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奸臣的早死姐姐 第37节
听见脚步声过来,林初月也不以为意,那路过的人走过来,弯下腰舀了一汪泉水,洗了洗手。
正想离开,却看见还有一人在洗衣,一桥是林初月,停下脚步。
“这不是邵小秀才家的吗,大早就过来帮洗衣服啊!”
那人语气里带着笑,林初月抬头看他,觉得眼熟,又想了想,好像就是他家邻居来着。前些日子还一同去参加过李乡绅的宴席,这人像是还在宴席的酒桌上嘴碎了几句李乡绅。
“可真勤快,真不愧是从小就养着的,将来长大了肯定能帮少小秀才打理家里。”
调侃没完没了,林初月漂洗完最后一件衣服把它拧干装回竹楼里。
她拎着竹篓转身要走。
“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大家都是邻居,说几句话怎么还不给面子?”
林初月抬头瞪了他一眼:“收起开,我还要回家。”
他陪着笑脸立刻收了手:“怎么邵秀才的小娘子还生气了,我就开个玩笑,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哟!”
“你这是说什么话,砚山是我阿弟,不要乱说。”
“这话就不对了吧,人家邵老头把你从那群难民里给救出来,可不就是为了给邵秀才做小娘子的吗?从小养的童养媳呀,瞧着长得模样,配上秀才刚刚好啊!”那人双手撑在胸前,笑得眨眼。
“你要再胡说可别怪我不客气了。”林初月握紧手上的用来敲衣服的棒槌。
“怎么还真生气啦?难不成,我还说错了。”那人态度松了些,林初月没理他,侧身往主干道上走,因着那人是他邻居,两人回家的路一样,走着一前一后。林初月脚步快,他没落下,也快速跟上。
“你若是生气,我给你道个歉还不成。”
见林初月不理他,他嘴上又叨叨:“难道你还真看上了那猎户?”
他是林初月的邻居,两家位置也就挨着。他们村以这年纪轻轻的小秀才为荣,曾经他还因为这邵秀才就住在他家,沾沾自喜和旁的人炫耀过,说他这块可是风水宝地,谁住这谁发达。
那可不是,那邵秀才就是个好例子。
也因此,他时常关注着邵家的动静。
这段日子他也看得到那猎户张成经常来这邵家,送东西慰问,还忙前忙后的,他又不是傻子,当然看的出来这张成是喜欢邵阿月的。
想到这里,他自以为苦口婆心劝道:“你可别被这一时的好意迷了眼,那张成充其量也就是个猎户,最多也就让你在这村子里做个富庶的村妇,一眼就看得到的日子,邵秀才可是不同,他现在可在渝林书院的,那里出了多少举人老爷,将来是有大造化的,你如今要挨得下这苦,跟了他可能享福呢!”
林初月气急了,这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
“你给我闭嘴。”
她都走到了家门口,这邻居还跟着她,真是闲得慌,她又不想自己动静太大吵到周围的人,惹得太多人过来看,这不太好。
似乎是看见林初月脸色不好,他声音也小了些:“我这真没说错,你可千万不要看那猎户一时好,以后跟他过苦日子嗳,将来做举人夫人,这不好吗!”
林初月这下丝毫没留情,抽出竹篓里的棍子,朝着他背上就是一敲。
“滚回家去,我的事儿轮不到你这来闲话!”
“哎哟,疼死了,这说好听的,你怎么还介意上了,做秀才的童养媳有什么不好的?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林初月直接把棒槌甩了出去,砸到他的脚,疼的那人直叫唤,赶紧溜回了家。她过去把棒槌捡起来,擦干了上面的灰。
推开院门,林初月看见正要出来的张成。
“张大哥怎么来了,”她笑了笑,又看见张成手上拎着的两个纸包,“这是什么?”
她没察觉到张成面上一闪而过的慌乱。
“我娘做的吃食今天做的多了些,来……送给你的。”
“还没进屋里吗?走过来辛苦了吧,进去歇歇?我刚刚洗衣服回来……”
“不了。”
张成开口拒绝了她,把手上的东西塞到她怀里,转身慌张的走了,临别时林初月才看见张成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捧着怀里的竹篓和纸包装的吃食,林初月愣了片刻。
难道张大哥听见刚才那嘴碎邻居的话了?他认为自己是嫌贫爱富的人了?
他也觉得,自己是被圈着的童养媳吗?
不是他昨天才向她表明心迹了吗?怎么今天一句话都不愿意同她说了呢?
林初月觉得心口胀胀的有些难受。
第38章 哄 日子过得很快
把门关上, 林初月一步步进了主屋。邵砚山温书完推门出了房,看见她低着一张脸,把两个油纸包着的东西放在主屋桌上, 随后又转身去了院子里。
往常林初月看见邵砚山, 总是扬着一张笑脸,会唤他一声。
刚才, 是没有看见他吗?
林初月把竹篓放在地上, 撑起了晾衣架从竹篓里拿起衣服, 一件一件往上搭着。
邵砚山过去帮忙。直到她又拿起下一件衣服往上晾的时候,方才注意到了上邵砚山也在旁边。
“阿砚。”
她声音低沉,看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 弯腰捡起几件衣服。
没一会儿就晾好了。
林初月捡起竹篓,往主屋里去。
她今天实在是太反常了些, 出去洗个衣服回来就这样了。邵砚山凝眉,唇角不自觉抿着。
“林初月。”他叫了她一声。
正要去厨房的林初月回头:“有事吗阿砚?”
“你不开心。”走到她面前,邵砚山直直的看着他。
听着他的话,林初月生出了几分委屈, 但她又能说什么呢?告诉阿砚,张成今天没搭理她不愿意和她说话?也没有什么规矩, 定了人必须要和另一个人说话的,他也没做错什么,只是自己独自不开心而已,怪不得别人。
“没有。”她声音很轻, 转头进了厨房。
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和他说的?
邵砚山回了主屋, 看见坐在上位,专心雕刻一块璞玉的邵全德,犹豫了会儿, 他走到邵全德的身边坐下。
“阿爹。”
邵全德放下手中的工具,搁到桌旁,抬头看着邵砚山。
“怎么了阿砚,心事重重的样子。”
“刚才林初月回来,她不太开心,一句话都没和我说就去了厨房。”
“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帮她洗衣?”邵砚山迟疑道。
见着自己一贯聪明的儿子如此表情,邵全德觉得好笑。
“阿砚,阿月她像是这样的人吗?”调整了下自己的位置,他又接着说,“阿月她勤快的很,肯定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生气的,想来是洗衣的路上,碰着什么事情惹得她不开心了。”
他的神色郁猝:“可我问她,她不告诉我。”
邵全德笑着安慰他:“这世上哪里有无话不讲的人,阿月她都这样大了,有些自己不能言说的事情不也是正常吗?阿砚你不用在意。”
是,他知道,可他心里仍旧不太舒服。
“我去厨房帮她。”留下一句话,邵砚山又去了厨房。
林初月正在片肉,刀刃锋利,她凝神静气,手下的刀却不如往常听话,喇了几下才切下两片。速度委实有些慢。
她皱眉,把肉换了个头,从另一端开始下刀。
“林初月,你做了这么久的饭,还不知道肉应该怎样下刀吗?”邵砚山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她面前,又从厨房那儿舀了一瓢水,把手洗干净。
“刀给我。”他侧眼看着林初月,林初月却没有动作。
“我自己会切。”声音很轻,却恰好是他能听到的程度。
“听话松手,去洗菜好不好。”
或许是邵砚山语气温柔到不可思议,林初月把刀交给了他,去了一旁洗菜。
“后腿肉,顺着纹路去切。”
听到他说话,林初月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交叠。
“……知道了。”
她做了这样久的菜,如何会不知道猪肉应该顺着纹路去下刀,只是不知怎么,在今天她洗完肉之后似乎就看不清那肉的纹路,后面就顺着心意去切了。
“刀也有些钝了,等会儿我去磨刀石帮你磨一磨。”
林初月没在说什么,只在一旁暗自忙活着。两人一起很快把午饭做好。林初月要帮忙端出去,这是碰到一碗汤时不小心被烫了一下,疼得她嘶的一声叫唤,差点把汤碗给摔了,幸好后面她强忍住放稳了。
“烫着了?”
林初月伸手看了看,指尖有点红,应该没什么事。
“没事就一下子,没烫着。”
邵砚山拿了两块棉布过来端住汤碗的两端。
“下次端这些汤之类的东西得先试试温度最好是拿棉布捏着,这样才不会伤到你的手……很重要。”
今天的饭桌格外沉闷。
邵全德本来就是个不太爱说话的性格,邵砚山就更甚了,原本也是因着林初月比较开朗,喜欢聊些事情,才引得家里两个人说话,但如今林初月的模样,看上去比他们还要沉闷。
“阿爹阿砚,我吃好了。”
林初月几乎没动筷子,桌上挨着她旁边的菜都不见少,这还是年节时候呢。
邵全德试探着问:“不再多吃点吗?我看阿月你几乎都没吃什么菜。”
她摇头。
今天她真是有些吃不下了,心情不太好,一点胃口都没有,做事情也无精打采的,出了许多岔子,或许她要休息休息睡一觉才好些吧。
“我先回房了,今天麻烦阿砚你帮忙收拾。”说完,她起身走向自己屋里关上了房门。
主屋内一片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