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把刀[种田]_分卷阅读_502
那边汪赛苓已经开始说自己的故事了。
“那天离开超市后,我和她们一起找到了车,然后就一起走了。但相处几天后,我们还是觉得待在一起会互相不习惯,尤其是我,所以我拿了一些枪和物资就自己开车跟她们分开了。我本来想去冉都,又怕遇到……反正,我没去冉都,去的是梅州,没想到在那里碰巧救了一个很厉害的晶石人,她送了我一些晶石,帮助我成为晶石人后就带我走了。”
“我本来有点担心她是基地的人,可能跟……他,有点关系。我是绝对不可能加入魏风基地的。幸好,这个人是海河基地的一位长官,为了某样东西才来到梅州,等她养好伤,就直接带我回了鲨都总部。她也是个女人,所以对我非常的保护和包容,就像从前的师徒一样,把我当徒弟那么照顾,给了我许多帮助,所以我才能这么顺风顺水地升到月官。”
“你已经是月官啦!”温迪终于找到插嘴的机会,“恭喜!”
“谢谢。”汪赛苓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笑,也有些感慨,“主要还是运气好,我本来以为这是很容易的事情,后来发现在总部也有不少星兵,然后我才知道一是我师父给我提供资源,二是我天赋还算不错。不知道……他怎么样?”提到卢贡时,汪赛苓的语气依旧会变得冷漠,咬牙切齿的,像是想把他撕碎咬碎吐掉。
温迪再次往斜右下角瞥了一眼,清了清嗓子,“我想肯定不如你。”
“那倒也不一定。”汪赛苓说,“他天赋也很好,否则不会被基地的人主动招揽。”
“……嗯……我也不太清楚这些事。”温迪心虚地瞟向别处。
“不说他了,他过得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汪赛苓冷笑一声。
“对对对,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你还是给我说说鲨都吧?我真好奇,鲨都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味会这么重?我去了不少地方,没有一座城市会有这么重的杀气,见面就打,还是要命的那种打法,我看他们一方穿黑衣,一方穿你身上这种白色的,见不了第三种颜色,见了也得杀,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听到这个问题,汪赛苓也慷慨地给予了解答。
她的答案与当初文昆说的差不多,都是鲨都外有非常强大的变异丧尸虎视眈眈,而对方抢走了一样能够让晶石人获益的宝贝。区别仅在于,文昆说是海河基地抢走的,汪赛苓说是魏风基地抢走的,都说宝贝到了对方手里,自己只能等死。
温迪说:“可能根本就没有这个东西。”
汪赛苓笑笑,不置可否。
温迪以为她不支持自己说的话。
然而汪赛苓接着说道:“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我们谁都没法回头了。现在我们跟魏风基地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活着的晶石人,基本手里都有对方几条人命,背着血的关系,没可能再修复。”
“……你说得对,不死不休,那就不可能握手言和了。”迟疑片刻,温迪缓缓点头。
“对了,那你呢?”汪赛苓不想再谈那个敏感话题,又绕回到她身上。
“我?我不就去了盐城,蔚市,湾城这些地方吗?”温迪笑着说。
“那你为什么会来鲨都?一般来说,京城才会是大家想到的第一次选择吧?”汪赛苓问,“你有什么契机?因为你弟弟的朋友在这?他是哪个基地的人?”
“呃……”
汪赛苓猛地一堆问题砸下来,还真把温迪逼到墙角,被问得哑口无言。
明明是她逼汪赛苓,怎么反被拿住了?
这不对。
温迪冷静下来,直接无视了汪赛苓的问题,反问道:“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还记得卢贡吗?”
等她说出这个名字,就像是开启了汪赛苓的潘多拉魔盒,即便已经过了这么久,久到她已不会将那个名字脱口而出。但当汪赛苓从温迪嘴里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她的表情却仍然霎时转变为愤怒与痛恨。即使过了这么久,她依旧记得卢贡曾给她带来的耻辱。她此时才明白,她没有将那个名字脱口而出,并非遗忘,而是在逃避。
“卢贡……”她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名字,缓缓说道,“我记得,我当然记得。”
她猛然抬头望向温迪,把温迪吓了一跳。
因为汪赛苓的眼神真的太可怕了,比温迪看过最恐怖的电影里的女鬼眼神还要更恐怖十倍。
“你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人?为什么你要问我记不记得他?你是不是去过冉都?你是不是见过他?他在哪里?”
汪赛苓噔噔噔陡然抛出五个问题,啪啪啪地往温迪头上砸。
她克制着自己的愤怒,尽量不将它宣泄在无辜的人身上,可是温迪是刺激她的源头,她很难忍耐这种愤怒,即便这种愤怒并不是冲着温迪去的,但哪怕仅仅是顺带擦过她的怒意,也令温迪被吓得不敢与她对视。汪赛苓还保有一分理智,因此仍旧具备着基本礼仪,她没有抓紧温迪的肩膀疯狂摇晃,甚至碰都没有碰到她。
她仅仅是用宛如实质一般的目光缠绕温迪,用无形的压力逼她抬头,请她回答。
“你先冷静一下。”温迪盯着右下方,歪着头说。
“他在哪里?”汪赛苓执着地追问道。
面对汪赛苓的追问,温迪沉默了两秒钟,离开座位将绿色行李箱放倒,将密码锁打开,当着她的面绕过三边拉开拉链,转动行李箱让它的开口面对汪赛苓,然后缓缓打开。
“他就在这。”
……
咖啡厅里,两人相顾无言。温迪像做买卖验货一样给汪赛苓展示了箱中的骨灰人,然后两人重新回到座位并排坐好,沉默地看着窗外。一只飞鸟掠过,不知是觅食还是觅尸。
汪赛苓掏出一包烟,哆哆嗦嗦地拿出打火机,问温迪她能不能抽。
“你还能搞到烟啊?”温迪好奇地问。
“多翻翻还是能找到的,我存得多,烟瘾不重,够用。”
“哦。”
“我能抽一根吗?”
“随便。”
然后汪赛苓叼着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使劲地唆了一口。
缓缓吐出,烟雾裹着两人的头,熏出一团蓝色的雾气。
也可能是紫色的。
“噗。”温迪轻轻吐气,把面前的青烟吹散。
汪赛苓把香烟从右手换到左手,扭头问她:“刚刚那个……是什么东西?”
“原来你没有看清楚啊?”温迪热心肠地回答他,“那是卢贡,不是东西。”
“卢贡确实不是东西。”
虽然这个笑话不合时宜,汪赛苓还是忍不住笑了一声。
随后她拧着眉仔细回忆着自己刚刚看到的恐怖画面,问:“我看到的东西好像是一团灰。”
“那不是骨灰,是石粉。”温迪主动纠正了汪赛苓未说出口的猜想。
汪赛苓还是难以接受。
不管是行李箱里躺着骨灰、骨灰是石粉、石粉是卢贡……她都难以接受。
一时间,她脑子里被各种复杂的情绪占据,愤怒与迷惑竟不知是谁占上风。
第648章
在汪赛苓思考时,温迪一言不发。
她有点后悔自己来找汪赛苓时没拿个背包出来,如果有,她从背包里拿出任何东西都是能理直气壮的,那她现在就能喝点饮料磕点瓜子来打发时间了。没吃喝干聊天真的好干啊。不过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吃喝似乎不太好,她倒不是小气不想给汪赛苓请客,但是她拿出来的东西汪赛苓敢吃吗?万一汪赛苓不吃,那她要不要继续吃?这样一想,好像不带背包也可以省掉不少麻烦。那不吃就不吃吧,反正一个小时不吃零食也不会死……
“温迪。”汪赛苓的声音把温迪从噩梦回旋中叫醒。
“啊?”
“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她已经调整好心态,虽然眼神仍有些闪烁,却已经没有刚刚那种激动的情绪了。她冷静地望着温迪,等她回答。
温迪闭上眼睛,露出回忆的表情,头脑飞速将刚刚默想出来的故事搬进脑核里过了一遍,梳理完毕后,才将她修改过的故事遮遮掩掩地说了出来:
“我觉得他在你心里是很重的,我不是说他现在对你仍然很重要,但他至少曾经对你有很大的影响。所以这件事情我本来并不想说,但是……他现在确实是变成了一个麻烦,我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有办法,如果你愿意听,我就继续说下去。”
“你说吧。”汪赛苓马上接口道。
“我确实是见过卢贡。”温迪再次提起这个名字,像是将汪赛苓的疤又猛地掀起。
汪赛苓的眼神再次闪烁了一瞬,但被她压住。
她忍着狂跳的心脏,缓缓催促道:“你继续说。”
“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不是你记忆中的任何模样了。也许你没法相信,但是,当我见到他时,他已经被魏风基地的人当成实验材料,做了很多次人体实验。我不知道魏风基地对他干了什么,但是我见到的他已经不能称为一个人。”
“什么意思?”
“你知道美杜莎吗?见过美杜莎眼睛的人,都会被她变成石像。”
“你是说你见到的……他,已经是一个石像?”
“嗯。”温迪沉重地点头,“实际上,我也差点认不出他,最后还是靠着你送我的那张照片对比五官才敢确认那个躺在病床上的石头确实是卢贡。我当时也觉得难以置信,直到现在你也一定很难相信这个故事,但是刚刚你也看到了行李箱里那个……那个东西,现在的一切都很不正常,发生任何超出想象力的事,我觉得你应该能理解……你能吗?”
汪赛苓听得有些恍惚,但还是很认真地听温迪说的话。
她问她能不能理解,汪赛苓点了点头。
“其实,我刚才是有点不想把这件事告诉你,毕竟你们曾经是……前……呃,我知道你应该不想听这个词,抱歉。”温迪边说边观察汪赛苓的表情,发现她皱眉就马上吞了剩下的字,但这仍然激怒了对方。
“实验材料?他以为他发达了炫耀那么久,原来是被拉去做实验?”汪赛苓笑了起来,阴阳怪气地嘲讽道,“看来他追求的魏风基地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掳人过去,就为了做这个?最后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温迪不知道该怎么接,索性顶着压力继续说下去。
“我跟你说实话吧,其实当初我把石像带走是有我自己私心的。不管怎么说,他在魏风基地里确实是被当成宝贝,我好不容易弄到他,是打算把他卖掉换晶石的。可是等我将他带走后,没多久他就变成了粉末,也就是你刚刚看到的样子。”她直接省略了自己把石像砸成尸块,温玄又把尸块砸成石粉的这两个步骤,“然后这些粉末就像是活着的一样,竟然会凝聚成人形,如果我把他从箱子里放出来,没多久它们就会飘起来,在空中形成人舒展身体的形状,简直就像是闹鬼一样!我又不敢把他随便扔掉,只好把他装进行李箱里带着到处走。”
温迪形容石粉诡变时的表情,惊惧得很真诚,因为那确实是她的真实感受。
她的情绪也感染到了汪赛苓,在温迪的描绘下,那个行李箱俨然变成了封印恶魔的法器。
汪赛苓不再看它,扭头问温迪:“那你为什么现在又愿意告诉我?”
“我真的拿他没办法了。”温迪叹了口气,“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你是想让我给你出主意?”
“他现在真的变成一个很恐怖的东西。”说完这句话,温迪又有点后悔。她担心自己把卢贡的情况说得太严重,反而逼汪赛苓打退堂鼓。于是她马上又接着说道,“所以遇到你以后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我想求你帮帮忙,帮我想个办法把他处理掉。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该不该用这个词,但是我现在真的很迷茫,我需要你的帮助……你帮帮我吧。”
她可怜巴巴地凝视着汪赛苓,一脸恳求的表情。
“我?”汪赛苓惊讶地指着自己,“……你不会觉得我有办法吧?”
“我已经走投无路了。”温迪说,“我还没敢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弟弟,当初我要把卢贡带走时他就不同意,他觉得这玩意很邪,我当时还不相信他的话非得一意孤行,结果现在果然搞成这样。可我自己也没办法,你,你不一样,你们……你还恨他吗?”
“谁?”汪赛苓被她给问懵了。
“卢贡。”温迪重复了一遍,“你还恨卢贡这个人吗?”
她一再给汪赛苓灌输这个名字,终于在她心中磨去了各种抗拒的意识。
汪赛苓也望着温迪,微微眯起眼睛:“恨?恨?”
她想了很久,握着拳摇头说道:“我不想说恨他,他这种人,不值得被我恨,也不值得被我惦记。”
这就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但是温迪没有戳穿她,她凑过去对汪赛苓说:“那你帮我做个决断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