想培养一批暗卫,一来可以保护他们姐弟俩,而来可以帮他在宫里宫外搜集一些重要情报。
那时的她还坐镇在长春宫,柳贵妃一直想扶持年幼的九皇子夺嫡,动用了熹云宫的一切力量来陷害阿时。所以当时她听了阿时的建议后,立即表示赞同,并拿出长春宫所有家底,说服身为宰相的舅舅梁松仁在外帮忙暗中策划,从而成立了一支神秘的暗卫队。
后来阿时登基后,这支暗卫队便被阿时光明正大化,提做御前鸾卫队,专司皇帝仪仗和亲卫,暗中却开始监视朝臣,举报不法之人。
再后来,鸾卫队改名绣衣司,不仅负责皇帝亲卫,还有缉拿搜捕之权,朝中大臣们开始纷纷反对,要求撤销绣衣司。
阿时反而命童恩在绣衣司内成立炼狱,暗中捉拿图谋不轨之人严刑拷打,再交由刑部定罪,最先开刀的便是当初反对绣衣司最强烈的几个大臣。
其他大臣见阿时如此专断,转而恳请宰相梁松仁出面劝阿时撤销绣衣司,阿时却只用一句‘这绣衣司的成立当初还多亏了舅舅的出力’便封住了梁松仁的口。
一番波折后,绣衣司最终还是成立了,从此变成了阿时手里最锋利的爪牙。
而这次他竟然动用了绣衣司的人,可见他是真的想杀褚晏。
宋应时坦然道:“我得自保。”
宋茹甄冷哼:“你敢说那马不是你的人动的手脚?”
宋应时怒了,喊道:“阿姐,我才是你的弟弟!”
宋茹甄也喊:“正是因为你是我的弟弟,所以我才要保你。”
“保我?”宋应时冷笑,抬手指着窗外,愤然道,“你明明保的是那个褚晏!”
宋茹甄抬头摁了摁发涨的额头,放缓了些语气:“阿时,我上次就已经对你说过,折辱褚晏,逼褚家造反不是明智之举,我们应该拉拢褚家军为我们所用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