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安山河_分卷阅读_179
“…这些粮库…果然不是余家的,”许康轶确实不知道,他脑筋一转:“他去年冒险去太原,一是为了招安收买义军,也是为了盘查地下仓库?”
怪不得花折行为反常,只带了两个人。外人看许康轶,只是神色稍微一动,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可凌安之已经很了解他了,看他那个表情就知道他真是不知道,瞬间咬着牛肉干啼笑皆非,觉得自己也变唠叨了:
“王爷,此番我去河南,可能要数日方归,山西老巢交给你了。你现在金贵,自身安全和社稷军全军将士息息相关,不可亲自出战;平时要把祸事精花折尽量带在身边,守城可问田长峰、进攻可问宇文庭,凡事你们商量着来。”
到时候不只是他会在河南、山东打一个遍地开花,北疆都护府的守将虞子文也会一起在山海关协同发难。山西和河北沿线短时间不需要出战,只需要守城、牵扯官军兵力即可,军事压力没那么大,再一个有宇文庭、陈恒月、花折、田长峰等镇守,许康轶心思缜密应该应对得了。
届时的大楚国要真正的硝烟四起,群雄逐鹿中原到了打破平衡的时候,到底谁是王者谁是贼,全天下的百姓都能看得清楚了。
凌安之不在,许康轶要独当一面,他将凌安之的嘱咐消化了之后,思路又回到了粮仓上:“那些粮库,花折是什么时候建的?”
凌安之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摆打算去做些去河南的准备,让人动容的沉默付出,还是要让被爱者知道才好:“王爷,是你病的最重的那一年,余情为你把后事全准备好了;当时花折一边研究在各省买药,一边筹谋储存下来的。他怕您怪罪他早怀鬼胎,所以说粮仓是余家平时的储备。”
看着许康轶面无表情静默不语的样子,凌安之知道他心内震动的时候这样,也不再多言,拱手抱拳告辞出去了。
花折深夜去给受了箭伤有些感染的田长峰换了药,又去了伤口附近的腐肉,带着代雪渊刚看病回来,在门口正好遇到了告辞出去的凌安之,他随便打了个招呼,还没回过头来,就被一只手拉进了屋里。
这手太熟悉了,花折一边闪下外衣一边笑道:“康轶,等着急了吧?田将军伤的重些,我为他行了一次针耽搁了点时间,我来照顾你针灸沐浴…”
言犹未尽,许康轶深深的看着他,觉得此人是上苍赐予、他运气所在,直接搂住他——然后在花折一脸懵的表情中,把他按在椅子上,有模有样的给他按着颈椎和肩膀:“我都被你惯坏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你也不是铁打的,是人就有累的时候,以后别总是你照顾我,我也学着照顾照顾你才是。”
花折意外极了,许康轶哪会照顾别人?他抚了抚许康轶敏感的侧腰贱笑:“大帅估计刚才是说我好话了,要不怎么会突然这么让我受宠若惊?”
河南前线的武慈也算是尽显兄弟部落情意,为了给河北驻军赢得缓一口气的机会,吸引西北社稷军的兵力,每日里鏖战裴星元、楚玉丰和凌合燕等人,大炮黑硫药漫天泼洒,直接把信阳和南阳城外的军营都烧糊了。
连日大雨,裴星元和楚玉丰他们纵使互相配合着,这几战也打得极苦,看似堪堪能够勉强防守的样子,武慈什么昏招都有——
南阳的地势偏低,最近又连日大雨,武慈组成了一个地鼠队专门成天挖坑决水泡城墙。
虐待俘虏,之后将损毁严重的尸体抛到阵前,西北社稷军将士看到无不自寒。
分重兵攻打西北社稷军运粮沿线,雁南飞为求安全,出了潼关之后只能绕道小路,重兵护送,基本也要丢下一半才能运到一半。
将翼王和凌安之、裴星元这几个曾经的朝廷重臣造反的事一顿编排,全写成争权夺势的挑梁小人,以及天道已经惩罚了他们几次的话本,连说带唱在民间表演——
比如许康轶娶妻十八名,会打仗的就有两个,上过前线的勒朵颜和凌合燕全是许康轶的侧妃,数年来后宫无论美丑皆一无所出,天命已经让他断子绝孙了;他还遭受天打雷劈,四瞎子已经从半瞎变成了全瞎。
以及凌安之遭了天谴,全家上千口被夜半天降的铁甲兵灭门;性恶好杀,每过一处必劫掠民女,昼夜宣淫几天。
又编排了裴星元是文官,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了钻进余情的石榴裙下已经脸都不要了,带得兵歪歪扭扭毫无战斗力可言,主将没能耐,部下的兵更熊,手底下山东带来的驻军已经全被武慈打光了,这又带了八万人,不到一个月就死了一半。
凡此种种,惟妙惟肖,不一而足,全配上了猥琐的插图,印刷了能有二十万本小册子;再由民间编成了话本,在河南、山东等省沿线的民间广为传播,一时间社稷军的民间形象全变成了胡天忽地的闹剧。
知道裴星元和楚玉丰一个谨慎一个勇猛,武慈也不直接出战,自己按照西北社稷军的军服模仿做了五千套衣服,分为五百人一个的小分队,让朝廷官军的军队穿上社稷军的假军服,或者大摇大摆的去抢劫社稷军的军粮,甚至冒充社稷军去抢民间的财物民女。
一时间河南、河北、湖北、山东沿线只要能刮着边的,全对社稷军恨之入骨——抢朝廷万里江山没人想管,不过抢到自己头上那可是一个土豆两个鸡蛋也不行。
兵不厌诈,各种手段五花八门,每日里演戏似的折腾,再配合着突然间疯狗似的乱咬,裴星元等人对付武慈痛苦的滋味别提了。
除了裴星元不太到前线去,最近按照凌安之的安排携重兵镇守开封,楚玉丰、凌合燕和相昀每日里轮换着出城应敌,战场上的形态是老生常谈的焦灼,半年来一直都是谁也打不过谁,形成了奇特的平衡。
——总之也不能再让武慈太猖獗的响应河北战场,否则山西社稷军主力首尾受敌,万一不能相顾则可能遭遇大败。
裴星元现在手下七八万人,再加上楚玉丰可以调动的三四万以及一万八千名在河南沿线的夏吾骑兵,武慈直接牵制了社稷军近十二万的兵力,就不信凌安之敢精兵强将尽出去打河北,除非夺下的河南和山西两省不要了。
凌合燕作为裴星元的副手,两个人配合的渐入佳境,此时天色大雨滂沱,军中的气象官研究过,这雨两三天还停不了,河南前线双方士兵作战多日,已经疲惫不堪,趁着大雨稍事休息,看似一切如常。
不过凌合燕和裴星元俱已经趁着大雨,和骑兵步兵八万余人整装完毕,由楚玉丰和相昀继续一如既往的守城,他们二人偷偷地离开了河南南部,向山东菏泽一带开拔进发。
——这次战略计划,凌安之只秘密对裴星元一人说过,而今火候已经到了。
当夜月明星稀,凌安之在山西前线生擒了萧承布之后,又在夏日的酷暑中悄悄的来到了开封,让裴星元夜半的去找他。
裴星元刚在凌安之房中桌案旁坐稳,凌安之已经端坐了等他,见他来了,双眸炯炯闪烁,开门见山道:
“星元,河北驻军近三十万人坚守城池,我们水攻火攻诱敌等所有计策全用过了,纵使生擒了萧承布,但是河北驻军的主力丝毫未消耗,如果和河北驻军死磕的话,极有可能损伤太重,到时候根本无力再对抗武慈和京城的御林军。”
这也是武慈的策略,古往今来,造反的心理压力比泰山压顶还大那么一些,利用造反的社稷军急于求成的心理,再用河北城防和驻军与社稷军来一个针尖对麦芒,要是能消耗了社稷军十万人,那战场的形势便会陡然逆转。
第257章 常见则不疑
消耗战社稷军打不起, 可硬攻的话,裴星元心中认为这样过于冒险,一旦硬攻不成, 便要大伤元气, 届时如果再被围剿成措手不及, 如何收场?
不过他能想到的,估计凌安之也能想到,再说他想了很久,也没有太好的解决方式。
而今听到凌安之说到军情,印证他的隐忧, 低头饮茶道:“凌帅,我一直在等你, 最近在河南, 我们一直是极力阻拦, 可实质上是处于下风的, 长此以往,真的可能变成消耗战,我要怎么才能配合凌帅下一步计划?敌军主力尚在, 硬碰硬不合适。”
“备周则意怠, 常见则不疑,”
凌安之给裴星元满上茶盏,动作俊逸, 他早就对裴星元等人和对武慈进行了对比, 想看到的就是略处下风的局面, 让武慈无法准确判断他的作战意图:“这快半年了,河南河北战场一直是这样拉锯,纵使曾经怀疑过我们想要拿下山东之后合围京城, 现在这个心也淡了。”
裴星元摸了摸下巴,不自觉地回头向老家山东的方向看了一眼:“凌帅是要我去攻打山东?”
凌安之目光幽深,他对东部大省山东觊觎已久,泰山在此,那可是大楚的龙脉,他要是既能在龙脉昆仑山下跑马,还能在泰山上玩耍,心情不是更好:“怎么?你出身山东,怕父老乡亲说你数典忘祖?”
裴星元笑着摇摇头:“大丈夫不在意虚名,造反的事做都做了,还怕别人说不成。”
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必然有所取舍,否则畏首畏尾,便是自寻死路了。
凌安之当然知晓裴星元的为人,从没有拿得起放不下的时候,当即沉声开始进入话题:“星元,山东一向易守难攻,城墙坚固,不过好在守军不多城池皆空虚,你此次秘密前往山东,打山东守军一个措手不及,拿下菏泽、泰安如同探囊取物一般。”
风险也有:“但切记不要针尖对麦芒,敌军阵亡万人和我军阵亡万人在两军阵前的意义是不一样的,能拿下山东固然是一石两鸟,但是目的是让河北驻军和武慈有反应动起来就行。”
武慈和河北驻军不可能不救援山东,不救援就是眼睁睁地看着西北社稷军直接把朝廷军分为南北两段,去合围京城。
到时候只要棋子一活,全盘皆要动,敌军的有生力量再也不能深居简出,必须得冒头。
——地鼠只要冒头了,就难逃被打的命运。
裴星元山东骁将,对山东各地防御太熟悉了,他挑眉笑问凌安之道:“孤军深入,兵家大忌,大帅打算给我带多少家底?”
和精明人交流,凌安之就不卖关子了,他笑得鸡贼:“家底还是你那八万人,不过,本帅可以当你的后援,到时候不由得武慈和河北驻军不动,明知道咱们牵着他的鼻子,他也得走。”
有凌安之当后援,这个家底给的太有诚意了,裴星元以茶代酒,心情好的像夏日夜里清爽的刮起了凉风:“敬大帅一杯,肝胆相照,问鼎中原。”
凌安之平时看似雷厉风行,每临大事则有静气,过年的时候军事重镇太原已经在他之手,这就意味着社稷军在中原站稳了脚跟,武器有地方生产,粮食有地方筹备,短时间算是后方稳固了。
社稷军西征大势,想要拿下京城只有两条路线,一种就是速战速决,直接自山西拿下河北,可河北严阵以待易守难攻,朝廷军在沿线勠力死守,拿下也是硬伤,如果短时间内进不来京城,则很容易被朝廷军合围,风险和机遇并存。
而京城,就算是围成了一座孤城,也是百年来的大楚防御最强的城市,在京城秣马弯弓的军队多了,哪一股子攻进去过?
再一种便是自河南拿下山东,之后山西和山东两线夹击,形成合围,北疆都护府再配合攻打山海关,三个方向合围,形成一个关门打狗的态势,进可攻退可守;风险最小,可这样便是打遍了整个黄河流域和长江以北,战线太长。
任谁看来,都以为凌安之一直盘旋在河北山西沿线的战场上,是为了拿下河北,却不想凌安之是拉了半年的战线,步步引诱着朝廷将战线重点往西部移动;直接造成了整个东部空虚,他主要战略目标是要趁机拿下山东,合围京城。
——还抽空子把兵练了,凌安之从来要把利器握在自己的手中,安西军的飞骑兵折损严重,不好好补充怎么行?
让他兵马大帅完全倚重北疆骑兵和夏吾雇佣军?他还对别人没那么信任和放心。
凌安之中军营中的烛火摇摆,照亮了两个人的眸子,自黄门关起兵以来,步步惊心,出了潼关是西北社稷军问鼎中原的第一步;在太原和河南站稳脚跟是分庭抗礼的第二步;而今能否形成合围,则是决定鹿死谁手的关键时刻;一旦合围,剩下的便是困守京城了。
裴星元原本以为凌安之是河北受阻,所以才想到绕路山东;现在才如梦方苏,终于知道凌安之这半年是配合着萧承布和武慈演得什么戏,他在河南战线和武慈打得实实在在,完全被瞒了过去。
裴星元看着凌安之,心下佩服激荡,高屋建瓴的大略、面对胜负的调整、对敌对己实力的评估、宵衣旰食的敬业、一环套一环的主意,水平就是比别人高。
他不自觉的站起来,双掌抱拳,有情出肺腑不吐不快:“王爷确实有天子之命,才能得了凌帅诚心辅佐。”
见他站起来,凌安之也扶案站了起来,他心如钢铁,别人夸他也好骂他也罢,他从来不起波澜:“翼王举兵,事败的几率本就是十之八九,如果还走人人能想得到的寻常路,那基本不可能事成,只能另辟蹊径,最主要的是保存实力,大不了打持久战。”
裴星元单手拍了拍凌安之的肩膀,突然觉得武将打仗虚虚实实的比文官难当多了。
当然了,他也希望负责筹措银两的翼王、花折、余情等人听到“打持久战”四个字的时候不要直接把牙心疼掉了,还得吞到肚子里去:“凌大将军运筹帷幄,目光长远,所以才能战无不胜。”
凌安之看裴星元说得认真,忍不住邪邪一笑,一脸不正经:“星元哥哥,战无不胜的前提条件很简单,就是比自己对手强点就行了,这叫什么来着?全靠同行衬托。”
星元哥哥听着觉得牙酸得慌,战场确实如此?难道情场也要靠情敌衬托?
裴星元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心道这战事马上就要上纲上线了,三军统帅还有心思在这里扯淡,根本不接他的话茬:“我什么时候出发开始打山东?”
凌安之收起笑容,他不到最后当然不会吐露作战计划:“越快越好,一日之内,本帅给你殿后,打击援军。”
裴星元带兵属于孤军深入,军粮战备补给至关重要,否则便是送人头:“我马上和雁南飞商议长途补给的路线。”
凌安之十个指间对成尖塔:“雁南飞只负责到菏泽和济宁的补给,到了泰安之后,就地取粮。”
裴星元微微一愣,不知道这个就地取粮是什么意思,他指腹刮刮高鼻梁思索了一下,猜测道:“大帅,余情的三叔是山东首富,在山东经营多年,难道是在泰安早有准备?”
凌安之摇头:“确实是在泰安早有准备,不过多余的就不要问了,我一会告诉你泰安地下粮库的位置,你只可以一人知晓。”
泰安确实有地下的秘密粮仓,但是做了准备的不是余情,而是花折。
裴星元对山东地形极为熟悉,细细思索了一下沿路上,觉得还有薄弱的点:“大帅,我们自菏泽到泰安也需要几天,这后备的粮食运不到,还没有攻下泰安,军粮如何解决?”
无粮是军队最大的风险,一旦断炊,两天就极可能失去战斗力哗变。
凌安之手欠,一伸手直接拍了一下裴星元的脑袋:“星元哥哥,那菏泽四处是水,水里不是鱼就是水鸟,鱼不好抓,鸟还不好射吗?再一个水里全是螃蟹,实在饿极了每个士兵抓几个螃蟹煮熟了当零嘴吃。”
裴星元自幼沉稳,从来不知道人能像凌安之这么闹腾,一时哭笑不得:“大帅,螃蟹怎么能饱人?我看还是携带些干粮牛乳酪才好。”
西北社稷军后勤是相当的好,别说是兵刃武器服装从来不缺,后备牛乳酪油炸面这些更是每个士兵定量的小储备。
裴星元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凌帅,你做了我的后援,那河北前线呢?”
凌安之看窗外月色不错,招招手示意裴星元陪他出去走走:“郭岭谨慎,不过只擅长守城,对付他王爷和宇文庭足矣。”
许康轶必须独自负责一条战线,军功才能披到他身上,登基的时候也能使文官武官完全俯首帖耳。
否则到时候许康轶属于篡位登基,名不正言不顺,想要捋平天下的毛刺和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众口,还是要有更多筹码才行。
裴星元和凌安之并肩而出,一边极小声的和凌安之讨论一些细节,两个人频频点头或者交换意见:
“凌帅,如此这般甚好,我在明天傍晚马上出发,趁敌军不备攻打菏泽,到了菏泽再修整三军。”
凌安之打起仗来心思比针鼻还细,将山东的地形、守军等人一个个的和陈星元慢慢分析:“星元,无人会比你更熟悉山东,但是切记,不要一时心软相信任何旧人,碰到拿不准的,由着性子杀就是了,保存实力,不许硬拼,一旦被围则坚守城池,静待救援便可。”
裴星元看凌安之在月光下闪亮的眼睛和笔挺的腰线,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轻声答道:“我这辈子只心软过两次。”
凌安之一心全在战场上,心里把裴星元可能遇到的情况掩饰了千万遍,顺口问道:“哪两次?”
裴星元一生全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他看似温和,实则内心主意极硬,是少有的精明人,心软的时候极少:“新帝当时还是毓王,觉得无恩与你,担心不能控制西北侯想要害你,余情两次特意入京求我的时候。”
听到裴星元要人情来了,凌安之站直了身子用手指蹭了蹭下巴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也不知道是谁当时趁人之危可差点把余情非礼了:“星元哥哥,这是后悔了?要是我当年上了西天,你还是有机会抱得美人归的。”
裴星元知道凌安之在想什么,男人嘛,对这种不能保护自己心爱女人的挫败感还是心里有根刺的,他笑傲风月,占了余情点便宜也没什么后悔的:
“情场和战场一样,我是喜欢余情,可她属意与你,该表达的我已经表达过了,我也没什么遗憾的。你是国之栋梁,当时年纪轻轻,怎么能让你那么不明不白的就死?我想说的是你在转战各地,又病又伤,劳累太过;还是要爱惜己身,不要以身犯险,要活的长长久久的才好,否则对不住余情对你的一片痴情。”
凌安之确实伤病劳累,可觉得自己精神头还足,他多年来也习惯有根弦绷着的状态了。听到裴星元劝他注意身体,更觉得此人确实胸中有些丘壑,他笑容不收,直接又给了裴星元肩膀一拳:
“星元哥哥,你放心吧,我肯定能健健康康的再蹦哒个几十年,你快点找个美娇娘得了,别老当个光棍子,像排余情的队似的,没盼头。”
他也知道裴星元拿得起放得下,男子汉大丈夫,做人做事观其大略,他诚心说道:“星元,此事到此为止,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夺人所爱就是君子,过去的事我要谢谢你才对,其他的事情不提了。来,继续做正事,我们再将去山东可能出现的情况演示几遍。”